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站在民政局門口,我點燃了第三支煙。
手機里,她的消息還在不停地跳:「你真要這么絕?」「二十三年了,說散就散?」「你對得起孩子嗎?」
我沒回。只是看著手里那張離婚協議書,上面她的簽名歪歪扭扭,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工作人員催了兩次,我終于掐滅煙頭,推開了那扇門。
這一天,我等了整整五年。
從四十五歲那個失眠的夜晚開始,我就知道這段婚姻走到了盡頭。
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有些東西,她這輩子都給不了我。
而沒有那些東西的感情,不過是兩個陌生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煎熬。
當我在離婚證上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她突然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我的肉里:「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這個和我共同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女人。
她的眼睛里寫滿了不甘、憤怒和絕望,唯獨沒有我曾經渴望看到的那種東西。
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確信,我的決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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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陳建國,今年五十歲,在這座城市經營著一家裝修公司。
認識王麗娟的時候,我二十六歲,她二十四。那時候我剛從老家縣城來到省會打工,在一個建筑工地做小工,她是工地食堂的幫廚。
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個下著小雨的傍晚。我端著飯盒去打飯,她正彎腰擦灶臺,額頭上沾著油漬。我說了句:「師傅,來碗米飯。」她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
就是那個笑容,讓我動了心。
當時的我一無所有,住在工地的板房里,每個月工資九百塊。她也好不到哪去,租住在城中村的平房里,月薪六百。兩個在城市里掙扎的外鄉人,像是找到了彼此取暖的理由。
追她的過程很簡單。我每天下班后會在食堂門口等她,陪她走回租住的地方。
周末休息時,我們會去公園里坐著,吃五毛錢一根的冰棍,聊各自的家鄉,聊對未來的憧憬。
三個月后,我們在一起了。又過了半年,我們結了婚。
婚禮辦得很簡陋,在工地食堂擺了兩桌,同事們隨了點份子錢,我們用這筆錢租了一間十五平米的單間,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那時候真的很窮。冬天沒錢買煤,我們晚上就擠在一床被子里取暖。她會把手伸進我的衣服里,冰涼的手指貼著我的后背,然后咯咯地笑。我說:「你屬蛇的吧,這么涼。」她就掐我一把:「那你就是我的暖寶寶。」
現在想起來,那可能是我們關系最好的時候。
02
婚后第二年,女兒出生了。
孩子的到來讓本就拮據的生活雪上加霜。奶粉、尿布、看病,每一項都要花錢。我開始拼命地干活,從小工做到了班組長,工資漲到了兩千五。
但這還不夠。
我跟工地上幾個老師傅學手藝,晚上回家后還要看書,學識圖紙。王麗娟不理解,她覺得我有那個時間,不如多陪陪孩子。我們開始有了第一次爭吵。
「你眼里就只有錢!」她抱著哭鬧的女兒,沖我吼道。
「沒有錢你吃什么?孩子喝什么?」我也火了,「我這么拼命是為了誰?」
那次爭吵以她摔門而去結束。我一個人坐在出租屋里,看著墻上的裂縫,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但日子還得過。我繼續拼命工作,終于在女兒三歲那年,攢夠了承包一個小工程的錢。那個工程讓我賺了五萬塊,在當時已經是一筆巨款。
我記得拿到錢的那天晚上,我興沖沖地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進門時,她正在廚房炒菜,我從背后抱住她,把錢塞進她手里:「看,五萬!」
她愣了一下,然后轉過身,臉上卻沒有我預期的驚喜,反而有些埋怨:「你知道這個月女兒幼兒園要交學費了嗎?你知道昨天她發燒我一個人抱她去醫院有多害怕嗎?」
我松開了手。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好像在用完全不同的方式理解彼此。
03
接下來的十幾年,我的事業越做越大。
從承包小工程到成立自己的裝修公司,從租房子到買房子,從開面包車到換奔馳,我用了十五年。期間吃過的苦、受過的罪,只有我自己知道。
有一次,為了拿下一個大單,我在工地連續待了七十二個小時,困了就在板房里瞇一會兒,餓了就啃方便面。簽合同的時候,對方老板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睛說:「陳總,你這是拼命啊。」
我笑了笑:「不拼命,怎么養家?」
但當我帶著簽好的合同回家,想和王麗娟分享這份喜悅時,她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劇。我興奮地說:「麗娟,我簽下了那個三百萬的單子!」
她頭也不抬:「哦。」
「哦?」我愣住了,「你就這個反應?」
她這才抬起頭,表情有些不耐煩:「那你想讓我怎么反應?鼓掌歡呼嗎?你簽單子賺錢不是應該的嗎?」
我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說,轉身進了書房。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喝了大半瓶白酒。醉眼朦朧中,我突然想起剛認識她時,我在工地扭傷了腳,她專門請假陪我去醫院,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攙著我,生怕我摔著。
現在呢?我為這個家拼盡全力,換來的卻是她的理所當然。
04
轉折點發生在我四十五歲那年。
那段時間,公司接了個大項目,我忙得腳不沾地。有天半夜,我加班回家,路過女兒房間時,聽見里面傳來哭聲。
我輕輕推開門,女兒正躲在被子里抹眼淚。我走過去坐在床邊:「怎么了?」
她抬起頭,滿臉淚痕:「爸,你和媽媽是不是不愛對方了?」
我心里一震:「為什么這么說?」
「你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女兒哽咽著說,「媽媽總是抱怨你不在家,你回家后也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爸,你們...你們會不會離婚啊?」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我和王麗娟之間的問題,已經影響到了孩子。
第二天,我推掉了所有應酬,早早回家。我想和她好好談談,想試著修復我們的關系。
晚飯時,我主動開口:「麗娟,我們聊聊吧。」
她正低頭扒飯:「聊什么?」
「聊聊我們。」我說,「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出了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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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筷子,語氣有些冷:「現在知道有問題了?這些年你都在忙你的事業,哪管過我的感受?」
「我忙事業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嗎?」我壓著火氣,「我讓你們住大房子,開好車,過體面的生活,這有什么錯?」
「可你給過我陪伴嗎?」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你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家有多孤獨嗎?女兒生病你不在,我生病你也不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一個人扛!」
「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我也火了,「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你還要我怎么樣?」
「錢!錢!你就知道錢!」她站起來,眼眶發紅,「你以為給錢就夠了嗎?我要的不是錢,我要的是一個真正關心我的老公!」
那天晚上,我們吵得很兇。最后她摔門進了臥室,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看著桌上已經涼透的飯菜。
女兒從房間里探出頭,怯生生地說:「爸,你們別吵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回去睡吧。」
等女兒關上房門,我頹然地靠在椅背上。我突然發現,我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女人相處。
05
那次爭吵后,我開始反思。
也許真的是我錯了,這些年確實忽略了她的感受。于是我決定改變,多陪陪她,多關心她。
我推掉了一些應酬,晚上盡量早點回家。周末也不去公司了,專門陪她逛街、看電影、吃飯。
起初她還有些不適應,但漸漸地,她好像很享受這種狀態。只是我發現,她享受的似乎只是我能陪在身邊這件事,而不是真正在乎我這個人。
有次,我在工地上被鋼管砸到了肩膀,疼得厲害。晚上回家時,她正在敷面膜,我想讓她幫我看看傷口。
「麗娟,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腫了?」我脫下T恤,露出青紫的肩膀。
她瞥了一眼:「沒什么大事,抹點藥就行了。」說完繼續擺弄她的手機。
我愣在那里,半天沒說話。最后自己去藥箱里翻了瓶跌打酒,一個人在洗手間里對著鏡子抹藥。
還有一次,我腸胃炎發作,疼得在床上打滾。我讓她帶我去醫院,她卻說:「你自己開車去吧,我約了姐妹打牌,都說好了不能失約。」
我就那么看著她化妝、換衣服,然后踩著高跟鞋出了門。最后是女兒陪我去的醫院。
打點滴的時候,女兒握著我的手,小聲說:「爸,你疼不疼?」
我搖搖頭,心里卻比身體更疼。
我開始懷疑,她到底愛不愛我。還是說,她愛的只是我能提供的那些東西——房子、車子、票子、面子。
06
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三年前的那件事。
那年公司遇到了資金鏈危機。一個合作方突然跑路,欠了我們兩百多萬。我四處借錢,想辦法堵窟窿,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那段時間,我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有天早上刮胡子時,我發現鏡子里的自己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最困難的時候,我想跟她商量,看能不能把她名下的那套房子抵押出去周轉一下。那套房子是我五年前買的,寫的她的名字,當時是想給她一份安全感。
晚飯后,我試探性地開口:「麗娟,公司現在有點困難...」
話還沒說完,她就警覺地看著我:「你想干什么?」
「那套碧水灣的房子,能不能...」
「不行!」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是我的房子,誰也別想動!」
「只是暫時抵押一下,過段時間就贖回來。」我耐著性子解釋。
「我說不行就不行!」她聲音尖銳起來,「陳建國,你別打那套房子的主意。那是我的退路,你休想!」
「退路?」我愣住了,「什么退路?」
她意識到說漏了嘴,別過臉去不說話。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涼透了。原來在她心里,早就給自己留好了后路。換句話說,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我一起扛過難關,只想著如果有一天我倒下了,她還有房子可以依靠。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去天臺上站了很久。城市的燈火在腳下延展開來,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
最后,我跟幾個朋友借了錢,熬過了那次危機。但我和王麗娟之間,已經有了一道無法跨越的裂縫。
07
之后的日子,我們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很少交流。她有她的圈子,我有我的事業。偶爾在家碰面,也不過是客套地問一句:「吃了嗎?」
女兒考上大學那年,我送她去學校報到。回來的路上,她突然問我:「爸,你和媽媽為什么不離婚?」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為什么這么問?」
「我看得出來,你們不幸福。」女兒說,「其實你們離婚,我也能理解。真的,爸,你不用為了我勉強。」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說:「爸還沒想好。」
但其實,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讓我徹底放下的契機。
這個契機,在我五十歲生日那天到來了。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客廳里黑漆漆的。我開了燈,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個蛋糕,旁邊有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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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紙條,上面寫著:「生日快樂。我去姐妹家打牌了,回來得晚,你自己吃吧。」
我看著那個孤零零的蛋糕,突然笑了出來。
五十歲生日,連個陪我吹蠟燭的人都沒有。這就是我努力了二十幾年換來的家庭?
我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現這些年為了家庭、為了事業,我幾乎沒什么真正的朋友。
最后,我給女兒發了條消息:「爸決定離婚了。」
女兒很快回復:「爸,你終于想通了。我支持你。」
看到女兒的回復,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一刻,我突然感覺輕松了許多,就好像壓在心頭多年的大石終于落了地。
第二天,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了她面前。
她看著協議書,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認真的?」
「認真的。」我平靜地說,「麗娟,我們不合適,分開對彼此都好。」
「憑什么?」她猛地站起來,「憑什么你說離就離?這個家我付出了這么多年,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財產我都可以給你。」我指著協議書,「兩套房子、一輛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還有五百萬現金。這些夠了吧?」
她盯著協議書,眼神在掙扎。我知道她在算計,在權衡。
果然,幾秒鐘后,她開口了:「不夠。我要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我搖搖頭:「不可能。」
「那就別想離婚!」她把協議書往桌上一摔,「我不同意!」
08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開始變本加厲。
她找了律師,想要分走公司大部分資產。她還聯系了我的一些客戶,說我要離婚了,公司不穩定,讓他們小心合作。她甚至跑到我公司鬧,當著員工的面大喊大叫。
但這些都沒有動搖我的決心。
我知道,這段婚姻必須結束。因為我終于看清了一個事實——二十三年了,她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這個人。她愛的,只是我能給她提供的那些東西。
就在我準備強行起訴離婚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那天我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
接起電話的瞬間,護士急促的聲音傳來:「您是陳建國先生嗎?您母親突發心梗,現在正在搶救,請您立刻趕到醫院!」
我腦子嗡的一聲,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路上,我給王麗娟打了個電話,聲音都在顫抖:「媽在醫院搶救,你...」
然而,接下來王麗娟所說的話,讓我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