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lián)網(wǎng),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太奶,您這都一百多歲了,怎么晚上連口水都不敢喝?醫(yī)生說得多喝水身體才好呢。”
“小兔崽子,你懂個屁。水喝多了,夜里就得起夜。這夜路走多了,總得撞上鬼。當年要不是我那泡尿憋得不是時候,我也活不到今天這把歲數(shù)。你當太奶是怕尿炕?太奶是怕那閻王爺?shù)馁~本子把我的名字給想起來。”
“賬本?啥賬本啊?太奶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凈說胡話。”
“噓……別吵吵。那是民國時候的事兒了,那時候這村里還沒有電燈呢……”
![]()
01
那個年代,咱們這槐樹溝是個窮地方,四面都是大山,把村子圍得像個鐵桶。村里人要是想出去,得翻兩座山頭。村東頭有棵老槐樹,幾個人手拉手都抱不過來,老人們都說,槐樹屬陰,聚鬼氣,所以咱們村一到晚上,那風吹得都比別處涼快,陰森森的。
村里有個叫秀蘭的小媳婦,那年才二十二歲。她男人叫大柱,是個跑馬幫的,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秀蘭長得俊俏,就是膽子小,平時連個雞都不敢殺。大柱這一走,家里就剩下秀蘭一個人守著三間瓦房。
這天下午,秀蘭坐在村口的大石頭旁納鞋底,旁邊坐著村里的王神婆。王神婆瞎了一只眼,剩下的那只眼總是翻著白眼仁,看著讓人心里發(fā)毛。
王神婆一邊磕著煙袋鍋子,一邊神神叨叨地說:“秀蘭啊,這兩天晚上把門窗關(guān)嚴實了。昨兒個晚上,我聽見村西頭老李家的狗叫喚了一宿,那叫聲不對勁,像是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秀蘭聽得心里一哆嗦,手里的針差點扎著手,她小聲問:“大娘,您別嚇唬我,大柱不在家,我本來就怕。老李家的狗不是病死的嗎?”
王神婆冷笑了一聲,壓低了嗓門:“病死?那狗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是給嚇死的。我昨晚起夜,看見后山上有綠火飄,那是陰差上來抓人呢。這幾天是七月半,鬼門關(guān)開了一條縫,地府里缺干活的,保不齊就得拉幾個壯丁下去。”
秀蘭嚇得臉都白了,忙收拾了針線筐:“大娘,您可別說了,我這就回家鎖門去。”
王神婆在她身后喊:“記住嘍,晚上不管聽見啥動靜,千萬別出門,尤其別往背陰的地方去!”
秀蘭一溜煙跑回了家,把院門插得死死的,又搬了把椅子頂住堂屋的門。這一晚上,她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王神婆那只翻白的眼睛。
那天天氣也是怪,悶熱得像個大蒸籠,一絲風都沒有。秀蘭晚飯貪涼,多喝了兩大碗綠豆湯。到了半夜,肚子里的水就開始作怪了。
起初,秀蘭還想忍著。她把自己縮在被窩里,心里默念:“忍忍就天亮了,忍忍就天亮了。”
可是那尿意就像漲潮的水,一波接著一波,憋得她小肚子發(fā)脹,腦門上全是冷汗。她在炕上烙餅似的翻騰了半個時辰,實在是不行了。那感覺,好像再不尿,膀胱就要炸開似的。
“不行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秀蘭咬了咬牙,心一橫,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摸索著找到了洋火,擦著了,點亮了那盞昏暗的煤油燈。豆大的火苗跳動著,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墻上,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秀蘭披了件外衣,提著燈,哆哆嗦嗦地挪開了頂門的椅子。門軸“吱呀”一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里,簡直像打雷一樣刺耳。秀蘭的心跟著猛跳了一下,她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靜悄悄的,連平日里叫個不停的蛐蛐兒都不出聲了。
02
她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院子。
茅房在院子的西南角,離正屋有個二十多步遠。這二十多步路,平時眨眼就到,今晚卻覺得格外漫長。那煤油燈的光圈太小,照不到兩步遠的地方,四周全是黑乎乎的暗影,仿佛有什么東西藏在黑暗里盯著她看。
秀蘭低著頭,只敢看腳下的路,快步?jīng)_進了茅房。
這茅房是那種老式的旱廁,下面是個大糞坑,上面搭了兩塊木板。四面是用土坯壘的墻,也沒個頂,只蓋了一半的草棚子遮雨。
秀蘭把煤油燈放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趕緊解開褲腰帶蹲了下去。
“嘩啦啦……”
隨著一陣水聲,憋了半宿的尿終于排了出來,秀蘭舒服得長出了一口氣,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那種解脫感讓她暫時忘掉了恐懼。
尿完之后,她正準備提褲子起來。
冷不丁的,院子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那聲音很輕,不像是大人的腳步,倒像是誰家的小孩子在地上光著腳跑,“啪嗒、啪嗒、啪嗒”。
秀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心想:“這半夜三更的,誰家孩子跑我院子里來了?難不成是隔壁二嬸家的虎子夢游?”
她剛想開口問一聲“誰呀”,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想起了王神婆下午說的話——“千萬別出門”。
她趕緊伸手把旁邊的煤油燈吹滅了。茅房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頭頂透下來的一點點星光。
秀蘭蹲在木板上,大氣都不敢出,透過茅房那扇破木門的縫隙,偷偷往外看。
![]()
這一看,差點把她的魂兒給嚇飛了。
只見院子當中的石磨旁,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幾團綠幽幽的火光。借著那鬼火的光亮,秀蘭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三個怪模怪樣的東西!
它們只有三尺來高,身子干瘦得像枯樹枝,腦袋卻大得出奇,頭上還戴著那種尖尖的高帽子。那臉白得像紙一樣,沒有血色,眼眶里是兩個黑窟窿,閃著綠光。
秀蘭捂住嘴,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這是……小鬼?這是傳說中地府里的差役!
03
那三個小鬼圍著石磨轉(zhuǎn)了兩圈,似乎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商量什么。
其中一個稍高一點的小鬼,手里拿著個本子,聲音尖細刺耳,像是用鐵片刮玻璃:“老三,你那邊的數(shù)湊齊了嗎?今晚這趟差事要是辦不完,回去判官老爺又要打板子了。”
另一個手里拿著一條鎖鏈的小鬼,一屁股坐在磨盤上,抱怨道:“別提了,本來村東頭那個老王頭今晚該走的,結(jié)果他那孫子不知從哪弄了個黑狗血潑在門口,搞得我進不去身,晦氣得很!還差一個名額呢。”
第三個小鬼個子最小,背著個大布袋,甕聲甕氣地說:“大哥,二哥,我這兒倒是抓了兩只雞的魂兒,能湊數(shù)不?”
拿本子的小鬼罵道:“放屁!判官老爺要的是人魂,是要抓下去修奈何橋的苦力,你拿雞魂頂賬?你是想讓我們哥幾個下油鍋啊?”
秀蘭躲在茅房里,聽得清清楚楚。她的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可是不敢流下來,生怕弄出一點動靜。她心里那個后悔啊,為什么要喝那兩碗綠豆湯?為什么要出來上廁所?尿在炕上哪怕被大柱笑話一輩子,也比遇上這要命的鬼差強啊!
那個叫“老三”的小鬼被罵了,也不敢頂嘴,嘟囔著說:“那咋辦?這村里陽氣旺的人家都有門神護著,咱們進不去。能進去的,要么是陽壽未盡,要么就是太窮,魂兒輕得不夠秤。”
拿本子的小鬼翻了翻手里的冊子,那冊子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
它一邊翻一邊念叨:“我查查,這附近還有沒有陽壽將盡的……嗯,趙家那個瘸子還得活三年……李家那個婆姨剛生了娃,陽氣太重沖撞不得……”
秀蘭的心跳得像是要從胸膛里蹦出來。她死死地盯著那個本子,生怕聽到自己的名字。
突然,那個小鬼的手指停住了。
它抬起頭,那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在院子里掃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正屋的方向。
“有了!這兒還有個漏網(wǎng)之魚。”那小鬼興奮地叫了起來,“這家的男人不在,門神也沒貼新的,正合適!”
拿鎖鏈的小鬼跳下磨盤,急切地問:“叫啥?在哪呢?”
秀蘭也豎起了耳朵聽著,可下一秒,那小鬼說出的話卻讓她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