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篇故事為虛構內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江婉月有一本手冊,里面詳細記錄著她的人生規劃。
這本手冊,就像是她人生的指南針,指引著她每一步該如何前行。
她計劃六點起床。
哪怕某一天,她失眠到凌晨五點半才迷迷糊糊睡著。
可到了六點,她的眼睛還是會準時睜開。
就好像有個無形的鬧鐘在她腦海里響個不停。
她計劃十六歲讀大學。
在一場重要考試前,她意外摔斷了右手。
那鉆心的疼痛,讓她每動一下都忍不住皺眉。
但她還是拼命要去考場。
在考場上,她用不太靈活的左手,艱難地答完了考卷。
每寫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計劃二十歲戀愛。
大學畢業那年,周翊初向她告白。
周翊初站在她面前,緊張得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臉漲得通紅,眼神卻堅定地看著她。
江婉月看著他,想到自己的人生計劃,便接受了他的告白,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她計劃二十五歲結婚。
在雪山之巔,潔白的雪覆蓋著大地,陽光灑在上面,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江婉月主動向周翊初下跪求婚。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堅定。
周翊初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緊緊握住江婉月的手,說道:“我愿意!”
從此,他們成為了令無數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人生中的每件事,江婉月都嚴格按照人生手冊執行,絕無意外。
直到二十八歲那年,她計劃該有一個孩子了。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周翊初和江婉月跑了不知道多少趟醫院。
每一次去醫院,他們都滿懷希望,可每一次檢查結果都讓他們的心沉入谷底。
他們做了各種各樣的檢查,吃了一堆又一堆的藥。
那些藥,又苦又難喝,但他們為了能有個孩子,都咬牙堅持著喝下去。
甚至,他們還去求神拜佛。
在寺廟里,他們虔誠地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希望能得到神靈的眷顧。
可命運似乎在和他們開玩笑,他們還是沒能擁有孩子。
又一次懷孕失敗,周翊初滿臉愧疚,他緊緊抱住江婉月,聲音帶著哭腔:“抱歉,婉月,你馬上就要29歲了,這次你的人生計劃,我好像沒辦法幫你實現了。”
江婉月明明緊緊抱著他,神情溫柔又真摯。
她輕輕拍了拍周翊初的背,輕聲說道:“沒事,人生哪來那么多的一帆風順,總會有意外。”
可那之后,她去國外開拓公司業務。
在國外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有時候,忙到深夜,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處。
她出差數月都沒回。
再看到她時,她竟在產房。
產房里,溫暖的燈光灑在她身上。
她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奶娃,正低聲哄著他們。
那溫柔的聲音,就像一首動聽的搖籃曲。
護士滿臉喜悅地走過來,說道:“孩子媽媽,您生的是龍鳳胎,可真有福氣!”
護士又笑著說:“生產很順利,孩子爸爸去樓下給您買吃的了,馬上就回來。”
很快,周翊初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提著粥,腳步匆匆地走進產房。
江婉月看到他,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依靠入他的懷里。
兩人親密又曖昧,看上去就像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男人笑著對江婉月說:“婉月,給倆孩子取個名字吧。”
江婉月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溫柔開口:“就叫宋綿綿和宋遠道吧。”
周翊初瞬間如墜冰窖。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
早在江婉月十歲那年,她就在人生計劃手冊里,定下了她未來兩個孩子的名字。
周綿綿、周遠道。
周翊初本以為,這兩個名字,會屬于他的兒女。
萬萬沒想到,竟成了其他男人孩子的名字。
這時,旁邊有人關切地問:“周先生,你還好嗎?”
護士輕輕走到周翊初身邊,聲音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到他。
“先生,您不是想過來沾沾喜氣嗎?跟您說啊,宋先生和江小姐可是生了個龍鳳胎呢!”
周翊初聽到這話,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每一根神經都在發麻。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滿心期待著來沾喜氣的宋先生宋逸舟,竟然是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生下了一對可愛的龍鳳胎。
原來,為了能順利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早在那么久之前,江婉月就已經狠心地放棄了他。
此刻,他仿佛能看到江婉月成功的模樣,她在二十九歲前,就擁有了一對龍鳳胎。
周翊初的心里亂成了一團麻,他忍不住問自己:“她真的愛我嗎?”
護士接著說道:“我提前跟宋先生說過了,您愿意花十萬塊,換走江小姐一件貼身衣物,宋先生已經同意啦。”
說著,護士從旁邊拿過一件內衣,遞到周翊初面前。
周翊初一看到那件內衣,瞬間只覺得渾身氣血凝滯。
他清楚地記得,這是三年前,他精心為江婉月準備的生日禮物。
可如今,他卻要花十萬塊,從另一個男人手里把它買回來!
周翊初再也無法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他伸手一把抓過那件內衣,幾乎是逃似的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后,手機“叮咚”一聲,醫院的檢查結果再次發了過來。
他打開一看,上面依舊顯示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問題。
醫生的消息也跟著發了過來,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
“周先生,您真的非常健康。”
“您就沒想過,懷不上孩子,會不會有什么別的原因呢?”
就在這時,宋逸舟好友的好友申請發了過來。
對方很快就發來了消息:“周先生,那約定好的十萬塊,您轉給我吧。”
周翊初心煩意亂,也沒多想,直接就給對方轉了帳。
沒想到,宋逸舟那邊卻沒有第一時間接受轉賬,而是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周先生,既然你這么爽快,那我順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你家主臥抽屜的第三層,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一切困惑的答案。】
周翊初看到這條消息,害怕到了極點。
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涌上心頭,他覺得和江婉月在一起的這整整八年的美夢,或許就要在今夜徹底破碎了。
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緩緩拉開了抽屜。
當他看到里面那整瓶尚未被換成維生素的避孕藥時,他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這時,宋逸舟又發來了一條消息:“周先生,你就從沒懷疑過嗎?為什么每次你們做完,婉月都會吃一片維生素。”
周翊初手忙腳亂地點開宋逸舟發來的一小段錄音。
先是一陣“滋滋”的電流聲,隨后,江婉月激動的聲音清晰地響了起來:“宋逸舟,你明知道,我人生計劃里列的所有對象都是你!”
江婉月面色潮紅,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委屈,她直直地盯著眼前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想戀愛的人是你,想結婚的人是你,想一起生孩子的人,都是你。”
對方卻沉默不語,江婉月心中的怒火更盛,她雙手緊握成拳,繼續說道:
“可你一走了之,有沒有想過這么多年,我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要不是為了按照計劃進行,我根本不可能和周翊初在一起......這一切,都怪你!”
江婉月咬牙切齒,一向冷靜自持的她,此刻語氣里竟有遮掩不住的憤怒。她目光灼灼地看著對方,又說道:
“這一次你回來了,就休想再逃。”
她的眼神變得堅定,一字一句地說:
“我計劃里的孩子,只能和你一起生。”
她雙手抱在胸前,神情決絕:
“我必須糾正計劃里的所有錯誤!”
就在這時,窗外雷電一閃而過,那一瞬間的亮光,照亮了周翊初那張全然慘白的臉。他的身體晃了晃,幾乎失去所有力氣,緩緩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就猶如瀕死的魚一般。周翊初的眼中滿是絕望,心中不斷回響著江婉月的話。原來,他只是江婉月人生中的錯誤,他只是江婉月人生計劃中的替代品!
周翊初就這樣攥著那瓶避孕藥,眼神呆滯,呆坐了一夜。眼淚默默地從他的臉頰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曉,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周翊初緩緩起身,拿起手機,撥通了江老爺子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周翊初嗓音沙啞地說道:“江爺爺。”
他深吸一口氣,收了眼淚,語氣冷靜至極:“您當年說的,婉月的初戀,是不是姓宋?”
電話那頭,江老爺子聲音微震:“你怎么知道?”
周翊初苦笑一聲,緩緩說道:“當年他突然離開,打亂了江婉月的人生計劃,導致她情緒幾乎崩潰。”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為了報恩,如您所愿,追求了婉月,幫她一步又一步地實現人生計劃。”
周翊初的聲音有些落寞:“可現在,她一直在等的人回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江老爺子最終還是答應了。除了五千萬報酬和離婚協議書,江老爺子還答應為周翊初買一張十天后離開的機票。
只是掛斷電話前,江老爺子仍按捺不住地開口:“翊初,不管怎么說,你和婉月在一起整整八年。”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惋惜:“你真舍得?”
周翊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心口處卻漫起一陣又一陣的揪痛。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江婉月借口忙碌,連視頻都沒和周翊初打一個。
周翊初百無聊賴地刷著朋友圈,卻不停在上面刷到宋逸舟的更新。
照片里,江婉月和宋逸舟無比甜蜜,他們的笑容刺痛了周翊初的眼睛。
宋逸舟對她關懷備至,專門為她找來了京北最頂尖的月子團隊。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她四處奔波。
她安排人收集全國最新鮮的玫瑰,用最快的速度空運至京北。
還花大價錢買下一顆小恒星,并且以宋逸舟的名字為它命名。
不僅如此,她更是親自走進廚房。
一日三餐,餐餐都用心去做。
廚房里,常常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
而和江婉月結婚戀愛長達八年的周翊初,卻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他滿心期待地問江婉月:“能不能為我做頓飯呀?”
江婉月總是一臉平靜地回答他:“我的每日計劃里可沒有做飯這一項,你不能打亂我的計劃。”
周翊初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可如今看到她為宋逸舟做的這一切,他才明白,原來自己只是不配打亂她的計劃。
終于,江婉月坐完月子,打算“回國”了。
她滿心歡喜地回到家,卻看到周翊初正忙著收拾行李。
江婉月的眼神掃過堆滿屋子的紙箱子,眉心微微擰了起來:“你收拾東西干什么?”
周翊初猶豫了一下,剛想說:“我……”
話還沒說出口,江婉月就隨意地掀開了一個紙箱。
她看著里面的東西,滿不在乎地說:“又老又舊的東西,扔了換新的也好,占地方。”
周翊初聽到這話,掌心不由得沁出一片寒涼。
因為江婉月打開的那只紙箱里,裝著的是他們當年結婚時的婚紗和西裝。
那婚紗潔白如雪,西裝筆挺帥氣,承載著他們曾經美好的回憶。
對周翊初來說,這些東西極具紀念意義。
可在江婉月眼中,卻好像一文不值。
周翊初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語氣淡淡地說:“是啊,反正也不重要,換成新的也好。”
連他自己都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物”,還是在暗指自己這個“人”。
江婉月還想再和周翊初說點什么,突然,一聲尖銳的啼哭聲傳了過來。
這哭聲瞬間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她匆忙轉身,正要離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她回頭望向周翊初,認真地說:“翊初,我收養了兩個孩子。”
周翊初聽到這話,渾身一僵,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冰窖。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著僵硬的步伐,走進客廳的。
只見那對他在醫院里曾看過的龍鳳胎,正躺在客廳的搖籃里。
他們小臉漲得通紅,張著小嘴,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周翊初沙啞著嗓音,追問江婉月:“什么意思?”
江婉月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將一份收養文件遞給他:
“孩子會養在我們的名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們的父親。”
見周翊初臉色慘白,江婉月眉梢不由緊皺,聲音里多了幾分不耐:
“翊初,你知道我的。”
“我必須要在29歲之前擁有孩子。”
“離我生日沒幾天了,這已經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江婉月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語氣里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周翊初聽了這話,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都泛白了。
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竟然是找另一個男人生下孩子。
然后把孩子交給他,讓他來養老婆出軌的私生子?
這想法何其可笑!
周翊初張嘴欲言,想要質問江婉月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就在這時,孩子扯開嗓子一聲哭啼,那聲音尖銳而響亮。
“轟”地一聲,房門被人大力推開。
宋逸舟沖了進來,他的臉上滿是心疼的神色。
他快步走到孩子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起來。
“婉月......江總,孩子哭得這么大聲,你得多哄哄。”宋逸舟說道。
他的眼眶微紅,像是心疼到了極點。
他抬頭看向周翊初,那一瞬間,周翊初只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沉入了無間地獄。
眼前的男人長了一張與他至少五分相似的臉。
周翊初突然想起數年前的某個深夜。
那時候,江婉月喝醉酒了,在黑暗中情緒難得地混亂起來。
她胡亂又熱烈地親吻著他,嘴唇重重地吻在周翊初的眼角。
她曾呢喃過一句:“你這里要是長一顆淚痣,必定好看至極。”
而此刻,宋逸舟的眼角,便有這樣一顆淚痣。
就像兜頭被澆下一桶涼水,周翊初終于明白。
自己為何會“榮幸”地成為江婉月人生計劃中的替代品。
原來,他還有一張和宋逸舟極其相似的臉。
宋逸舟主動開口說道:“周先生您好,我是宋逸舟,一名育嬰師。”
“江總特地請我過來照顧孩子。”他又補充了一句。
江婉月語氣平淡地說:“倆孩子早產身體弱。”
“醫生說最好住在向陽的房間。”
“你今天收拾一下東西,先搬進次臥。”
“讓孩子和宋先生暫住主臥。”
周翊初忍不住發出一聲低笑,那笑聲里滿是苦澀。
他雙眸幽暗地望向江婉月,一字一頓地說:
“江婉月,如果你實在需要一個孩子。”
“其實,我可以和你離婚。”
江婉月的眼底卻閃過一抹陰霾之色。
她皺緊眉頭,一字一頓地回應:
“不可以。”
周翊初微微一顫,問道:“為什么?”
“我的人生計劃里,并不包括離婚。”江婉月說。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周翊初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原來如此。
她不離婚,原來不是因為對他有那么一點喜歡。
周翊初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站起身來。
他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搬進次臥。
周翊初搬進了次臥。
房間里,那些堆積如山的紙箱子,他專門找人來處理。
工人一趟趟地搬運著,該捐出去的就規整好放在一旁等待捐贈,該扔掉的則直接丟進了一旁的大垃圾袋里。
漸漸地,房間變得空空蕩蕩,最后就只剩下一個不足24寸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江婉月看到這個行李箱時,微微皺起了眉梢,語氣里帶著一絲疑惑:“不就是從主臥搬到次臥而已嘛,你至于用上行李箱嗎?”
周翊初沉默著,什么都沒說。
江婉月哪里知道,再過七天,就連這個24寸的行李箱,都不會再留在這個房間里了。
周翊初動作迅速地將次臥的四件套換好。
他正打算下樓,這時,抱著孩子的宋逸舟突然走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宋逸舟臉上帶著些許歉意,說道:“周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換下主臥的四件套?”
緊接著,他又無奈地解釋:“你也看到了,這兩個孩子根本離不得人,一放下就哭鬧個不停,我實在是沒辦法啊。”
周翊初聽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剛要開口拒絕。
這時,江婉月卻突然開了口:“我記得你有一套真絲的四件套?”
宋逸舟一聽,兩眼瞬間發亮,興奮地說:“那真是太好了!剛出生的孩子皮膚那么嬌嫩,睡不得太粗糙的料子,真絲的剛好合適。”
江婉月神色淡淡地開口:“去拿來換上吧。”
周翊初只覺得一口郁氣驟然涌上心頭,堵得他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漲紅了臉,大聲說道:“江婉月,那是我媽——”
可沒等他把話說完,江婉月已經直接走到抽屜前,伸手拉開,精準無比地找到了那套真絲四件套。
宋逸舟把懷里的孩子遞給江婉月,然后自己動手將四件套鋪開。
他一邊鋪,一邊委屈地開口:“我不過是個育嬰員,不好勞煩周先生,還是我自己來吧。”
然而,他在動作間,手指不小心在真絲上勾了一下,帶出了無數絲線。
周翊初看到這一幕,氣得全身都顫抖起來。
那套真絲四件套,是母親留給周翊初最后的遺物啊。
連他自己都只在結婚當夜用過一次。
那次使用的時候,他十分小心翼翼,眼睛緊緊盯著每一個動作,可還是不小心勾了絲。
于是,第二天一睜眼,他便立刻慌慌張張地將四件套收進柜子里,之后再也舍不得拿出來用。
可現在,他當成眼珠子一樣護著的四件套,只聽“撕拉”一聲,竟被宋逸舟直接拉開了一條口子!
“住手!”周翊初立刻膽戰心驚地沖了上去。
沒想到,他的手甚至還沒來得及碰上宋逸舟,對方就發出一聲驚叫,整個人往后倒去!
宋逸舟的后背重重地撞在桌角,立馬紅了眼眶,帶著哭腔喊道:“周先生!你怎么能推我?”
周翊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沒了血色。
他剛要張嘴解釋,眼神中滿是焦急和慌亂。
然而,一股大力卻驟然從他后背傳來。
這股力量來得又猛又突然,他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甚至沒來得及有過多的反應,雙腳在地上踉蹌了幾下。
整個人便如脫線的風箏一般,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
“砰!”他被江婉月推得狠狠撞在尖銳的床腳。
刺痛瞬間從后腰處彌漫開來,那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癱坐在地上。
這時,他看到江婉月直接心疼地扶住宋逸舟。
江婉月的眼神里滿是關切,雙手輕輕扶著宋逸舟的胳膊。
“周翊初,你太過分了。”江婉月皺著眉頭,語氣中滿是憤怒。
“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四件套,你至于為此而動手傷人嗎?”
江婉月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在房間里回蕩。
周翊初痛得連呼吸都在發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艱難地開口:“我沒有......”
他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帶著無盡的委屈。
“嘩啦”一聲,江婉月卻直接將四件套扯下來。
她的動作干脆而決絕,臉上滿是厭惡。
接著,她雙手用力,將四件套撕成了兩半!
那雙冰冷的瞳孔中,只剩下周翊初無比陌生的厭惡之色。
江婉月的眼神冷得像冰,讓周翊初不禁打了個寒顫。
周翊初全身發抖,嘴唇被咬得泛白。
他的嗓音幾近哽咽,幾乎怒吼出聲:“江婉月!那是我媽留給我最后的遺物!”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仿佛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江婉月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正要開口,卻聽到宋逸舟更緊地抱住她。
宋逸舟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江總,我有點痛......”
江婉月眼中擔憂閃過,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她再顧不得其他,雙手緊緊扶著宋逸舟的胳膊。
然后,她扶著宋逸舟轉身離開。
離開前,她只匆忙留下一句:“照顧好孩子。”
她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一絲溫度。
她甚至沒有再多回頭看一眼。
哪怕多看一眼,便能看到周翊初疼得已經全身發抖、臉色慘白。
周翊初的身體縮成一團,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江婉月那一推,害得周翊初直接撞上了本就脆弱的胃部。
他只覺得胃部一陣劇痛,嘴里泛起一股血腥味。
他直接胃出血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他自己一個人去了醫院,在病床上輸完液。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之后,他才渾渾噩噩地回家。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別墅。
他到時,別墅里沒亮燈,靜謐得可怕。
四周一片漆黑,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可就在他推開門的瞬間,嬰孩的啼哭聲驟然炸開。
那哭聲尖銳而刺耳,直接刺入他的耳膜。
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神中滿是驚訝。
燈光被按開,周翊初渾身一凜。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江婉月的嗓音已經陰沉響起:“回來了?”
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地獄。
周翊初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嗯,怎么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江婉月雙眸陰沉,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她一字一頓地說:“孩子交給你照顧,現在卻嚴重過敏,你不覺得自己需要解釋一下嗎?”
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刺痛著周翊初的心。
周翊初望向一旁的搖籃,看到兩個孩子全身紅腫。
他們哭得抽巴,小臉上滿是淚水,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不由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我需要解釋什么?”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江總,您別怪周先生,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宋逸舟滿臉心疼地看著兩個哭鬧不止的孩子,輕輕拍著他們的小被子,哄著倆孩子。
他的語氣里滿是無奈,緩緩開口:“周先生畢竟沒照顧過孩子,不知道嬰兒都脆弱得很,大概是有哪些方面沒注意到吧。”
可他這話音剛一落下,站在一旁的保姆突然渾身劇烈地抖了一下。
她的雙腿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臉上滿是驚恐,聲音帶著哭腔喊道:“江、江總,和我真的沒有關系!”
接著,保姆趕忙補充道:“是周先生!是先生讓我給兩個孩子都喂了花生醬——”
宋逸舟聽了這話,身子猛地一震。
他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說什么?周先生,我不是給您發了短信,讓您千萬不要給孩子碰花生嗎?”
稍微緩了緩神,又著急地解釋:“他們做了過敏源測試,對花生嚴重過敏......”
看著眼前這一場仿佛是精心編排的大戲,周翊初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這分明就是沖著他來的。
周翊初的眼底閃過一抹譏諷之色,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直直地看向江婉月,問道:“所以,江婉月,你覺得是我故意想要害死兩個孩子?”
江婉月的雙眼陰沉得可怖,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夜空。
她的面色更是鐵青,咬著牙說道:“證據確鑿,你難不成還要否認?”
頓了頓,她滿臉失望地指責:“周翊初,你太讓我失望了!”
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悲涼,又繼續說道:“你不想接受這兩個孩子,我理解,畢竟他們不是你親生的。”
提高了音量,憤怒地吼道:“可你怎么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會要了他們的命!”
此時,孩子的啼哭聲尖銳地在房間里回蕩。
窗外,雷電交加的暴雨聲也不斷地傳來。
兩者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讓人窒息的氛圍。
一道驚雷閃過,照亮了周翊初那張蒼白又平靜的臉。
他的心里滿是苦澀,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江氏被泄露商業機密,公司岌岌可危。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周翊初,所有人都對他指指點點。
可那時,江婉月卻堅定地站在周翊初面前。
她張開雙臂,替他擋去所有風雨,溫柔又堅定地說:“翊初,我信你。”
可眼前,不過因為宋逸舟的三兩句挑撥。
江婉月便毅然決然地站在了他的對立面,說他要殺人害命。
周翊初的心口處,像是被豁開了一個極大的口子。
凜冽的寒風不斷地灌入,讓他寒意刺骨。
他只感覺疲憊不堪,甚至連掙扎的力氣都生不出來。
他自嘲地笑了笑,問道:“那你們想怎么樣?”
宋逸舟走到江婉月身邊,低聲說道:“江總......孩子們差點死了!”
江婉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冷冷地看著周翊初,說道:“周翊初,做錯了事,自然該道歉受罰。”
接著,她眼神堅定地命令:“今夜,你便跪在門口受罰。”
又提高音量,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說道:“沒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讓他進來!”
“砰!”
一聲巨響,周翊初被江婉月的保鏢狠狠按在了別墅前的碎石路上。
尖銳的石子瞬間扎進膝蓋,綿密的劇痛如潮水般迅速蔓延開來。
從前,這別墅的庭院里,鋪的全都是這樣的石子路。
周翊初每次踩在上面,都覺得硌得腳生疼。
江婉月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立刻吩咐下人鏟了那些石子,把道路填平。
不過,她只在花園旁留下了這一小塊石子路。
那時的她,溫柔地看著周翊初,輕聲說道:“我舍不得你吃疼。”
可如今呢?
她卻讓他在這冰冷的石子路上,淋著傾盆的暴雨,吹著刺骨的寒風,整整跪了一夜!
后半夜的時候,周翊初原本就沒好全的胃部,開始劇烈地叫囂起來。
“疼,好疼啊……”
他低聲地呼喊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被風雨聲淹沒。
他用力地拍打著房門,聲嘶力竭地求救。
然而,那緊閉的房門,就像一堵冰冷的墻,沒有開過一條小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翊初痛苦地跪了整整一夜。
他的雙腿早已血肉模糊,每挪動一下,都能感覺到鮮血在往下流淌。
終于,黎明破曉的那一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江爺爺打來的電話。
“翊初啊,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給你搞定了。”
江爺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機票也買好了。”
周翊初的嗓子早已沙啞得不成樣子,他艱難地說道:“好,謝謝爺爺。”
“七天后,我就離開。”
就在這時,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突然推開。
江婉月皺緊了眉頭,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什么離開?你要去哪兒?”
周翊初渾身一顫,仿佛被電流擊中一般。
他下意識地按斷了電話,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該如何胡編亂造一個借口。
就在他絞盡腦汁的時候,宋逸舟突然赤著腳從屋內沖了出來。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慌亂。
“不好了!婉月,兩個孩子都不見了!”
“你說什么?”
江婉月渾身一震,原本白皙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么回事?”
宋逸舟哭得全身發抖,聲音顫抖地說道:“剛剛倆孩子放在搖籃里,我正準備抱起來喂奶。”
“突然有兩個蒙著臉的男人沖了進來,直接把孩子搶走了!”
江婉月眉頭緊鎖,憤怒地質問道:“你不是說家里的安保系統加密級別很高嗎?沒有家里的密碼他們怎么可能進得來?”
宋逸舟突然看向周翊初,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指責,意有所指地說道:“周先生,你......你一直都在門口跪著。”
“就沒有看到有陌生人入內嗎?”
尾音剛落,江婉月便如醍醐灌頂般,面色鐵青地看向周翊初。
“是你?”
“你剛剛說的,要離開,是讓兩個孩子離開的意思?”
江婉月氣得全身發抖,雙手緊握成拳。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給了周翊初一個巴掌!
“周翊初!”江婉月怒目圓睜,雙手叉腰,聲音尖銳得仿佛能劃破空氣,“不過是罰你在門口跪了一晚,你居然如此心狠,要害死兩個孩子?”
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他們不過是剛出生的襁褓嬰兒,他們懂什么?”江婉月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周翊初,仿佛那手指能射出憤怒的火焰。
周翊初只覺“嗡”的一聲,耳邊像是發生了一場爆炸。他的腦袋“轟”地一下,仿佛有無數只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不停地搖著頭,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嘴里急切地喊道:“不是我......”
可沒等他解釋完,“撲通”一聲!宋逸舟直接給他跪了下來。宋逸舟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眼睛里滿是焦急和哀求,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周先生,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雙手緊緊地抓住周翊初的褲腿,仿佛一松手周翊初就會消失不見。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他瘋狂地磕頭。他的額頭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很快額頭就紅腫了起來。“求你把孩子的下落告訴我,下半輩子哪怕我給你當牛做馬我都愿意,求求你——”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帶著無盡的絕望。
周翊初渾身發涼,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真的不是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無盡的委屈。
“我都已經親耳聽到,你還不肯承認!”江婉月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懷疑,雙手緊緊地握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
震怒之下,江婉月直接揪住周翊初的胳膊。她的手指像鉗子一樣緊緊地掐住周翊初的胳膊,用力地將他整個人往后推去。周翊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報警!”江婉月咬牙切齒,雙眼發紅。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仿佛一頭憤怒的獅子。
她一字一頓道:“既然我們從你嘴里撬不出孩子的蹤跡,那就讓警局查!”
“馬上報警,就說這里有個綁架犯,讓他們立刻收押!”江婉月的聲音堅定而決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翊初被人拖著往別墅外帶去。兩個警察用力地架著周翊初的胳膊,他的雙腳在地上拖著,帶起一片塵土。身下的碎石子尖銳地劃破他的皮膚,他能感覺到小腿上的皮膚被劃開,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劇痛更是從胃部彌漫開來,他的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疼得他冷汗直冒。
“真的不是我——”周翊初最后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否認。他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帶著無盡的絕望和無助。便被狠狠摜入了警車里。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周翊初被直接送進了看守所,度過了絕望的三天。這三天,他在里面受盡折磨。
那些跟他一起關在里面的人,想盡一切辦法折磨他。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手里拿著磨尖的鉛筆頭,獰笑著走到周翊初面前。“小子,嘗嘗這個。”說著,他用力地將鉛筆頭狠狠刺入周翊初的十根手指頭。周翊初疼得“啊”地一聲慘叫,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還有人用枕頭捂住他的嘴。一個瘦高個男人拿著枕頭,惡狠狠地撲向周翊初,將枕頭死死地壓在他的臉上。周翊初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發黑,仿佛世界都在離他遠去。讓他窒息后又驟然松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在生死邊緣不停游走。
有人用小刀一遍又一遍地劃破他的皮膚,卻又不致命。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周翊初的身上劃來劃去。每劃一下,周翊初的皮膚上就會出現一道血痕,鮮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
周翊初絕望地躺在地上之際。他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身上滿是傷口和血跡,頭發凌亂地貼在臉上。折磨他的男人眼底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周翊初,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男人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折磨你三天,我就能拿到一百萬,這生意不做白不做啊!”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拍了拍手中的錢袋。
就這樣,看守時間終于到了。他被人送回了“家”。
周翊初腳步踉蹌,身體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的身上還帶著傷,每走一步都疼得他皺起眉頭。
他踉踉蹌蹌想要回次臥,卻在路過主臥時,聽到里面傳來的,控制不住的曖昧聲音。
“婉月,今天周先生出獄,你不去接他嗎?”宋逸舟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帶著一絲試探。
江婉月溫柔地吻住宋逸舟的眼尾。她的嘴唇輕輕地貼在宋逸舟的眼尾,眼神中充滿了柔情。
“逸舟,別提不相干的人,我今天的計劃是陪你。”江婉月的聲音溫柔而甜蜜,仿佛能滴出蜜來。
“接他,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江婉月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周翊初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周翊初嘴角忍不住掀起一抹嘲諷至極的冷笑。他的笑容扭曲而苦澀,眼中滿是自嘲。
是啊,他本來就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中。
要不是她從未計劃過離婚,恐怕,他早就在宋逸舟回來那天,就被江婉月給狠狠拋棄了吧?
周翊初伸出手,緩緩翻過日歷本上的頁數。
他的目光落在日期上,心中一緊。
距離他離開,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而與此同時,今天也是江婉月正式迎來29歲生日的日子。
過去的八年時間里,每一年,周翊初都會依照江婉月提前做好的計劃,陪她一起度過生日。
那些生日,有歡笑,有溫馨,也有屬于他們兩人的獨特回憶。
然而今天,給江婉月買生日蛋糕,精心做長壽面的人,卻換成了宋逸舟。
周翊初慢慢地下了樓。
此時,客廳里,江婉月和宋逸舟正站在餐桌旁。
他們的身邊,兩個孩子也乖巧地站著。
一家人正歡快地唱著生日快樂歌。
江婉月滿臉幸福,她輕輕地抱著孩子,身體隨著歌聲有節奏地輕輕搖晃著。
那畫面,看上去就是無比幸福的一家四口。
周翊初走到桌前,停了下來。
他的神情冷淡,聲音也不帶一絲溫度,只問了一句:“孩子是誰綁架的?”
江婉月原本歡快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復雜之色,有慌亂,有猶豫,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愧疚。
“是個誤會。”江婉月開口說道,聲音有些急促。
“都過去了,倒也不必再問了。”她又補充了一句,眼神有些躲閃。
周翊初緊緊地盯著江婉月,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一定要問呢?”
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宋逸舟聽到這話,渾身猛地一抖。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先生,都是我的錯。”宋逸舟低著頭,聲音顫抖。
“是、是我兩個親戚,他們想用孩子來威脅江總,這才……”他的話越說越小聲。
周翊初忍不住笑了,那笑容里,眼底掀起一抹嘲諷之色。
“所以,江婉月,我的牢,白坐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那你想怎樣?”江婉月拍案而起。
她的眉梢緊皺,眼中滿是怒氣。
“逸舟是無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大聲地說道,試圖為宋逸舟辯解。
“他什么都不知道?”周翊初冷淡一笑。
“那他的親戚是怎么進入安保系數頂級的別墅的?”他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江婉月和宋逸舟。
宋逸舟的臉色大變,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江婉月更是猛然僵住,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周先生,都是我的錯!我這就去受罰——”宋逸舟說著,不敢再看周翊初的眼睛,直接轉身跑向二樓。
江婉月立刻起身要追。
她心里擔心著宋逸舟,腳步匆匆。
卻沒想到,她沒走兩步,“轟”的一聲巨響!
有什么東西竟突然炸開。
緊接著,傭人發出尖銳的尖叫:“不好了,著火了!”
那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慌亂。
宋逸舟也立刻發出低吼:“婉月,救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而此時,周翊初的頭頂,吊燈搖搖欲墜。
它晃來晃去,眼看著就要砸下來了。
“江婉月——”周翊初下意識地,失聲喊出江婉月的名字。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期待,一絲渴望。
江婉月就在他的身邊。
明明只需要輕輕一拉,就可以救下他。
可她卻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跑去!
“砰”的一聲巨響!
吊燈整個往周翊初的身體砸來。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周翊初只看到向來泰山壓頂不形于色的江婉月,竟滿臉著急地抱住宋逸舟,紅了眼眶。
“逸舟,你醒醒!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周翊初緊緊握著逸舟的手,雙眼緊閉。
一滴清淚,從他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床單上。
恍惚間,周翊初隱隱有了意識。
他感覺自己的頭重得厲害,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
像是陷入了一場幻夢,他使勁地想要睜開雙眼,可眼皮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
無論怎么努力,都沒辦法睜開。
不過,他卻能清晰地聽清楚身邊那些嘈雜的對話聲。
還有機器發出的“嗡嗡”轟鳴聲,在他耳邊不斷回蕩。
周翊初就這樣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突然,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江婉月。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他還有多久才能醒來?”
緊接著,一個陌生的男音響起。
那聲音沉穩而專業:“周先生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陷入了昏迷。”
“至于昏迷時間是多久,我們也不能確定。”
“很可能是下一秒,也很可能還要再過幾天。”
周翊初的耳邊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徹底昏迷過去的時候。
江婉月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急切:“那就給他多打幾針麻藥。”
“逸舟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一塊燒傷的疤痕。”
“就用周翊初的皮,給逸舟做植皮手術吧。”
耳邊一陣尖嘯錚鳴而過,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子劃過他的耳膜。
周翊初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胸膛劇烈地起伏。
終于從夢中驚醒!
他驚聲而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全身冷汗涔涔,睡衣都被汗水濕透了。
第一件事,周翊初趕忙低頭,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眼睛在身上掃來掃去,當發現并無做過手術的痕跡時。
他立刻松了口氣,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幸好,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一旁,江婉月因他的動靜而驚醒。
她起身時,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
那抹復雜之色,像是藏著很多秘密。
她輕聲問道:“你醒了?”
那表情,就像是不希望他醒過來。
想到夢中的一切,周翊初全身發冷。
他不由嘶啞著嗓音,顫抖著開口問道:“我、我沒事了?”
短暫的沉默后,江婉月低聲開口。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記重錘:“你還需要做一場手術。”
周翊初渾身一僵,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他瞪大了眼睛,問道:“什么手術?”
“你被吊燈砸到,導致顱內淤血。”
“醫生說需要做一場手術清除淤血。”
周翊初不知道那場夢到底是真是假。
他只是謹慎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
江婉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輕聲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粥行嗎?”
周翊初隨意應了一聲:“行。”
等江婉月起身離開后,周翊初立刻行動起來。
他在病房里翻來翻去,把整個病房都翻遍了。
終于,周翊初心急如焚地在床頭柜的抽屜里翻找著。
他的雙手慌亂而急切,把里面的東西都翻得亂七八糟。
啊!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終于看到了那份病情診斷書。
他連忙一把抓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看完之后,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根本沒有顱內淤血這一項!
原來,江婉月一直在騙他!
周翊初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
不行,他必須要立刻離開這里。
不能再在這里坐以待斃了。
他這么想著,直接赤著腳,不顧一切地沖出病房。
可萬萬沒想到,門口竟然被江婉月安排了兩個保鏢守著。
這兩個保鏢身材魁梧,一臉兇相,一下子就將他按住了。
周翊初掙扎著,他淚眼模糊,絕望至極地發出呼救聲:
“救命!求你們,救救我......”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然而,那些路過病房的護士,只是朝他投來冷漠的視線。
仿佛他只是一個陌生人,與她們毫無關系。
保鏢更是低聲嘲笑起來。
其中一個保鏢說:“周先生,認命吧。”
另一個保鏢也跟著說:“這里都是江總的人。”
接著,那保鏢又假惺惺地安慰道:“江總已經在緊急安排手術了,放心,她會找業內最好的專家,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話音剛落下,周翊初只覺得后腦勺一陣劇痛傳來。
他驚懼地瞪大瞳孔,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在這模糊的視線中,他遙遙看到不遠處,江婉月將買回來的粥,先遞給了宋逸舟。
她的動作輕柔而溫柔,眼神里滿是愛意。
然后,她踮起腳尖,在宋逸舟的額角印下無比溫柔的一個吻。
周翊初死死地盯著他們,努力讀懂了江婉月和宋逸舟的唇語。
宋逸舟滿臉擔憂,他皺著眉頭說:“婉月,就這樣用周先生的皮膚,他會不會怪你?”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安和愧疚。
接著,他又說道:“要不還是算了,我不想因為我影響你們的感情,更不想影響你的人生計劃。”
“你說過,人生計劃里沒有離婚這一項的......”
江婉月溫柔一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你不必擔心。”
然后,她自信滿滿地說:“周翊初不會離開我,更不會舍得同我離婚。”
這是周翊初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一句話。
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沉又重,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
可他的意識卻無比清醒。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手術刀劃過自己的皮膚,那鋒利的刀刃割破皮膚的刺痛感。
他還能感受到滾燙的儀器壓在自己身體上,那灼熱的觸感讓他忍不住顫抖。
他聽到了手術室里,醫生低聲的討論。
一個醫生小聲地說:“這個周翊初,真不知道怎么得罪那個江總了。”
另一個醫生也附和道:“連麻藥都不讓我們給他打,這得多痛啊。”
真的好痛啊......
真的好痛。
兩行冰冷的淚水從眼角滾落,周翊初心中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他就這樣忍受著手術刀劃破皮膚的折磨,
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久。
直到手術完成,他后背的皮膚被移植到了宋逸舟的身體上。
再醒來時,
極致的疼痛如潮水般向周翊初涌來,
可奇怪的是,他甚至都有些感受不到了。
仿佛,他的神經已經徹底麻木。
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時間顯示著凌晨六點。
這時間,是他和江老爺子約定的,
他該離開的那天。
周翊初平靜地從床上坐起,
動作緩慢地換好了衣服。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和這個地方做最后的告別。
換好衣服后,他走出病房,
步伐沉穩地回家。
回到家中,他徑直走向房間,
拿走了自己的行李箱。
隨后,他又朝著江老爺子的住處走去。
見到江老爺子后,他順利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離婚證。
他將其中一份離婚證遞給江老爺子,
輕聲說道:“江爺爺,麻煩您,幫我把這本離婚證,交給江婉月。”
江老爺子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滿臉都是不舍的神情,
緩緩開口道:“翊初,我都知道了。”
“是老頭子我對不起你。”
“你放心,我已經在那邊給你安排好了一切,以后,你就好好過你的日子。”
“你的蹤跡,我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
周翊初聽了,朝江老爺子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平靜地轉身,抬腳離開。
兩個小時后,他順利抵達了機場。
在機場工作人員的指引下,
他坐上了飛往異國的航班。
就在他準備將手機關機時,
江婉月的信息發了過來。
【你醒了?】
【你背后的傷,是做顱內淤血清除手術時,醫生失誤導致的,我已經讓醫院辭退了他們,不用擔心,好好養傷。】
【我臨時出差了,等我回來就接你出院。】
看著這些信息,
恍惚間,周翊初想起之前偷看到的江婉月的人生計劃手冊。
她計劃,在29歲那年,帶著家人一起前往馬爾代夫度假七天。
而就在十分鐘前,宋逸舟發了一條朋友圈:
【度假!下一個目的地:馬爾代夫~】
周翊初的嘴角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冷靜至極,伸出手,拆下電話卡,
“咔嚓”一聲,將其折成兩半。
此時,兩架前往不同國度的飛機在跑道擦肩而過。
周翊初緩緩閉上眼,
連“再見”兩個字都懶得再說。
機場里,
正在候機的江婉月心中突然涌上一抹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那感覺,就像是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即將徹底消失一樣。
可她又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年少時的愛人在身側,
他們還一起有了一兒一女。
丈夫也還在醫院里等著她。
她究竟能失去什么呢?
江婉月心中越發不安,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機。
她滿心以為能看到周翊初給自己的回復。
畢竟,他已經醒了啊。
和她在一起的這九年時間里,
周翊初對于她的信息,
向來絕不會超過三分鐘就回復。
可這一次,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周翊初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是他一直沒看手機嗎?
還是麻藥還沒有清醒呢?
仔細想想,好像這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
江婉月明顯感覺到自己心頭那砰砰亂跳的不安感,
她沒有再猶豫,直接撥通了周翊初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冰冷的女音,提示電話無法接通。
江婉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猛地起身。
“逸舟,我要回醫院一趟。”
宋逸舟眼神微微一變,
他連忙伸手,緊緊握住江婉月的手掌。
“婉月,突然這是怎么了呀?
我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是周先生那邊出什么事兒了嗎?”
宋逸舟的語氣之中,帶上了兩分不易察覺的試探。
江婉月微微一頓,
目光直直地凝滯在宋逸舟身上。
“他能出什么事兒?”
宋逸舟抿了抿唇,說話吞吞吐吐的。
“其實,我聽護士們議論說,
周先生睜開眼的第一件事,
就是預約了疤痕修復手術。”
“他可能是怕被你看到后背丑陋的傷痕,
然后嫌棄他。所以就沒跟你說。”
“他們還說這個手術是有一定的危險性存在的,
我以為......”
聽到這些話,江婉月渾身一松,
她長吐出一口濁氣。
想來,周翊初此刻應該是在做疤痕修復手術,
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回復她的信息。
江婉月甚至覺得自己有幾分可笑。
剛剛莫名其妙的,到底在心悸什么呢?
周翊初那么喜歡她,
為了她寧肯承受疤痕修復之痛,
又怎么可能突然離開呢?
僅僅只是想到“離開”這兩個字,
江婉月的胸口便泛起綿密如針扎般的疼痛。
“婉月,你要是擔心周先生,
我就陪你一起回醫院。”
“度假就不去了,
反正這才年初,你的計劃什么時候去完成都可以。”
宋逸舟說著,就要抬腳離開機場。
江婉月卻一把將他按住。
“不回去了。”
“是我擔心過度了,他能出什么事兒?”
登機前,江婉月再次給周翊初發去信息。
【手術結束后,第一時間聯系我。】
江婉月側過頭,
看著遠處一架大型飛機沖上云霄。
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一蕩。
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短暫的遲疑。
猶豫了一會兒后,她又快速地給周翊初發了一條消息。
消息是這樣寫的:【我會盡快結束出差趕回來,在醫院等我回來。】
十個小時的飛行時光就這樣悄然過去,飛機終于平穩地降落在了馬爾代夫的機場。
江婉月一出機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
她剛把手機拿在手里,還沒來得及查看消息呢,宋逸舟就像只驚弓之鳥一樣,驚慌失措地沖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聲音顫抖著說:“婉月,這可怎么辦啊?”
江婉月被他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問:“怎么了,你先別急,慢慢說。”
宋逸舟帶著哭腔說道:“我的那兩個親戚被周先生告了......他說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江婉月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
宋逸舟繼續可憐巴巴地說:“婉月,周先生果然還在怪我,他不肯原諒我啊。”
江婉月咬了咬牙,說:“先別著急,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宋逸舟拉著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婉月,你幫幫我,好不好?”
江婉月沒有說話,鐵青著臉,趕緊點開和周翊初的聊天對話框。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往上滑動,一次,兩次,滑動了好幾次,都沒能等來周翊初的任何一條回復。
宋逸舟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輕聲說道:“婉月,周先生恐怕不會再回復你了。”
江婉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宋逸舟低著頭,滿臉愧疚地說:“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江婉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宋逸舟欲言又止,囁嚅著說:“那天你為了保護我,站在我這邊,周先生那么生氣,肯定對你也......”
他的話還沒說完,江婉月心中那團暴怒的火焰就徹底被點燃了。
“砰”的一聲巨響,江婉月直接將手機狠狠地砸向墻面。
她的眼神怒火沖天,大聲吼道:“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宋逸舟被她的舉動嚇得一哆嗦,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江婉月冷靜了一下,又拿起手機,想給助理打電話處理此事。
可誰知道,手機被她剛剛那一砸,屏幕徹底黑了下去。
江婉月看著黑屏的手機,氣得直跺腳。
宋逸舟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說:“用我的吧。”
江婉月接過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她眼神陰翳,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說:“無論發生任何事,竭盡全力確保宋先生兩個親戚的安全。”
助理在電話那頭有點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問:“江總,這是怎么回事啊?”
江婉月沒好氣地說:“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動他們!”
助理雖然不明白具體情況,但還是趕緊應承點頭:“是,江總。”
掛了電話后,江婉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里,江婉月直接把和周翊初有關的所有事情都拋到了腦后。
她陪著宋逸舟和一雙兒女在馬爾代夫盡情度假。
她沒有去買新手機,和外界的一切聯絡都依靠著宋逸舟的手機。
時間過得很快,等再回國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以后了。
飛機落地后,江婉月立刻趕回公司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
處理完工作后,她吩咐助理去買了個新手機,又裝上電話卡。
她滿心以為自己會看到無數周翊初撥來的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
畢竟她阻攔了周翊初的報復,周翊初肯定會大發雷霆,找她要個說法。
可與周翊初的聊天對話框里,
依舊一片風平浪靜,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種強烈的失落感,
再次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使得江婉月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她努力壓下心中那洶涌澎湃的情緒,
緊緊地攥緊手機,
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江婉月看著助理,吩咐道:
“去告訴周翊初,我回國了。”
助理微微點頭,似乎在等著下文。
江婉月接著說:
“如果他還是想告宋先生的親戚,
就讓他親自到公司來找我。”
助理卻微微愣住了,
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問道:
“江總,您說的是周先生嗎?”
江婉月皺起眉頭,反問道:
“有問題嗎?”
助理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
似乎在思考該怎么開口。
遲疑半晌后,助理還是開口回答:
“江總,您剛落地馬爾代夫那天,
的確有人告了宋先生的親戚。”
江婉月微微皺眉,靜靜地聽著。
助理繼續說道:
“可之后的數天里,
對方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江婉月眼神一動,問道:
“那后來呢?”
助理抿了抿唇,聲音越來越低:
“后來,我察覺到不對,
就找人查了查。
發現將宋先生親戚告上法庭的人,
根本不是周先生!”
江婉月有些驚訝,提高聲音問:
“不是他?那是誰?”
助理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接著又說:
“這段時間,周先生那邊一直沒動作,
就像是——”
江婉月心中一緊,追問道:
“像是怎樣?”
助理猶豫了一下,輕聲說:
“憑空消失了一樣。”
江婉月的心狠狠往下一墜,
臉色瞬間大變,大聲說道:
“你說什么?憑空消失?
什么叫做憑空消失!”
江婉月猛然起身,急切地問:
“他不在醫院?”
助理趕緊搖頭,回答道:
“周先生在您出國那天,
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江婉月眼神陡然一僵,
憤怒地質問道: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助理瑟瑟發抖,解釋道:
“江總,您的手機壞了,
我聯系不上您。”
江婉月脫口而出:
“不是還有宋逸舟——”
可這三個字剛出現在嘴邊,
江婉月猛然一頓,
電光火石之間,
她像是反應過來什么,
驟然止住了話語。
沒等助理繼續回應,
她一把抓起一旁的風衣外套,
匆匆說道:
“我回家找他。”
一路上,江婉月猛踩油門,
汽車如離弦之箭般飛馳。
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訴自己:
“周翊初肯定在家等我。
他無父無母,又沒什么朋友,
除了他們共同的家和江氏老宅,
根本無處可去。他肯定在家里。”
然而,一種從內自外擴散的惶恐與害怕,
讓江婉月不敢去想任何其他的可能。
深夜,萬籟俱寂。
“砰!”
房門被江婉月猛然踹開,那巨大的聲響,仿佛一道驚雷,讓整座原本沉寂的別墅都在這一刻活了過來。
原本在各自房間沉睡的傭人們,都從美夢中驚醒。
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與慌亂,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好,就匆匆沖到江婉月的面前。
他們恭敬地說道:“江總,您回來了!”
江婉月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焦急,她大聲問道:“周翊初呢?”
說著,她大步闊伐地往二樓次臥走去,嘴里還嘟囔著:“他休息了?”
她走到次臥門前,猛然推開房門。
一股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只見房間里一片冷清空曠。
那些之前被周翊初從主臥搬到次臥的紙箱子,竟一個都沒了蹤影。
整個房間,干凈得一塵不染,整潔得如同剛裝修好一般,空曠得仿佛從未有人住過。
江婉月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周先生......”一個傭人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江婉月連忙追問:“怎么回事?周先生呢?”
傭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周先生不是在住院嗎?”
江婉月的心,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徹底沉入了谷底。
她雙手顫抖著,手機在手中不停地晃動,幾乎快要拿不穩了。
偏在這時,一個傭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說道:“哦,周先生前幾天回來過一次。”
江婉月頓時雙眼一亮,急切地問道:“他有沒有說什么?”
傭人立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另一個傭人也跟著補充道:“周先生只是回來取走了自己的行李箱。”
接著,傭人又說道:“說是,要去其他地方待幾天。”
“其他地方?”江婉月喃喃自語,“他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待?”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江家老宅?對,一定是江家老宅!”
她自言自語道:“周翊初和江老爺子的關系一直不錯,多半是我前段時間做的事兒傷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故意跑到江家老宅去了。”
這么一想,江婉月的心一下安定了下來。
可隨即,一陣憤怒也控制不住地涌上心頭。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說不定,周翊初還找江老爺子告狀了。”
江婉月陰著臉,強壓著即將勃發的怒火,轉身就往別墅外走去。
她鉆進車里,發動引擎,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老宅駛去。
凌晨十二點,老宅里一片靜謐,江老爺子已經休息了。
可聽到開門的巨響后,江老爺子皺了皺眉頭,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穿上衣服,拄著拐杖,慢慢地走了出來。
江婉月立在客廳,臉色十分難看,不虞之色盡顯。
她大聲問道:“周翊初呢?”
江老爺子臉色微沉,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但很快就被他冷靜地壓制住了。
他淡淡地說道:“走了。”
“走......了?”江婉月直接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道:“爺爺,你開什么玩笑,周翊初怎么可能會走。”
江婉月根本不信!
她扯著嗓子,憤怒地吼了一聲:“周翊初,你給我出來!”
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道:“難不成你要一直住在老宅叨擾爺爺?我限你半個小時之內收拾好行李,跟我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語氣:“有什么話,等我們回去了之后再說!”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一個顏色鮮艷的本子,被江老爺子狠狠朝著江婉月的臉上摔了過去。那本子不偏不倚地砸在江婉月的臉上,讓她身子微微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