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茶水間的門虛掩著，我正準備推門進去。
"老張這兩周氣色真好，像換了個人。"
"可不是，聽說他老婆給燉的藥膳，花了大價錢找的老中醫配方。"
"那小陳呢？臉色越來越差，我看他走路都發飄。"
我握著門把手的手僵住了。
保溫桶里，還裝著今早女友燉的湯，原本打算午休時再找老張換。
這一刻，腦子里轟然作響。
01
雨晴開始燉湯那天，是個周一。
我睜開眼，她已經不在床上。廚房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時鐘顯示早上5點47分。
"這么早？"我迷迷糊糊走到廚房門口。
雨晴正在砂鍋前忙碌，聽到聲音回過頭："醒了？再睡會兒，湯還要燉一個小時。"
我打了個哈欠："大早上燉什么湯？"
"給你補身體的。"雨晴用勺子攪了攪鍋里的湯，熱氣騰騰，"你最近工作太累了，臉色都不好。"
我湊近看了一眼，鍋里黑乎乎的，聞起來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不用這么麻煩，我身體好著呢。"
"少廢話，等會兒必須喝完。"雨晴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和雨晴談了三年，她是醫院的護士，平時挺溫柔的。但一旦她用這種口氣說話，基本就是沒得商量。
7點鐘，雨晴把湯裝進保溫桶，塞進我的背包里。
"到了公司趁熱喝，記住，一口都不能剩。"她認真地看著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地點頭，心里想的是一會兒到公司怎么處理這湯。
電梯里，我打開保溫桶看了一眼。深褐色的湯，表面漂著幾片不知名的藥材，聞起來有點苦。
我皺了皺眉，蓋上蓋子。
到了公司，我把保溫桶放在工位上，盯著它看了一會兒。
旁邊的老張伸頭過來："小陳，這是什么？"
"我女朋友燉的湯。"
"喲，真幸福。"老張笑了笑，"我老婆從來不給我弄這些。"
老張四十五歲，在公司干了十幾年，人挺好，就是身體一直不太好，三天兩頭請病假。上個月體檢，聽說指標不太理想，他自己也整天愁眉苦臉的。
我看著保溫桶，突然有了主意。
"老張，你要不要嘗嘗？我喝不完。"
老張愣了一下："這不好吧，你女朋友專門給你燉的。"
"沒事，她燉太多了。而且說實話，味道有點怪，我不太喝得下。"我把保溫桶推過去，"你別嫌棄就行。"
老張猶豫了一下，接過去喝了一口。
"嘿，挺好喝的啊，有點苦，但是回甘。"老張又喝了幾口，"確實是好東西，你女朋友有心了。"
"那你都喝了吧，別浪費。"我巴不得他全喝了。
老張也不客氣，端起保溫桶咕咚咕咚喝完了。
"真不錯。"他滿足地打了個嗝，"小陳，明天還有嗎？"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不想喝："應該有，到時候給你。"
中午，雨晴給我發消息："湯喝了嗎？"
"喝了。"我隨手回復。
"喝完有什么感覺嗎？"
"挺好的，就是有點苦。"我編了個理由。
"苦？"雨晴發了個疑問的表情，"我明天調整一下配方。"
我沒當回事，繼續忙工作。
第二天，雨晴又是早上5點多起床燉湯。我躺在床上聽著廚房的動靜，心想她怎么突然這么執著。
"陳默，起床了，湯燉好了。"雨晴推開臥室門。
"這么早……"我翻了個身。
"你今天必須在家喝一口，我要看著。"雨晴的語氣很堅決。
我沒辦法，只好爬起來。雨晴盛了一小碗湯，遞給我。
我喝了一口，確實沒有昨天那么苦了，但還是有股藥味。
"味道還行。"我放下碗。
"剩下的帶到公司去，記得喝完。"雨晴盯著我，"陳默，我是認真的，你一定要喝完。"
她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到讓我有點不自在。
"好好好，我一定喝完。"我點頭答應。
到了公司，老張早早就等著了。
"小陳，今天還有湯嗎？"他笑呵呵地問。
"有。"我把保溫桶遞給他，"昨天喝完感覺怎么樣？"
"說來也怪，昨天晚上睡得特別好，早上起來精神也不錯。"老張眼睛亮了，"你女朋友這湯真有效果。"
"是嗎？那你繼續喝。"我心里暗自得意，總算找到個合適的處理方式。
就這樣，每天早上雨晴燉湯，我帶到公司，老張喝掉。
雨晴每天都會問我喝了沒有，有什么感覺。我就編一些"挺好的""有點困""睡得不錯"之類的話應付她。
一周過去了。
我發現老張確實變了。他臉色紅潤了，說話聲音也大了，走路都有勁了。以前他中午必須趴桌上睡一覺，現在居然還能出去遛彎。
"小陳，你女朋友這湯真是神了。"老張拍著我的肩膀，"我感覺年輕了十歲。"
"是嗎？"我隨口應著。
"真的，我老婆都說我最近精神特別好。"老張壓低聲音，"你能不能問問你女朋友，這湯是怎么燉的？我也想學學。"
"行，我問問。"我敷衍道。
晚上回到家，雨晴正在廚房準備明天要用的食材。
"陳默，過來看看。"她招手讓我過去。
桌上擺著一堆藥材，有的我認識，有的完全沒見過。
"這些都要放進湯里？"我皺眉。
"對，每一樣都很重要。"雨晴拿起一樣藥材，"這個是……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你按時喝就行。"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有點疑惑，但我也沒多問。
"對了，老張問你這湯怎么燉的，他也想學。"
雨晴愣了一下："老張？誰是老張？"
"我同事啊，就是那個身體不太好的。"我隨口說道。
"你跟他說這湯的事了？"雨晴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就隨便提了一句。"我沒當回事。
雨晴看著我，沉默了幾秒："陳默，你有沒有按時喝湯？"
"喝了啊，每天都喝。"我有點心虛。
"真的？"雨晴盯著我的眼睛。
"當然是真的。"我避開她的視線，"你燉那么多，我能不喝嗎？"
雨晴沒再說什么，轉身繼續整理藥材。
我松了口氣，回客廳玩手機去了。
02
第二周開始，我明顯感覺到身體不太對勁。
早上起床，頭暈暈的，像沒睡醒。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臉色有點發黃。
"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雨晴看著我，眉頭緊皺。
"可能是工作壓力大。"我揉了揉太陽穴。
"那更要好好喝湯了。"雨晴叮囑道，"記住，一定要喝完。"
"知道了。"
到了公司，老張精神抖擻地走過來。
"小陳，今天的湯呢？"他笑容滿面。
我把保溫桶遞給他，注意到他的氣色確實好了很多。相比之下，我自己卻越來越累。
"老張，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同事小王湊過來。
"沒有啊，我最近吃得可香了。"老張拍拍肚子，"倒是精神好了不少。"
"是挺明顯的，你以前總是病懨懨的，現在看著利索多了。"
老張喝著湯，滿臉享受："托小陳的福，他女朋友燉的湯真是好東西。"
我勉強笑了笑，打開電腦開始工作。但是盯著屏幕沒多久，眼睛就發澀，頭也越來越昏。
中午，雨晴又發來消息。
"陳默，你今天喝湯了嗎？"
"喝了。"
"感覺怎么樣？"
"還行，就是有點累。"我如實回答。
雨晴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復："你最近是不是加班太多了？早點休息。"
"嗯，知道了。"
下午開會的時候，我差點睡著。領導點名讓我發言，我站起來說了兩句，腦子一片空白。
"小陳，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領導問。
"沒事，可能是沒睡好。"我強撐著。
會議結束后，幾個同事圍過來。
"小陳，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最近是不是熬夜太多了？"
"你臉色真的很差，像生病了一樣。"
我擺擺手："沒事，就是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老張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陳，要不你今天早點回去休息？我幫你把事情處理了。"
"不用，我能堅持。"
老張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說。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雨晴下班回來，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陳默，你這是怎么了？"她蹲下來摸我的額頭。
"沒事，就是有點累。"
"你這哪是有點累，臉色都發白了。"雨晴著急地說，"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雨晴坐在旁邊，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
"陳默，我問你，你真的每天都在喝湯嗎？"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喝了啊，怎么了？"
"你確定？"雨晴的語氣很嚴肅。
"確定。"我避開她的視線。
雨晴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說："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起身去了廚房，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我躺在沙發上，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但轉念一想，不就是沒喝湯嗎？至于這么緊張嗎？
第二天，雨晴還是5點多起床燉湯。我聽到廚房的聲音，翻了個身繼續睡。
等我起床的時候，雨晴已經把湯裝好了。
"陳默，你一定要喝，知道嗎？"她拉住我的手，眼神懇切。
"我知道，我會喝的。"我點頭。
"不是我說，你最近臉色真的很差，比以前更嚴重了。"雨晴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
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心里有點愧疚。
"好好好，我一定喝。"我拍了拍她的手。
到了公司，老張照例來拿湯。
"小陳，你今天臉色更差了。"他看著我，"要不今天的湯你自己喝？"
"不用，你喝吧。"我把保溫桶推給他，"我就是沒睡好，喝湯也沒用。"
老張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打開保溫桶，深深吸了一口氣，"每次聞到這個味道，就覺得特別舒服。"
我看著他喝湯，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中午，我去茶水間倒水。路過的時候，聽到里面有人在說話。
"你們發現沒，老張最近像變了個人。"
"可不是，以前總請病假，現在天天滿勤。"
"聽說他老婆給他燉藥膳，花了大價錢找的老中醫配方。"
我的手停在門把手上。
"老張命真好，有個這么賢惠的老婆。"
"唉，小陳就慘了，最近臉色越來越差，像生病了一樣。"
"對啊，我看他走路都發飄，該不會出什么問題了吧？"
我握著門把手的手僵住了。
老張根本沒有什么老婆燉的藥膳。他喝的，全是雨晴給我燉的湯。
腦子里轟然作響，我靠在墻上，雙腿發軟。
這兩周，老張越來越精神，我卻越來越虛弱。
這兩周，雨晴每天5點起床燉湯，我卻全都給了別人。
這兩周，雨晴反復問我有沒有喝湯，我卻一直在撒謊。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我想的那么簡單。
03
我沒有推開茶水間的門，而是轉身回到工位。
保溫桶就放在老張的桌上，已經空了。
我盯著那個空蕩蕩的保溫桶，腦子里一片混亂。
老張走過來，看到我的表情，愣了一下："小陳，你怎么了？"
"沒什么。"我搖搖頭。
"你臉色真的很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老張關心地問。
我看著他紅潤的臉色，突然說不出話來。
"老張，你最近感覺怎么樣？"我問。
"特別好，我都不記得上次有這么好的精神是什么時候了。"老張笑了笑，"說實話，我本來都打算辭職回家養病了，現在完全不用了。"
"養病？"
"對啊，上個月體檢，醫生說我身體各項指標都不太好，再不注意就要出大問題了。"老張壓低聲音，"但是這兩周，我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可能是你老婆給你燉的湯起作用了。"我試探著說。
"什么湯？"老張一臉疑惑。
"就是……同事們說的，你老婆給你燉的藥膳。"
老張突然笑了："他們瞎說的，我老婆根本不會燉湯。我身體變好，完全是因為你女朋友燉的那個湯。"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老張，你真的覺得那個湯有用？"
"當然有用，簡直太有用了。"老張眼睛都亮了，"我跟你說，我連續喝了兩周，不但睡眠好了，精神好了，連腰都不疼了。"
"會不會是巧合？"
"不可能是巧合。"老張很肯定地說，"我去藥店問過，你女朋友燉的湯里面的藥材都很貴重，而且搭配得特別好。"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藥材？"
"我留了點渣，拿去給藥店的人看了。"老張有點不好意思，"他們說這個配方很專業，一般人弄不出來。"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
"那個藥店的人還說，這種湯是有針對性的，得根據個人體質來配。"老張繼續說，"小陳，你要不要問問你女朋友，她是在哪里找的配方？我也想給我老婆買點。"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有針對性的。根據個人體質來配。
雨晴燉的湯，是專門給我的。
而我，全都給了老張。
"小陳？"老張看著我。
"我……我去趟洗手間。"我站起來，腿都在發抖。
洗手間里，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蠟黃的臉色，發白的嘴唇，還有黑眼圈。
兩周前，我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雨晴每天問我喝湯后的感覺，我敷衍地說"挺好的"。
雨晴反復叮囑我一定要喝完，我卻覺得她小題大做。
雨晴看到我臉色越來越差，急得快哭了，我還以為她太緊張。
我拿出手機，想給雨晴打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承認我沒喝湯？承認我把湯都給了別人？
我站在洗手間里，僵了很久。
最終，我還是沒打那個電話。
下午的時候，我強撐著工作，但是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腦子里全是雨晴每天早起燉湯的畫面。
她總是小心翼翼地把藥材一樣一樣放進砂鍋，不停地攪拌，時不時嘗一口味道。
她總是認真地把湯裝進保溫桶，擰緊蓋子，再三確認沒有漏。
她總是臨出門前叮囑我："記得喝，一口都不能剩。"
我當時只覺得煩，現在想起來，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小陳，你在想什么？"同事小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什么。"我回過神來。
"你今天狀態不太對啊，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
"不用，我能堅持。"
小王看著我，欲言又止："你真的沒事？臉色這么差，別硬撐著。"
"真的沒事。"
下班的時候，我收拾東西準備走。老張又走過來。
"小陳，明天還有湯嗎？"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應該……有吧。"我含糊地說。
"那太好了。"老張笑了，"真的謝謝你，這兩周我感覺撿回了一條命。"
撿回了一條命。
他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回到家，雨晴還沒下班。
我走進廚房，看到桌上又擺著一堆藥材，明天要用的。
我拿起一樣藥材，看著包裝上的價格，心里一沉。
這一小包，就要好幾百塊。
桌上少說有十幾樣藥材。
我突然想起，雨晴最近總是說自己在加班，晚上經常12點才回家。
我以為她只是工作忙。
現在想想，她可能是在掙錢買這些藥材。
我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想給她發條消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我什么都沒發。
晚上11點，雨晴回來了。她看起來很疲憊，但還是去廚房準備明天的藥材。
"雨晴，這么晚了，別忙了。"我走過去。
"不行，這個得泡一晚上才能用。"她頭也不抬。
我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喉嚨發緊。
"雨晴……"
"嗯？"她回過頭。
"你……辛苦了。"
雨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辛苦，只要你好好喝湯就行。"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實話。
"對了，陳默，你明天能不能早點回來？我有話跟你說。"雨晴突然說。
"什么話？"
"到時候再說。"雨晴的表情有些復雜，"明天一定要早點回來。"
"好。"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雨晴睡在旁邊，呼吸平穩，但我知道她也沒睡著。
我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04
第16天早上，雨晴還是5點多起床燉湯。
我聽到廚房的動靜，卻沒有起床。
躺在床上，我反復想著該怎么辦。
繼續給老張喝？還是今天開始自己喝？
如果自己喝，老張會怎么想？
如果繼續給老張，我的身體會不會越來越差？
腦子里一團亂麻。
7點鐘，雨晴叫我起床。
"陳默，湯燉好了。"
我爬起來，走到廚房。雨晴正在裝湯，動作很輕，像在對待什么珍貴的東西。
"雨晴……"我開口。
"嗯？"
"這個湯……"我猶豫了一下，"花了很多錢吧？"
雨晴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裝湯："還好，不是很貴。"
"你最近是不是總加班？"
"有一點。"雨晴避開我的視線，"醫院最近忙。"
我看著她，心里越來越難受。
"陳默，記得一定要喝完。"雨晴把保溫桶遞給我，眼神很認真，"今天特別重要，你一定要喝，知道嗎？"
"為什么今天特別重要？"我問。
雨晴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后說："總之你記得喝就行了。"
"好。"
到了公司，我把保溫桶放在工位上，盯著它看了很久。
老張還沒來。
我打開保溫桶，深褐色的湯，熱氣騰騰。聞起來還是那股熟悉的藥味，但這次，我沒有覺得難聞。
我端起保溫桶，準備喝一口。
"小陳！"老張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我回過頭，老張正眼巴巴地看著我。
"今天的湯……"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
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又看看手里的保溫桶。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是雨晴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喂？"
"陳默。"雨晴的聲音很急，帶著從未有過的嚴肅，"你現在方便說話嗎？"
"方便。"
"我問你，你這兩周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喝湯？"她的聲音在顫抖，"我需要你說實話，很重要！"
我拿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
辦公室里很安靜，同事們都還沒來齊。老張就站在旁邊，等著我的回答。
"雨晴……"我的喉嚨發緊。
"陳默，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喝？"雨晴的聲音越來越急，"醫生剛才打電話來問我，如果你按時喝了，現在應該已經……"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陳默，你說話啊！"雨晴在電話那頭哭了出來。
老張看著我，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的手劇烈地顫抖著，保溫桶里的湯晃動起來，幾滴灑在桌上。
"我……"我張了張嘴。
"你到底喝了沒有？"雨晴的聲音帶著絕望。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我沒喝。"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都給老張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很久，很久。
辦公室里的空調呼呼作響，我卻覺得渾身發冷。
老張站在旁邊，臉色慢慢變白。
"你說什么？"雨晴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說，我沒喝湯，都給同事老張了。"我的聲音在顫抖。
"全都給了？"
"對，全都給了。"
電話那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我知道了。"雨晴終于開口，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
"雨晴，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啊！"我急了。
"你等一下。"
電話沒掛斷，我聽到雨晴在翻東西的聲音。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幾秒鐘后，手機震動了一下。
雨晴發來一張照片。
我點開，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樣，僵在原地，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