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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家中遇害后,妻子苦守兇宅保存現場30年,警察一句話解開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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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年的那個雨夜,濱江市第三機床廠的家屬院里,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廠的命案。

      剛正不阿的組長張國棟,因查出車間主任倒賣進口配件的黑賬,在家中被人殘忍殺害。

      兇手手段老練,沒留下指紋,沒撬鎖,甚至連腳印都被暴雨沖刷得一干二凈。

      現場唯一的線索,是張國棟臨死前在日歷背面匆匆寫下的一串奇怪數字:“803-214”。

      嫌疑人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案件成了懸案。

      所有人都在勸遺孀李敏搬走,離開那個充滿血腥味的傷心地。

      但李敏沒有。她把家里的擺設、丈夫的血跡、甚至那個停在案發時間的掛鐘,原封不動地保存了整整三十年。

      直到三十年后,一位不懂案情的新人警察,隨口一句的疑問,竟讓這座塵封了半個甲子的迷宮,轟然洞開。



      01

      1992年,濱江市。 那是改革開放春風吹得最勁的時候,也是人心最躁動的年月。

      濱江市第三機床廠,這個曾經擁有五千名職工的龐然大物,正站在轉型的十字路口。

      煙囪里冒著黑煙,喇叭里放著《春天的故事》,工人們穿著藍色的勞動布工裝,騎著二八大杠,匯成一股藍色的洪流。

      張國棟是機床廠的一車間組長,也是廠里出了名的“硬骨頭”。他技術過硬,為人死板,眼里揉不得沙子。 妻子李敏是廠辦小學的語文老師,溫婉知性。兩人住在廠區分配的紅磚筒子樓里,雖然只有四十平米,卻被李敏收拾得溫馨雅致。

      變故發生在那年深秋。 廠里新進了一批德國進口的精密軸承,價值不菲。

      張國棟在盤點庫存時,敏銳地發現賬目對不上。出庫單上簽著字,但實物卻少了整整一箱,市值三十萬。在那個“萬元戶”都稀罕的年代,三十萬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張國棟是個軸人,他順藤摸瓜,私下查閱了倉庫的底單,發現這批貨被偷梁換柱,流向了南方的黑市。

      而簽字的人,竟然指向了平時和他稱兄道弟的車間主任趙剛,以及負責銷售的副廠長。

      “國棟,這事兒水太深,你別查了。” 那幾天,李敏總覺得丈夫心神不寧,連睡覺都皺著眉。 “敏,這可是國有資產!是咱工人們流血流汗掙來的!” 張國棟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我要是不管,這廠子遲早被這幫蛀蟲掏空!”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舉動早就被人盯上了。

      就在他準備拿著賬本去紀委舉報的前一天,他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只死老鼠,嘴里塞著一張字條:“不想全家死絕,就閉上你的嘴。”

      11月14日,大雨滂沱。

      那是濱江市那年最大的一場雨,雷聲滾滾,仿佛要震碎這破舊的筒子樓。 李敏那天去學校改卷子,回來得晚。 當她收起濕漉漉的雨傘,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國棟?” 沒有回應。只有窗外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客廳慘白的地板。

      張國棟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平日里用來削蘋果的水果刀。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仿佛在質問蒼天。 屋里沒有打斗的痕跡,門鎖完好無損。桌上那杯泡好的熱茶還在冒著微弱的熱氣,說明兇手是熟人,或者是讓張國棟毫無防備的人。

      “啊——!!!” 李敏凄厲的慘叫聲穿透了雨幕,驚醒了整棟家屬樓。

      刑警隊連夜趕到。帶隊的是年輕的刑警隊長陳建國。

      現場勘查非常困難,暴雨沖刷了樓道里所有的腳印,兇手顯然具備極強的反偵察意識,或者說,他對這里的環境太熟悉了。 在張國棟僵硬的右手里,緊緊攥著一支鋼筆。

      而在他身下的舊日歷背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串奇怪的數字: “803-214”

      02

      案發后的四十八小時,是破案的黃金時間。

      陳建國帶著刑警隊,像梳子一樣把機床廠梳了一遍。 張國棟查賬的事情并沒有瞞得太死,動機非常明顯。車間主任趙剛、銷售副廠長李某,迅速被列為重大嫌疑人。

      審訊室里,燈光慘白。 趙剛坐在鐵椅子上,卻顯得異常鎮定,甚至帶著一絲受到冒犯的憤怒。 “陳隊長,我知道你們懷疑我。老張死了我也很難過,但你們不能因為我們工作上有分歧,就給我扣屎盆子吧?”

      “11月14日晚上8點到10點,你在哪里?” 陳建國盯著他的眼睛。

      “我在開會啊!全廠的中層干部都在!” 趙剛敲著桌子,“那天廠里搞‘大干一百天’動員大會,副廠長主持,一直開到半夜十二點。不信你去查簽到表,去問問那幾十號人!”

      陳建國立刻派人去核實。 結果讓人絕望。 當晚確實有動員大會,地點在廠區的大禮堂。會議記錄完整,簽到表上趙剛和副廠長的名字赫然在列。

      更要命的是,警方詢問了當時參會的十幾名干部,大家都證實: “趙主任一直在啊,他就坐在第一排,中間還發過言。”

      “副廠長也在,沒離開過主席臺。”

      “那個點雨太大了,大門都關了,沒人出去。”

      不在場證明,完美得無懈可擊。 從大禮堂到家屬院,騎車即使再快也要二十分鐘。

      就算兇手中間溜出去殺人再回來,來回至少四十分鐘,還要算上作案和清理現場的時間。 在一個幾十人的會議上消失這么久而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線索斷了。 警方的視線重新回到了那串神秘的數字:“803-214”。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刑警隊的會議室里,煙霧繚繞。

      “是日期嗎?80年3月?”

      “不對,張國棟那時候剛進廠,沒仇人。”

      “是銀行賬號?”

      “查了,位數不對,而且那個年代還沒這種格式的賬號。”

      “是傳呼機號碼?”

      “試著撥了,空號。”

      技術科的人把這串數字排列組合了無數次,甚至請來了密碼學專家。

      有人說這是倉庫的貨號,有人說這是某筆黑錢的金額。 警方把機床廠所有的賬本、貨單都翻爛了,卻怎么也找不到這串數字的對應項。

      與此同時,謠言開始在廠里流傳。 有人說張國棟是得罪了黑社會,被職業殺手干掉的;有人說張國棟其實自己也不干凈,是分贓不均被滅口;甚至有人說是李敏有了外遇,合伙殺夫。

      “放屁!你們都在放屁!” 李敏像個瘋子一樣沖進廠長辦公室,把滿是血跡的血衣拍在桌子上,“國棟是為了廠子死的!你們不抓兇手,還往他身上潑臟水!你們還是人嗎?!”

      然而,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蒼白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嫌疑人趙剛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因為“業績突出”,步步高升。

      而張國棟的案子,因為線索中斷,逐漸變成了一份積灰的檔案,被壓在了柜子的最底層。



      03

      張國棟頭七過后,廠里為了照顧李敏,提出給她換一套新房,原來的那套兇宅收回。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好事,離開那個陰森森的地方,重新開始。

      但李敏拒絕了。

      她不僅拒絕了換房,還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決定:她把家里的門窗全部封死,只留一扇進出的門,并給門加了三道鎖。

      “只要我不搬,國棟就還在。”

      她對著來勸她的工會主席說,“現場還在,證據就在。我要是搬了,就把他也弄丟了。”

      從此,濱江市第三機床廠的家屬院里,多了一個“怪人”。

      李敏辭去了學校的工作,靠著微薄的撫恤金和撿廢品度日。她變得不愛說話,眼神陰郁,整天守在那間拉著厚窗簾的屋子里。

      三十年了。 屋里的陳設,和1992年案發那晚一模一樣。

      張國棟喝剩的那半杯茶,早已干涸成一圈褐色的茶漬,杯子依然放在桌角。

      墻上的掛歷,永遠停留在1992年11月14日這一頁。

      地上的血跡雖然早已氧化發黑,但李敏用粉筆小心翼翼地圈了起來,不讓任何人踩踏。 甚至連那個被兇手碰倒的暖水瓶碎片,她都沒有掃走。

      周圍的鄰居換了一茬又一茬。老職工搬走了,新住戶搬進來了。

      大家都知道三號樓一樓住著個“瘋婆子”,那屋子是兇宅,晚上沒人敢靠近。 小孩子們路過時會以此打賭,誰敢去敲李敏的門誰就是英雄。

      “滾!” 每當有人靠近,門里就會傳出李敏沙啞的吼聲,像是一頭護食的孤狼。

      每年11月14日,李敏都會穿上當年的那件的確良襯衫,準時出現在刑警隊的大門口。

      她不鬧,也不吵。

      她只是靜靜地坐在接待室的長椅上,等著那個已經兩鬢斑白的陳建國出來。 “陳隊,有線索了嗎?” 那是她一年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陳建國從當年的意氣風發,變成了現在的步履蹣跚。每次面對李敏那雙死水般的眼睛,他都覺得心如刀絞。

      “嫂子,我們……還在查。” “嗯。” 李敏點點頭,起身離開,“我等著。我不死,我就一直等著。”

      這三十年,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機床廠倒閉了,改成了創意園區;筒子樓要拆遷了,變成了高檔小區。



      04

      時間轉眼到了2022年。 陳建國還有一個月就要退休了。

      他的職業生涯破過無數大案要案,獲得過無數勛章。但在他心里,張國棟案始終是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辦公室的墻上,依然貼著那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張國棟留下的血書數字:“803-214”。

      “師父,您又在看這個案子啊?”

      說話的是剛分到刑警隊的新人,小林。00后,警校高材生,腦子活,懂高科技。

      “嗯。”

      陳建國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這案子不破,我退休都閉不上眼。”

      “師父,我用現在的大數據系統跑了一遍。”

      小林把一份報告放在桌上,“這串數字,既不是身份證號,也不是什么摩斯密碼。我甚至查了當年的彩票號碼和股票代碼,都沒有匹配的。”

      “會不會是呼機號?” 小林問,“90年代初BP機剛流行。”

      “查過了。” 陳建國嘆了口氣,“那時候濱江市的BP機臺號都是三位數,但這后面跟的214沒法解釋。如果是號碼,那時候還沒普及到這么長的數字。”

      “那會不會是書的頁碼?比如密碼本?”

      “張國棟家里所有的書,我們都一頁頁翻遍了。沒有。”

      陳建國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

      當年的嫌疑人趙剛,幾年前因為經濟問題進去了,但關于殺人,他死活不認。而那個銷售副廠長,早年移民國外,據說已經病死了。

      當事人都快死絕了,真相還能浮出水面嗎?

      “小林,收拾一下。” 陳建國突然說道。

      “去哪?”

      “去一趟機床廠老家屬院。我要退休了,再去看看李敏大姐。順便……帶你去認認門,以后每年的11月14日,如果我走不動了,你得替我去聽她問那句話。”

      小林看著師父佝僂的背影,心里有些發酸。

      警車穿過喧囂的市區,拐進了那個已經被高樓大廈包圍的老舊小區。



      05

      盡管小林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他真正走進這間屋子時,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這哪里是家,這分明是一個凝固的案發現場。

      昏暗的光線下,老式的五斗櫥、帶喜字的搪瓷臉盆、笨重的顯像管電視機……一切都停留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

      李敏坐在陰影里的藤椅上,滿頭白發,像一尊風干的雕塑。看到陳建國,她渾濁的眼睛動了一下,想要站起來。

      “大姐,別動,坐著。” 陳建國快步走過去,握住她干枯的手,“我帶個徒弟來看看您。這是小林。”

      “李阿姨好。” 小林恭敬地敬了個禮。

      李敏點點頭,目光越過小林,看向陳建國:“老陳,你要退了吧?” “是啊,下個月。” 陳建國有些愧疚,“大姐,我對不住你……”

      “不怪你。” 李敏聲音沙啞,“是命。兇手太狡猾了。”

      小林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作為年輕人,他對這種充滿了年代感的環境感到既新奇又壓抑。

      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廳角落的一個木制電話柜上。

      那個柜子上,擺著一部黑色的、轉盤式的老電話機。電話線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很多年沒用過了。

      而在電話機旁邊的墻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一些手抄的號碼。

      小林湊過去看了看。 “廠辦:201” “保衛科:110(內)” “食堂:555”

      小林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道電光。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陳建國,又看向墻上那張被李敏用相框裱起來的、張國棟留下的血書照片:“803-214”。

      “師父……” 小林的聲音有些顫抖,“咱們一直把這串數字當成一個整體去查,或者是密碼。” “怎么了?” 陳建國疑惑地看著他。

      “但是……” 小林指著那個老式電話機,“現在的年輕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爺爺以前在老單位也是用這種電話。那時候沒有程控交換機,很多大廠內部都是用縱橫制交換機。”

      “這種交換機,打外線要撥0,打內線……是用短號的。”

      小林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而且,那時候因為線路容量有限,不同的大樓、不同的車間,分機號碼的開頭是不一樣的。比如一車間是2開頭,二車間是3開頭。”

      陳建國眼神一凝:“你想說什么?”

      “師父,803,會不會是某棟樓或者某個辦公室的代號?而214,是那個房間里的分機號碼?”

      小林越說越覺得可能,“張國棟是在家里遇害的。如果當時兇手正在逼問他賬本的下落,或者是他想在臨死前告訴我們兇手的位置……他會不會寫的是一個只有廠里人能看懂的內部坐標?”

      李敏一直安靜地聽著。

      直到聽到“分機號碼”這四個字,她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劇烈的顫抖。 她猛地撲向那個電話柜,手指顫抖著撫摸著那張泛黃的號碼表。

      “對……對!” 李敏的聲音尖銳得走了調,她死死抓住小林的手臂,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那時候廠里確實是用短號!而且號碼特別難記,經常換!國棟有個習慣,他記性不好,重要的號碼他都會隨手記在日歷上!”

      “803……803……” 李敏喃喃自語,記憶的大門轟然洞開。

      “我想起來了!九十年代初,廠里為了搞創收,在后山的防空洞那里建了一個秘密倉庫,專門放進口設備!那個地方不對外公開,連總機查號臺都查不到!”

      “那個倉庫的代號……就是803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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