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天，我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兒子和兒媳婦紅著眼眶走出來，手里各拿著一個綠色的小本子。
旁邊圍觀的人竊竊私語："這么年輕就離了，可惜了。"
我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兒子走到我面前，聲音哽咽："爸，您說得對，我當初就不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家再說。"
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三十年前那個算命先生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原來字字珠璣。
可惜啊，我用了整整三十年，才真正看透這個道理。
更可惜的是，我兒子也重蹈覆轍，走了我當年的老路。
回到家，兒子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
我給他倒了杯水，緩緩開口："小林，爸今天跟你說個故事，關于你爺爺說過的一句話……"
01
那是1995年的春天，我27歲，在縣城的供銷社上班。
那時候我正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家里人催著相親，單位里也有人介紹對象。我媽更是著急，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都27了還不找對象，人家都抱孫子了！"
就在這時候，我認識了秀芬。
秀芬是紡織廠的工人，長得清秀，干活麻利，在廠里人緣也不錯。第一次見面是在朋友家的飯局上，她穿著一件碎花襯衫，扎著馬尾辮，說話聲音挺大的，特別愛笑。
"哎呀，你就是供銷社的小李啊？我聽說過你，大家都說你人不錯！"秀芬一見面就很熱情。
那個年代，能有個工作就已經很不錯了，秀芬家里條件也還可以，她爸是廠里的車間主任。我們很快就開始交往了。
剛開始那段時間，秀芬對我特別好。每次約會都會給我帶點自己做的吃的，周末還會幫我洗衣服。我媽見了秀芬，也挺滿意："這姑娘勤快，是個過日子的。"
可是，有些事情當時我沒太在意。
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逛街，路過一個賣衣服的攤位。秀芬看上了一件外套，試了試覺得不錯，就問老板多少錢。
"80塊。"老板說。
"80？這質量也就值50！"秀芬的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
老板不樂意了："這是正宗的毛料，80塊已經很便宜了。"
"什么正宗毛料？我一眼就看出來是混紡的！你當我不懂啊？"秀芬雙手叉腰，聲音越來越大。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我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要不咱去別的地方看看？"
"看什么看？就這件！"秀芬甩開我的手，繼續跟老板理論，"今天你要是不給我降到50，我就在這兒跟你耗著，讓大家評評理！"
最后，老板實在受不了了，60塊錢把衣服賣給了她。
秀芬拿著衣服，特別得意："怎么樣？我就說能砍下來吧！這年頭，不會講價就要吃虧。"
我笑了笑，沒說什么。那時候我想，會過日子也是好事，雖然方式激烈了點。
02
訂婚那天，發生了一件事。
按照當地的習俗，男方要給女方彩禮。我家里條件一般，父母商量后決定給3000塊錢，外加三金。在當時，這已經是很有誠意的數目了。
可是到了訂婚那天，秀芬的媽媽突然變了臉。
"3000？隔壁老王家的兒子娶媳婦都給了5000！我們秀芬這么好的姑娘，怎么也得5000起步吧？"
我爸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怎么現在又變了？"
"說好了又怎么樣？現在行情漲了！"秀芬的媽媽毫不客氣。
兩家人就這么僵在那里，氣氛特別尷尬。
就在這時候，秀芬突然站了起來："媽，你說什么呢？人家都拿出誠意了，咱不能這樣。"
她轉頭看向我父母："叔叔阿姨，我媽就這脾氣，您別往心里去。彩禮就按之前說的來，我都聽您的。"
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覺得秀芬雖然有時候強勢了點，但關鍵時刻還是明事理的。
我媽拉著我的手，小聲說："這姑娘不錯，有主見。"
可是我爸的眉頭一直皺著，散場的時候，他把我拉到一邊："小李，爸跟你說句話，這姑娘……"
"爸，您放心吧，秀芬人挺好的。"我打斷了他。
我爸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
那時候，我哪里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03
結婚后，我才真正見識到秀芬的另一面。
剛結婚那會兒，我們住在單位分的房子里，一室一廳，條件雖然簡陋，但也算有個家了。
秀芬對家里的事特別上心，從買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到吃什么菜，她都要管。剛開始我覺得這是愛家的表現，可慢慢地，我發現她的"上心"有點過頭了。
有一次，我媽來家里做客，順手把廚房收拾了一下，把碗筷擺放的位置換了換。
秀芬下班回來，一進廚房就炸了："誰動我的東西了？這碗筷不是我擺的位置！"
"是我媽來了，她幫忙收拾的。"我解釋道。
"她為什么要動我的東西？這是我的家！"秀芬的聲音很大。
我有點不高興了："那也是我媽啊，她幫忙你還不樂意？"
"幫忙？她是不是覺得我收拾得不好？"秀芬雙手叉腰，"我告訴你，以后讓你媽少來，這個家我說了算！"
那天晚上，我們吵了很久。最后我妥協了，答應她以后提前跟她說，讓我媽來之前先通知一聲。
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去哪里吃飯，她說了算。買什么家具，她說了算。甚至我穿什么衣服，她也要管。
"你那件襯衫太土了，別穿了。"
"這雙鞋不行，我給你重新買。"
"你那幾個朋友我看著就不順眼，以后少跟他們來往。"
我開始覺得憋屈，但又說不出口。畢竟秀芬確實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她也是為我好。
04
真正讓我崩潰的，是兒子出生之后。
小林出生那年，我29歲。本來以為有了孩子，家里的氣氛會緩和一些，沒想到反而更糟了。
秀芬對孩子特別寶貝，但她的"寶貝"方式讓我難以接受。
有一次，小林在小區里玩，跟另一個小朋友搶玩具，兩個孩子推搡了幾下，小林摔了一跤。
秀芬看見了，立馬沖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這個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兒子！你爸媽呢？出來！"
對方家長也不是好惹的，兩個女人就在小區里吵了起來，最后差點動手。
我趕過去拉住秀芬："算了算了，小孩子玩鬧，你至于嗎？"
"至于？那是我兒子！他要是受了委屈，我跟誰拼命！"秀芬瞪著我，"你就是太軟弱了，什么都不管！"
這樣的事情三天兩頭就發生一次。小林在學校跟同學有了矛盾，秀芬會直接去找老師理論。鄰居家的孩子不小心踩了小林一腳，秀芬能堵在人家門口罵半天。
我越來越覺得累。
更讓我難以忍受的是，秀芬開始在孩子面前說我的壞話。
"你爸就是個窩囊廢，什么都不敢管。"
"你長大可別像你爸一樣，沒出息。"
"家里的錢都是我掙的，你爸那點工資夠干什么的？"
小林才五六歲，就開始學她的樣子，跟我說話也不尊重了。有一次我說他兩句，他居然頂嘴："我媽說你沒用，我才不聽你的！"
那一刻，我心里涼透了。
05
轉折點出現在2005年。
那一年，我們單位改制，我下崗了。雖然有一筆不算少的補償金，但失去工作的打擊還是很大。
秀芬知道后，整整罵了我三天。
"你看看你，這么大人了，連個工作都保不住！"
"人家誰誰誰還在單位干得好好的，就你下崗了！"
"以后家里怎么辦？你讓我和孩子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承受。
那段時間，我每天出去找工作，但因為年紀大了，又沒什么特殊技能，到處碰壁。
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發現秀芬正在跟她媽媽打電話。
"媽，我跟你說，我這輩子真是瞎了眼了，嫁給這么個窩囊廢……"
"我現在就是后悔啊，當初要是聽你的，嫁給老王家那小子，現在也不至于這樣……"
"離婚？我是想啊，可是孩子怎么辦？再說了，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
我站在門外，聽著這些話，心如刀絞。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動了離婚的念頭。
06
可是，我終究沒有勇氣。
我想起了父親說過的話："男人要有擔當。"可我發現，我連擔當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開始做小生意，擺地攤，給人家送貨，什么賺錢干什么。那幾年真的很苦，但我咬著牙挺過來了。
慢慢地，生意有了起色，我開了個小店，日子也漸漸好轉了。
可是秀芬對我的態度并沒有改變。她依然強勢，依然喜歡指揮我，依然在外人面前貶低我。
更讓我心寒的是，小林也越來越像他媽媽。他看不起我，覺得我沒本事，在外面說起我來，語氣里全是不屑。
我這輩子最大的失敗，不是事業上的挫折，而是在家里失去了尊嚴。
07
直到去年，小林帶女朋友回家。
那姑娘叫曉雯，文文靜靜的，在銀行上班。我一看，心里就有點不踏實。
為什么呢？因為曉雯跟秀芬太像了。
同樣的強勢，同樣的愛指揮人，同樣的嗓門大。
有一次吃飯，小林說想去外地發展，曉雯當場就拍了桌子："去什么外地？你是不是想跑？我告訴你，結了婚就得聽我的，哪兒也不許去！"
小林賠著笑臉："我就是說說，開個玩笑。"
看著兒子那卑微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我把小林叫到書房，認真地跟他說："小林，這個女孩不適合你。"
"爸，您又來了，曉雯挺好的。"小林不以為然。
"你媽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難道你還想再找一個這樣的？"我的語氣很嚴肅。
小林愣了一下，然后說："爸，您這是對曉雯有偏見。再說了，我跟您不一樣，我能處理好的。"
我知道他不會聽，就像當年的我不會聽我爸的話一樣。
果然，半年后，他們結婚了。
08
婚后不到一年，小林就開始跟我訴苦了。
"爸，曉雯管得我太嚴了，我買個東西都要跟她報告。"
"她動不動就發脾氣，我都不敢惹她。"
"她在我朋友面前說我沒本事，我真的很丟臉。"
我聽著，只能嘆氣。
更糟糕的是，曉雯跟秀芬居然成了"盟友"。兩個人經常在一起說小林的不是，說我們父子倆都沒出息。
小林終于忍不住了，去年開始鬧離婚。
曉雯不同意，秀芬也跳出來幫腔："離什么離？你以為離了婚就能過好日子？"
可小林這次下定決心了："媽，我不想過您和我爸那樣的日子，我想有尊嚴地活著。"
秀芬當場就哭了，說小林不孝順，說她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現在翅膀硬了就要拋棄她。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五味雜陳。
離婚手續辦完后的第三天，小林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曉雯打來的。
"小林，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有話跟你說。"電話那頭，曉雯的聲音很平靜。
小林有些猶豫，但還是去了。
他回來的時候，臉色特別奇怪，既震驚，又憤怒，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情緒。
"爸，我今天才知道……"他的聲音在顫抖，"曉雯告訴我一件事，關于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心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然而，接下來小林所說的話，讓父親的身體瞬間就像如墜冰窟般的顫抖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