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婆婆六十大壽那天,非要去城里最貴的那家"鼎盛軒"吃飯。
一頓飯下來,賬單五千八。
我看著那串數字,心里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要知道,這個月的房貸還差兩千,我連續吃了半個月的泡面。
"媽,您先坐,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攥著手機走出包廂,站在走廊盡頭,渾身發抖。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我徹底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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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小燕,今年三十二歲,嫁給陳建國七年了。
說起來,我和建國是大學同學,那會兒他窮得叮當響,冬天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軍大衣,食堂打飯永遠只要一個素菜。可他人好,踏實,對我掏心掏肺的。
我爸媽當時死活不同意,說這小子家里太窮,以后跟著他受苦。我不信邪,覺得只要兩個人努力,日子總能過好。
結婚那天,婆婆王秀蘭從老家趕來,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紅棉襖,拉著我的手說:"小燕啊,我們家條件差,委屈你了。以后你就是我親閨女,媽不會虧待你。"
那時候我眼眶都紅了,覺得自己嫁對了人。
可七年過去,我才明白,有些話聽聽就好,當真你就輸了。
婆婆住在縣城老家,我和建國在市里打拼。剛結婚那兩年,婆婆確實不怎么管我們,逢年過節回去,她還會偷偷塞給我兩百塊錢,說讓我買件新衣服。
變化是從建國弟弟陳建軍結婚開始的。
建軍比建國小三歲,在南邊一個大城市做銷售,娶了個本地姑娘,叫周琳琳。那姑娘家里條件好,開著奔馳來縣城接親,排場大得嚇人。
從那以后,婆婆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小燕啊,你看人家琳琳,多會打扮,指甲都做得漂漂亮亮的。"
"小燕,琳琳給我買的羊絨衫,摸摸,多軟和。"
"小燕,建軍他們在那邊買了房,首付八十萬呢,全款付的。"
我心里苦,卻不知道怎么接話。我和建國在市里買的房子,八十平,首付三十萬,還是我爸媽掏了一半。每個月房貸四千五,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建國在一家機械廠當技術員,月薪六千;我在商場做導購,底薪三千,加提成能拿四千多。兩個人加起來一萬出頭,除去房貸、水電、日常開銷,每個月剩不下幾個錢。
可婆婆不管這些。
她只看到弟媳婦琳琳一身名牌,看到弟弟建軍開的是寶馬,看到人家逢年過節給她轉賬都是五千起步。
而我呢?過年給她買件三百塊的羽絨服,她嫌顏色老氣;端午節寄的粽子,她說不如琳琳買的禮盒高檔;中秋節我親手做的月餅,她嘗了一口就放下了,說不如外面買的好吃。
建國總勸我別跟媽計較,說她年紀大了,就喜歡攀比。
我忍了,一忍就是好幾年。
今年婆婆六十大壽,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張羅。
"建國啊,媽這輩子沒過過什么像樣的生日,六十是大壽,怎么也得熱鬧熱鬧。"電話那頭,婆婆的聲音帶著幾分期待。
建國滿口答應:"媽您放心,到時候我和小燕好好給您辦。"
掛了電話,他跟我商量:"要不咱在家附近找個飯店,訂兩桌,把親戚都請來?"
我算了算,兩桌酒席,加上煙酒,怎么也得三四千。這個月本來就緊,可婆婆生日是大事,咬咬牙也得辦。
"行,你看著訂吧。"
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
婆婆生日前一周,她突然打來電話,說要來市里過生日。
"建軍和琳琳工作忙,回不來。媽想著,干脆去你們那兒,也看看大城市啥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也沒多想,趕緊收拾出客房,買了新被褥。
婆婆來的那天,建國去車站接她。我下班回家,一進門就看見婆婆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堆零食。
"媽,您來了,路上累不累?"我笑著打招呼。
婆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皺了皺眉:"小燕,你這衣服是去年的吧?怎么還穿著?"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棉服,是去年打折時買的,穿了一年多,確實有些舊了。
"還能穿,扔了怪可惜的。"
婆婆嘆了口氣:"你看琳琳,每次見面都是新衣服,人靠衣裝馬靠鞍,你也該對自己好點。"
我尷尬地笑笑,沒接話。
晚上吃飯時,婆婆又提起了生日的事。
"建國,媽想去那個叫什么'鼎盛軒'的飯店,聽說是你們這兒最高檔的,很多明星都去。"
建國愣了一下:"媽,那地方太貴了,隨便吃一頓得好幾千。"
"貴怎么了?媽這輩子就過一次六十大壽,去一回高檔地方怎么了?"婆婆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建軍說了,他給媽的生日紅包,讓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建軍給您多少?"我忍不住問。
"八千。"婆婆眼睛亮了亮,"琳琳還額外給了兩千,湊個整數。"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一萬塊,弟弟弟媳出一萬塊,我和建國呢?這個月房貸還差兩千,我連買件新衣服都舍不得。
"媽,那地方真的太貴了……"建國還想勸。
婆婆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怎么,我還去不得?老二一家出錢出力,你們就不能出個地方請媽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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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婆婆站起身,"我去睡了,你們好好商量吧。"
她走進客房,"砰"地關上了門。
建國看著我,一臉為難:"小燕,要不咱就去吧,就這一次。"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建國湊過來,小聲說:"我知道這個月緊,要不我跟同事借點?"
"別。"我打斷他,"借了更麻煩,以后還人情債。"
"那怎么辦?"
我盯著天花板,半天才說:"去吧,就當給媽過個好生日。咱省省,下個月再補上。"
婆婆生日那天,我特意請了半天假。
早上起來,婆婆難得心情好,還夸我煮的粥好喝。我心想,只要她高興就行,花點錢也值了。
下午三點,我們一家三口打車去了鼎盛軒。
那地方確實氣派,門口停著一溜豪車,服務員穿著旗袍,笑容職業又疏離。
婆婆一進門,眼睛都直了,四處張望,像劉姥姥進大觀園。
"哎呀,這地方真好,比電視上還漂亮。"
服務員領我們進了一個小包廂,遞上菜單。我接過來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一道普通的紅燒肉,一百八;清蒸鱸魚,兩百六;隨便一個青菜,都要六十八。
"媽,您想吃什么?"建國把菜單遞給婆婆。
婆婆翻了翻,指著上面的招牌菜說:"這個鮑魚好,我從來沒吃過鮑魚,來一份。還有這個,澳洲龍蝦,聽著就高檔,也來一份。"
我的心在滴血。
鮑魚八百八一份,龍蝦一千二。這兩道菜加起來,就是我大半個月的工資。
可我不好說什么,只能硬著頭皮點了下去。
婆婆興致很高,又點了幾道菜,還讓服務員開了一瓶紅酒。
"媽,您平時不喝酒啊。"建國提醒道。
"今天過生日,高興!"婆婆擺擺手,"人家都說紅酒養生,我也嘗嘗。"
那瓶紅酒,五百八。
菜陸續上來,婆婆夾了一筷子鮑魚,細細嚼了嚼,說:"也就那樣,沒想象中好吃。"
龍蝦她嘗了一口,皺著眉說:"這蝦肉怎么這么柴?不如我們老家河里的蝦鮮嫩。"
我忍著沒吭聲,低頭扒著飯。
吃到一半,婆婆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是建軍!"
她接起電話,開了免提:"建軍啊,你猜媽在哪兒?在鼎盛軒呢!對,就是那個最高檔的!你哥和小燕帶我來的,可氣派了……"
電話那頭,建軍的聲音傳來:"媽,生日快樂!那地方貴吧?花了多少錢?"
"不知道呢,還沒結賬。"婆婆笑得合不攏嘴,"反正你哥請客,媽就放心吃。"
"那行,媽您多吃點,回頭我再給您轉點錢。"
掛了電話,婆婆感慨道:"還是老二孝順,隔這么遠還惦記著我。"
建國臉上有些掛不住:"媽,我不也帶您來了嗎?"
"你啊……"婆婆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在她眼里,建國事事聽我的,不如弟弟獨立;我又不會來事,不如弟媳婦會打扮會說話。
一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
終于吃完了,服務員拿來賬單。
建國接過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
"怎么了?"我湊過去,看見那個數字——五千八百六十二。
我的腦袋"嗡"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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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八,將近六千塊。我們兩個人一個月省吃儉用,也就能存下這個數。
建國掏出手機,打開支付軟件。我看見他的余額:四千三百多。
不夠。
"我來付吧。"我打開自己的手機,余額兩千一百。
加起來,勉強夠。可付完這頓飯,我們就徹底見底了,房貸怎么辦?
婆婆坐在旁邊,一臉理所當然地喝著茶,完全不知道我們的窘迫。
我咬了咬牙,正準備轉賬,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條短信。
是我媽發來的:"閨女,你昨天說這個月緊,媽給你轉了三千,你看看到賬了沒有。別跟建國說,省得他不好意思。"
我愣住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媽這輩子也是苦過來的,她退休工資才兩千多,卻給我轉了三千。
"小燕,怎么了?"建國問。
我吸了吸鼻子:"沒什么,有個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我站起身,快步走出包廂。
走廊盡頭有個落地窗,外面是灰蒙蒙的天,飄著細雨。我靠在墻上,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不是心疼那五千八,我是心疼我媽。
她省吃儉用一輩子,舍不得買件像樣的衣服,卻在我最難的時候,把自己的棺材本往外掏。
而我的婆婆呢?她從來不問我們過得好不好,只會攀比,只會覺得我們不如老二家過得好。
我哭著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閨女?怎么了?"
"媽,錢我收到了……"我的聲音哽咽。
"哎呀,收到就好。你別跟建國提,他知道了該不好意思了。你們年輕人,過日子緊是正常的,慢慢來,別著急。"
"媽……"
"行了行了,別哭鼻子了,多大人了。好好過日子,媽等著抱外孫呢。"
掛了電話,我蹲在地上,哭了好一會兒。
我擦干眼淚,深吸一口氣,轉身往回走。
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我聽見婆婆正在跟建國說話。
"建國,我跟你說,琳琳上次來,給我買了套護膚品,說是什么進口的,三千多呢。你看小燕,連瓶面霜都舍不得買,臉都糙了……"
我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建國看見我,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小燕,你回來了。"
"嗯。"我走過去,拿起手機,"我來付賬。"
我把余額和我媽轉的錢加在一起,剛好夠。付款的時候,手指都是僵的。
婆婆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走吧,吃飽了。建國,晚上我想去看看夜景,聽說你們這兒有個觀景臺……"
"媽。"我開口打斷她。
婆婆轉過身,有些意外地看著我。
"這頓飯,五千八。"我看著她的眼睛,"您知道我和建國一個月能存多少錢嗎?"
"小燕!"建國拉了我一把。
我甩開他的手:"我知道您覺得我們不如老二家有錢,覺得我這個兒媳婦不如琳琳能干。可是您知道嗎?我和建國,一個月工資加起來一萬出頭,房貸要四千五,水電物業要五百,吃飯要兩千,剩下的還要留著應急。這五千八,是我們三個月存下來的錢。"
婆婆的臉色變了變:"我不是……"
"您不是什么?"我打斷她,"您不是故意的?您只是想過個好生日?可是媽,您想過我們的難處嗎?您總說建軍孝順,給您轉八千、一萬的。可您知道嗎?建軍在那邊,一個月賺三四萬,他給您一萬,只是他一周的工資。而我們呢?我們給您花五千八,是我們三個月的積蓄!"
"小燕,別說了。"建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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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說?"我的眼淚又涌上來,"我忍了七年,什么時候說過一句不是?您嫌我衣服舊,我沒說什么;您嫌我買的東西不高檔,我沒說什么;您說我不如琳琳會打扮,我也沒說什么。可是今天,我實在忍不了了!"
我從包里掏出手機,把我媽發的那條短信給她看。
"您看看,這是我媽剛才發的。她退休工資才兩千多,卻給我轉了三千。為什么?因為她知道我們這個月緊,怕我為難!您呢?您知道我們難,可您從來不管!您只會比較,只會覺得我們不如老二家!"
婆婆看著那條短信,臉色一點一點變白。
包廂里安靜極了,只有我壓抑的啜泣聲。
良久,婆婆開口了,聲音有些干澀:"小燕,我……我不知道你們這么難。"
"您不知道?"我苦笑,"您從來沒問過。"
從鼎盛軒出來,一路上都沒人說話。
婆婆坐在出租車后座,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建國握著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回到家,婆婆徑直走進客房,關上了門。
我坐在沙發上,渾身像被抽空了一樣。建國給我倒了杯水,小聲說:"小燕,你別太生氣,媽她……"
"我知道。"我打斷他,"她就是那樣的人,我不怪她。我只是……累了。"
建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媽也不容易。"
我抬起頭看他。
"爸走得早,媽一個人把我和建軍拉扯大,吃了很多苦。"建國的聲音低低的,"后來建軍出息了,媽才覺得揚眉吐氣。她總拿我們跟建軍比,其實是……是覺得虧欠了建軍。"
"虧欠?"我不解。
"小時候家里窮,建軍成績好,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可是那時候我正好要交大學學費,家里拿不出兩份錢,就讓建軍去了普通高中。"建國嘆了口氣,"媽一直覺得對不起他,這些年才會事事偏著他。"
我愣住了。
結婚七年,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一段。
"那建軍呢?他怨過嗎?"
"他從來不說。"建國苦笑,"但我知道,他一直記著。"
我突然有些理解婆婆了。
她不是不愛我們,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愛。
她用金錢來衡量孝心,用攀比來證明自己,其實骨子里,她是個自卑又敏感的老人。
可是理解歸理解,我的心還是疼的。
"建國,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看著他,"今天在飯店,我不該那樣說的……"
"沒有。"建國握緊了我的手,"你沒做錯。有些話,該說就得說。"
他頓了頓,又說:"其實我也有問題。我一直夾在你們中間,兩邊都不敢得罪,結果兩邊都受委屈。以后不會了。"
我靠在他肩上,沒有說話。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天邊露出一抹淺淺的霞光。
那天晚上,婆婆沒有出來吃晚飯。
建國做好了飯,去敲她的門:"媽,出來吃飯吧。"
"我不餓。"里面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和建國對視一眼,無奈地坐下吃飯。
吃到一半,建國的手機響了。是建軍打來的。
"哥,媽怎么了?剛才給我打電話,哭著說她對不起你們……"
建國愣了一下,把情況簡單說了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建軍開口了:"哥,是我不對。這些年我一直給媽錢,讓她覺得錢就是孝心。可我從來沒想過,你們的日子過得怎么樣。"
"建軍……"
"你讓嫂子接電話。"
我接過手機:"建軍?"
"嫂子,對不起。"建軍的聲音有些沙啞,"這些年,媽總拿我和哥比,其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可我一直假裝不知道,因為……因為我怕媽失望。"
我鼻子有些發酸:"你是怕媽知道,其實你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有錢?"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是。我在那邊,房貸車貸加起來,每個月要還兩萬多。給媽的那些錢,很多都是刷信用卡。琳琳為這個沒少跟我吵架。"
我愣住了。
原來,光鮮亮麗的背后,也是一地雞毛。
"嫂子,你別怪媽。她這輩子苦慣了,好不容易覺得老了能享享福,又怕別人看不起。她那些話,不是針對你,是……是她自己心里的坎兒。"
我的眼眶又紅了。
"我知道了,建軍。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掛了電話,我推開客房的門。
婆婆坐在床邊,背對著我,肩膀微微聳動。
"媽。"
她沒回頭,聲音哽咽:"小燕,媽對不起你。"
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媽,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今天在飯店,我不該那樣說話的。"
婆婆轉過身,眼睛紅紅的:"不,你說得對。媽……媽這輩子就是個要面子的人,總怕別人瞧不起。建軍有出息了,媽就覺得長臉了,可是媽忘了,你們也是媽的孩子……"
她抓著我的手,枯瘦的手指微微發抖:"小燕,媽不是不知道你們難。可是媽……媽就是改不了這毛病,總想著比來比去。你說得對,你媽給你轉三千塊,那是心疼你。媽呢?媽只顧著自己高興,從來沒想過你們的難處……"
"媽,別說了。"我握緊了她的手,"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以后咱們好好過日子,有什么話,擺在臺面上說,別藏著掖著。"
婆婆點點頭,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個六十歲的老人,其實也是個需要被理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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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婆婆起了個大早。
她站在廚房里,系著圍裙,正在和面。
"媽,您這是?"我驚訝地問。
婆婆頭也不抬:"做面條。你媽給你轉了三千塊,媽心里過意不去。媽沒什么能耐,給你做碗面吧。"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笨拙地揉著面團,心里酸酸的。
正在這時,建國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突然變了。
"誰的電話?"我問。
建國沒有說話,拿著手機走進了臥室。
我隱約聽見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越來越大。
"什么?你說什么?"
"不可能!這不可能!"
然后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快步走向臥室。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建國呆呆地坐在床邊,手機掉在地上,臉色慘白。
"建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抬起頭看我,嘴唇顫抖著,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是……是建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