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丞相,這不是拿咱們尋開心嗎?這塊破石頭,不讓用家伙什,就是天神下凡也搬不動!”
夏侯惇的嗓門跟打雷一樣,嚷得半個營地的兵都縮了縮脖子。
曹操沒回頭,只是捻著自己那撮不長的胡須,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看著那個像小山一樣從人群里走出來的人影。
“仲康,”他輕聲說,那聲音輕得仿佛只是在跟風(fēng)說話,“讓他們這些只曉得用蠻力氣的,好好瞧一瞧,什么才叫真正的力氣。”
全場鴉雀無聲,泥水沒過了那人的腳踝,他彎下了腰,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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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建安五年的風(fēng),刮在臉上,已經(jīng)有了股鐵銹味兒。
官渡那邊,袁紹的七十萬大軍像一片烏云,壓得整個中原都喘不過氣。
許昌城外的這座新營,就是曹操為了頂住這片烏云,臨時搭起來的棚子。
兵馬從四面八方匯過來,兗州的,豫州的,還有從徐州敗退下來的殘兵,全都攪和在這里,像一鍋煮沸的雜米粥。
空氣里頭的味道很沖。
馬糞的騷味,幾萬個男人擠在一起的汗臭味,伙房那邊飄來的劣質(zhì)米飯的焦糊味,還有兵器坊里,鐵錘砸在燒紅的鐵塊上,濺出來的火星子味兒。
整個大營,就像一頭趴在地上的巨獸,白天黑夜都在焦躁地喘著粗氣。
麻煩就是在這頭巨獸的心窩子上發(fā)生的。
中軍帥帳的親衛(wèi)營,是曹操睡覺吃飯的地方,是整個大營的心臟。
這地方按規(guī)矩,得平整得像一塊豆腐,不能有半點硌腳的石子。
工兵營的人正揮著膀子,一鍬一鍬地鏟土,突然“當(dāng)”的一聲,一個士兵手里的鐵鍬像是鏟在了誰的腦門上,震得他手臂發(fā)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們以為是挖到了普通的山石,可往下刨了半天,所有人的臉都白了。
土層下面,露出來一塊青黑色的巨石,那玩意的脊背,又寬又厚,像一頭死了幾百年的老牛,賴在地上不肯走。
工兵營的都尉是個老兵,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他帶著手下折騰了一整天,嘴皮子都磨破了,那塊石頭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他們試了滾木的法子。找了幾十根營帳里最粗的松木,墊在石頭底下。
幾百個士兵光著膀子,喊著“一、二、三”的號子,想把石頭撬到滾木上去。
可那石頭沉得邪門,他們的撬棍都撅斷了好幾根,石頭只是不耐煩地晃了晃,就把一根碗口粗的松木“咔嚓”一聲,壓成了兩截,碎木屑飛出來,劃傷了一個士兵的臉。
他們又試了繩索。把營里所有的牛筋繩、麻繩都接起來,搓成胳`膊粗的一股,綁在石頭上。
幾百個士兵像拔河一樣,一個個臉憋得通紅,腳都陷進了土里。
那繩子繃得筆直,發(fā)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最后“砰”的一聲巨響,從中間斷開了。
斷掉的繩子像兩條瘋了的毒蛇,抽在人群里,好幾個士兵當(dāng)場就見了血,躺在地上嗷嗷叫。
這下,沒人敢再上了。這石頭,就像是在地底下生了根,跟整座大山連在了一起。
有腦子活泛的提議,干脆一把火燒了,再用冷水澆,熱脹冷縮,把它弄裂。
軍中的老巧匠被請了過來,他繞著石頭走了三圈,敲敲這里,摸摸那里,最后捻著自己的山羊胡子,直搖頭。
“不成,”他說,“這叫青岡巖,石頭里頭最硬的一種,跟茅房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用火燒,你把這山上的柴火都燒光了,也只能燒掉它一層皮。就算僥幸燒出幾條裂縫,想把它徹底弄碎,沒個十天半個月,想都別想。到時候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模曇魝鞒鋈ィB還以為咱們在營里打鐵呢。”
“那……那怎么辦?”都尉急得滿頭是汗。
“辦法倒是有,”老巧匠慢悠悠地說,“給老漢我五天,不,七天時間。我畫個圖紙,讓鐵匠營打造一套巨型的鐵絞盤,再配上幾根熟鐵做的杠桿,興許能把它撬起來。”
話還沒說完,曹操身邊的傳令兵就騎著馬過來了,帶來的命令很簡單,也很要命:“丞相說,三天之內(nèi),此地必須平整完畢,帥帳要準(zhǔn)時立起來。”
這下,連老巧匠的胡子都耷拉了下來。
02
消息報到曹操那里時,他正在帳里跟郭嘉他們幾個謀士對著一張地圖指指點點。
聽完親兵的稟報,他手里的竹棍在地圖上頓了一下,沒說什么。
他把竹棍扔在案幾上,站起身,“走,都去看看,是什么樣的石頭,能把我曹孟德的親衛(wèi)營給攔住。”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在他后面。夏侯惇,曹仁,張遼,還有那個像影子一樣跟在曹操身后的許褚。
夏侯惇人還沒到,嗓門就先到了:“干什么吃的!一群飯桶!幾百號人,被一塊石頭給欺負(fù)了!要是讓袁紹那家伙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工兵營的都尉,還有那些士兵,把頭埋得比腳底下的土還低,屁都不敢放一個。
張遼不像夏侯惇那么咋呼。
他走到石頭跟前,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石頭粗糙的表面。
他又繞到石頭的另一邊,抓了一把土,放在手心里捻了捻,然后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他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眉頭卻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
曹操背著手,站在那塊巨石前。
他個子不算高,但往那一站,不知道為什么,那塊巨石好像都矮了半截。
他看著這塊讓所有人都焦頭爛額的攔路虎,那張因為戰(zhàn)事而一直緊繃著的臉,忽然,就那么松開了,嘴角甚至還向上翹了翹,露出了一點誰也看不懂的笑意。
只有許褚,那個悶葫蘆,從頭到尾都沒變過表情。
他的眼神沒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就那么直勾勾地,死死地盯著那塊石頭。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塊死物,倒像是在打量一個渾身是膘的對手,盤算著該從哪里下口,才能一口咬斷它的喉嚨。
“你們說,”曹操慢悠悠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小錘子,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這東西,像不像盤踞在河北,擋著咱們道的袁紹?”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空氣都涼了半截。沒人敢接這個話茬。把袁本初比作一塊茅房里的石頭,這話傳出去,可是要命的。
還是夏侯惇,這個愣頭青,甕聲甕氣地接了一句:“丞相,只要你一句話,我今晚就帶一隊人馬,弄些火藥來,把它炸上天!”
“炸上天?”
曹操笑了,搖了搖頭,“那動靜,只怕袁紹在鄴城的被窩里都能聽見。他會怎么說?他會跟手下那幫子謀士說,看看,我那老朋友曹孟德,現(xiàn)在是真沒出息了,連塊攔路的石頭,都得用上同歸于盡的法子。”
他走上前,用手里的馬鞭,不輕不重地在那塊巨石上敲了敲,發(fā)出“篤、篤”的悶響,像是在敲誰家的門。
“我今天,不想談軍國大事。”
他的目光緩緩地從夏侯惇那張急躁的臉,掃過曹仁沉穩(wěn)的臉,再到張遼思索的臉,最后,落在了那些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普通將士們身上。
“我想跟你們,賭一場。”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你們這些人,平日里在酒桌上,一個個都把牛皮吹上了天。這個說自己能雙臂開弓,那個說自己力能扛鼎。今天,我曹操就把這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
他用馬鞭,重重地指著那塊巨石,聲音陡然拔高,像出鞘的刀一樣鋒利。
“誰!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小兵!誰能在這太陽落山之前,把這塊石頭,從這兒,給老子挪開三丈遠(yuǎn)!”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無數(shù)雙因為激動而開始發(fā)紅的眼睛。
“我賞他,黃金萬兩!再加我那匹從大宛國弄來的‘烏云騅’!”
“轟!”
人群像是被扔進了一顆炸雷,瞬間就沸騰了。
黃金萬兩!那是什么概念?足夠一個普通士兵回老家買上幾百畝地,娶幾房漂亮老婆,舒舒服服地當(dāng)一輩子土財主了。
還有那匹“烏云騅”!那可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通體烏黑,日行千里。對一個武將來說,那簡直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一時間,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他們看著那塊青黑色的巨石,眼神里全是貪婪和欲望。那哪里是一塊石頭,那分明就是一座金山,一匹絕世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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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自恃力氣大的校尉,已經(jīng)開始悄悄地活絡(luò)手腳,眼神里閃著躍躍欲試的光。
“不過,”曹操慢悠悠地拖長了聲音,像一瓢冷水,把所有人的熱情都澆得“滋啦”作響,“我有一個規(guī)矩。”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
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不能借助任何外物。聽清楚了,是任何!繩子,不行。滾木,不行。鐵鍬、杠桿,一概不行!你們能用的,只有你們自己。你們的手,你們的肩膀,你們身上的肉,還有你們的力氣!”
剛剛還像一鍋開水一樣沸騰的人群,瞬間,就這么啞火了。
嘈雜的議論聲,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個規(guī)矩,太他娘的狠了。
這塊石頭,光是露出來的部分,看著就得有四五千斤,埋在土里的還不知道有多重。
不讓用工具,別說一個人,就是來一個營的人,也休想讓它動彈一下。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力氣問題了,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曹操這是在拿他們所有人開涮。
“丞相!”
夏侯惇第一個憋不住了,他扯著自己那只獨眼的眼罩,臉紅脖子粗地嚷嚷起來,“你這不是拿咱們尋開心嗎?不讓用家伙什,這怎么搬?這跟讓我們赤手空拳去城墻上撞個窟窿有什么區(qū)別!”
一向穩(wěn)重的曹仁也皺起了眉頭,對著曹操拱了拱手,勸諫道:“丞相,此舉恐怕有違常理。人力有時而窮盡,需假于外物。強行為之,恐有傷士氣。”
曹操根本沒理會他們倆。他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剛剛還恨不得撲上去的將領(lǐng)們,現(xiàn)在一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了。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戲謔和挑釁。
03
夏侯惇的字典里,就沒有“認(rèn)輸”這兩個字。
他覺得曹操今天就是故意在將他們的軍。你越說不行,老子就越要做給你看。
“他娘的!我就不信這個邪!”他爆了一句粗口,動作麻利地開始解身上的赤銅鎧甲。親兵趕緊上前接住,“哐當(dāng)”一聲,那副沉重的鎧甲被扔在了地上。夏侯惇光著膀子,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最醒目的就是左眼那道,像一條猙獰的蜈蚣。他的肌肉,像鐵水澆筑出來的一樣,充滿了爆發(fā)力。
“都給老子過來!”他對著自己的親兵衛(wèi)隊吼道,“挑二十個,營里頭飯量最大,力氣最足的,跟我上!”
二十個虎背熊腰的親兵立刻出列,一個個都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全是筋肉疙瘩。他們跟著夏侯惇,氣勢洶洶地把那塊巨石給圍了起來。
“都找好地方!”夏侯惇找了一個他認(rèn)為最適合發(fā)力的斜面,把肩膀死死地抵了上去,臉上的肌肉都因為用力而扭曲了。“都聽老子的號子!別他娘的給我偷懶!一!二!三!使勁兒!”
“嘿……嗬!”
二十多個人,同時爆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他們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像蚯蚓一樣從皮膚底下爆了出來。
他們的臉,全都憋成了紫紅色,汗水像小溪一樣,順著他們的脊梁溝往下淌。
那塊青黑色的巨石,在這一股股巨力的沖擊下,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地底的呻吟。它極其不情愿地,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是,就只有那一下。
晃動過后,無論他們怎么嘶吼,怎么發(fā)力,那塊石頭,就像一個睡著了的巨人,只是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然后就再也沒了動靜,任憑他們累得像狗一樣吐著舌頭,也巋然不動。
夏侯惇的臉,由紫紅,變成了鐵青。
他不服氣,又帶著人吼了好幾次。親兵們的嗓子都喊啞了,手上抵著石頭的地方,皮都磨破了,可那石頭,就像是在嘲笑他們一樣。
“一群廢物!”夏侯惇氣得七竅生煙,他退后幾步,像是要把全身的怒火都發(fā)泄出來,猛地抬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巨石上。
“砰”的一聲悶響。
石頭上掉下來幾點微不足道的石屑。
夏侯惇自己卻疼得抱著腳,金雞獨立地在原地蹦跶了半天,嘴里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在罵石頭,還是在罵自己。
張遼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地看著。
他看著夏侯惇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一樣徒勞地沖撞,只是輕輕地?fù)u了搖頭。硬來,是肯定不行的。
他繞著石頭,又走了一圈,步子比剛才更慢,看得也更仔細(xì)。
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石頭雄偉的體型上,而是死死地盯著巨石和地面接觸的那些縫隙。
他發(fā)現(xiàn),這塊巨石的底部,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平面,有好幾處凹陷下去的地方,像是巨獸的腳窩。
他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沒有大張旗鼓,只是對自己手下的幾個親兵招了招手。
“從這里,”他指著巨石底部一處最大的凹陷,壓低聲音說,“用手挖,把下面的土都掏出來。只要能掏空一塊,讓它底下懸空,重心一失,它自己就會動。”
這是一個巧辦法,所有人都覺得有道理。
那幾個士兵立刻領(lǐng)命,一個個趴在了地上,也顧不上什么體面了,就像一群土撥鼠,用手指,用指甲,拼命地往里刨土。
但是,希望很快就變成了失望。
表層的濕潤泥土,只有薄薄的一層。
下面,就是和巨石一樣堅硬的巖層,還有盤根錯節(jié)的草根。
士兵們的手指甲都挖劈了,鮮血混在泥土里,也只能摳下來一點點可憐的石粉。
張遼看著士兵們血肉模糊的手指,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停下。
他也失敗了。
一個是軍中聞名的勇將,一個是智勇雙全的名將。
一個用勇,一個用謀,都在這塊石頭面前,敗下了陣來。
剩下的人,像曹洪、李典、樂進他們,互相看了看,更是連上去丟人的念頭都沒有了。
他們圍著那塊石頭,指指點點,搖頭嘆息,最后都悻悻地退到了一邊。
偌大的場地上,幾百號人,對著一塊不會說話的石頭,徹底沒了脾氣。
太陽慢慢地偏西,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長,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和沉悶。
曹操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他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他本以為,自己手下這幫能征善戰(zhàn)的家伙里,總會有一個能給他帶來點驚喜。
他正準(zhǔn)備揮揮手,讓工兵營的人愛怎么辦怎么辦,自己也該回帳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人群后面,響起了一個悶雷般的聲音。那聲音不大,卻沉得能砸進人心里。
“丞相,末將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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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就像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池塘里。所有的議論聲,所有的嘆息聲,瞬間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全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匯集了過去。
人群像摩西分開紅海一樣,自動讓出了一條路。
許褚從后面走了出來。他還是那副樣子,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牛皮甲,腰間掛著一把平平無奇的環(huán)首刀。
他身材太魁梧了,走起路來,像一堵墻在移動,每一步踩在地上,都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他沒有去看周圍那些驚訝、懷疑、甚至是不屑的目光。
他徑直走到曹操面前,抱了抱拳,行了個軍禮,然后,就那么一句話不說地,走向了那塊巨石。
軍營里立刻又響起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像蚊子哼哼一樣的議論聲。
“是許褚!”“虎癡要干什么?夏侯將軍和張遼將軍都認(rèn)栽了,他能有什么辦法?”“我看他就是犯渾了。這東西是光靠力氣就行的嗎?真是個癡貨。”
夏侯惇更是沒好氣,他還在為自己剛才丟了人而窩火,現(xiàn)在看見許褚這個愣頭青也要上去出丑,扯著嗓子就喊:“仲康!別去添亂了!給老子回來!這不是你能干的活兒!”
許褚就像沒長耳朵一樣,腳步連一絲一毫的停頓都沒有。
04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曹操會開口呵斥許褚時,曹操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
那是一種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獵物的眼神。他臉上那絲已經(jīng)快要消失的失望,瞬間就被一種濃厚的興趣所取代。
別人不了解許褚,他曹操最了解。
這個人,看著憨,看著直,腦子里好像缺根弦。但曹操知道,許褚的身體里,住著一頭野獸。一頭最原始,最執(zhí)拗的野獸。
他緩緩地抬起手,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夏侯惇和其他所有人的議論都停了下來。
他看著許褚那山一樣的背影,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好,仲康,你去。要是成了,賞金加倍!”
兩萬兩黃金!
人群又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死死地釘在了許褚的身上。
許褚終于走到了那塊巨石的面前。
他沒有像夏侯惇那樣,急吼吼地就找個地方上去推;也沒有像張遼那樣,蹲下來,像個郎中一樣仔細(xì)地“望聞問切”。
而是繞著巨石,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走了一圈。
他走得非常慢,那雙巨大的腳掌,踩在地上,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他就這么走著,看著,像一頭準(zhǔn)備捕食的熊,在巡視自己的獵物,尋找著最合適的下口之處。
走完一圈,他在巨石的北面停了下來。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匪夷所思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