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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沈陽。
全副美械的國民黨軍三天后殺到。
而曾克林手下四千名八路軍,卻只有磨平膛線的“老套筒”和一雙草鞋。
城外,蘇軍司令卡夫通高傲地將《中蘇條約》拍在桌上。
冷冷地拒絕了八路軍的求助,甚至用日軍武器墊車輪。
這是蘇聯這位所謂的盟友對我軍的赤裸裸羞辱。
絕望雨夜,曾克林帶酒闖入司令部,冒死求援。
卡夫通一言不發,竟對著窗外背身灌下一瓶烈酒。
隨后含糊地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瘋話。
就是這句瘋話,讓這支窮酸部隊一夜之間武裝了四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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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
對于東北這片黑土地來說,一個舊時代結束了。
但一個新的、更加詭譎的真空期正在形成。
此時的東北,呈現出一種極度魔幻的景象。
一方面,是堆積如山的無主財富。
關東軍雖然仗打得稀爛,但畢竟經營了十幾年,家底厚得嚇人。
在沈陽、長春、哈爾濱的各個軍需倉庫里。
整箱整箱的三八式步槍還沒開封,黃油紙包裹的重機槍堆到了房頂。
數以億計的子彈、幾十萬套冬裝。
甚至還有成建制的野戰炮群,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倉庫里。
這時候的關東軍已經潰散,當官的忙著切腹或逃跑,當兵的忙著去戰俘營。
這些殺人武器,瞬間變成了路邊的野草,沒人管,也沒人要。
另一方面,是蘇軍傲慢的“嫌棄”。
對于這些日式裝備,蘇聯紅軍表現出了一種近乎奢侈的蔑視。
“嘎吱——崩!”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打破了沈陽街頭的死寂。
一輛重達32噸的蘇聯T-34坦克,像碾死一只臭蟲一樣。
履帶直接壓過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日軍95式輕型坦克。
那輛曾經不可一世的日本豆戰車。
瞬間變成了一張鐵餅,零件崩得到處都是。
坦克的頂蓋掀開了,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蘇軍車長探出半個身子。
手里拎著酒瓶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廢鐵。
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嘴里嘟囔了一句俄語。
雖然聽不懂,但看那表情誰都明白,那是在說:
“什么破爛玩意兒?!?/strong>
這場景,剛好被剛剛跑步進城的曾克林先遣隊撞個正著。
隊伍最前頭,有個叫栓子的年輕戰士,腳下一滑,差點沒跪泥坑里。
但他顧不上擦臉上的泥水,兩只眼珠子瞪得溜圓。
死死盯著路邊那一堆被蘇軍當垃圾踢開的東西。
那是槍。
嶄新的、上著油的、甚至連刺刀都還沒開刃的日本三八大蓋。
栓子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動得厲害。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桿老套筒。
槍托是用麻繩綁著的,槍管子里黑乎乎的,膛線早就磨平了。
打出去的子彈那是鬼神莫測,能不能打中全看老天爺心情。
再看人家扔在地上的,那是啥?
那是香餑餑??!
栓子實在沒忍住,那是窮怕了的人見到金元寶的本能反應。
他猛地沖出隊伍,撲向路邊的一個泥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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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坑里,橫七豎八填著十幾支三八大蓋。
那是被蘇軍士兵拿來墊腳、墊車輪用的。
“我的個親娘哎,這那是槍啊,這是命??!”
栓子心疼得直哆嗦,伸手就去拽一支被踩在泥里的步槍。
就在他的手剛碰到槍托的一剎那。
一只沾滿泥漿的大皮靴,咚的一腳踩在了槍管上。
栓子一抬頭,是個蘇軍哨兵。
那老毛子長得跟鐵塔似的,懷里抱著一支帶著大彈鼓的波波沙沖鋒槍。
臉上掛著那種富人看乞丐的眼神。
他也沒說話,就是用槍口頂了頂大檐帽。
沖栓子揮了揮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滾蛋,別碰我的垃圾。
“這不是垃圾!這是好槍!”
栓子急了,死死抓著槍托不撒手,還要往懷里拽。
蘇軍哨兵顯然沒耐心了。
在他眼里,這群穿著破棉襖、腳踩爛草鞋、渾身散發著汗酸味的人,跟難民沒兩樣。
他眉頭一皺,直接把槍栓一拉。
咔噠一聲,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栓子的腦門上!
“不許動!”
這一下,火藥桶算是炸了。
“干什么!把槍放下!”
栓子身后的班長一看這架勢,眼珠子瞬間紅了。
他手里的漢陽造雖然破,但那是殺過鬼子的。
班長一個箭步沖上來,刺刀直接挑向蘇軍哨兵的胸口。
嘩啦啦!
這邊的動靜一響,周圍正在避雨的八路軍戰士全都圍了上來。
幾十把破破爛爛的步槍、紅纓槍瞬間舉了起來。
而對面的蘇軍反應更快,哨塔上的重機槍直接調轉槍口。
兩輛T-34坦克的炮塔也帶著液壓馬達的嘶鳴聲緩緩轉了過來。
剛才還是盟軍會師的街頭,眨眼間就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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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雨越下越大,澆在兩邊人的臉上。
一邊是全副武裝、甚至有點不屑一顧的鋼鐵洪流;
一邊是衣衫襤褸、但眼神狠得像狼一樣的土包子。
“都把槍給我放下!”
一聲暴喝,從隊伍后面傳來。
冀熱遼軍區第16軍分區司令員曾克林。
黑著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他推開擋在前面的警衛員,直接走到那名蘇軍哨兵面前。
伸手把頂在栓子頭上的沖鋒槍管撥開。
曾克林心里那個憋屈啊,就別提了。
他帶著這四千多號弟兄,那是把腿都跑細了,從山海關一路狂奔到沈陽。
圖啥?不就是圖這點裝備嗎?
這一路上,戰士們那是真苦。
咱們說句實在話,當時的這支八路軍,窮得讓人心酸。
很多人連雙布鞋都沒有,腳上綁的是自家打的草鞋。
這一路急行軍,草鞋磨穿了就光著腳跑。
腳底板上全是血泡,走一步就是一個血印子。
身上穿的,那是千家衣、萬家布。
有的灰,有的黃,有的補丁摞補丁。
你要不看胳膊上那塊八路的臂章,你說這是要飯的都有人信。
可就是這么一群人,那是真正打過硬仗的。
曾克林看著那支被踩在泥里的三八大蓋,心里也在滴血。
在關內,為了繳獲這么一支槍,往往得搭上兩三個戰士的性命。
可到了這兒呢?
在蘇聯人眼里,這玩意兒就是燒火棍。
04
為什么?
因為人家蘇聯紅軍闊氣??!
人家剛跟德國納粹死磕了四年,手里拿的是啥?
波波沙沖鋒槍,一梭子下去71發子彈跟潑水似的。
再看這日本人的三八大蓋,打一槍還得拉一下栓。
槍身長得跟長矛似的,拼刺刀還行,打遭遇戰就是個送死貨。
蘇軍嫌棄這槍太長,進出戰壕不方便;
嫌棄它火力太弱,沒法搞火力覆蓋。
所以,沈陽街頭就出現了這種極其魔幻的場景:
一邊是蘇軍拿著日軍的步槍當柴火燒。
拿來墊路坑,甚至把成箱的子彈倒進河里聽響;
另一邊是八路軍戰士看得眼冒綠光。
恨不得撲上去把那些垃圾都舔干凈。
“司令,他們欺人太甚!”
班長咬著牙,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槍明明是好的,他們拿來墊腳都不給咱們!”
曾克林拍了拍班長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火氣。
他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這城里,到處都是蘇聯人。
要是真打起來,不僅是外交事故。
就憑手里這幾桿破槍,給人家T-34塞牙縫都不夠。
更要命的是,頭頂上那嗡嗡的聲音。
曾克林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那是美國人的C-46運輸機。
國民黨要來了。
根據情報,蔣介石的嫡系精銳部隊。
正坐著美國的軍艦和飛機,像瘋狗一樣撲向東北。
那是全副美械的機械化部隊。
湯姆遜沖鋒槍、卡賓槍、甚至還有火焰噴射器。
如果讓他們先到了沈陽,接管了這關東軍留下的70萬人的裝備庫……
曾克林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要是那樣,自己這幾千個穿著草鞋的弟兄。
一旦跟國民黨主力碰上,那就不是打仗,那是被屠殺!
“走!”
曾克林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司令?!”
栓子不甘心地喊了一聲。
“我讓你走!聽不見嗎?”
曾克林吼了一聲,轉過身,沒再看那支躺在泥水里的步槍一眼。
他大步朝著蘇軍衛戍司令部的方向走去。
既然街上的垃圾撿不著,那就去捅那個最大的馬蜂窩。
他要去見蘇軍在沈陽的一把手。
那個叫卡夫通的少將。
05
曾克林心里清楚,沈陽蘇家屯那邊,有個巨大的軍火庫。
那里頭關東軍十幾年的家底都在那兒睡大覺。
那是幾萬人的命,是中國革命能不能在東北站住腳的本錢。
就算是把臉皮撕下來揣兜里,就算是跪下求。
也得從蘇聯人手指頭縫里把這批東西摳出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那個冷冰冰的司令部里。
等著他的不是兄弟戰友的熱酒。
而是一盆比外面的秋雨還要涼透頂的冰水。
蘇軍司令部的大門,那是真的難進啊。
沈陽蘇軍衛戍司令部,是一棟典型的日本關東軍洋樓。
三層高的建筑,外墻是灰色的石頭。
這會兒,石頭上濕漉漉的。
反射著司令部院子里那盞燈泡昏黃的光。
曾克林剛邁進門,就被一股混雜著煙草、伏特加和皮革的味道給熏得一激靈。
他一路小跑,跟著一個面無表情的蘇軍中尉。
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
辦公室正中央,坐著蘇軍衛戍司令卡夫通少將。
卡夫通少將,這名字聽著挺硬氣,人也長得跟個鐵塔似的。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呢子軍裝,胸前掛滿了勛章。
手里夾著一支冒著濃煙的雪茄。
他甚至都沒抬頭看曾克林一眼。
只是用帶著濃重俄式口音的漢語,冷冰冰地說了聲:“坐。”
曾克林心里憋著一股火,但他知道,這時候只能忍。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硬邦邦的木椅子上。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受過正規教育的軍人。
“將軍?!?/p>
曾克林開門見山,聲音沉穩有力。
“我們是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是你們蘇聯紅軍的真正戰友。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接收日軍留下的軍火,打敗蔣介石,解放全中國。”
卡夫通終于抬起頭。
他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像兩塊冰,上下打量了曾克林一番。
他沒接曾克林的話茬,而是慢悠悠地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
“啪”地一聲拍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份《中蘇友好同盟條約》。
“曾將軍,我不需要你給我上政治課。”
卡夫通的聲音很慢,但字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頭,帶著回音。
“這是我們領袖斯大林和你們的國民政府簽的條約。
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蘇軍在東北繳獲的一切日軍武器和物資,必須移交給國民政府?!?/strong>
他用粗短的手指,指了指文件上國民政府那幾個字。
“你們八路軍……不在條約規定的范圍之內?!?/strong>
這話一出,比外面的秋雨還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