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我透過貓眼看到一群人黑壓壓地站在走廊里,幾臺攝像機的紅燈在閃爍。
"林辰,開門!"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在門外響起,"我是你姑姑林玉芬!"
我的手僵在門把手上,腦海中瞬間閃過十六年前那個雨夜,她指著我的鼻子說 "從今以后,我們兩家再無任何關系" 的場景。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記者們開始起哄:"林先生,請您開門接受采訪!"" 您表弟生命垂危,您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門。
林玉芬站在門口,她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但依然保持著那種高高在上的神態,身后跟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和幾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
"姑姑,十六年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她的眼圈瞬間紅了,聲音顫抖地說:"辰兒,姑姑求你救救浩宇,他得了尿毒癥,只有你的腎能救他!"
我看了一眼那個臉色蒼白的表弟,然后掃視了一圈現場的記者,突然笑了。
"可以。"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你盡管說!" 林玉芬激動地抓住我的手。
"把你們家那套價值一千二百萬的海景別墅,先過戶到我名下。"
十六年前,我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雙雙離世,留下的只有這套老舊的兩居室和十萬塊錢的存款。
那時的林玉芬還不像現在這樣高不可攀,她穿著樸素的衣服來到我家,眼睛紅腫地抱著我痛哭。
"辰兒,從今以后姑姑就是你的親人了。" 她輕撫著我的頭發,"你爸媽走了,但你還有姑姑,還有浩宇哥哥陪你。"
那時的張浩宇比我大兩歲,正在讀高中,個子高高的,總是很溫和地叫我 "辰弟",還會把自己的零食分給我吃。
劉建國也經常來看我,每次都會帶些水果和牛奶,拍著我的肩膀說:"小辰,好好讀書,將來姑父供你上大學。"
我記得那段時間是我失去父母后最溫暖的日子,我以為我真的還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每個周末,姑姑都會來接我去他們家吃飯,那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比我家大很多,但并不豪華。
張浩宇會陪我寫作業,教我數學題,我們一起看電視,一起玩游戲,就像真正的兄弟一樣。
"辰弟,等我考上大學了,我要學醫,以后當醫生救人。" 張浩宇認真地對我說,"你覺得怎么樣?"
我點點頭:"浩宇哥,我覺得你一定能成為很好的醫生。"
那時候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我以為血濃于水的親情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紐帶。
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雨夜到來。
那是父母去世后的第三個月,我像往常一樣去姑姑家吃晚飯。
但這一次,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林玉芬的臉色很難看,劉建國坐在沙發上抽煙,滿屋子都是煙霧繚繞。
"辰兒,坐下,姑姑有話要跟你說。" 林玉芬的聲音很冷。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你爸媽留下的那十萬塊錢,你準備怎么處理?" 劉建國突然開口問道。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姑姑不是說要幫我存起來嗎?"
"存什么存!" 林玉芬突然站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知道這三個月來我們為了照顧你花了多少錢嗎?"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了,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你以為吃飯不要錢?買衣服不要錢?" 劉建國也站起來,指著我說,"我們兩口子都下崗了,浩宇還要讀書,哪有閑錢養你?"
張浩宇坐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和平時判若兩人。
"可是,姑姑,您不是說......" 我哽咽著想要辯解。
"我說什么了?" 林玉芬冷笑,"我什么時候說過要白養你一輩子?"
"那十萬塊錢就當是這三個月的生活費,以后你自己想辦法!" 劉建國擺擺手,"我們家也不容易。"
外面雷聲隆隆,雨越下越大,屋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那些溫暖的回憶瞬間變得虛假。
![]()
"姑姑,那我以后怎么辦?" 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你都十四歲了,又不是三歲小孩,自己想辦法生活!" 林玉芬毫不留情地說。
"可是我還要上學......"
"上什么學?" 劉建國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出去打工賺錢,還能減輕社會負擔。"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張浩宇,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
但他只是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浩宇哥......" 我輕聲叫他。
"別叫他哥!" 林玉芬厲聲打斷我,"你們不是親兄弟,沒有血緣關系!"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狠狠刺進我的心里。
我想起這三個月來所有的溫暖和關懷,原來都是假的。
"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眼淚已經流干了,"謝謝你們這三個月的照顧,十萬塊錢就算是生活費。"
"算你識相。" 劉建國滿意地點點頭。
我轉身準備離開,林玉芬卻突然叫住了我。
"等等!" 她走到我面前,"還有一件事。"
我回頭看著她。
"你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地段不錯,現在值不少錢。" 她的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要不你把房子賣了,錢給我們一半,算是報答這三個月的恩情。"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我爸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大聲說道。
"你一個小孩子要房子干什么?" 劉建國也湊過來,"賣了房子,拿著錢多自在。"
"我不賣!" 我堅決地搖頭。
"不賣?" 林玉芬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個白眼狼,我們白養了你三個月!"
"錢我已經給你們了!" 我也怒了,"為什么還要我的房子?"
"因為我是你姑姑!" 她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如果親人是這樣的,我寧愿沒有!" 我轉身就往外沖。
"你給我站住!" 林玉芬在身后喊道,"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們就斷絕關系!"
我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
"林玉芬,我記住你今天說的每一個字。" 我一字一句地說,"從今以后,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系。"
"好,好得很!" 她氣得渾身發抖,"你個白眼狼,等你將來求到我頭上的時候,我看你還嘴硬不硬!"
我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門,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點打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
身后傳來劉建國的罵聲:"什么東西,給臉不要臉!"
那一夜我在雨中走了很久,直到凌晨才回到家。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也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們。
我開始了真正獨自一人的生活,白天上學,晚上打工,節假日去工地搬磚。
那些年很苦很累,但我從來沒有后悔過離開他們家。
因為我寧愿要有尊嚴的貧窮,也不愿意要充滿算計的施舍。
![]()
十六年來,我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高中三年,我每天晚上都去餐廳刷盤子,周末去超市當搬運工,寒暑假去工廠打零工。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大學計算機系,靠著助學貸款和獎學金完成了學業。
大學四年,我除了學習專業課程,還自學了很多編程技能,大三就開始在軟件公司實習。
畢業后,我進入了一家知名的互聯網公司,憑借過硬的技術能力快速升職加薪。
五年前,我和幾個同事一起創業,開發了一款很受歡迎的手機應用,公司被大廠收購后,我獲得了不菲的回報。
現在的我,在這個城市有著穩定的工作和不錯的收入,剛剛買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子,生活算是小康。
這些年來,我偶爾會聽到一些關于姑姑一家的消息。
據說劉建國做生意發了財,從一個小販做到了建材公司老板,在海邊買了一套大別墅。
張浩宇考上了醫學院,后來成了醫生,據說在三甲醫院工作。
林玉芬也搖身一變成了闊太太,經常出入高檔場所,完全不是當年那個樸素的模樣。
有時候在商場或者餐廳,我也會遠遠地見到他們,但我們就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他們似乎也看到過我,但誰都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
十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孩子成長為大人,也足夠讓一個人徹底看清另一個人的真面目。
我以為這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今天。
直到林玉芬帶著一群記者出現在我門口。
"姑姑,十六年了,您怎么突然想起我這個 ' 白眼狼 ' 了?"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她略顯狼狽的樣子。
"辰兒,姑姑知道當年做錯了。"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但浩宇現在真的很危險,醫生說他必須馬上進行腎移植手術。"
我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張浩宇,他比十六年前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如紙。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冷冷地問。
"你們是表兄弟,血型匹配的概率很高!" 劉建國急急忙忙地說,"醫院已經檢查過了,你的腎型和他的匹配!"
我挑了挑眉毛:"你們怎么知道我的血型?"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這個......" 林玉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一個記者突然舉起話筒:"林先生,您表弟現在生命垂危,作為唯一能救他的人,您不覺得應該幫助家人嗎?"
"家人?" 我笑了,"十六年前有人親口對我說過,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系。"
"那都是氣話!" 林玉芬急忙解釋,"血濃于水,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是嗎?" 我看著她,"那這十六年來,你們把我當成家人了嗎?"
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我,記者們等待著我的下一句話。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張浩宇,他低著頭不敢看我。
"好吧。" 我突然說道,"既然是家人有難,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林玉芬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但是。" 我話鋒一轉,"我有一個條件。"
![]()
"什么條件?" 林玉芬迫不及待地問。
"把你們家那套海景別墅過戶到我名下。" 我平靜地說出了那句話。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連記者們都愣住了。
劉建國的臉色立刻變了:"你說什么?"
"我說得很清楚。" 我重復了一遍,"把那套價值一千二百萬的別墅過戶給我,我就同意捐腎。"
"你瘋了嗎?" 劉建國怒道,"一個腎就想要我們的房子?"
"一個腎?" 我冷笑,"你知道捐腎的風險有多大嗎?你知道我以后的生活會受到多大影響嗎?"
林玉芬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辰兒,你這是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 我反問道,"那你們現在在做什么?帶著媒體上門道德綁架,這算什么?"
記者們紛紛舉起話筒,這個場面顯然比他們預想的更有戲劇性。
"林先生,您覺得一個腎值一千二百萬嗎?" 一個記者問道。
"我覺得我的腎無價。" 我直視著鏡頭,"因為這是我的身體,我有權決定如何處理。"
"可是您表弟會死的!" 另一個記者追問。
"那很遺憾。" 我聳聳肩,"但這不是我的責任。"
張浩宇終于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哀求:"辰弟......"
"別叫我弟弟。" 我打斷他,"十六年前就有人說過,我們不是親兄弟,沒有血緣關系。"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辰兒,你不能這樣!" 林玉芬哭著說,"那套房子是我們家全部的財產!"
"全部的財產?" 我冷笑,"我十四歲失去父母的時候,你們把我的全部財產都拿走了,現在輪到你們了,感覺如何?"
劉建國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白眼狼,我們當年養了你三個月!"
"三個月?" 我大聲反問,"你們拿走了我父母留下的十萬塊錢,那是我父母一輩子的積蓄!"
"那錢早就花完了!"
"花完了?" 我步步緊逼,"花在哪里了?花在你們的生意上了吧?花在買那套別墅上了吧?"
劉建國的臉色變得鐵青。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記者們興奮地記錄著這一切。
"林先生,如果他們不同意過戶,您真的不救您表弟嗎?" 有記者問道。
"我已經給出了我的條件。" 我平靜地回答,"是否接受,是他們的選擇。"
"你太狠心了!" 林玉芬哭得更厲害,"浩宇是無辜的!"
"無辜?" 我看著張浩宇,"十六年前那個雨夜,他坐在那里一聲不吭,看著你們羞辱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這叫無辜?"
張浩宇的身體開始顫抖。
"辰弟,我......" 他想要說什么。
"別解釋。" 我擺擺手,"解釋對現在的局面沒有任何幫助。"
"那套房子我們不可能給你!" 劉建國堅決地說。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我準備關門。
"等等!" 林玉芬突然沖過來拉住我的手,"我們可以給你錢,一百萬,不,兩百萬!"
"我不缺錢。" 我甩開她的手,"我要的是那套房子。"
"為什么一定要房子?" 她不解地問。
我看著她,慢慢說道:"因為那套房子,是用我父母的錢買的。"
![]()
這句話讓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玉芬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劉建國也不說話了。
"什么意思?" 有記者敏銳地抓住了這個信息。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玉芬,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十六年前,我父母出車禍去世,除了留給我十萬塊錢現金,還有一筆保險金。" 我緩緩說道。
"保險金?" 記者們來了興趣。
"我父親生前買了一份高額人壽保險,受益人寫的是我。" 我繼續說,"但那時我只有十四歲,還是未成年人。"
林玉芬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按照法律規定,未成年人的財產需要由監護人代為管理。" 我看著她,"而我的法定監護人,就是我的姑姑林玉芬。"
現場的氣氛變得極其緊張。
"那筆保險金有多少?" 有記者問道。
"三百萬。" 我說出了這個數字,"這在十六年前,可是一筆巨款。"
劉建國的額頭開始冒汗。
"可是姑姑告訴我,我父母什么都沒留下,只有那十萬塊錢存款。" 我冷笑,"她說那十萬塊錢已經用來支付我三個月的生活費了。"
"然后她就把我趕出了家門。" 我的聲音越來越冷,"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就這樣被自己唯一的親人拋棄了。"
記者們紛紛將鏡頭對準林玉芬,她的臉色已經變成了土灰色。
"有沒有證據證明這筆保險金的存在?" 有記者問道。
"當然有。"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這是我成年后從保險公司調取的理賠記錄,清清楚楚地寫著,受益人林辰,監護人代為簽字林玉芬。"
現場一片嘩然。
"所以你們現在住的那套別墅,實際上是我父母的錢買的。"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準確地說,是我的錢買的。"
"不,不是這樣的......" 林玉芬試圖辯解。
"不是這樣的?" 我打斷她,"那你解釋一下,劉建國一個下崗工人,是怎么突然有錢做生意的?"
劉建國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查過了,劉建國的第一筆生意啟動資金正好是三百萬,時間正好是我父母去世后的第四個月。" 我繼續揭露著真相,"就是把我趕出家門之后的那個月。"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等你們良心發現,等你們主動來找我。" 我的聲音里帶著諷刺,"但是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場面。"
張浩宇終于忍不住了:"辰弟,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我冷冷地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你花的每一分錢,用的都是我父母的血汗錢?"
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知不知道你上醫學院的學費,買房子的首付,全都來自于一個被你們拋棄的孤兒的財產?" 我步步緊逼。
"我......" 他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說不出來。
![]()
記者們興奮地記錄著這一切,這比他們預想的新聞要勁爆得多。
"所以現在你們明白了,我要那套別墅,不是趁火打劫,而是要回本就屬于我的東西。" 我看著蘇曼麗,"這叫物歸原主。"
蘇曼麗終于承受不住壓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澤兒,姑姑錯了,姑姑真的錯了......" 她哭得聲嘶力竭。
"錯了?" 我冷笑,"十六年了,你們才覺得錯了?"
"我們愿意把房子還給你!" 周建明突然開口,"但是你要先救嘉樹!"
"先救人?" 我搖搖頭,"我可不傻,萬一我把腎給了他,你們反悔怎么辦?"
"我們不會反悔的!" 蘇曼麗急忙保證。
"就像十六年前你們保證會照顧我一樣?" 我反問。
她頓時啞口無言。
"我的條件很簡單,先過戶,再手術。" 我很堅決,"不同意就算了。"
"可是過戶需要時間......" 周建明試圖討價還價。
"那就去辦理啊。" 我不為所動,"我又不會跑。"
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周嘉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看起來真的很虛弱。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周嘉樹突然開口了。
"爸,媽,答應他吧。" 他虛弱地說道,"這本來就是澤弟的錢。"
蘇曼麗和周建明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不甘。
但看到兒子奄奄一息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們同意。" 蘇曼麗咬牙說道,"但你要保證,過戶后立刻進行手術。"
"當然。" 我點點頭,"我說話算話。"
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情就要這樣解決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醫生突然匆匆趕到了現場。
她徑直走向周嘉樹,檢查了他的狀況后,臉色變得非常嚴肅。
"周先生的情況很不好,必須馬上回醫院。" 她對蘇曼麗說道,"而且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們。"
所有人都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女醫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緩緩開口:"關于腎源的問題,我們發現了一個......"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目光在我和周嘉樹之間來回游移。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極其緊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她說出那個可能改變一切的秘密。
我感到心跳在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仿佛即將聽到的消息會徹底顛覆我對這整件事的認知......
![]()
"發現了什么?" 蘇曼麗急切地問道。
女醫生看了看周圍的記者,似乎有些猶豫。
"這里不方便說,我們還是回醫院再談吧。" 她看著周嘉樹的臉色,"患者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不,現在就說!" 我堅持道,"既然是關于腎源的問題,我有權知道。"
女醫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江澤先生堅持,那我就直說了。"
她從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檢驗報告。
"我們對周嘉樹的病情進行了全面檢查,發現他的腎衰竭并不是普通的疾病。" 女醫生嚴肅地說道。
"什么意思?" 周建明緊張地問。
"他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女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
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連記者們都忘記了拍攝。
"毒藥?" 蘇曼麗尖叫起來,"怎么可能?"
"檢驗報告很清楚,他的血液和尿液中都檢測出了慢性腎毒素,這種毒素需要長期服用才會導致腎衰竭。" 女醫生解釋道。
我感到一陣眩暈,這個消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這種毒素從哪里來?" 我問道。
"通常是通過食物或者藥物攝入。" 女醫生看著周嘉樹,"而且必須是能夠經常接觸到患者的人才能做到。"
周嘉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蘇曼麗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們家人怎么可能害嘉樹?"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發現。" 女醫生繼續說道,"我們在對比血液樣本的時候發現,江澤先生和周嘉樹先生......"
她停頓了一下,看著我們兩個。
"你們根本不是表兄弟關系。"
這句話讓現場徹底安靜了下來。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DNA 檢測結果顯示,你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女醫生出示了另一份報告,"不僅如此,周嘉樹和蘇曼麗女士之間,也沒有血緣關系。"
蘇曼麗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色,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這不可能......" 周建明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周嘉樹根本不是你們的兒子。" 女醫生看著蘇曼麗,"而且從年齡和特征對比來看,他很有可能是......"
她的目光轉向我,聲音變得異常低沉。
"江澤先生失散的親生弟弟。"
現場爆發出一陣騷動,記者們瘋狂地按著快門。
我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弟弟?" 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說他是我弟弟?"
"根據 DNA 對比和出生時間推算,這個可能性很大。" 女醫生點點頭,"而且我們發現,十八年前醫院確實發生過一起嬰兒被盜案件,時間正好吻合。"
周嘉樹呆呆地看著我,眼中滿是震驚和困惑。
"所以這些年來,蘇曼麗和周建明一直在養育一個被拐賣的孩子。" 女醫生繼續揭露真相,"而這個孩子,正是江澤先生的親弟弟。"
我的腿軟了,差點跌倒在地。
十六年來,我一直恨著的表哥,竟然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而把我們分離的,正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對夫婦?
"不,這不可能......" 我搖著頭,"如果他是我弟弟,為什么我父母從來沒有說過?"
"因為你弟弟出生后不久就失蹤了。" 女醫生解釋道,"你那時還很小,可能不記得了。"
突然,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開始在我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