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這雞腳上有字!”我解開麻袋,立刻發現了那張綁在雞腳上的布條。
我媽一把奪過去,念道:“三天后殺?”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將布條扔掉。
“什么講究!雞越新鮮越補!你媳婦身體虛,等不了三天!”
我急忙攔住她正要殺雞的手:“不行!岳母特意囑咐,肯定有原因!”
“我養你這么大,還不比她一個鄉下人懂得多?”她推開我,眼中滿是怒火。
“今天這湯,必須燉!我看喝了能有什么報應!”
我無力地看著雞湯在鍋里翻滾,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當晚的“報應”,竟是ICU病房里那張冰冷的病危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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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妻子林嵐產后一直很虛弱,像一株被暴雨打過的嬌嫩花朵。
她本身體質就偏寒,手腳常年都是冰涼的,這次生產又耗費了她太多的元氣,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骨架的布娃娃,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生氣。
在醫院住了幾天,醫生檢查后給出的結論是氣血兩虧,這是產婦常見的癥狀,于是開了一些補氣養血的中成藥。
但那些藥吃下去,效果并不明顯,如同石沉大海。
她總是怕冷,即便是在開了暖氣的房間里,也要穿著厚厚的棉襪,身上蓋著兩層被子。
晚上睡覺時,她常常會因為后背一陣陣地發冷而突然驚醒,然后整夜都無法再安然入睡。
我叫魏東,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個部門主管,每天在城市的鋼筋水泥里奔波勞碌,為稻粱謀。
對于照顧月子這種需要極大耐心和專業知識的事情,我完全是個門外漢,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媽張桂蘭的身上。
我媽是特意從幾百公里外的老家過來,照顧林嵐坐月子的。
她是個典型的、勤勞了一輩子的農村婦女,優點是手腳麻利、吃苦耐勞,缺點是異常固執,甚至有些專斷。
她堅信自己幾十年來積累的“過來人”經驗,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對于醫院開的那些瓶瓶罐罐,她總是不屑一顧,嘴里念叨著“是藥三分毒”,總覺得食補才是調理身體的王道。
這天下午,岳母劉翠芳托一個同村進城辦事的老鄉,給林嵐捎來了一只用厚實的麻袋裝著的東西。
老鄉把沉甸甸的麻袋放在門口就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話說是給林嵐補身體用的,千叮萬囑要我親手收好。
我有些好奇地解開扎緊的袋口,一只毛色油亮、神采奕奕的老母雞猛地探出頭來,“咕咕”地叫了兩聲,眼神銳利,完全沒有普通肉雞的呆滯。
一看就是那種在山林里散養慣了的“戰斗雞”,和我媽每天去菜市場買的那些飼料雞,在氣勢上就完全不同。
就在我準備把它從麻袋里抓出來的時候,我眼尖地發現,母雞的一只腳腕上,用一根鮮紅色的布條,緊緊地綁著一張被折疊得方方正正的小紙條。
我心中立刻泛起了一絲嘀咕,感覺這事兒透著點不同尋常的意味,不像是一份普通的禮物。
我小心翼翼地解下那根紅色的布條,展開那張因為一路顛簸和雞糞污染而變得有些模糊的紙條。
上面是岳母那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跡,像是小學生剛學寫字一樣,每一個筆畫都寫得格外用力,仿佛要將自己的意愿刻進紙里。
“切記三天后殺。”
短短六個字,沒有抬頭,沒有落款,更沒有原因和解釋,像一道不容置疑、不容辯駁的命令。
我拿著紙條,愣住了。
為什么?
這年頭,誰家殺一只雞還要嚴格規定時間?這又不是什么需要祭祀的隆重儀式。
我媽張桂蘭正在廚房里淘米,聽到門口的動靜,擦著手走了出來。
她一看見那只神氣活現的老母雞,眼睛立刻就亮了,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
“哎喲,這雞可真不錯!你看這毛色,油光水滑的,再看這雞冠,又紅又大,絕對是正宗的山地土雞!你岳母這回可算是辦了件實事。”
她一邊贊不絕口,一邊已經伸出那雙粗糙而有力的手,就要去抓雞。
我急忙攔在了她的身前,將手里那張薄薄的紙條遞了過去。
“媽,您先看這個。岳母特意寫了紙條,說這只雞要等上三天以后才能殺。”
我媽接過紙條,瞇起她那有些老花的眼睛,湊到窗邊的光線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
她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極為熟悉的、混合著不屑和輕蔑的表情。
她“嗤”地笑了一聲,那笑聲短促而尖銳,充滿了不以為然。
她隨手將那張我視若珍寶的紙條揉成一團,看也不看,反手就精準地扔進了墻角的垃圾桶里。
“瞎講究!”
她的聲音又響又亮,帶著一種在家里說一不二的絕對權威。
“什么三天后殺?我看她就是故弄玄虛!雞嘛,當然是越新鮮的越補,等上三天,那點鮮味兒都跑光了,肉也變柴了,還有什么營養價值?”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挽起了袖子,動作麻利地繞過我,一把搶過我手里的麻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將那只還在拼命掙扎的老母雞從里面提了出來。
“今天晚上,我就讓你媳婦喝上這鍋大補的雞湯!”
那只可憐的雞在她手里拼命地撲騰著翅膀,發出凄厲而絕望的叫聲,像是在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哀鳴。
而我的心,也隨著那一聲聲凄厲的叫聲,一點一點地,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我知道,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02
“媽,不行!真的不行!”
我再次試圖阻止母親,語氣里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懇求。
“岳母她不是那種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她既然這么鄭重其事地寫了紙條,肯定有她的道理,或許是咱們不懂的什么鄉下說法。萬一……”
我努力地想為岳母這種看似荒誕的行為,尋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盡管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張桂蘭卻完全聽不進去我的任何勸說。
她停下手里的動作,猛地轉過身,一雙因為常年勞作而布滿血絲和皺紋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里面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道理?什么道理?一個一輩子待在山溝溝里的鄉下老婆子,她能有什么大道理?”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尖銳而刺耳,充滿了自己權威被挑戰后的憤怒。
“我看她就是故意刁難我,顯擺她那些不值錢的土方法!怎么,是覺得我這個當婆婆的,照顧不好她金枝玉葉的女兒嗎?”
一場家庭戰爭的導火索,因為一只無辜的雞,被徹底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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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小心一點總沒錯……”我試圖解釋,但我的聲音在她的怒火面前,顯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風中的燭火。
“你不是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魏東,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讀大學,在城里安家,你現在娶了媳婦,是不是就忘了娘是誰了?”
她開始使用她最擅長的武器——控訴。
“把外人隨手寫的一張破紙條當成圣旨,我的話你倒當成耳旁風了?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孫子能有奶吃,為了你媳婦身體能好起來!”
說著說著,我媽的眼眶竟然真的紅了,聲音里帶上了濃重的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是她的殺手锏,百試不爽。
每次我們母子倆有意見分歧,只要她一擺出這副“我為你付出一切,你卻傷透我心”的姿態,我立刻就會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躺在臥室里休息的林嵐顯然也聽到了外面愈演愈烈的爭吵聲,她疲憊地在房間里喊了一聲,聲音很虛弱。
“魏東,算了,別跟媽爭了。不就是一只雞嘛,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別為這點小事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息事寧人的疲憊。
我知道,她夾在我們母子中間,才是那個最左右為難、最難受的人。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也徹底崩潰了。
我拿出手機,想直接打電話問問岳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弄個明白。
可是,她住的那個山區,信號覆蓋極差,時好時壞,我一連撥打了好幾次,電話那頭傳來的,始終是那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系統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就在我猶豫和掙扎的這短短幾分鐘里,我媽已經以一種驚人的效率,手腳麻利地燒好了開水。
她將那只還在撲騰掙扎的雞,用一種我不敢直視的利落手法處理得干干凈凈。
雪白的雞身,被她用鋒利的菜刀剁成大小均勻的塊狀,然后毫不猶豫地扔進了灶臺上那口已經用了十幾年的紫砂砂鍋里。
她熟練地加入大塊的姜片、幾顆飽滿的紅棗、一小撮鮮紅的枸杞,然后倒滿了剛剛燒開的沸水,蓋上厚重的鍋蓋,將火開到最大。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充滿了對自己幾十年廚藝的絕對自信和驕傲。
我無力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在灶臺前忙碌的、顯得有些矮小的背影,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我。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能的看客,眼睜睜地看著一輛失控的火車,明知道它的前方可能是萬丈懸崖,卻沒有任何辦法能讓它停下來。
很快,一股濃郁到近乎霸道的雞湯香味,就從廚房的門縫里飄了出來,漸漸地彌漫了整個屋子。
那是一種極其誘人的、混合著醇厚肉香和清甜藥材香的味道。
可是,在我聞來,那濃郁的香味里,卻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讓人心悸的不安。
我默默地回到客廳,一屁股陷進沙發里,腦子里一片混亂,像一團被貓咪玩弄過的毛線。
也許,真的只是我小題大做了?
也許,那張神秘的紙條真的只是岳母隨手寫下的一個無意義的叮囑,或者是一種當地奇怪的風俗?
也許,我媽是對的,這只是一鍋再正常不過的、能讓林嵐身體好起來的大補雞湯?
我努力地想用這些可能性來說服自己,但那種不祥的預感,卻像一團驅之不散的烏云,始終沉甸甸地盤旋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我打開電視,將音量調到最大,試圖用嘈雜的聲響來驅散內心的煩躁。
但沒有用,我的耳朵里,什么都聽不進去。
03
傍晚時分,那鍋承載著婆媳兩代人觀念沖突的雞湯,終于燉好了。
砂鍋的蓋子一揭開,一股濃郁到近乎黏稠的香氣瞬間噴涌而出,金黃色的雞油在奶白色的湯面上浮動著,像一朵朵盛開的金菊,看起來確實誘人到了極點。
張桂蘭的臉上,洋溢著勝利者才有的、志得意滿的笑容。
她為了證明自己從頭到尾都是正確的,特意從碗柜里拿出了家里最大的一個湯碗,那是我結婚時買的、平時根本不舍得用的高檔骨瓷碗。
她盛了滿滿一大碗,連肉帶湯,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親手端到了林嵐的床邊。
“嵐嵐,快,趁熱喝了。這是媽用小火燉了一下午的,大補!喝了保管你明天就有精神下床走路了。”她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容拒絕的熱情和關愛。
林嵐靠坐在床頭,臉色在臺燈的映照下,依舊顯得有些蒼白。
她看了一眼那碗油汪汪的、散發著滾滾熱氣的雞湯,又看了一眼站在床邊,滿臉期待、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求表揚”神情的我媽,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她不想讓已經很緊張的婆媳關系,因為自己而進一步激化。
她默默地接過碗,用勺子非常仔細地撇開表面那層厚厚的雞油,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她的動作很慢,很優雅,但眉頭卻始終微微蹙著,似乎并沒有品嘗到想象中的那種極致的美味。
最終,她只喝了不到小半碗,就放下了勺子,輕輕地推開碗,說自己飽了,胃里有點脹,實在是一口也喝不下了。
我媽的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不高興,但看著林嵐確實沒什么胃口、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強迫什么。
她端著那碗剩下大半的雞湯,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她像是為了向我這個“不聽話的兒子”示威一樣,自己又從砂鍋里盛了一大碗。
她一屁股坐在飯桌旁,也不管燙,大口地喝湯,大塊地啃肉,吃得津津有味,咂咂作響,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讓我聽得清清楚楚。
“看,這不什么事都沒有?好好的雞湯,多香啊!有些人啊,就是書讀多了,腦子都讀壞了,一天到晚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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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小小的針,精準地扎在我的神經上。
我坐在沙發上,假裝專心致志地看著電視上無聊的綜藝節目,卻沒有一個畫面、一句話能真正看進我的眼睛里,聽進我的耳朵里。
我因為心里那個解不開的疙瘩,晚飯幾乎一口沒碰,那鍋在我看來充滿了詭異氣息的雞湯,我更是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吃完飯,我媽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去廚房洗碗了,腳步都顯得比平時輕快了許多。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那張神秘的紙條,那只被提前宰殺的雞,仿佛都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家庭小插曲,很快就將被遺忘。
我也開始嚴重地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多慮了,是不是產前的焦慮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夜,漸漸深了。
林嵐因為身體虛弱,很早就睡下了,呼吸均勻。我媽也早早地回了她的房間,估計是忙了一天也累了。
我獨自在書房處理完一些工作上的緊急郵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去休息。
就在我關掉客廳的大燈,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靜,我準備回房的時候。
一陣痛苦的、被極力壓抑的呻吟聲,突然從我媽的房間里傳了出來。
那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極度痛苦,在寂靜的夜里,聽起來格外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瞬間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我的心臟。
我一個箭步沖到我媽的房門口,也顧不上敲門,直接用力地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
借著從我臥室門縫里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我看到了一幅讓我永生難忘的恐怖畫面。
我媽蜷縮在她的床上,像一只被扔進開水里煮熟的大蝦米,整個身體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弓著。
她的身體在劇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著,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肚子,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紫色。
她張著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可怕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到極點的“報應”,讓我瞬間魂飛魄散,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04
“媽!您怎么了?您別嚇我!”
我沖到床邊,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完全變了調,尖銳得不像我自己的。
我媽根本無法回答我,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睛痛苦地向上翻著,眼白越來越多,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意識。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橫沖直撞,來不及多想,立刻掏出被汗水浸得濕滑的手機,顫抖著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在向接線員報地址的時候,我的舌頭都在打結,一句話重復了好幾遍才說清楚。
救護車尖銳的呼嘯聲,很快就由遠及近,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在等待救護車的短短幾分鐘里,我感覺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和煎熬。
我們手忙腳亂地將已經完全不省人事的母親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一路風馳電掣地向最近的市中心醫院駛去。
醫院的急診室里,燈火通明,氣氛緊張得讓人幾乎要窒息。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們行色匆匆,各種儀器的滴滴聲、病人的呻吟聲、家屬的哭泣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屬于人間的悲愴交響樂。
經過一系列緊張而有序的初步檢查和化驗,急診科的王主任眉頭越皺越緊。
他排除了常規的心梗、腦溢血等老年人常見的突發性疾病,也排除了常見的食物中毒和過敏反應。
因為我反復、甚至有些神經質地強調,我母親在晚飯時喝了大量的雞湯,他們甚至對我們帶來的雞湯樣本進行了緊急的毒理學檢測。
但幾十分鐘后出來的結果顯示,雞湯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不含有任何常見的有毒物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母親的癥狀卻沒有任何緩解,反而因為出現了呼吸衰竭的跡象,被緊急送進了重癥監護室(ICU)。
幾個小時后,一份由檢驗科用紅色文件夾裝著的、加急出具的血液學報告,送到了王醫生的手里。
王醫生拿著那份薄薄的報告,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反復看了好幾遍,然后抬起頭,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我們。
他把我和聞訊后匆忙趕來的妹妹魏紅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并且反手關上了門。
這種鄭重其事的舉動,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醫生,我媽她……她到底怎么樣了?”我緊張地問,聲音里帶著我自己都能清晰聽見的哭腔。
王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沒有立刻回答我們的問題,而是將那份報告轉向我們,指著上面一串我們完全看不懂的、密密麻麻的數據和英文縮寫。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一種不那么殘忍的語言,然后看著我們,說出了一句讓全家都當場傻眼的話。
“你說什么?!”我和妹妹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感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
這個診斷結果,在我們已經混亂不堪的腦子里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