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廣賢文》有云:“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大富由天,小富由勤。若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但在風水江湖中,還有一句更陰森的行話:“財不入急門,福不進偏房。若是生來手握金,多半不是人養人。”
意思是說,如果一個孩子出身極度貧寒,卻從出生起就怪事不斷,橫財纏身,那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來“過日子”的,而是帶著某種特殊的使命,甚至是某種“煞氣”降生的。
午夜,香火鼎盛的“五路財神廟”偏殿內,門窗緊閉。
那個被稱為“活財神”的白發廟祝,手里捏著一枚還在滴著黑水的古銅錢,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死死盯著面前那個只有五歲、正蹲在地上玩弄金條的男孩,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砸在供桌上。
“這哪里是求財……”廟祝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是‘財鬼’投胎,要把你們一家的陽壽都換成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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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陳老三這輩子最怕的,不是窮,而是兒子阿寶撿回來的錢。
陳家住在城鄉結合部的棚戶區,家徒四壁,窮得耗子進屋都得含著眼淚走。陳老三是個收廢品的,老婆常年臥病,按理說,這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可怪就怪在兒子阿寶身上。
阿寶出生的那天,原本干涸了三年的村口枯井,突然涌出了泉水。那水不渾,清冽甘甜,水面上還漂著一張不知哪個朝代的舊紙幣。
從阿寶學會走路那天起,陳家的“噩夢”就開始了。
阿寶兩歲那年,陳老三帶他去撿廢品。阿寶不哭不鬧,邁著小短腿走到一個充滿惡臭的垃圾堆旁,伸出嫩生生的小手指了指。
陳老三以為兒子要尿尿,過去一扒拉,結果在一堆爛菜葉下面,扒出了一個黑塑料袋。
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五捆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陳老三嚇傻了。作為老實巴交的農民,他的第一反應是報警。警察來了,查了半天,說是這錢沒記錄,像是有人扔的贓款,最后按程序走了,給了陳老三五百塊錦旗獎金。
可這只是開始。
阿寶三歲,在河邊玩泥巴,挖出了一塊袁大頭。
阿寶四歲,在鄰居家拆房子的廢墟里,撿到了一根金項鏈。
阿寶五歲,也就是現在,哪怕是走在平坦的水泥馬路上,他都能莫名其妙地彎腰,撿起一枚不知道誰剛掉的鉆戒。
村里人都傳開了,說陳家生了個“招財童子”,以后肯定飛黃騰達。
只有陳老三自己知道,這事兒有多邪門。
因為每次阿寶撿到大錢,陳家必定要遭一次災。
撿到那五萬塊的第二天,陳老三的三輪車翻了,腿斷了,醫藥費正好五百塊——就是那筆獎金的數額。
撿到袁大頭那天,家里養了三年的老母雞暴斃,肚子里全是黑水。
撿到金項鏈那天,老婆的病突然加重,差點沒搶救過來。
這錢,燙手。這錢,帶著血腥味。
這哪里是財運,這分明是拿著命在換錢。
02.
最讓陳老三恐懼的,是半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
那是中元節的晚上。
阿寶發高燒,燒得滿臉通紅,嘴里一直念叨著:“爺爺給錢……爺爺給錢……”
陳老三心疼兒子,守在床邊用濕毛巾給他降溫。
迷迷糊糊中,阿寶突然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漆黑的窗外,伸出小手,像是接住了什么東西,然后緊緊攥拳,重新躺下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燒退了。
陳老三給兒子換衣服時,發現阿寶的手里緊緊攥著一樣東西。
他掰開那只有力的小手,一枚冰涼、沉重的東西滾落下來。
那是一枚金幣。
不是現在的紀念幣,而是一枚造型古樸、上面刻著奇怪符文的純金幣。金幣的邊緣甚至帶著一絲暗紅色的泥土,散發著一股濃烈的土腥味——就像是剛從墳地里刨出來的。
陳老三拿著金幣的手在抖。
他是個收廢品的,眼力見還是有的。這東西,是“冥器”。
“阿寶,這東西哪來的?”陳老三顫聲問。
阿寶眨巴著大眼睛,天真地說:“窗外有個高個子爺爺給的,他說這是買路錢。”
“買路?買誰的路?”
“買我的路啊。”阿寶嘻嘻一笑,“他說我家太窮了,住不下我,讓我拿了錢跟他走。”
陳老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哪里是財神爺顯靈,這是陰間的鬼差拿著買命錢來收人了!
這孩子,留不住了。
他看著家里的破墻爛瓦,再看看兒子手里那枚足以買下半個村子的金幣,心中充滿了絕望。這種“富貴”,比貧窮更讓人窒息。
必須找高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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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經人介紹,陳老三帶著阿寶,揣著那枚詭異的金幣,跋山涉水來到了幾百公里外的“五路財神廟”。
這廟不在風景區,而在深山老林里。雖然偏僻,但香火旺得嚇人。門口停的全是百萬豪車,來往的香客一個個肥頭大耳,眼神里透著對金錢的極度渴望。
廟祝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人稱“金爺”。
聽說金爺早年間是在那邊“倒斗”的,后來金盆洗手,開了這間廟,說是為了贖罪,也為了鎮壓身上的煞氣。他有一雙“陰陽眼”,能看透錢財的來路。
偏殿內,檀香繚繞。
金爺屏退了左右,只留下陳老三父子。
“拿出來吧。”金爺坐在太師椅上,眼皮都不抬,“那東西陰氣太重,把我的財神像都熏黑了。”
陳老三戰戰兢兢地掏出那枚金幣,放在桌上。
金爺伸出兩根手指,夾起金幣。
就在手指觸碰到金幣的一瞬間,金爺的指尖突然冒起了一縷青煙,發出“滋啦”一聲,像是被燙著了。
“好兇的‘陰財’!”
金爺臉色大變,猛地將金幣扔進面前的朱砂水碗里。
“咕嘟咕嘟……”
那一碗紅色的朱砂水,竟然瞬間沸騰,然后變成了墨汁一樣的黑色。
“這孩子……”金爺站起身,繞著正在玩手指的阿寶走了三圈,眼神越來越凝重。
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羅盤,對著阿寶一照。
羅盤上的指針像是瘋了一樣,飛速旋轉,最后“啪”的一聲,指針竟然斷了。
“天生財骨,命帶偏印。”金爺深吸一口氣,“老弟,你實話告訴我,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是不是沒哭?”
陳老三一愣,拼命點頭:“對!對!接生婆打了好幾下屁股都沒哭,還是后來餓了才哼哼了兩聲。”
“那就對了。”金爺嘆了口氣,“他不是不哭,他是嘴里含著東西,哭不出來。這叫‘銜玉而生’,不過他銜的不是玉,是‘煞’。”
04.
“大師,您說明白點,我沒文化。”陳老三急得都要跪下了。
金爺指了指阿寶:“這世上的財,分三種:正財、偏財、陰財。”
“正財是汗水換的,偏財是運氣換的,而陰財……是用命數換的。”
“你這兒子,命格特殊。他的八字里,財庫大開,而且沒有‘門’。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周圍所有的財氣,不管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都會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吸。”
金爺頓了頓,聲音壓低:“若是生在富貴人家,有祖上的福德壓著,或許還能成個巨賈。但他偏偏生在你這貧寒之家,你們家的‘底子’太薄,根本承載不了這么大的財氣。”
“所謂的‘財不配位,必有災殃’。他每吸進來一分錢,就要消耗掉你們家的一分福報和陽壽。等你們的福報耗光了,就要開始耗命了。”
陳老三聽得渾身發抖:“那……那那些車禍、生病,都是因為這個?”
“對。”金爺冷笑一聲,“這叫‘財煞反噬’。你老婆的病,你的腿,都是替這孩子擋了災。但現在,擋不住了。那枚金幣就是信號,地下的‘金主’已經看上他了,要收他回去當‘散財童子’了。”
“救救孩子!大師!這錢我們不要了!我就想讓他平平安安當個窮人!”陳老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響。
金爺沉默了許久,看著那個對此一無所知、依然在笑嘻嘻的阿寶,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要想破局,得先找到根源。”
金爺走到神壇前,點燃了三根足有手臂粗的“通天香”。
“這孩子雖然命格奇特,但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吸納這么重的陰財。他出生的地方,一定有問題。風水上講,人稟天地之氣而生,出生時的方位和環境,決定了他這一輩子吃哪碗飯。”
煙霧繚繞中,金爺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仿佛換了一個人。
那是“請神”上身了。
金爺閉著眼睛,身體微微搖晃,聲音變得洪亮而威嚴:“凡大富大貴又或者大兇大煞之子,降生之時,必占天地玄機。尋常人家生不出這等‘吞金獸’,除非……他生在了這三個特殊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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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陳老三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金爺猛地睜開眼,瞳孔竟然變成了金黃色。
“第一,坎宮死角,水聚天心。”
金爺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北方,“老弟,你回想一下。你老婆生這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在一個極為潮濕、陰暗,且四周低洼、中間卻莫名突起的地方?而且,那個地方常年不見陽光,墻根底下是不是總長著綠苔,怎么鏟都鏟不掉?”
陳老三腦子“轟”的一聲。
太準了!
當年因為沒錢去醫院,也沒錢租好房子,他們住的是村西頭的一個廢棄水磨坊改的棚子。
那個棚子正好建在一個干枯的水潭中間的小土包上。四周地勢低,一旦下雨,水就往這里流,把棚子圍成一個孤島。
生阿寶那天,正好是暴雨傾盆。雨水順著破屋頂往下灌,屋里積水足有腳踝深。老婆就是在那種水漫金山的環境下,把阿寶生在了那個唯一沒被淹沒的土炕上。
“對!對!就是那樣!”陳老三激動地喊道,“那是廢棄的水磨坊!”
金爺點了點頭,神色肅穆:“坎為水,水主財。但那是‘死水’,是困局。生在水中孤島,四面被水圍困,這叫‘水聚天心’。在風水上,這是極陰之地,也是聚財最兇之地。”
“生在此處的孩子,天生對‘流動’的東西——也就是錢財,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這水是死水,只進不出,所以他只能吸財,卻守不住家人的平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能生財,亦能淹命。”
“這只是其一。”
金爺的聲音陡然拔高,周圍的蠟燭火苗突然變成了慘綠色,無風自動。
“光是一個‘水聚天心’,頂多讓他發點橫財,還不至于招來陰間的買命錢。這孩子身上,還占了另外兩個更可怕的方位。這三個方位要是占全了,那就是……天生的鬼商,人間的活煞。”
金爺緩緩站起身,那種無形的威壓讓整個偏殿的空氣都凝固了。他走到阿寶面前,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孩子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住了,像是怕被燙傷。
金爺轉過頭,那雙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陳老三,即將揭曉那個更為禁忌、更為驚悚的出生方位。
“這第二個方位,比水更兇,因為它不求生,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