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學校讓家長明天來一趟，班主任說要單獨談談。”小宇放下書包，遞給我一張紙條，眼神閃爍著不安。
我接過紙條，心里咯噔一下，孩子最近的確有些不對勁，成績下滑，也變得沉默寡言。
我撫摸著他的頭，溫柔地說：“沒事，媽媽陪你去，一定不是什么大問題。”
我沒想到，這次平常的家長會，會讓我塵封多年的秘密徹底暴露，更沒想到，命運會讓我和他在這種情況下重逢。
01
我叫林小雨，今年三十五歲，是一家設計公司的主管。
十二年來，我一直以單親媽媽的身份撫養兒子小宇。
這些年雖然辛苦，但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我覺得一切都值得。
小宇很懂事，從不像其他孩子那樣鬧著要爸爸。
我告訴他，他的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總有一天會回來。
這個謊言我重復了太多年，幾乎自己都要相信了。
直到昨天，小宇放學回來，把那張紙條遞給我。
“林女士，您好！請于明天下午四點來校與班主任面談，關于小宇近期的學習狀況。”
紙條上的字跡工整有力，落款是“陳老師”。
小宇最近的確有些不對勁，原本活潑開朗的性格變得沉默內向。
期中考試的成績也比以往下滑了不少，這不像他。
我問過他原因，他只是搖頭說沒什么。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結束了工作，驅車前往小宇的學校。
十三年前，我還是大學校園里那個青春洋溢的女孩。
在一次系里組織的籃球賽上，我認識了陳志遠。
他是經濟系的風云人物，籃球打得好，學習更好。
“你好，我是陳志遠，經濟系大三的，能加個聯系方式嗎？”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交往。
兩年的戀愛時光里，我們一起自習，一起在校園的湖邊散步。
畢業前夕，陳志遠獲得了去美國深造的機會。
“小雨，我申請到了哥倫比亞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九月就要過去了。”
“那太好了，恭喜你！”我強忍著心里的不舍，為他感到高興。
“你跟我一起去吧，等我安頓下來就結婚。”
我搖了搖頭，“我剛獲得設計院的工作機會，不想放棄。”
我們談了很多次，最終還是決定分手。
異國戀太難，我們都不想讓對方為難。
分手后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試著聯系陳志遠，卻發現他已經換了手機號碼，社交賬號也注銷了。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獨自撫養這個孩子。
這些年，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小宇的生父是誰。
學校的走廊安靜而整潔，墻上貼滿了學生們的優秀作品。
我按照紙條上的指引，來到了五年級三班的教師辦公室門前。
輕輕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請進。”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抬起頭，目光與我相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那雙我曾經無比熟悉的眼睛，那張輪廓分明的臉，盡管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陳志遠。
他也明顯認出了我，眼中閃過驚訝、困惑，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小姐，你好，我是陳志遠，小宇的班主任。”他迅速調整了表情，站起身伸出手，語氣平靜得仿佛我們只是普通的初次見面。
我勉強伸出手與他相握，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恍若回到了十三年前。
02
“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小宇最近的情況有些不太好，他的成績下滑很明顯，而且變得不愛說話，上課也總是心不在焉。”陳志遠打開一個文件夾，里面是小宇的各科成績表。
“我注意到他最近特別關心一個問題——關于父親的問題。”陳志遠的目光銳利地看著我。
我心里一驚，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包帶。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小宇的父親......”
“他父親不在身邊，一直是我一個人帶他。”我打斷了他的問話。
“我了解了。我想多關注小宇一段時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他額外的輔導。”
“謝謝，不過不用麻煩了，我會多陪他的。”我匆匆站起來，想要結束這場對話。
“小雨，等等......”他終于叫出了我的名字，語氣軟了下來。
“陳老師，謝謝你的關心，我會和小宇好好溝通的。”我強調著“陳老師”這個稱呼，算是給彼此畫了一條界限。
我不能讓陳志遠知道小宇是他的孩子。
這個秘密，我已經守了十二年，不能在這時候被揭穿。
接下來的日子，我盡量避免與陳志遠的接觸。
每次接送小宇，我都選擇在校門口等待，而不是像其他家長那樣進入校園。
一個周四的下午，我接到公司緊急會議的通知，只能讓小宇自己回家。
剛開完會，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接起電話。
“是林小雨嗎？我是陳志遠，小宇的班主任。”
“有什么事嗎？小宇怎么了？”我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別擔心，小宇沒事，只是放學后他一個人在教室里，說在等你來接。”
“我忘了告訴他今天自己回家，我馬上過去。”
“沒關系，我可以送他回家，你把地址告訴我吧。”
我猶豫了一下，窗外的確烏云密布。
“好吧，謝謝你，地址是城西花園小區9棟2單元701室。”
當我氣喘吁吁地推開家門時，看到的是小宇和陳志遠坐在客廳里，兩人正在笑著聊天。
“媽媽！”小宇跑過來抱住我，“陳老師陪我下棋呢，他好厲害啊！”
“謝謝陳老師送小宇回來。”我向陳志遠點頭致謝。
“不客氣，小宇很聰明，象棋下得不錯。”陳志遠的目光在客廳里掃視，最后停在了墻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小宇六歲時的照片，他穿著小西裝，笑得燦爛。
“小宇長得很像你。”陳志遠輕聲說，但眼神中帶著探究。
“大家都這么說。”我避開他的目光。
小宇拉著陳志遠的手，“陳老師，你還可以教我下棋嗎？”
“當然可以，如果你媽媽同意的話。”陳志遠看向我。
我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只能勉強點頭。
送走陳志遠后，小宇一直在說他有多喜歡這位新班主任。
“媽媽，陳老師真好，他答應教我下棋，還說要教我打籃球！”
聽著兒子的話，我的心情很復雜。
我為小宇找到了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而高興；但我又擔心陳志遠會發現真相。
03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趕到學校，想和陳志遠談談。
他正站在教室門口迎接學生們。
“陳老師，能占用你幾分鐘時間嗎？”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當然，進辦公室說吧。”
關上辦公室的門，我直接開門見山。
“謝謝你昨天送小宇回家，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陳志遠皺了皺眉，“為什么？小宇很喜歡和我一起下棋。”
“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需要外人介入。”
“外人？”陳志遠苦笑了一下，“小雨，我們可以談談嗎？不是作為老師和家長，而是作為......”
“不，我們沒什么可談的。”我打斷了他，“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十三年了，你連一句解釋都不給我嗎？”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解釋什么？我們當初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我是說，你為什么突然消失，連聯系方式都換了？”
原來他不知道我曾經試圖聯系他。
“我沒有消失，是你出國后就杳無音信。”
“我給你寫過信，打過電話，但都聯系不上你。”
我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陳志遠嘆了口氣，“我只是想說，我現在是小宇的老師，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他。”
走出辦公室，我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說他曾經聯系過我，這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為什么我從未收到過他的信息？
接下來的日子里，盡管我刻意保持距離，但陳志遠和小宇的接觸還是越來越多。
學校組織的籃球訓練，陳志遠親自指導小宇；
課后的象棋社團，陳志遠帶著小宇參加；
甚至周末的科技展覽，陳志遠也會邀請小宇一起去。
每次小宇回來，都會興奮地講述他和陳老師的經歷。
“媽媽，陳老師說我打籃球的姿勢很像他年輕的時候！還夸我下棋有天賦，說我思維很敏捷！”
“媽媽，陳老師問我喜歡吃什么，他說他也愛吃紅燒肉！”
聽著這些話，我的心越來越沉重。
小宇和陳志遠之間那些相似之處，不是偶然，而是血緣的聯系。
一天晚上，小宇突然問我：“媽媽，我爸爸是什么樣的人？”
我的手一抖，差點打翻了水杯。
“怎么突然問這個？”
“陳老師問我知不知道爸爸的事情，我說我只知道他在很遠的地方工作。”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陳老師為什么問你這個？”
“他說每個孩子都應該了解自己的父親。”小宇低下頭，“媽媽，我想知道我爸爸長什么樣，他喜歡什么，他為什么不來看我......”
看著兒子渴望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寶貝，媽媽答應你，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你關于爸爸的事情，好嗎？”
小宇點點頭，雖然看起來有些失望，但沒有再追問。
陳志遠的出現，打破了我們平靜的生活，也讓我面臨著是否該告訴小宇真相的困境。
小宇興沖沖地告訴我，陳志遠答應帶他去城市博物館。
“媽媽，你也一起去吧！”小宇拉著我的手。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04
博物館里，陳志遠耐心地為小宇講解每一個展品的歷史和意義。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背影，如此相似。
同樣的身高比例，同樣的站姿，甚至連頭部微微傾斜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即使我再怎么隱瞞，血緣的聯系是無法掩蓋的。
“媽媽，你看這個！”小宇興奮地指著一個古代計時器。
我走過去，裝作對展品很感興趣的樣子。
陳志遠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我身上，若有所思。
參觀結束后，陳志遠提議一起吃午飯。
小宇欣然同意，我無法拒絕。
餐廳里，小宇興致勃勃地講述他在學校的趣事。
“陳老師，你知道嗎，我上周在家里練習了你教我的籃球技巧，媽媽說我進步好快！”
“是嗎？那真棒。”陳志遠微笑著，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我。
飯后，小宇去洗手間，留下我和陳志遠兩個人。
“小雨，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陳志遠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什么問題？”我的心提了起來。
“小宇今年幾歲了？”
“十二歲。”我下意識地回答。
“十二年前，也就是我出國后不久，對嗎？”
我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已經開始把線索連接起來了。
“他的生日是幾月幾號？”
“8月15日。”
陳志遠的眼神變了，“我出國是5月底，8月15日......”他迅速計算著。
我知道他明白了什么，連忙打斷：“陳志遠，不要胡思亂想。”
“小雨，我需要知道真相。”他的聲音變得急切。
“媽媽，陳老師，我回來了！”小宇的聲音讓我們的談話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就收到了陳志遠的短信。
“我們需要談談，很重要。今天下午四點，學校辦公室。”
我知道，逃避已經沒有用了。
那天下午，我提前離開公司，驅車前往學校。
推開辦公室的門，陳志遠正坐在那里，桌子上放著一疊資料。
“坐吧。”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我查了一下小宇的出生記錄。”他直接開門見山，“8月15日出生，那時我已經離開中國三個月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懷胎十月，時間正好。”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小雨，小宇是我的孩子，對嗎？”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我知道，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的。”我終于承認了。
陳志遠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為什么不告訴我？”
“當時你已經出國，開始了新的生活，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那是我的孩子！”他的聲音提高了，“我有權利知道！”
“我試過聯系你，但你換了手機號，社交賬號也注銷了。”
“我沒有換號碼，也沒有注銷賬號！”陳志遠站起來，“我給你寫過信，打過電話，但都聯系不上你！”
我愣住了，“什么？”
“我出國后一個月就開始聯系你，但你的號碼打不通，社交賬號也顯示不存在。”
“會不會是李明？”陳志遠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李明是陳志遠的室友，也是我的同學，當時他很不滿我和陳志遠的關系。
“他答應幫我保管行李，并轉交給你一封信......”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05
“我想見我的兒子，以父親的身份。”陳志遠堅定地說。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急忙搖頭，“小宇還不知道你是他的父親，這對他來說太突然了。”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再等十二年嗎？”陳志遠的語氣帶著責備。
我們爭論不休，最終還是沒有達成一致。
離開學校前，陳志遠拿出一張照片給我看。
那是小宇寫的關于家庭的作文，旁邊貼著一張他孤獨站在操場上的照片。
“看看他的眼神，那是對父愛的渴望。”陳志遠的聲音柔和下來，“小雨，不要剝奪他擁有完整家庭的權利。”
我無言以對，只能匆匆離開。
到家后，我看到小宇正在做作業，神情專注。
“寶貝，今天學校怎么樣？”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很好啊，陳老師表揚了我的數學作業。”小宇抬起頭，笑著說，“媽媽，陳老師說周末要來家里，給我補習功課，可以嗎？”
我的心一沉，知道陳志遠是故意的。
“當然可以。”我勉強笑了笑。
我知道，暴風雨即將來臨，而我卻無力阻擋。
周末很快到來，我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小宇真相。
每次看到他天真的笑臉，我就怯步了。
下午三點，門鈴響起。
“媽媽，一定是陳老師來了！”小宇興奮地跑去開門。
陳志遠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本數學習題集和一盒象棋。
“陳老師好！”小宇熱情地打招呼。
“小宇，最近學習怎么樣？”陳志遠摸了摸小宇的頭，目光越過小宇，看向站在客廳里的我。
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似乎在問我是否已經告訴了小宇真相。
我微微搖頭，示意還沒有。
“進來坐吧。”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小宇，你先去做作業吧，我和陳老師聊幾句。”
小宇乖乖地拿著習題集去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陳志遠兩個人，空氣仿佛凝固了。
“你還沒告訴他。”陳志遠開門見山。
“我...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那就現在告訴他吧，我在這里，我們一起面對。”
我搖搖頭，“不行，太突然了，他需要時間消化......”
“小雨，你已經拖了十二年了！”陳志遠的聲音提高了，“他有權利知道我是他的父親！”
“噓，小聲點，小宇會聽到的！”我緊張地看向小宇的房間。
陳志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
“我只想成為他生命中真正的父親，彌補這些年的缺失。”
“我知道，但這對小宇來說太突然了，他需要時間......”
我們的談話被一聲輕響打斷。
06
小宇站在房間門口，手里拿著作業本，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媽媽，你們在說什么？”小宇的聲音充滿疑惑。
我和陳志遠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什么，寶貝，我們在討論你的學習計劃。”我嘗試轉移話題。
“可是，我聽到陳老師說......”小宇的目光在我和陳志遠之間來回移動，“他說他是我的父親？”
空氣似乎凝固了。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陳志遠走向小宇，蹲下身，與他平視。
“小宇，有些事情，我和你媽媽需要告訴你......”
“不！”我打斷了他，“小宇，去你房間，媽媽待會兒跟你解釋。”
小宇沒有動，他的眼睛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絲恐懼。
“媽媽，你總是說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可是......”他的聲音顫抖著，“陳老師就在這里。”
“小宇，陳志遠是你的父親。”我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我和他曾經是大學戀人，但在他出國前我們分手了，后來我發現懷孕了，但已經聯系不上他......”
小宇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困惑變成了震驚，又變成了難以置信。
“你......”他看向陳志遠，又看向我，聲音顫抖，“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