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結婚五年，妻子總以工作忙為借口，從不跟我一起過中秋。
直到今年中秋節前夕，加班回來的妻子帶回一盒精致的月餅。
“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月餅，今年的中秋我不加班了，陪你一起過?！?br/>我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后，平靜地說出一句：“我們離婚吧?！?/p>
1
謝清剛脫下高跟鞋，聞言動作一滯，“陸衍，你又在發什么瘋？就因為一盒月餅？”
我依舊語氣平靜，“明天就去領離婚證吧，我們好聚好散?！?br/>她似乎意識到我這次不是鬧著玩的，立刻換了語氣“老公，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她伸手想來抱我，被我側身避開。
她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目光順著我的視線落回那盒月餅上，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哦……是因為這個不合心意嗎？”
她拿起那盒月餅，語氣輕松地解釋：“這是我們公司今年新合作的品牌，發的福利，人手一盒?！?br/>她將月餅塞回我手里，帶著哄勸的意味。
“你要是不喜歡蓮蓉，我明天就給你重新買，買你最喜歡的五仁，好不好？別生氣了?！?br/>謝清的公司，每年只會發自己集團旗下酒店的月餅券，什么時候發過這種市面上最頂級的奢侈品牌月餅了？
三年的婚姻，她似乎已經忘了，她說的每一句謊，我都能輕易戳穿。
我沒有反駁，只是抬起眼，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我的沉默似乎讓她感到了些許煩躁，她皺起眉，將愛馬仕包隨手扔在沙發上。
“我累了一天，沒工夫跟你玩這種無理取鬧的游戲?！彼嘀栄ǎ匆膊豢次?，“你要是不喜歡蓮蓉，扔了就是。”
扔了？
我嘴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重復：“謝清，我沒有開玩笑。我們，離婚?！?br/>“陸衍，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為了什么！”她尖聲質問。
我張了張嘴，最終卻什么也沒說。
謝清的憤怒只持續了一晚。
第二天，她像是忘了昨晚的爭吵，“今天周末，我們去給你爸媽買點中秋禮物吧。”
“昨晚你爸媽說讓我們回老家過節，我答應了。”
我不想讓父母擔心，打算中秋后再跟爸媽說離婚的事情。
剛上車，我就聞到車里混雜著另一種若有若無的古龍水氣息。
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座椅的縫隙，瞳孔驟然一縮。
那里，有幾點深色的碎末。
我用指尖捻起一點，是烤得焦香的月餅碎屑。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謝清最討厭別人在車里吃東西。
我記得有一次而我低血糖在車里吃了一塊巧克力，她氣得當場把我扔下車丟在高速路上。
原來，她也可以為別人破例，而那個人不是我。
2
車子在市中心最高檔的商場停下。
謝清挽住我的手臂，姿態親昵，仿佛我們仍是恩愛夫妻。
可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向我們走來。
“清清，好巧，你們也在這里?！鄙虺汉茏詠硎斓厣蟻泶钤?。
“是啊，真巧。”謝清的笑容有些勉強，“我陪陸衍來給他爸媽買點東西?！?br/>沈澈是謝清的初戀。
身邊的朋友都說，如果不是當年沈澈出國，還輪不我娶謝清。
沈澈挑釁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又轉向謝清，“對了，你上次給我的那盒月餅味道不錯，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炫耀，可如今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只有謝清的臉色變了，急忙打斷他：“什么月餅，你可能記錯了，不是我送的。”
沈澈故作沉思，“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br/>她立刻轉向我，笑著說道：“老公，他這人就喜歡開玩笑。”
這句話我聽了不下無數遍，沈澈這樣的玩笑開過無數次。
畢竟我跟謝清的婚禮上他就以開玩笑為由讓我在親戚面前，丑態擺出。
我沒有理會謝清，只是抬起眼，迎上沈澈挑釁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先生的口味是挺獨特的。”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他們二人耳中，“不過，有些東西，就算是別人吃剩下不要的，也最好別碰。”
我頓了頓，補充道：“臟。”
沈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求助的眼神看向謝清，“清清，陸哥今天火氣有點大啊?！?br/>謝清瞪了他一眼，“”誰讓你亂開玩笑的，老公，我們走，別理他！”
謝清拉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可剛逛了不到十分鐘，謝清的手機就響了。
她看到來電顯示，臉色一變，匆忙走到一旁接聽。
幾分鐘后，她走回來，臉上帶著歉意：“老公，公司有點急事，我必須得回去一趟。你先自己逛逛，好嗎？”
一陣劇烈的眩暈向我襲來，胸口悶得發慌，我幾乎站立不穩。
我扶住額頭，臉色煞白地對她說：“清清，我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先送我去醫院？”
謝清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焦急，但她最終還是狠心推開了我的手。
“陸衍，我真的很急，項目出了大問題！你自己打車去醫院，乖，聽話?！?br/>她說完，甚至來不及等我回答，便踩著高跟鞋匆匆離去，背影決絕。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最終，我還是自己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掛號，排隊，檢查。
當我拿著檢查單，準備去找醫生時，卻在走廊的拐角處，看到了那個本該在公司的妻子。
謝清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沈澈，沈澈的手臂上纏著一圈紗布，他靠在謝清身上，低聲說著什么，逗得她眉頭舒展，露出了我許久未見的溫柔笑意。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钡匾宦?，亮了起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我一句話就能讓他丟下你。陸衍，你可真失敗啊?！?br/>3
我站在走廊里捏著手里的診斷單，指節已經泛白。
醫生的叮囑還在耳邊回響：“你現在已經是中度抑郁，身體的眩暈、胸悶都是警報。你需要家人的陪伴，多放松心情，情況很危險?！?br/>家人？
我抬頭就看到眼前的病房里，謝清正柔聲細語地叮囑著沈澈。
“為了一塊糕點弄成這樣，怎么這么不當心？”謝清的聲音是藏不住的心疼，“傷口還疼不疼？”
“嘶……當然疼了?！鄙虺旱穆曇魩е鴰追秩鰦傻囊馕?，“我不是怕你為商場的事情生氣，想哄你開心。”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謝清嘆了口氣，語氣放軟，“醫生說只是皮外傷，你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br/>“那今年的中秋你還陪我一起過嗎？”沈澈的聲音帶上了急切。
“不行?！敝x清的回答很干脆，“我答應了陸衍今年中秋要陪他過?！?br/>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愧疚。
“沈澈，我陪你過了五個中秋了，今年，我必須回家?！?br/>五個……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幾乎站立不穩。
原來，每一個本該屬于我們團圓的夜晚，她都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病房里，沈澈的聲音變得幽怨而委屈：“清清，你知道的，我在這座城市只有你?，F在我又受了傷，中秋節就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嗎？你就這么狠心？”
就在這時，沈澈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沒受傷的手，一把將謝清拽進懷里，“別走，清清，別離開我……”
他的眼睛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和炫耀。
謝清只是僵硬了一瞬，便在他懷里，沒有再掙扎。
那畫面，溫馨又和諧，只是主角不是我。
我忽然覺得，一切都該結束了。
“先生，你的藥拿漏了?！弊o士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我。
謝清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陸衍？你……你怎么在這里？”
沈澈則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謝清慌亂地解釋：“我……我來公司路上，不小心撞到沈澈，就送他來檢查一下。你別誤會！”
這個謊言，拙劣得可笑。
我沒有追問，沒有咆哮，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嗯，我相信你?！?br/>我的平靜，顯然超出了謝清的預料。她愣住了，眼底閃過一絲不安。
她大概習慣了我的質問和爭吵，卻沒想到我會如此輕易地相信她。
“那你……身體怎么樣了？”她試探著問。
“沒事，低血糖而已。”我將診斷單悄悄揉成一團，塞進口袋，“既然你朋友沒事，我們就回去吧?！?br/>回家的路上，謝清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車里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快到家時，我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清清，中秋節那天，我們一起在家吃頓團圓飯吧。”
謝清驚訝地看著我。
結婚三年，每年的中秋，她都以加班、出差、陪客戶為由，缺席我們的團圓飯。
我凝視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疲憊和祈求，“就我們兩個，好嗎？”
或許是我的語氣太過脆弱，或許是她心里終于有了一絲愧疚，她猶豫了片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br/>就讓這頓飯，作為我們最后的告別吧。
4
很快就到了中秋那天。
我親自下廚和保姆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謝清愛吃的菜。
時鐘指向晚上八點，菜已經熱過兩遍，謝清還沒回來。
這個點她早就下班了。
我給她發消息：【到哪了？】
她回得很快：【在路上了，今晚堵車得厲害，你先吃。】
我看著“堵車”兩個字，沒有再回復。
九點，湯已經徹底涼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沈澈的。
【她今晚不會陪你過節了。順便說一句，你家樓下有驚喜哦?！?br/>我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樓下。
那輛熟悉的白色保時捷，就停在昏暗的路燈下。
車窗玻璃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隱約能看到兩個交織在一起的身影。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拿出了手機，撥通了謝清的電話。
幾秒后，我清楚地看到，車里的那個身影動了一下，拿起了手機。
電話接通了。
“喂，老公？”謝清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和喘息，她努力讓自己的聲線平穩，“怎么啦？我快了快了，路上真的太堵了，今晚的車格外多……”
她的話還沒說完，樓下的沈澈忽然像是故意的，猛地搖下了車窗。
那一瞬間，我看清了車里的一切。
謝清衣衫不整地靠在沈澈懷里，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潮紅。
而沈澈，正拿著她的手機，臉上掛著勝利者般殘忍的微笑，無聲地對我做著口型。
——你，輸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聽不下去。
我什么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身，回到餐桌前，我平靜地將那張早已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桌上。
……
第二天中午，謝清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昨晚，是她和沈澈最后的告別。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徹底了斷，然后向陸衍坦白一切，祈求他的原諒，好好和他過日子。
這幾日陸衍的異常，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然而，當她推開家門時，迎接她的，是一桌早已冰冷的飯菜。
家里的保姆張阿姨從房間里出來，看到她，嘆了口氣：“太太，您回來了?！?br/>謝清猛地抓住她，聲音嘶?。骸瓣懷苣?，他去哪了？”
張阿姨回憶了一下，低聲說：“先生昨晚說要出遠門，拉著行李箱連夜就走了?！?br/>“哦，對了，他說讓你把桌上的文件簽了。”
謝清送了一口氣，“原來是出差去了?！?br/>隨后快步走到桌邊，拿起文件，卻愣在原地。
這是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而在協議書的下面，還壓著一張小小的便簽。
謝清顫抖著手拿起那張便簽，上面是陸衍清瘦有力的字跡。
【謝清，你忘了，我對蓮子過敏?！?br/>【喜歡吃蓮蓉月餅的，從來都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