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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九年的冬夜,寒風像尖厲的哨子刮過南京城的屋脊。劉伯溫府邸的書房內,炭火忽明忽暗。劉伯溫滿頭虛汗,將一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紅紙扔進火盆,火舌瞬間吞噬了紙張。
兒子劉璉推門而入,驚道:“爹,明日便是燕王大婚,您這是做什么?”
劉伯溫猛地回頭,眼中滿是驚恐,死死抓住兒子的手:“兒啊,這話只能爛在肚子里。今日金殿之上,我沒敢對皇上說實話。這卦象……大明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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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南京城的冬天總是帶著一股透骨的濕冷,仿佛連石頭縫里都滲著寒氣。這寒氣不僅來自天地,更來自那座巍峨森嚴的皇宮。
洪武大帝朱元璋坐在奉天殿的暖閣里,手里把玩著一串念珠。念珠是沉香木磨的,散發著幽幽的香氣,但他身上的殺伐之氣卻怎么也遮掩不住。
站在他對面的,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魏國公徐達。
徐達低著頭,看著地面上金磚的紋路。他太熟悉這位皇帝發小了。當朱元璋和你稱兄道弟的時候,通常意味著他在算計你;當朱元璋對你客客氣氣的時候,那說明刀已經磨好了。
“天德啊。”朱元璋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出喜怒,“咱哥倆,多少年沒在一塊兒好好喝頓酒了?”
徐達身子微微一顫,立刻躬身道:“回皇上,自打江山定了,您日理萬機,臣不敢叨擾。只要皇上有興致,臣隨時提著腦袋陪您喝。”
“說什么提著腦袋,晦氣!”朱元璋擺了擺手,嘴角扯出一絲笑意,眼神卻像鉤子一樣掛在徐達臉上,“今兒找你來,是喜事。我家老四朱棣,今年十七了,是個狼崽子性格,只有你家大丫頭妙云能降得住他。我想把妙云許給老四,親上加親,你意下如何?”
徐達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這是一道催命符。
如今朝堂之上,胡惟庸案的余波未平,功臣宿將人人自危。太子朱標仁厚,但身體文弱。朱元璋這是在鋪路。把徐家的兵權和燕王的藩王之位綁在一起,是想利用徐家守邊疆,也是想把徐家當成人質扣在皇家手里。
更可怕的是,徐達看得很清楚,燕王朱棣絕非池中之物。把女兒嫁給他,那就是卷進了奪嫡的漩渦。
徐達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卻不敢有絲毫遲疑。他撲通一聲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皇上天恩!妙云那丫頭能伺候燕王殿下,是徐家祖墳冒了青煙。只是……臣怕那丫頭從小被臣慣壞了,不懂規矩,沖撞了殿下。”
“徐家的家教,我是信得過的。”朱元璋站起身,走到徐達面前,親自將他扶起,手掌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就這么定了。下月初八,黃道吉日。你回去準備嫁妝吧。”
徐達謝恩,倒退著走出暖閣。
直到出了午門,被冷風一吹,他才發現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回到魏國公府,徐達一言不發,徑直去了后院。
徐妙云正在書房里看書。她看的不是《女則》《女戒》,而是一本泛黃的《孫子兵法》。
見父親面色蒼白地進來,徐妙云放下書,神色平靜地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爹,皇上賜婚了?”
徐達一愣,接過茶杯的手有些抖:“你……你知道了?”
徐妙云淡淡一笑,眼神清亮得讓人不敢直視:“這幾日宮里頻繁賞賜,又獨獨問了我的生辰八字。皇上這是要拿女兒做棋子,去拴住那匹北方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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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燕王!”徐達壓低了聲音,眼中滿是痛苦,“皇上這是在防著我,也在防著燕王。把你夾在中間,日后若是出了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爹,生在亂世,誰不是棋子?”徐妙云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院子里凋零的梅花,“與其在風雨中飄搖,不如找一棵大樹。燕王雖狠,但也是個英雄。女兒嫁過去,未必是死路。”
徐達看著女兒瘦弱的背影,眼眶紅了。他戎馬一生,殺人如麻,此刻卻覺得自己無比無能。
“妙云,你不懂。”徐達長嘆一聲,“皇上生性多疑,燕王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是他有二心……徐家就要被滿門抄斬啊!”
徐妙云轉過身,目光如炬:“爹,若是那天真的來了,女兒自會保徐家周全。這門親事,咱們拒不得,也躲不掉。既然躲不掉,那就大大方方地嫁。”
02
朱元璋是個迷信的人,但他只信對自己有利的天命。
大婚前三天,他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夜里做夢,夢見一條黑龍在北平和南京之間盤旋,最后一口吞掉了天上的太陽。
驚醒之后,朱元璋立刻下旨,召誠意伯劉伯溫進宮。
劉伯溫這些年已經處于半隱退狀態,裝聾作啞,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像他這樣能窺探天機的人,在帝王眼里既是有用的工具,也是潛在的威脅。
接到圣旨時,劉伯溫正在院子里喂魚。
傳旨的太監笑瞇瞇地說:“誠意伯,皇上想您了,請您進宮敘敘舊。”
劉伯溫的手一抖,魚食撒了一地。池子里的錦鯉爭相搶食,攪起一片渾水。
“臣,領旨。”劉伯溫整理衣冠,那是他最后一次穿上朝服。
御書房內,檀香裊裊。
朱元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劉伯溫一人。
“伯溫啊。”朱元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劉伯溫不敢坐,只是垂手侍立:“皇上面前,哪有臣子的座位。”
“你啊,還是這么謹小慎微。”朱元璋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沉,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拍在桌案上,“這是徐達家大丫頭的八字,還有老四的八字。你給算算,這兩人湊一對,是個什么光景?”
劉伯溫并沒有去拿那張紙。這兩個人的八字,他早就爛熟于心。
他從袖中取出三枚古舊的銅錢,雙手合十,在那張紙上方輕輕搖晃。銅錢撞擊,發出清脆而詭異的聲響。
“嘩啦。”
銅錢落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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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溫定睛一看,心臟猛地收縮,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卦象顯示:乾坤倒轉,鳳凌九霄,血海滔天。
這是極兇之卦,也是極貴之卦。
這卦象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徐妙云有皇后之命,但這命格是用無數人的鮮血鋪就的。太子朱標一脈將亡,燕王朱棣將踩著親人的尸骨登上皇位。
劉伯溫只覺得喉嚨發干,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若是實話實說,朱元璋為了保住太子的江山,為了大明的穩定,今晚就會讓燕王暴斃,徐家也會跟著陪葬。而泄露了天機的自己,更是活不到明天天亮。
如果不說實話,日后應驗,也是欺君之罪。
這是一道死局。
朱元璋盯著劉伯溫的臉,目光森冷:“怎么?卦象不好?難道這丫頭克夫?”
劉伯溫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開口的機會。
他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與贊嘆:“皇上,大喜啊!”
“哦?”朱元璋眉毛一挑,“喜從何來?”
劉伯溫指著桌上的銅錢,聲音平穩得連他自己都佩服:“皇上請看,這卦象乃是‘潛龍在淵,鳳棲梧桐’。燕王殿下性格剛烈,就像一把絕世寶劍,若是沒有好的劍鞘,容易傷人傷己。徐家小姐命格貴重,八字柔中帶剛,正是那最好的劍鞘。”
朱元璋瞇起眼睛:“只是劍鞘?”
“不僅是劍鞘。”劉伯溫接著編,“北地形勢復雜,蒙元殘部虎視眈眈。燕王殿下鎮守北平,需要一位能安內攘外的賢內助。徐小姐有母儀……哦不,有大家主母的風范,能幫燕王收攏人心,穩固北疆。這兩人結合,是大明的北方屏障,如鐵桶一般。”
他故意說漏了嘴半個詞,又趕緊改口。
朱元璋聽出了那個“母儀”的半截話,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但很快又被劉伯溫后面的解釋打消了。
北方屏障。鐵桶一般。
這正是朱元璋最需要的。
朱元璋沉思良久,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既是如此,那便是良配了。伯溫,你這卦,若是算準了,朕重重有賞;若是算錯了……”
“臣愿以項上人頭擔保。”劉伯溫跪伏在地,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
“去吧。”朱元璋揮了揮手。
劉伯溫如蒙大赦,顫顫巍巍地退了出去。
走出宮門的那一刻,他抬頭看了看天。天色陰沉,烏云壓頂,一場暴雪即將來臨。
回到家中,便有了開頭那一幕。
他燒掉了八字,對兒子說出了那句真正讖語:
“兒啊,我們得走。這南京城,馬上就要變成修羅場了。燕王是一頭還沒長成的老虎,徐妙云就是那個給他插上翅膀的人。等他們大婚之后,咱們就告老還鄉,再也不要回來。”
03
燕王府內,朱棣正在練劍。
他光著膀子,在這個數九寒天里,渾身冒著熱氣。手中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招都帶著狠辣的殺氣,仿佛面前的不是空氣,而是千軍萬馬。
“殿下。”
一個穿著黑衣的和尚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回廊下。他是道衍,也就是后來的姚廣孝,朱棣最信任的謀士。
朱棣收劍,接過侍從遞來的毛巾,胡亂擦了一把臉:“怎么樣?父皇那邊有什么動靜?”
道衍雙手合十,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劉伯溫進宮了,待了半個時辰,活著出來了。”
“那個老神棍。”朱棣冷笑一聲,“沒說我的壞話?”
“若是說了壞話,殿下此刻怕是已經接到了賜死的圣旨。”道衍走到朱棣身邊,低聲說道,“殿下,這門親事,是危機,也是轉機。徐達雖然忠于太子,但徐妙云是個聰明人。只要把她拉攏過來,徐家在軍中的勢力,早晚是殿下的。”
朱棣把毛巾扔進水盆里,水花四濺:“拉攏?徐達那老頭子頑固得像塊石頭,他女兒能好到哪去?父皇這是給我找了個監視我的眼線。”
“殿下錯了。”道衍搖了搖頭,“貧僧見過徐小姐一面。那女子的眼神里,有野心。她不甘心只做一個公爵的女兒,也不甘心只做一個藩王的妃子。殿下若能給她一個更大的夢,她就是您最鋒利的刀。”
朱棣轉過頭,看著道衍:“更大的夢?你是說……”
道衍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天。
朱棣沉默了許久,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好。那我就陪她演這出戲。只是父皇多疑,大婚那天,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殿下只需記住一個字。”道衍湊到朱棣耳邊,“忍。”
“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所不敢行。”道衍的聲音像是有魔力,“必要的時候,殿下要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哪怕是裝瘋賣傻,也要活下來。”
04
洪武九年二月初八,大吉。
整個南京城張燈結彩,十里紅妝。魏國公府的嫁妝隊伍排成了長龍,一直延伸到燕王府。
百姓們擠在街道兩旁看熱鬧,指指點點,羨慕著皇家的富貴。卻沒人知道,這紅彤彤的喜慶之下,涌動著怎樣的暗流。
燕王府正殿,賓客盈門。
太子朱標帶著幾個弟弟也來了。秦王、晉王等人聚在一起,看著穿著大紅喜服的朱棣,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
“老四今兒真是人模狗樣啊。”秦王陰陽怪氣地說道,“娶了徐達的女兒,以后咱們見了他,是不是還得繞道走?”
“二哥說笑了。”朱棣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弟弟我就是個粗人,以后還得靠哥哥們提攜。這杯酒,弟弟敬各位哥哥。”
說完,他一仰脖子,將烈酒一飲而盡,還故意被嗆得咳嗽了幾聲,引得眾王爺一陣哄笑。
朱棣陪著笑,藏在袖子里的手卻死死攥成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里。
吉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