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1879年的廣東南海,一場寒酸至極的婚禮正在進行。
新郎窮得叮當響,連一副像樣的聘禮都湊不齊。新娘卻是當地望族的千金,帶著滿滿當當的嫁妝下嫁。
街坊鄰居都說這姑娘是不是腦子壞了,放著那么多富家公子不要,偏偏看上這個只會啃書本的窮酸秀才。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這個窮書生日后會成為名震天下的維新領袖,會站在紫禁城的金鑾殿上慷慨陳詞,會在報紙上高呼「一夫一妻」「廢除納妾」,會被無數熱血青年奉若神明。
更沒人想到的是,這位高舉「文明」大旗的圣人,后來竟先后娶了六房妻妾,從17歲的少女到異國的貴族,來者不拒。
而那個在他最落魄時傾盡所有、不離不棄的發妻,苦等了大半輩子,最終等來的,卻是丈夫輕飄飄的一句話——
這句話,讓她在此后漫長的歲月里,把所有的苦澀與心酸,一口一口咽進了肚子里。
![]()
01
1858年,康有為出生在廣東南??h一個破落的書香門第。
說是書香門第,不過是祖上闊過。到了康有為這一輩,康家早已窮得揭不開鍋,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幾箱子落滿灰塵的舊書。
康有為打小就顯露出過人的天賦。
四歲識字,五歲誦詩,七歲便能出口成章。私塾先生逢人便夸,說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是文曲星下凡。
可「大器」是需要銀子來養的。
康家窮得叮當響,康有為的父親去世得早,全靠母親一人拉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有時連買紙筆的銅板都掏不出來,康有為只能撿樹枝在地上練字。
窮人家的孩子,出人頭地的唯一指望就是科舉。
康有為拼了命地苦讀,十幾歲便考中了秀才,在鄉里也算小有名氣。但秀才不過是科舉的第一道門檻,往上還有舉人、進士,那才是通往廟堂的敲門磚。
然而造化弄人,康有為在鄉試中接連碰壁。
第一次,名落孫山。
第二次,依然榜上無名。
第三次、第四次……每一回放榜,都像一記悶棍敲在他腦袋上。
二十好幾的康有為,仍舊是個窮秀才,沒有功名傍身,沒有半點前途,兜里比臉還干凈,連討媳婦的彩禮錢都拿不出來。
在那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年頭,一個二十多歲還打著光棍的男人,走到哪兒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康有為的老母親急得嘴角冒泡,托了一個又一個媒人。可一打聽康家的光景,媒婆們都直搖頭,腳底抹油溜了。
誰家閨女愿意嫁進這么個窮窩窩?
就在康家山窮水盡、快要揭不開鍋的時候,一樁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砸了下來。
當地望族張家放出話來:張家的小姐張云珠,愿意下嫁康有為。
這消息像一顆石子投進了死水塘,在南海縣激起了軒然大波。
張家是什么門戶?那可是南海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良田千頃,商鋪遍地。張云珠雖說不是正房嫡出,但也是張老爺的親生骨肉,打小金尊玉貴地養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這等大家閨秀,怎會看上一個窮得叮當響的酸秀才?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有人說張家小姐八成是腦子進了水,也有人說康有為這小子是走了狗屎運。
其實,這樁婚事的緣起,要追溯到幾個月前的一場文會。
那日,康有為受邀參加縣里士紳舉辦的詩文雅集。席間有人故意刁難,出了幾道刁鉆古怪的題目,想看這個窮秀才出丑。
沒成想,康有為不慌不忙,引經據典,對答如流,把幾個老學究駁得啞口無言。
他那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模樣,恰好被屏風后面的張云珠瞧見了。
姑娘家的心,就這么悄沒聲息地動了。
回到家后,張云珠鬼使神差地對母親說了一句:「此人將來必非池中之物?!?/p>
封建年月,女兒家主動開口議論外男,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但張云珠的母親是個開明人,非但沒有責罵女兒,反倒悄悄派人去打聽康有為的底細。
打聽回來的結果是:人品周正,才學過人,唯獨窮了些。
「窮不打緊,」母親拍了板,「只要人肯上進,日子總能熬出頭。」
就這樣,張云珠帶著滿滿當當的嫁妝,嫁進了康家那座破敗的老宅。
1879年的那場婚禮,簡陋得不像話。
康家窮得請不起吹鼓手,只擺了幾桌薄酒,叫了最親近的幾個本家來湊數。張云珠的嫁妝往院子里一堆,跟那破磚爛瓦一比,簡直扎眼得很,像是在無聲地嘲笑康家的寒酸。
但新娘子臉上沒有半分嫌棄的神色。
進門第二天,張云珠就挽起袖子,開始操持這個家。
康有為依舊每日埋頭苦讀,準備下一科鄉試。家里的柴米油鹽、迎來送往,全靠張云珠一個人張羅。她把自己陪嫁的首飾細軟一點點當掉,換成康有為的筆墨紙硯,換成一家老小的口糧。
有人在背后嚼舌頭,說張云珠是「倒貼貨」「賠本買賣」。
這些話傳到張云珠耳朵里,她只是淡淡一笑:「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我不過是替他守著這個家罷了。」
那時候的她堅信,只要咬牙熬過這段苦日子,等丈夫金榜題名、飛黃騰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哪里曉得,這一等,就是整整一輩子。
而等來的,不是榮華富貴、夫妻團圓,而是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女人,和丈夫那句冷冰冰的話。
02
成親后的日子雖然清苦,張云珠卻覺得心里頭踏實。
康有為這人,雖說窮,但對她還算有幾分體貼。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會放下手里的書卷,跟她說說話,聊聊自己的抱負。
「云珠,」康有為的眼睛里閃著光,「總有一天,我要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要改變這個腐朽透頂的國家。」
張云珠聽不太明白什么「變法」「維新」,但她喜歡看丈夫說這些話時的神采。那股子意氣風發、舍我其誰的勁頭,讓她覺得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夫君只管放手去做,家里的事有我?!?/p>
這是張云珠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1882年,張云珠生下了頭一個孩子,是個閨女。康有為嘴上不說,眼底卻掠過一絲失望。
那個年月,誰家不盼著生個帶把的傳宗接代?張云珠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給康家添個男丁。
可老天爺像是存心跟她作對。
接下來幾年,張云珠又生了幾個孩子,卻清一色都是丫頭??涤袨榈哪樕换乇纫换仉y看,雖然嘴上不提,但那份失望是藏不住的。
張云珠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生不出兒子。
但她沒有工夫自怨自艾??涤袨樵?888年終于考中了舉人,這本是天大的喜事,緊接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逼近。
1895年,甲午戰爭慘敗的消息傳來,《馬關條約》簽訂,舉國嘩然。
康有為再也坐不住了。
他聯合各省舉人,發動了那場震驚朝野的「公車上書」,洋洋灑灑數萬言,力陳變法圖強之策。
這一舉動,讓他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廣東舉人,一躍成為維新派的扛旗人物。
從此,康有為開始頻繁出入京城,結交達官顯貴,鼓吹變法主張。他辦報紙、開學堂、收門徒,整日忙得腳不沾地。
而張云珠,依舊守在廣東老家,侍奉公婆,撫養兒女,默默撐著這個家。
康有為一年到頭難得回來幾趟,每回回來也是行色匆匆,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要走。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張云珠這樣寬慰自己,「等變法成了,咱們一家就能團聚了。」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在這段聚少離多的日子里,康有為在外頭的花花世界見識了太多「新鮮玩意兒」。
其中就包括,那些所謂的「新式女子」。
跟裹著三寸金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張云珠不同,康有為在變法運動中接觸到了不少讀過書、見過世面的女人。
她們識文斷字,談吐不俗,有的甚至能跟康有為縱論天下大勢。
每當這時,康有為就會想起家里那個只會洗衣做飯的妻子,心底不知不覺生出了一絲嫌棄。
「云珠是個好女人,」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可她不懂我的世界?!?/p>
這顆嫌棄的種子,就這么悄沒聲息地在康有為心里扎下了根。
而此時的康有為,正在干一件極具諷刺意味的事——
他在全國大張旗鼓地鼓吹「一夫一妻」制度。
1898年,維新變法進入白熱化??涤袨橄蚬饩w皇帝呈上萬言書,痛陳中國積貧積弱的病根,其中一條赫然寫著「納妾之弊」。
他在奏章里寫道:「納妾之風,傷風敗俗,使婦人淪為玩物,實乃野蠻之陋習。當效法泰西諸國,推行一夫一妻,方為文明之邦。」
這份奏章一經傳出,康有為頓時成了「新道德」的代言人。
無數熱血青年把他奉若神明,爭相效仿,發誓終身不納妾室。康有為的得意門生梁啟超,更是領頭成立了「一夫一妻世界會」,誓要與封建糟粕一刀兩斷。
那陣子的康有為,是萬眾仰望的維新旗手,是高擎文明火把的先驅者。
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他光芒萬丈,意氣風發。
沒有人留意到,在聚光燈照不到的角落里,還有一個女人在默默守望。
那個女人叫張云珠。
她不識字,看不懂報紙上那些「一夫一妻」「婦女解放」的大道理。她只曉得,丈夫是做大事的人,她能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等他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丈夫嘴上喊著「一夫一妻」,心里的算盤珠子卻早已撥得噼啪作響。
03
1898年9月,晴天霹靂。
戊戌變法功敗垂成,譚嗣同等六君子血灑菜市口,康有為被列為欽犯,朝廷懸賞十萬兩白銀緝拿。
康有為倉皇出逃,在洋人的接應下,一路亡命天涯,輾轉逃到了日本。
這一逃,便是漫漫十六年。
消息傳到廣東,張云珠如遭五雷轟頂。
官府的差役三番五次上門抄家,把康家翻了個底朝天。張云珠帶著一群孩子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最難熬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丈夫是死是活。
但她沒有垮掉。
她咬著牙變賣了所有能換錢的東西,領著孩子們四處躲藏,艱難求生。她斗大的字不識一筐,更不懂什么朝堂政治,但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撐下去,等丈夫回來。
然而,她望眼欲穿苦苦等待的丈夫,在大洋彼岸過的卻是另一番光景。
康有為雖是流亡之身,日子卻一點也不難過。
憑著「維新領袖」的金字招牌,他在海外華僑圈子里備受追捧。無數華商慷慨解囊,爭相資助他的「保皇大業」。
康有為拿著這些真金白銀,置產業、買豪宅,日子過得滋潤得很。
他還開啟了一場說走就走的環球旅行。
從日本到美利堅,從歐羅巴到南美洲,康有為的足跡踏遍五洲四海。每到一處,都有華僑夾道歡迎,前呼后擁,好不威風。
就是在這趟逍遙之旅中,康有為邁出了自扇耳光的第一步。
1907年,康有為途經美國舊金山,邂逅了一個叫何旃理的姑娘。
何旃理是當地華僑的女兒,生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更難得的是她能說一口流利的洋文,還會彈鋼琴。
49歲的康有為,被這個年方17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顛倒。
沒人知道康有為是怎么把何旃理追到手的。只曉得沒過多久,何旃理便成了康有為的「二太太」。
消息傳回國內,輿論一片嘩然。
那個滿嘴「一夫一妻」的維新旗手,那個被青年們奉為道德楷模的偶像,居然在海外納了小妾?
康有為的學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替老師圓這個場??涤袨楸救说故悄槻患t心不跳,寫信給弟子們解釋:「何氏跟了我,是為了照料我的海外起居,并非貪圖美色?!?/p>
這番說辭蒼白無力,但康有為壓根不在乎。
他已經嘗到了甜頭,從此一發不可收。
1911年,康有為在日本又看上了一個叫市岡鶴子的女子。
市岡鶴子比何旃理更年輕、更貌美,而且出身日本貴族世家。53歲的康有為,再度春心萌動。
據說,市岡鶴子起初壓根看不上這個中國老頭。但康有為使出渾身解數,寫情詩、送厚禮,軟磨硬泡,死纏爛打。
最后,市岡鶴子終于松了口。
但她開出了一個條件:要做正妻,不做小妾。
康有為犯了難。他的正妻是張云珠,雖然遠隔萬里,但畢竟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豈能說廢就廢?
左思右想,康有為憋出了一個「妙招」——
他對市岡鶴子說:「在中國,云珠是我的正妻;在日本,你就是我的正妻。各管各的,互不干涉。」
這套「腳踏兩只船」的說辭,市岡鶴子竟然點頭應了。
就這樣,康有為又多了一房「太太」。
而此時此刻,張云珠還在廣東老家苦苦煎熬。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些風言風語,說丈夫在海外又娶了女人。
她不肯信。
「夫君是倡導一夫一妻的人,」她對鄰居說,「他不會做那種事的。」
鄰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04
1913年,流亡海外整整十五年的康有為,終于踏上了歸國的輪船。
張云珠激動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她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凈凈,張羅了一桌子丈夫最愛吃的菜,早早地坐在門口等著。
十五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是這樣等過來的。
可這一回等來的,不止丈夫一個人。
康有為身后,還跟著兩個年輕女子。
其中一個穿著洋裝,腳蹬高跟皮鞋,滿嘴嘰里咕嚕的洋話;另一個身著和服,梳著高高的發髻,一舉一動都透著股子嬌媚勁兒。
張云珠愣在了當場。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三寸金蓮,看了看自己粗糙皸裂的雙手,看了看自己被歲月刻滿皺紋的臉。
那一瞬間,她什么都明白了。
丈夫變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窮秀才了。而她,還是那個老樣子,甚至比從前更老、更丑了。
康有為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他大大方方地給張云珠介紹:「這是何氏,這是市岡氏,都是我在海外娶的。往后大家住在一個屋檐下,你是大太太,要多照應著她們?!?/p>
張云珠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多少年啊,她省吃儉用、含辛茹苦,就盼著丈夫平安歸來,一家人團團圓圓。
結果等來的,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小老婆。
她想哭,眼眶卻干澀得流不出淚來。
她想鬧,可多年養成的規矩讓她開不了這個口。
她只能僵在那里,像一尊沒有魂魄的泥菩薩。
末了,她只憋出一句話:「夫君做的決定,一定是對的?!?/p>
這話像是說給康有為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打那天起,張云珠這個「大太太」的名頭雖然還頂著,實際上已經被撂到了一邊。
康有為跟何旃理、市岡鶴子住在一塊兒,過著神仙眷侶似的日子。張云珠則被「請」到了偏院,每天只能隔著老遠看著。
她沒有吵,也沒有鬧。
她把滿肚子的委屈都咽了下去,就像當年咽下那些「倒貼」的閑話一樣。
可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頭。
05
1919年,一個驚天消息在坊間炸開了鍋。
61歲的康有為,看上了一個年僅17歲的姑娘。
這姑娘叫張光,是康有為在杭州時認識的一戶窮人家的女兒。張光生得花容月貌,又粗通文墨,一下子就把康有為的魂兒勾走了。
61歲對17歲,差了整整44歲。這段「忘年戀」,在當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連康有為的親閨女康同璧都看不下去了,她寫信給父親,措辭激烈,痛斥他「晚節不?!埂纲O笑天下」。
康有為勃然大怒,回信把女兒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1919年,康有為不顧一切,把張光娶進了門。
掐指一算,這已經是他的第六房妻妾了。
發妻張云珠,二太太梁隨覺,三太太何旃理,四太太市岡鶴子,五太太廖定征,六太太張光。
六個女人,從17歲的妙齡少女,到異國的名門閨秀,應有盡有。
有好事者編排段子諷刺康有為,說他的「一夫一妻」,原來是「一夫、一妻、一妻、一妻、一妻、一妻」。
面對外界的冷嘲熱諷,康有為臉皮厚得很,他甚至拋出了一套歪理邪說來自圓其說——
「我倡導的一夫一妻,是對未來大同世界而言的。到了那時候,男女平等,自然要一夫一妻。但眼下嘛,還是舊社會,舊社會就得守舊規矩。我納妾,恰恰是順應時勢?!?/p>
這番強詞奪理,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不是因為他說得在理,而是大家懶得跟這種人廢話了。
而在康家那個偏僻冷清的角落里,張云珠聽到了丈夫的這番「高論」。
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沒說。
三十多年了,她還是那個只會說「夫君做的決定一定是對的」的女人。
只是這一回,她連這句話都懶得說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熬著。張云珠像個隱形人似的活在康家的角落里,無人問津。
終于有一天,她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想跟丈夫問個明白。
06
那天,康有為難得來到張云珠住的偏院。
兩人相對而坐,沉默了許久。屋子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張云珠攥緊了衣角,終于開口問出了那個埋在心底幾十年的問題:
「夫君,當年你說要提倡一夫一妻,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康有為怔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個。
沉默良久,他忽然嘆了口氣,語氣竟難得地柔和下來:
「云珠,這些年,委屈你了?!?/p>
張云珠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多少年了,她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嗎?
丈夫終于看見她了,終于記起那個陪他吃糠咽菜、挨窮受苦的結發妻子了。
她甚至在心里頭盤算起來:是不是該讓丫鬟去沏壺好茶,老兩口好好說說話,把這些年的心結解開……
但接下來的話,卻像一把銹跡斑斑的鈍刀,一下一下剜進了她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