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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為AI生成)
費爾南·門德斯·平托(1509——1583)是一名著名的冒險者。他于1537年去印度,于1558 年才返回葡萄牙。在這21年中,他走遍了東方各國,馬六甲、日本、中國,都有他的足跡,他還在日本修建了日本歷史上第一座天主教堂。他做過生意,當過海盜,偷盜、搶劫等事也沒少干,總而言之,他就是一個懷揣著發財美夢,并采取一切手段來實現這個美夢的冒險者。
而平托很快就得到了一個發財的好機會:有人提議去盜取中國國王的陵墓,而且就連中國向導都已經找好。
因為據中國向導說,那里有中國17個國王的陵墓,里面金銀成堆,而除了僧人,無人防守。 一個名叫‘Calemplui’的島上有17個中國國王的墓地,他們的祭壇和大量偶像都是純金制造的。
1542年5月14日,包括平托在內的150人在葡萄牙人安東尼奧·德·法里亞(António de Faria)的帶領下,乘坐兩艘快船,從鎮海出發,到一個名叫加雷鋪(Calemplui)的河島——中國國王的陵墓就在那個島上。他們沿著海岸北上,進入一條大河,溯河而上,一路上各種情況突發,船上也不斷減員,但是他們的整個行動還算是順利的,因為并沒有引起當地人的懷疑。
在經過83天的行程之后,他們抵達目的地。在興奮與緊張中,他們開始了他們的“盜陵”。
當天晚上,他們即上島,就近將一座廟宇洗劫一空。原以為這次行劫神不知鬼不覺,第二天可以深入島內,搶劫陵墓,但實際上被人發覺了。
平托等人趕緊逃跑,順江而下,在抵達南京灣的時候,突遇大風,船只沉沒,僅僅只有14名葡萄人得以僥幸逃生,他們上岸之后,偽裝成暹羅(今泰國)商人,一路行乞,想要步行至南京,然后再想辦法搭船逃離。
但他們的奇異打扮,很快就引起了地方官員的警覺,一名總兵將他們逮捕,將他們押往南京,然后由南京押往北京受審(到北京時僅剩9人),最后將他們流放至甘肅。
這就是平托盜陵的全過程。
那么這里就有疑問了,平托到底是盜的什么陵呢?
很多人認為是盜的明孝陵,因為平托清楚的記載“中國國王的陵墓”,南京附近,符合這一定義的很顯然只有明孝陵。
比如的《朝貢、戰爭與貿易:大航海時代的明朝》 一書在談論此事時就說:
“葡萄牙人法利亞航行至南京,上岸偷盜明孝陵寶物,逃歸雙嶼。”
而更有甚者,不僅認為葡萄人盜取的就是明孝陵,而且將此事與后來明朝清除雙嶼島聯系起來。
比如《歐化東漸史》就記載說:
葡人法利亞(Faria)者,嘗至南京,盜明孝陵寶物,歸匿寧波居留地。明帝大怒,乃下令討伐。陸軍由浙江進,海軍由福建進,兩而夾攻。焚毀寧波居留地及港中奇椗船艦三十五艘,盡殺外國商人及基督教徒凡一萬二千人,其中有葡人八百名。
但根據平托的記載,整座島位于河中央,是一塊平地,如同沖積平原,也就是說陵墓在一個江心島上,這很顯然與明孝陵的實際情況不符。而且全島四周是用26掌高的大理石砌成的堤臺,石塊整齊,砌法嚴謹,使圍墻混為一體;墻的上部安裝著黃銅柵欄,欄桿柱上雕刻著女性神像,手中托著一個球;全島方圓1里格(5千米),島內建了360座隱修院,當地人常常講起這些隱修院多么靈驗,甚至可以治療目盲;島上沒有守軍駐守,但是有僧人出面呵斥葡萄牙人的搶劫行為。
這些情況均與明孝陵不符合。
而從另外一方面講,在明孝陵駐有孝陵衛,明朝一衛大約是5600人,這些守護著陵墓,平托等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而且從明朝最后對平托等人的處罰來看,僅僅是流放,并沒有判死刑來看,他們所盜的也不可能是明孝陵。
但平托等人肯定有不法行為,不然明朝也不可能對他們進行流放,究竟盜取的是何地,尚有待進一步查驗。
筆者在這里推測一下,有兩種可能。
平托他們有中國向導,鑒于這些葡萄牙人就是一伙亡命徒,向導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武力綁架而來的。向導自然知道盜取明孝陵是什么后果,很有可能欺騙他們,帶領他們盜取的是一些貴族或者官僚的墓地。而平托等人則深信不疑, 最后鬧出了烏龍。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平托等人盜的是明祖陵,即朱元璋高祖、曾祖、祖父的陵寢。明祖陵緊緊洪澤湖,平托等人等人因此將其誤認為島。
以上兩點,均為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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