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膽刁婦!”公主府的管家一腳將秦香蓮踹翻在地,滿臉鄙夷,“你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這副窮酸模樣,也敢來攀附當朝駙馬?再不滾,仔細你的皮肉!”
秦香蓮死死地護住身下的一雙兒女,任憑拳腳如雨點般落在自己瘦弱的背上,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她的兒子冬哥卻掙扎著爬起來,通紅著雙眼嘶吼道:“不準打我娘!我爹就是陳世美!你們這群狗奴才!”
“反了你了!”管家怒極反笑,揚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朝孩子的頭上砸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府門內傳來:“住手。”
眾人回頭,只見當朝駙馬陳世美,身著一襲華貴錦袍,正負手而立,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秦香蓮抬起滿是血污的臉,看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嘴唇翕動,最終只是無聲地喚出了那個名字。
可陳世美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本官不認識你們。來人,賞他們幾兩銀子,亂棍打出府去!”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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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仁宗年間,均州連續大旱三年,土地龜裂,赤地千里,餓殍遍野。
官道之上,滿是拖家帶口、背井離鄉的饑民。
秦香蓮就和她的一雙兒女,混雜在這支絕望的隊伍里,向著那座傳說中遍地是黃金的都城——汴京,艱難地跋涉。
十五年的風霜,早已磨去了她臉上所有的光彩。
她面容憔悴,顴骨高聳,身上那件打了無數個補丁的粗布衣衫,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可在那雙深陷的眼窩里,卻透著一股如同野草般的、頑強的堅韌。
十三歲的兒子冬哥,雖然也餓得面黃肌瘦,卻始終像個小大人一樣,緊緊地護在母親和妹妹的身前。
十歲的女兒春妹,懷里死死地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包袱,那是她全部的家當,里面只有幾件破舊的換洗衣物,和半塊早已干硬的麥餅,可她始終不肯撒手。
路上,有餓紅了眼的流民前來搶食。
秦香蓮沒有哭喊,也沒有求饒,她只是用自己那瘦弱的身體,像母狼一樣死死地護住兩個孩子,寧可自己的后背被木棍打得青紫,也不讓孩子受到半點傷害。
一路行來,他們見過了太多的死亡。
一個同樣是進京尋親的老乞丐,在咽下最后一口氣前,抓著她的手,告訴她:
“妹子,別去了……如今的新科狀元,叫陳世美,早就……早就被招為了當朝駙馬,住在金碧輝煌的公主府里……咱這樣的人,連他府邸的門都摸不著啊……”
秦香蓮默默地為老乞丐挖了一個淺坑,將他掩埋了。
當她終于帶著兩個孩子,衣衫襤褸地站在汴京高大的城門之下時,她的眼中沒有旁人想象中的怨恨與憤怒,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一絲極其復雜難明的情緒。
她蹲下身,為一雙兒女擦去臉上的污垢,用近乎于耳語的聲音,對他們說道:
“冬哥,春妹,你們記著,娘帶你們來京城,不是為了來認爹的……”
“我們,只是為了活命。”
十五年前,均州府,陳家村。
那時候的陳世美,還不是什么當朝駙馬。
他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是全村人的希望。
他才華橫溢,出口成章,人又生得俊朗不凡,走在村里,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會偷偷地紅了臉。
而那時候的秦香蓮,是鎮上布莊老板最疼愛的女兒。
她雖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卻也知書達理,溫婉賢淑,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如同江南的春水。
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婚后更是琴瑟和鳴,恩愛異常。
陳世美心高氣傲,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可他屢試不第,家中早已為了他的學業而負債累累。
是秦香蓮,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所有的嫁妝,那些漂亮的首飾和綢緞,一件一件地全部變賣,毫無怨言地支持著他,三番五次地進京趕考。
公婆年邁多病,常年湯藥不斷。
是秦香蓮,一邊無微不至地侍奉著公婆,端屎端尿,洗衣喂藥,一邊還要操持著所有的家務農活,將整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陳世美離家那一日,是個清晨。
他穿著秦香蓮連夜為他縫制的新布鞋,背著那個裝滿了書籍和希望的行囊。
他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拉著她的手,許下了此生最鄭重的承諾。
“香蓮,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等我,等我金榜題名,衣錦還鄉,我陳世美發誓,定要讓你穿上鳳冠霞帔,做那人人羨慕的誥命夫人!”
秦香蓮抱著襁褓中還在熟睡的兒子,眼含熱淚,卻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她看著丈夫那堅定的背影,在晨曦的微光中,漸行漸遠。
她不知道,這一別,便是整整十五年。
也不知道,這句承諾,最終會變成一句最傷人的笑話。
02
陳世美走后,秦香蓮便獨自一人,撐起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家。
第一年,杳無音訊。
她日日夜夜地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盼望,公婆安慰她說:“京城路途遙遠,兵荒馬亂的,書信難通,再等等吧。”
她就信了,繼續等。
第三年,終于傳來了消息。
陳世美高中狀元了!
消息傳來,整個陳家村都轟動了,人人都說她秦香蓮有福氣,馬上就要當狀元夫人了。
可在一片道賀聲中,依舊沒有一封,哪怕是只言片語的書信,從京城寄回來。
公婆的臉上,漸漸地失去了笑容。
第五年,有從京城回來的同鄉說,看到陳世美出入豪門,與權貴們稱兄道弟,過得好不風光。
村里開始有了流言蜚語。
可秦香蓮依然選擇了相信,她對公婆說:“世美他,一定是在為我們陳家的將來,謀求更好的出路。”
不久,公爹的病突然加重了。
秦香蓮想都沒想,就變賣了自己身上最后一支銀簪子,請來了鎮上最好的郎中,衣不解帶地在床前伺候著。
村里的一個富戶,看她年輕貌美,又一個人苦苦支撐,便起了心思,想納她為妾,許諾讓她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她想都沒想,就嚴詞拒絕了。
從此,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嘲笑。
人人都說她傻,說她守著一個早就忘了她的負心漢,活該受苦。
婆婆在臨終之前,緊緊地拉著她的手,老淚縱橫。
“香蓮啊……是我們陳家,委屈你了……是我們陳家對不住你啊……”
秦香蓮只是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親手為兩位老人送了終,將他們合葬在了一起。
公爹去世之后,秦香蓮在整理他生前的遺物時,在床下的一個暗格里,發現了一個落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開過的舊木匣。
她拂去上面的灰塵,打開了木匣。
當她看清了木匣里的東西之后,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
木匣里,是一沓已經泛黃的書信,和一塊雕刻著奇怪紋樣的、觸手冰涼的黑色玉佩。
第四章:驚天秘密
在昏暗的油燈下,秦香蓮顫抖著雙手,展開了那些書信。
信,是十五年前,一個名叫“周廷玉”的陌生人,寫給丈夫陳世美的。
信中的內容,是資助陳世美三百兩白銀,作為他進京趕考的盤纏,并且承諾,若是他日能夠金榜題名,必將在朝中對他委以重任。
周廷玉……
秦香蓮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三年前,朝廷邸報上曾有過一樁轟動天下的大案。
戶部侍郎周廷玉,因被查出“通敵叛國”,私下里與西夏勾結,被皇帝下令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凡是與他有過來往的官員,都受到了牽連。
而那塊黑色的玉佩,上面雕刻的紋樣,正是周家那獨一無二的家族徽記!
秦香蓮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驚恐地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一旦丈夫當年曾接受過朝廷欽定的叛國罪臣資助的這件事,被官府查出來,按照大宋的律法,他們整個陳家,都將被打上“叛黨”的烙印,滿門都要受到株連!
那一夜,她抱著那個木匣,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她將那個木匣,連同里面所有的書信和玉佩,都藏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并對外宣稱,公爹所有的遺物,都已經被她按照習俗,全部焚燒干凈了。
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了。
她終于明白,陳世美為何不敢回來,為何不敢認她們母子。
或許,不全是因為攀附權貴,貪圖富貴。
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可她同時也明白了,從今往后,她秦香蓮,必須以一個“被拋棄的貧妻”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們這個遠在均州的陳家,在官府的眼中,看起來與京城那位高高在上的駙馬爺,毫無瓜葛。
也只有這樣,才能為她的一雙兒女,為已經逝去的公婆,保住這最后的一點血脈。
她可以恨陳世美的自私和懦弱,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無辜的孩子,和含辛茹苦將丈夫養育成人的婆婆,因為這樁陳年舊案,而丟了性命。
她選擇了最屈辱,也最艱難的一條路。
那就是,守著這個天大的秘密,守著這個破碎的家,也守著自己這個“被丈夫拋棄”的可憐身份。
03
十年,又過去了。
婆婆也已經撒手人寰。
只剩下了她,和兩個漸漸長大的孩子。
直到那場持續了三年的大旱,將他們逼上了絕路,家中已經糧絕水盡。
秦香蓮看著兩個餓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孩子,她終于做出了此生最艱難的一個決定。
進京。
不是為了去認夫,更不是為了去討要什么名分。
她只是想,去向那個男人,為孩子們,討一口飯吃,討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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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門前,車水馬龍,冠蓋云集。
秦香蓮和她那一雙衣衫襤褸的兒女,站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前,顯得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守門的家丁,用一種極其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們。
“哪來的叫花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趕緊滾遠點,別在這兒礙眼!”
秦香蓮強忍著腹中的饑餓和心中的屈辱,上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位大哥,煩請您進去通報一聲駙馬爺,就說……就說均州陳家村的秦氏……前來求見。”
門房根本不信她的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幾只蒼蠅。
“去去去!每天來我們府上攀親戚的窮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駙馬爺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也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冬哥見母親受辱,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上前去,護在母親身前。
“我爹就是陳世美!你敢不去通報,我爹出來一定饒不了你!”
門房勃然大怒,獰笑著罵道:“好你個小雜種,還敢頂嘴!來人啊,給我把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刁民,亂棍打出去!”
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從府里沖了出來,舉起手中的木棍,就朝他們母子三人劈頭蓋臉地打來。
秦香蓮死死地抱住一雙兒女,將他們護在自己的身下,任憑那些冰冷的棍棒,一下一下地,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背上。
她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混亂之中,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在一眾仆人的簇擁下,從府中緩緩地走了出來。
秦香蓮從縫隙中,抬起那張滿是血污的臉,正好與那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是他。
雖然比十五年前豐腴了許多,也華貴了許多,可那張臉,她至死都不會忘記。
陳世美。
陳世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臉色劇烈地變幻了一下,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恢復了鎮定,眼神變得比冰還要冷。
秦香蓮沒有像潑婦一樣哭喊,她只是用一種極其平靜的語氣,輕輕地叫了一聲。
“世美……”
陳世美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冷地說道:“你是何人?本官根本就不認識你。”
冬哥掙扎著從母親懷里爬出來,沖著他大喊:“爹!您不認識我娘,難道您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是冬哥啊!”
陳世美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竟是抬起一腳,將自己那瘦弱的親生兒子,狠狠地踢開!
“哪里來的野孩子,竟敢在此冒認皇親!來人,給我狠狠地打!打出京城去!”
春妹被嚇得哇哇大哭,死死地抱著那個破舊的包袱,就是不肯撒手。
秦香蓮看著自己那被踢倒在地的兒子,看著自己那受到驚嚇的女兒,眼中,終于有了淚光。
可她沒有說一句怨恨的話。
就在那些家丁再次上前,要將她們拖走的時候,秦香蓮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到了陳世美的腳邊。
她貼近了陳世美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僅僅是一句話,就讓陳世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