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基于歷史事件進行文學化改編創作，部分情節、對話及細節為藝術加工，旨在呈現歷史故事的戲劇張力，不代表歷史絕對真實。請讀者理性看待，勿將虛構情節與歷史事實混淆。
1925年的那個冬天，吉林長春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在人臉上，生疼。
但這并沒有擋住老百姓看熱鬧的心，大正月十五的，街面上比趕集還擠。
大家都縮著脖子，揣著手，擠在道路兩旁的屋檐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長街盡頭瞅。
沒過多久，一陣馬蹄聲夾雜著車輪碾壓凍土的聲音傳了過來。一輛半敞篷的刑車緩緩駛入人們的視線。車上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大兵，一個個板著臉，如臨大敵。
在這一片灰暗的肅殺之氣中，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顯得格外扎眼。
她太漂亮了，也太從容了。
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臉上畫著精致的妝，穿一件紫色的絲綢旗袍，外面披著一件鑲著白花的昂貴斗篷，頭上還戴著一頂黑色的絨帽。這哪里像是去赴死的囚犯？倒像是哪家闊太太出門聽戲。
她昂著頭，目光掃過周圍黑壓壓的人群，沒有掉一滴眼淚，反而大聲喊了一嗓子：“來吧！我就是駝龍！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一嗓子，把圍觀的人都喊愣了。
人群里開始有了騷動，有人嘆氣，有人抹淚，甚至還有膽子大的擠上前去，手里拿著玉鐲子、紅綢布，非要往車上遞。這可真是怪事，這女人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土匪頭子，怎么臨死前，反倒像個受人愛戴的英雄？
這一切的緣由，還得從八年前那個并不太平的年頭說起。那時候的她，還只是一個叫做張素貞的鄉下丫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會活成一個傳奇，又死得這樣凄涼。
01
1917年的遼陽鄉下，日子過得緊巴，人心也浮躁。
張素貞那年剛滿16歲，正是像花骨朵一樣要開不開的年紀。她娘走得早，是老爹既當爹又當媽把她拉扯大的。這丫頭長得俊，十里八鄉都挑不出這么標致的人兒，可性格卻不像個姑娘家，野得很，像個假小子。
張老漢看著閨女一天天大了，心里發愁。閨女長得太招搖，在這個亂世里未必是福氣。他原本想著給閨女尋個老實本分的人家嫁了，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家里有個長工，叫于二神。這小子長得油頭粉面，嘴皮子利索，干活不行，哄女孩子卻是一套一套的。
張素貞從小沒了娘，雖然老爹疼她，但畢竟代溝在那里，好多心里話沒處說。于二神就鉆了這個空子，一來二去，幾句甜言蜜語就把張素貞給哄得找不到北了。
那個年代，自由戀愛是大逆不道的事。
沒多久，兩人眉來眼去的事兒就被張老漢撞破了。那天晚上，張老漢氣得渾身發抖，抄起旱煙袋就往于二神身上招呼，把這小子趕出了家門，回頭又給了張素貞兩巴掌，那是張老漢這輩子第一次動手打閨女。
“你個糊涂東西！那小子那是正經人嗎？那是狼！你跟著他能有好？”張老漢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張素貞捂著臉，倔勁兒上來了，一聲不吭，心里卻打定了主意。當晚，她就偷偷收拾了幾件衣裳，趁著月黑風高，翻墻跑了出去。村口的大槐樹下，于二神早就等著了。
“素貞，你爹不容咱倆，咱倆走！去長春，投奔我姑姑去。到了大城市，咱倆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受這窩囊氣。”于二神拉著張素貞的手，信誓旦旦地發誓。
張素貞信了。她以為這是為了愛情對抗全世界，以為前面等著她的是好日子。兩個年輕人一路風餐露宿，到了長春。于二神帶著她左拐右拐，進了一條繁華但也嘈雜的巷子，最后停在了一座二層小樓前。
“到了，這就是我姑姑家。”于二神指著門匾說道。
張素貞抬頭一看，門楣上掛著塊牌子，寫著“金玉堂”三個字。她雖然沒見過世面，但看著門口那些涂脂抹粉、揮著手絹的女人，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拽住于二神的袖子，小聲問：“二神哥，這是啥地方啊？怎么看著不像正經人家？”
于二神臉色變了變，剛才那股子溫柔勁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耐煩：“啥正經不正經的，城里人都這樣，趕緊進去吧，姑姑等著呢。”
說著，不由分說把張素貞推進了門。
出來迎接的并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姑姑，而是一個滿身香粉味兒、眼神銳利的中年女人，人稱小金寶。
小金寶上下打量了一番張素貞，眼睛亮了，就像是餓狼看見了肥肉。她轉頭對于二神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掏出一疊票子，塞進了于二神手里。
“行啊，這貨色不錯，是個搖錢樹的苗子。這錢你拿著，以后別讓我看見你。”
張素貞就算再傻，這會兒也明白了。她像瘋了一樣沖過去抓住于二神：“二神哥！你這是干啥？你不是說帶我過好日子嗎？你賣我？”
于二神數了數手里的票子，一臉冷漠地推開了張素貞：“素貞啊，你也別怪我，我欠了一屁股賭債，不賣你，我就得被人剁手跺腳，你在這一樣是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我強。”
說完，于二神頭也不回地走了。張素貞想追，卻被幾個龜奴死死按住。
“放開我！我要回家！我爹會來找我的！”張素貞撕心裂肺地哭喊。
小金寶走過來，捏起張素貞的下巴，冷笑道：“進了金玉堂的門，就是金玉堂的人。你爹？就算你爹來了，看見白紙黑字的賣身契，他也帶不走你。丫頭，認命吧，到了這兒，你就叫翠喜兒。”
從那天起，世上少了一個叫張素貞的農家女，多了一個叫翠喜兒的風塵女子。
剛開始，張素貞抵死不從。她絕食、上吊、拿剪刀扎人，把金玉堂鬧得雞飛狗跳。可這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小金寶有的是手段。不聽話就打，打到聽話為止，還不聽話就餓，餓到沒力氣反抗為止。
小金寶是個狠角色，但她也精明。
她看準了張素貞是個硬骨頭，光靠打不行，得軟硬兼施。有一次，張素貞被打得半死，發起了高燒。小金寶沒讓她接客，反而給她請了郎中，端湯送藥，還在床邊抹眼淚，說自己也是苦命人出身，都是為了活命。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虛假的溫暖，也能成為救命稻草。張素貞的心防慢慢塌了。她想活下去，只要活著，或許還有機會報仇，還有機會離開。
慢慢地，張素貞不再鬧了。她開始學著怎么討好客人，怎么唱曲兒，怎么在這個泥潭里周旋。她本來就聰明，又長得漂亮，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倔強勁兒，反而讓那些男人更加著迷。
沒過兩年，翠喜兒成了金玉堂的頭牌，成了小金寶手里最賺錢的一棵樹。
雖然每天臉上帶著笑，迎來送往，穿金戴銀，可張素貞心里的恨意從來沒有消減過。每當夜深人靜，她看著鏡子里那張濃妝艷抹的臉，都會想起那個背叛她的于二神，想起那個把她推入火坑的夜晚。
她在等，等一個能把她帶出去的機會，或者是把這一切都毀掉的機會。
02
機會在1919年的秋天來了，雖然來得方式有點嚇人。
那天晚上，金玉堂里來了一伙不速之客。為首的一個男人身材高大，滿臉橫肉，腰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別著家伙。這人一進門，就大馬金刀地往大廳中間一坐，拍著桌子喊：“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叫出來！”
龜奴嚇得哆嗦，趕緊去報信。小金寶一看這架勢，知道來者不善，趕緊賠著笑臉迎上去：“哎喲，這位爺面生啊，頭一回來？”
那漢子沒理會小金寶，目光在場子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準備上臺唱曲的張素貞身上。那一刻，男人的眼睛直了。
這人江湖人稱“大龍”，真名叫王福棠，是當時吉林一帶響當當的土匪頭子，手底下掌管著一支叫“仁義軍”的隊伍。
土匪下山，無非是圖財圖色。大龍閱女無數，可看到張素貞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以前見過的那些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大龍直接甩出一摞大洋，點名要張素貞陪。那一晚，張素貞并沒有像對待其他客人那樣曲意逢迎。她看著大龍放在桌上的槍，眼神里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種渴望。
“爺是干大事的人吧？”張素貞一邊倒酒，一邊淡淡地問。
大龍樂了：“怎么看出來的？”
“一般的客人，眼里只有色。爺的眼里，有殺氣。”
這句話把大龍說得心花怒放。兩人聊了一宿，大龍發現這個女人不簡單，她不想在這風塵里打滾，她想飛，想報仇。大龍動了真情，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小金寶，說要給翠喜兒贖身。
小金寶一聽要帶走她的搖錢樹，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獅子大開口，報了一個天價，想讓大龍知難而退。
“五千大洋，少一個子兒都不行！”小金寶咬著牙說。
大龍冷笑一聲，沒說話，轉身就走了。張素貞以為希望又破滅了，心如死灰。可她沒想到，大龍這種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三天后，小金寶唯一的寶貝兒子在放學路上被人綁了。綁匪送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想讓你兒子活命，拿翠喜兒來換。”
小金寶這才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主。她雖然愛錢，但更愛兒子。沒辦法，她只能乖乖把張素貞送到了城外的接頭地點。
張素貞走出金玉堂大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囚禁了她好幾年的魔窟，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受人擺布。
跟著大龍上了山，張素貞并沒有安安心心做個壓寨夫人。她知道，在這個狼窩里，要想站穩腳跟，光靠男人的寵愛是不夠的，得自己有本事。
她把原本的名字扔了，給自己起了個響亮的匪號——“駝龍”。
“夫人，這槍你會使嗎？”大龍看著正在擦拭駁殼槍的張素貞，笑著問。
“不會可以學，只要能殺人，我就能學會。”張素貞眼神堅定。
大龍開始手把手教她打槍、騎馬。張素貞這方面的天賦高得嚇人，沒出半年，她就能騎著快馬，左右手各持一把槍，指哪打哪。
山寨里的土匪們一開始還瞧不起這個女人，覺得她就是個花瓶，直到有一次，一個不守規矩的小頭目調戲她，被她抬手一槍打掉了耳朵，從此以后，整個山寨上下，見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二當家”。
在張素貞的建議下，大龍的隊伍開始整頓紀律，吸納流民，勢力迅速擴大，巔峰時期有了兩千多號人。他們打家劫舍，綁票勒索，成了吉林德惠、五常一帶最大的禍害。
張素貞徹底變了。那個被拐賣的受害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匪首。她帶著人馬下山，搶大戶，也搶平民。她似乎在用這種暴力的宣泄，來報復這個對她不公的世界。
1923年的秋天，大龍盯上了吉林德惠萬寶鎮的一個大戶，紀家。這紀家是當地的首富，家里有糧有槍，還有堅固的堡壘。
“這票要是干成了，咱們弟兄三年都不愁吃喝。”大龍在聚義廳里興奮地說。
張素貞有些擔憂：“紀家不好打，聽說他們家有土炮，還有護院隊。”
“怕啥？咱們兩千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們了。”大龍沒聽勸。
那天凌晨，大龍帶著大隊人馬包圍了紀家大院。可是他們低估了紀家的防御能力。高墻大院上，土炮轟鳴，槍聲大作。土匪們像割麥子一樣倒下一片。強攻了一整夜，非但沒攻進去，反而等來了縣城的保安隊。
官兵和民團里應外合，把土匪包了餃子。混戰中，大龍殺紅了眼，帶頭沖鋒，結果被亂槍打成了篩子，當場斃命。
“大當家的死了！”
土匪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隊伍瞬間亂了套。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張素貞騎著白馬，手持雙槍沖了出來。她“砰砰”兩槍打死了兩個帶頭逃跑的逃兵，厲聲喝道：“都別慌！誰再敢跑，老娘斃了他！跟著我，往后山沖！”
在張素貞的指揮下，殘部拼死殺出了一條血路。這一戰，仁義軍元氣大傷，但張素貞的威名卻更響了。回到山寨，面對一幫人心惶惶的土匪，張素貞沒有哭哭啼啼，她直接坐在了虎皮交椅上。
“大龍走了，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愿意跟著我的，留下；怕死的，拿著遣散費滾蛋！”
為了穩住這幫亡命之徒，張素貞甚至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她當眾宣布，和山寨里的二當家——大龍的結拜兄弟“二龍”結為夫妻。她用這種方式，迅速拉攏了人心，重新整合了隊伍。
緊接著，就是瘋狂的報復。
1924年，張素貞帶著重整旗鼓的隊伍，再次殺回了德惠。這一次，她沒有硬攻，而是趁著夜色偷襲。紀家大院被攻破，張素貞下令：雞犬不留。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紀家幾十口人無一幸免。不僅如此，殺紅了眼的土匪們還洗劫了周邊的村落，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一夜，整個東荒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03
張素貞的瘋狂報復，雖然解了心頭之恨，但也把她自己推向了絕路。這么大的案子，震驚了整個東北。奉系軍閥的高層震怒，下令必須剿滅這股土匪。
負責這次剿匪任務的，是吉林警備司令李杜。
李杜是個打仗的行家，他沒有急著進山搜捕，而是先切斷了土匪的補給線，然后調集了兩萬正規軍，對張素貞的活動區域進行了拉網式的圍剿。
那時候已經是深冬，天寒地凍，缺衣少食。張素貞的隊伍再兇悍，也頂不住正規軍的重炮和機槍。在一場場遭遇戰中，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就連那個剛和她成親不久的“二龍”，也為了掩護她突圍，死在了亂軍之中。
最后的一戰，發生在亂石山。李杜的大軍將張素貞剩下的幾百人團團圍住。炮火連天，硝煙彌漫。張素貞看著身邊僅剩的幾個親信，知道大勢已去。
“當家的，頂不住了，咱們投降吧！”一個小頭目哭喪著臉喊道。
“投降？投降也是個死！”張素貞擦了一把臉上的黑灰，眼神里透著一股絕望的狠勁，“聽我的，化整為零，大家分散跑，能跑出去一個是一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把剩下的金銀細軟分給了眾人，下令解散隊伍。看著曾經浩浩蕩蕩的隊伍瞬間作鳥獸散，張素貞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荒涼。
她跑了。憑著一身好槍法和對地形的熟悉，她在雪林子里鉆了三天三夜，終于甩掉了追兵。可是，天下之大，她該去哪兒呢？
山寨沒了，男人死了，兄弟散了。她現在是官府通緝的要犯，畫像貼滿了大街小巷。回老家？老爹早就在她被賣的那年氣病死了。繼續當土匪？光桿司令一個，誰聽你的？
寒風呼嘯，饑寒交迫的張素貞，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回長春。
那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但也是她唯一熟悉的大城市。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那里還有一個她名義上的“親人”小金寶。
雖然當年是小金寶逼良為娼，但后來張素貞成了頭牌，小金寶為了哄著她，也沒少下功夫。人到了絕境，總是容易對過去的一點點溫情產生幻想。張素貞覺得，只要給足了錢，小金寶這種認錢不認人的主兒，應該會給她一個藏身之處。
她喬裝打扮，換上了一身村婦的棉襖，臉上抹了灰，懷里揣著兩把駁殼槍和最后的一包珠寶，混進了長春城。
此時的長春城里，到處都是關于“剿滅匪首駝龍”的消息，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報道。張素貞低著頭，壓低了帽檐，一路提心吊膽地來到了金玉堂的后門。
她在門口徘徊了很久，聽著里面傳來的絲竹聲和調笑聲，恍若隔世。幾年前，她也是這里的一員，在這里生不如死；幾年后，她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又要回到這里尋求庇護。這是多么諷刺的輪回。
終于，趁著夜色，她敲響了小金寶住處的后窗。
“誰呀？這大半夜的。”小金寶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干娘，是我，翠喜兒。”張素貞壓低了聲音，聲音有些顫抖。
窗戶猛地被推開了，小金寶那張涂滿脂粉的臉露了出來。看到張素貞的那一刻，小金寶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小金寶結結巴巴地說，眼神慌亂地往四處瞟。
張素貞翻身跳進屋里，反手關上了窗戶。
她摘下帽子，露出那張雖然憔悴但依然美艷的臉，苦笑了一下：“干娘，我現在沒地方去了。以前的事兒咱不提了，只要你能收留我一陣子，等風聲過了我就走。這些東西，是孝敬您的。”
說著，張素貞從懷里掏出那包沉甸甸的珠寶，放在了桌上。
小金寶看著那堆閃閃發光的首飾，眼里的恐懼瞬間被貪婪取代了。
她咽了口唾沫，臉上的表情變得比翻書還快，立刻堆起了那一套虛假的笑容，拉著張素貞的手說：“哎喲我的閨女，你看你這是說的啥話，干娘一直惦記你呢。快坐快坐，還沒吃飯吧？這一路上受苦了。”
屋里的火爐燒得很旺，暖烘烘的。小金寶忙前忙后，給張素貞倒水，拿點心。張素貞緊繃了多日的神經，在這一刻終于松弛了下來。她太累了，太需要一個安穩的覺了。
“閨女，你先歇著，把這濕衣服換了。我去前面給你弄幾個好菜，咱娘倆好好喝一杯。”小金寶體貼地說。
張素貞點了點頭，看著小金寶走出門去。
“咔噠”。
門關上的一瞬間，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反鎖聲。張素貞正在解扣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她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對這種聲音太敏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像蛇一樣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猛地站起來，走到門邊，輕輕推了推。門果然被鎖死了。
她回頭看向桌上的珠寶，又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把賭注押在了一個除了錢什么都不認的女人身上。
屋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爐火還在噼啪作響，像是在倒計時。張素貞摸向腰間的槍，就在這時，遠處隱約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拉動槍栓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