上海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引言
手機屏幕上，表姐何欣桐發來的語音消息還在循環播放。
"景瀾，一個月了，你同事朋友買了多少套？沒拉到客戶的話，把試用裝的錢給我，3800！"
我盯著那個粉色的試用裝盒子，手指在屏幕上微微顫抖。
一個月前，表姐說這是送我的。
01
三月十五日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手機突然彈出表姐的微信。
"瀾瀾，姐最近在做高端護膚品代理，特意給你留了一套明星同款試用裝！"
我和表姐已經三年沒聯系了，上次見面還是在爺爺的葬禮上。她比我大五歲,從小到大聚會時總愛在長輩面前顯擺，讓我覺得相處很累。
"謝謝表姐，不過我皮膚挺好的，不太需要。"我婉拒道。
何欣桐立刻發來一段長語音："哎呀，你這孩子，姐姐好不容易想起你，這套裝可是價值五千多的呢！別人想要還搶不到，我特意從配額里給你留的。"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貫的熱情，讓我一時不好意思再拒絕。
第二天下午，何欣桐開著她的白色奧迪停在我公司樓下。
她穿著香奈兒的小外套，踩著細高跟，拎著巨大的愛馬仕包，引得路過的同事紛紛側目。
"瀾瀾！"她遠遠地揮手，笑容燦爛，"來，姐給你拿好東西。"
我走過去，她從后備箱拿出一個精美的粉色禮盒。
盒子很大，包裝精致，上面印著英文和法文，看起來確實高檔。
"這套是明星都在用的，我們團隊剛從法國進的貨。"何欣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成本就要三千多，我給你試用裝，算是姐妹情誼。"
我接過盒子，確實沉甸甸的："那謝謝表姐了。"
"客氣什么！"她拍拍我的肩膀，"咱們是親表姐妹，你用著好的話，就在朋友圈幫姐宣傳宣傳。"
說完，她看了眼手表，說還有個客戶要見，就匆匆開車離開了。
我拎著盒子回到辦公室，同事小艾湊過來："哇，你表姐好大方啊，這包裝看著就不便宜。"
"嗯，她說是試用裝。"我打開盒子，里面有五瓶不同功能的護膚品，每瓶容量不大，但確實看起來很精致。
小艾拿起一瓶聞了聞："挺香的，你表姐是做什么的？開奧迪，背愛馬仕，看著像有錢人啊。"
"做微商的，賣護膚品。"我隨口答道。
當天晚上，我把產品擺在梳妝臺上拍了張照片。
何欣桐秒回消息："瀾瀾真漂亮！記得每天堅持用，一個月后皮膚會有明顯改善的。"
接下來的一周，我按照說明書每天使用這套產品。
說實話，效果很一般，既沒有廣告里說的那種立竿見影的改善，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但何欣桐幾乎每隔兩天就會發消息來問："用得怎么樣？有沒有感覺皮膚變好？"
我不好意思說效果不明顯，就回復說還在觀察。
第十天的時候，她突然發來一條朋友圈的截圖。
上面是一個女生的使用前后對比照，配文寫著："用了欣桐姐推薦的這套護膚品，皮膚真的變好了！強烈推薦！"
"看到沒？這是我上個月發展的客戶，現在效果出來了。"何欣桐說，"你要是用著好，也可以考慮成為我的代理，賺點零花錢。"
我打了個哈哈："我工作挺忙的，沒時間做這個。"
"那就幫姐介紹幾個客戶唄。"她發了個撒嬌的表情，"你們公司那么多女孩子，肯定有需要護膚的。"
我想了想，同事們都有自己固定用的品牌，而且公司明確規定不允許在辦公場所推銷商品。
"表姐，我們公司不讓推銷東西的，而且大家都有自己在用的產品了。"我解釋道。
何欣桐停頓了幾秒，發來一個"哦"。
之后的一個星期，她再沒有主動聯系我。
我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繼續用著那套護膚品，想著用完就當是表姐的一番心意。
02
四月十五日，距離收到試用裝整整一個月。
那天是周一，我正在開部門例會，手機震動了好幾次。
會議結束后，我拿起手機，看到何欣桐發來十幾條消息，還有三段語音。
我點開第一段語音："景瀾，一個月了，你那邊情況怎么樣？拉到幾個客戶了？"
第二段："我當時給你那套試用裝，是從我自己的配額里留出來的，成本價都要三千多。你現在用完了，總該給姐一個交代吧？"
第三段語音的聲音明顯不耐煩了："景瀾，姐當初對你那么好，你不能就這么白用了吧？要么你介紹三個客戶購買正裝，要么把試用裝的錢給我，三千八。"
我整個人愣住了，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三千八？她不是說送我的嗎？
我立刻翻開聊天記錄，找到一個月前的對話。
"姐特意給你留了一套明星同款試用裝！""這是姐妹情誼"——字字句句都在強調"送"，根本沒提過要還錢或者拉客戶的事。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屏幕上輸入："表姐，你當時明明說是送我的。"
很快，手機就震動起來，是何欣桐打來的視頻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視頻里的何欣桐坐在一個裝修豪華的房間里，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她臉上的妝容精致，但表情卻不太好看。
"景瀾，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說送你試用，是因為咱們是表姐妹，但你用完了總該給姐一個回饋吧？做生意講究的是人情往來，你不會以為天下真有免費的午餐吧？"
我被她這番話噎住了。
"表姐，你當時根本沒說要我拉客戶或者還錢......"
"我需要明說嗎？"何欣桐打斷我，"你也是成年人了，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我給你那套產品，市場價五千多，成本價也要三千八。你用了整整一個月，現在讓你介紹幾個客戶，過分嗎？"
我感覺喉嚨發緊："可是產品效果并不好，我怎么推薦給別人？"
"效果不好？"何欣桐冷笑一聲，"那是你自己體質的問題，別人用得都很好。你看我朋友圈那些反饋，哪個不是贊不絕口？"
我想起她發的那些截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景瀾，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何欣桐收起了笑容，"你要是拉不到客戶，就把三千八的錢給我。你一個月工資一萬多，這點錢應該不是問題吧？"
"憑什么？你說送我的，我憑什么給錢？"我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何欣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景瀾，你別忘了咱們是親戚。我當初對你多好，你就這么對我？行，你要是不給，我就把這事告訴姨媽和大姨，讓家里人評評理！"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視頻。
我坐在工位上，手心全是冷汗。
閨蜜唐韻文剛好發來消息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我想了想，約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六點下班后，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韻文。
韻文是律師，理性又冷靜，聽完我的講述后，她放下咖啡杯："瀾瀾，這是典型的微商殺熟套路。"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著她。
"先用'免費試用'的名義把產品給你，等你用完了再翻臉要錢，或者逼你發展下線。"韻文打開手機搜索了幾個案例給我看，"這種手段在微商圈很常見，專門針對身邊的熟人、親戚下手。"
我看著那些案例，覺得脊背發涼。
"更重要的是，她一開始說'送'，聊天記錄就是證據。"韻文認真地說，"法律上，贈與一旦成立，受贈人沒有義務支付任何費用。她現在反悔要錢，完全沒有法律依據。"
"可是她說要告訴我媽和大姨......"我擔憂地說。
"她這是在用親情綁架你。"韻文握住我的手，"瀾瀾，你要明白，真正的親情不是用來要挾的工具。她這么做，本身就不對。"
我咬了咬嘴唇："可是如果鬧大了，家里肯定會說我不給表姐面子。"
"那你就繼續被欺負嗎？"韻文看著我的眼睛，"而且，我建議你查一下這個產品的真實情況。能拿出來做試用裝的產品，成本真的有三千多嗎？"
她的話點醒了我。
當天晚上回到家，我仔細查看了那套護膚品的包裝。
盒子上印著英文和法文，但仔細看會發現，有些英文單詞的拼寫是錯的。
03
第二天，我把其中一瓶還剩一半的精華液帶到了韻文的律師事務所。
韻文認識一個做化妝品成分檢測的朋友，可以幫忙做個簡單的檢測。
"大概需要三到五天。"韻文說，"你先別急著回復你表姐，等結果出來再說。"
那幾天，何欣桐每天都會發消息催我。
從一開始的"姐知道你忙，但這事總要給個答復吧"，到后來的"景瀾，你別以為不回消息就能逃避"，語氣越來越不客氣。
第四天晚上，她直接發來一張轉賬截圖："這是我當初拿貨的成本價，三千八，一分不多。你要是再拖，利息也得算上。"
截圖上顯示的是一個叫"美妝總代Amy"的人給她轉賬3800元，備注是"試用裝貨款"。
我把截圖發給韻文。
"這種截圖隨便P的。"韻文回復，"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她和上線之間的交易，跟你沒關系。"
第五天下午，檢測結果出來了。
韻文發來一份詳細的報告，還附帶了一段語音："瀾瀾，你表姐的產品問題很大。"
我立刻點開報告，上面寫著：該產品的主要成分為普通保濕劑和香精，并含有未經批準的美白成分，成本估算不超過120元。部分成分長期使用可能導致皮膚過敏和色素沉著。
120元？何欣桐說的3800元成本，原來只值120元？
"這種產品在市面上很常見，都是小作坊生產的，貼個洋氣的標簽就能賣高價。"韻文說，"而且那個美白成分是違規添加的，按照國家化妝品管理條例，這種產品根本不能上市銷售。"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不知道是氣憤還是震驚。
原來表姐口中價值五千、成本三千八的"明星同款"，實際上是成本百元的三無產品。
當天晚上，何欣桐發來最后通牒："景瀾，這周日家里聚會，你最好把錢準備好。不然當著姨媽和大姨的面，咱們就把話說清楚。"
周日是每月一次的家族聚會，在奶奶家舉行。
我媽看到何欣桐的消息后，特意打電話來問我是怎么回事。
"瀾瀾，欣桐說你用了她的東西不肯給錢？"媽媽的聲音里帶著責備，"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人家是你表姐，給你東西是一片好心。"
"媽，她當時說是送我的！"我急著解釋。
"送就送了，你也該意思意思啊。"媽媽嘆了口氣，"欣桐現在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就幫幫她，買幾套產品不就行了？"
"媽，她的產品有問題，我不能坑朋友。"
"什么有問題？人家賣得那么好，朋友圈天天有人下單。"媽媽顯然不相信，"你別找借口了，周日聚會你把錢給欣桐，這事就算過去了。"
掛斷電話后，我坐在沙發上，感覺特別無力。
媽媽從小就教育我要懂事，要讓著表姐，因為她是長輩的孩子，我們要維護家族和睦。
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退讓了。
我給韻文發消息："周日陪我去家族聚會嗎？"
"當然，我會帶上錄音筆和檢測報告。"韻文秒回，"該是你表姐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周日上午，我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奶奶家。
奶奶家是老城區的平房，院子里種著幾棵棗樹。每個月的家族聚會，都是大姨、媽媽和幾個舅舅一起來。
我進門的時候,何欣桐已經到了。
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化著精致的妝容，坐在客廳的主位上，正在給奶奶展示她新買的項鏈。
"奶奶您看，這是我上個月業績達標，公司獎勵的名牌項鏈。"何欣桐笑容滿面，"現在做得越來越好了，下個月準備換輛寶馬。"
奶奶慈祥地點頭："欣桐真有出息。"
大姨坐在一旁，滿臉驕傲："我女兒從小就聰明能干，現在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我走進客廳，何欣桐抬頭看到我，笑容瞬間收斂了幾分。
"瀾瀾來了啊。"她站起來，語氣里帶著一絲挑釁，"錢帶了嗎？"
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奶奶和大姨都看向我，媽媽也正好從廚房走出來。
"什么錢？"奶奶不解地問。
何欣桐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奶奶，我上個月給瀾瀾送了一套價值五千多的護膚品試用裝，讓她幫我宣傳一下，拉幾個客戶。結果她用完了，既不幫忙宣傳，也不肯給錢。"
"景瀾，你怎么能這樣？"大姨立刻開口，"欣桐對你多好，你就這么對她？"
媽媽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瀾瀾，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該給的錢要給。"
我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拿出打印好的聊天記錄："表姐當時說的是'送'我，并沒有說要錢或者讓我拉客戶。"
何欣桐冷笑一聲："送你試用，不代表白送啊。你也是成年人了，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人情世故？"我直視著她的眼睛，"那按照人情世故，你當時應該明確告訴我這是有條件的，而不是等我用完了再來要錢。"
"你！"何欣桐氣得臉色發紅。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是韻文到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韻文禮貌地向長輩們打招呼，然后站在我身邊。
何欣桐看到韻文,眉頭皺了起來："這是......"
"我閨蜜,唐韻文,律師。"我介紹道。
"律師？"大姨不滿地說,"家里的事還需要律師？景瀾,你這是什么意思?"
04
韻文微笑著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各位長輩好,我今天來是作為瀾瀾的朋友,也想幫助大家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她把檢測報告放在茶幾上。
"這是我委托專業機構對何欣桐給瀾瀾的護膚品做的成分檢測報告。"
何欣桐臉色一變："你憑什么檢測我的產品？"
"因為這套產品存在違規添加成分,而且成本遠低于何欣桐聲稱的價格。"韻文平靜地說,"報告顯示,該產品的實際成本不超過120元,而且部分成分未經國家批準,長期使用可能對皮膚造成傷害。"
客廳里一片寂靜。
奶奶拿起報告看了看,雖然看不太懂那些專業術語,但"違規成分""成本120元"這幾個字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欣桐,這是怎么回事?"大姨的聲音有些發抖。
"這、這報告肯定是假的!"何欣桐急了,"她們故意找人弄個假報告來陷害我!"
"這份報告是由具有資質的檢測機構出具的,上面有公章和檢測人員的簽名。"韻文不緊不慢地說,"如果何小姐質疑報告的真實性,可以選擇其他機構再次檢測。"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何欣桐的朋友圈:"表姐,你朋友圈里每天曬的奢侈品,都是真的嗎?"
何欣桐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什么意思?"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我點開一張圖片,是她上周發的別墅照片:"這棟別墅,你說是你新買的。但我查了一下,這是城南的樣板房,只能租不能買。"
我又點開另一張圖片:"這個愛馬仕包,我查了真偽,是高仿。"
"還有你上個月說公司獎勵的施華洛世奇項鏈。"我看著她脖子上的項鏈,"專柜價格最多兩千塊,不是你說的上萬元。"
何欣桐的臉色從白變紅,又從紅變青。
大姨震驚地看著女兒:"欣桐,你......"
"媽,你別聽她胡說!"何欣桐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做生意做得好好的,她就是嫉妒我!"
就在這時,何欣桐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更白了幾分,想要掛斷。
但手機外放功能不知道怎么被觸發了,一個女聲從聽筒里清晰地傳出來:
"何欣桐,你這個月的業績又不達標!你知道試用裝的成本才80嗎?"
客廳里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何欣桐慌亂地想要掛斷電話,但那個聲音還在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