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姐，我求你了，就這一次。"電話那頭，弟弟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握著手機，手在發抖。跟弟弟斷交已經五年了，五年里，我們沒說過一句話。
那次爭吵，把我們姐弟三十多年的感情撕得粉碎。
"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我冷冷地說。
"姐，媽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搶救。我手里真的沒錢了……"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我坐在沙發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恨弟弟。恨他當年為了錢，把我往死里坑。
恨他在父母面前說我的壞話。恨他讓我在娘家抬不起頭。
可現在，媽躺在手術臺上，生死未卜。
我咬著牙，拿起手機，給銀行打了電話。
然而，當我趕到醫院，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刻，看到的景象卻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01
我叫林秋雨，今年40歲，在省城做生意。
弟弟林秋陽比我小三歲，在老家縣城開了個小超市。我們還有個妹妹林秋月，嫁到了外省，平時很少回來。
小時候，我們姐弟三個感情特別好。我是老大，從小就照顧弟弟妹妹。那時候家里窮，爸媽在外面打工，我放學回家就得做飯、洗衣服、輔導弟弟妹妹功課。
弟弟秋陽那時候特別黏我，走到哪兒都跟著。他說，長大了要賺很多錢，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可人長大了，心就變了。
五年前，弟弟要結婚，找我借錢買房。
那時候我剛在省城站穩腳跟，手里有點積蓄，但不多。弟弟張口就要二十萬，說是付首付。
我猶豫了。不是不想幫，而是我自己也剛買了房，還著貸款，手里的錢是準備做生意周轉的。
"姐，咱們是親姐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弟弟在電話里說。
"不是不幫，是真的拿不出來。"我解釋，"要不你等半年，我手里寬裕了再借給你？"
"半年？"弟弟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我女朋友等不了半年。她說了，買不了房就分手。姐，你就這么看著我被分手？"
我嘆了口氣，最后還是咬牙把錢借給了他。為了湊這二十萬，我把生意周轉的錢都拿出來了，還跟朋友借了五萬。
"秋陽，咱們說好了，這錢你得還。"我說，"我也不催你，但你得有個計劃。"
"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數。"弟弟拍著胸脯保證。
可這二十萬，一借就是三年，弟弟一分都沒還。
02
我不是不知道弟弟的難處。他結婚后，開了個小超市，生意不好不壞。弟媳婦又懷孕了，各種開銷都大。
我也沒催得太緊。逢年過節，我還會給弟弟一家買東西，給侄子包紅包。
直到三年后，我生意出了問題，急需用錢。
我給弟弟打電話："秋陽，姐現在急需用錢，你能不能先還我十萬？剩下的慢慢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弟弟說："姐，我手里真的沒錢。超市最近生意不好，還欠著供應商的貨款。你再等等，等我手里寬裕了就還你。"
"可我現在真的急需用錢。"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也沒辦法啊。"弟弟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坐在辦公室里，眼淚止不住地流。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那份被辜負的信任。
幾個月后，我聽說弟弟買了輛新車。
朋友在老家看到的，發照片給我。照片里，弟弟開著一輛嶄新的SUV，臉上笑得燦爛。
我給弟弟打電話："你不是說沒錢嗎？怎么還買了新車？"
"姐，你聽我解釋……"弟弟的聲音有些慌。
"你解釋什么？"我的聲音在顫抖，"你欠著我的錢不還，卻有錢買車？秋陽，你的良心呢？"
"這車是我媳婦娘家出錢買的！"弟弟也急了，"再說了，我也沒說不還你錢，我只是暫時拿不出來。你至于這樣嗎？"
"我至于？"我冷笑，"林秋陽，從今天起，我們斷交。那二十萬，你愛還不還，我當喂了狗。"
"斷交就斷交！"弟弟也吼了起來，"你以為你在省城做生意就了不起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在發抖。
03
斷交后的第一年，爸媽打電話勸我。
"秋雨，秋陽是你弟弟，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媽在電話里說。
"媽，不是我不想原諒他，是他太過分了。"我說，"他欠著我的錢不還，還有理了。"
"他也有難處……"
"我也有難處！"我打斷媽的話，"媽，你們總是向著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媽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過年的時候，我回了老家。弟弟一家也在。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像陌生人一樣，誰也不理誰。
爸媽看著我們，眼里滿是無奈和心酸。
妹妹秋月私下找我："姐，你就不能讓讓弟弟嗎？大家都是一家人。"
"讓？我已經讓夠了。"我說，"從小到大，我讓了他多少次？這次，我真的讓不了了。"
斷交的第三年，爸住院了。
妹妹打電話告訴我，我立刻趕回老家。在醫院里，我又見到了弟弟。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臉上多了幾道皺紋。
我們依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守在病床前。
爸看著我們，眼里滿是痛苦："你們兩個，就不能和好嗎？爸媽還能活幾年？難道要讓我們帶著遺憾走嗎？"
我和弟弟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妹妹找我談話。
"姐，我知道弟弟對不起你。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妹妹說，"爸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你們這樣鬧下去，傷的是他們的心。"
"我知道。"我說，"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那你打算一輩子不原諒他？"
我沒有回答。
04
斷交的第五年，媽出車禍了。
接到弟弟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司開會。聽到這個消息，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手術需要多少錢？"我問。
"醫生說至少要三十萬。"弟弟的聲音在顫抖，"我手里只有十萬，其他的都是東拼西湊來的。姐，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但現在是媽，你能不能……"
我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給銀行打電話,讓他們準備二十萬現金。然后訂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老家。
在飛機上,我一直在想,這五年,我到底在堅持什么?
我恨弟弟,可他畢竟是我弟弟。我們流著同樣的血,有著同樣的父母。
更重要的是,現在躺在手術臺上的,是我們的媽。
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我拎著裝有二十萬現金的袋子,沖進了醫院。弟弟和妹妹都在手術室外面等著。
看到我,弟弟愣住了。他的眼睛紅腫,臉上滿是淚痕。
"姐……"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沒理他,直接去找醫生,把錢交了。
手術持續了六個小時。我們三個人,就這么在手術室外面等著。
天快亮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上的表情讓我心里一緊。
"病人情況很不樂觀。"醫生說,"雖然手術成功了,但她失血過多,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期。而且……"
醫生頓了頓,看著我們三個人:"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就算病人醒過來,她可能……會有后遺癥。"
我整個人都軟了,差點摔倒。弟弟扶住了我。
"姐……"他的聲音在顫抖。
我甩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走廊盡頭。我背靠著墻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流。
這時,妹妹走過來,蹲在我旁邊。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遞給我一張紙巾。
過了很久,我才平復下來。我站起來,走回手術室門口。
弟弟還站在那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姐,那二十萬……"他小聲說。
"不用還了。"我打斷他,"就當是我給媽的。"
弟弟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他突然跪了下來。
"姐,對不起！這些年,都是我的錯！"他哽咽著說,"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弟弟,心里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護士突然沖出來:"病人情況緊急,你們趕緊進來!"
我們三個人沖進了病房。媽躺在床上,臉色慘白,身上插滿了管子。監護儀上的數字在不停地跳動。
醫生和護士圍在床邊,緊張地搶救。
"快!準備除顫器!"
"血壓還在下降!"
"心率不穩!"
我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整個人都懵了。妹妹抓著我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監護儀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那條代表心跳的綠色曲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媽——!"我和妹妹同時喊了出來。
弟弟沖到床邊,被醫生推開:"讓我們搶救!你們出去!"
我們被推出了病房。
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我看到醫生在給媽做心肺復蘇。一下,兩下,三下……
時間仿佛停止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手套。
他看著我們,緩緩搖了搖頭。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05
媽沒有走。
醫生搖頭,是因為情況不樂觀,不是因為人沒了。
但醫生說,媽的情況很危險,隨時可能再次出現心臟驟停。而且,就算她醒過來,很可能會癱瘓。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三個人都哭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輪流守在醫院。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守在媽的病床前。
弟弟和妹妹也是。我們三個人,就這么默默地守著。
有一天晚上,只有我和弟弟在病房里。
弟弟突然開口:"姐,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我沒說話。
"我知道我做錯了。"弟弟繼續說,"那二十萬,我一直記著。不是不想還,是真的還不上。超市生意不好,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說。"
"那你買車的錢呢?"我忍不住問。
弟弟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車確實是我媳婦娘家出的錢。但我承認,我當時可以拿那筆錢還你一部分,可我沒有。我自私,我只想著自己的日子過得舒服點。"
他頓了頓,又說:"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每次看到爸媽,我都不敢正眼看他們。因為我知道,是我把咱們姐弟的感情弄成這樣的。"
我看著病床上的媽,眼淚又流了下來。
"秋陽,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生氣嗎?"我說,"不是因為那二十萬,而是因為你的態度。你借了我的錢,不是說不還,而是一點歉意都沒有。你買車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知道我當時為了湊那二十萬,有多難嗎?"
弟弟低著頭,淚水滴在地上。
"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06
媽在昏迷了一個多月后,終于醒了。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是:"秋雨,秋陽,秋月……"
我們三個人圍在床邊,哭得稀里嘩啦。
"媽,我們在,我們都在。"
媽看著我們,眼里滿是淚水。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醫生說,媽的大腦受到了損傷,暫時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需要長期康復治療。
那天,我們三個人在醫院外面坐著。
妹妹說:"姐,弟,我有件事想跟你們說。"
"什么事?"
"媽這次出車禍,是為了幫弟弟。"妹妹說,"弟弟的超市出了點問題,欠了供應商的錢。那個供應商天天上門要債,還威脅要砸店。媽怕弟弟出事,就去找那個供應商,想幫弟弟說說情。結果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
我愣住了,看向弟弟。
弟弟低著頭,肩膀在抖。
"秋陽,這是真的?"我問。
弟弟點點頭,哽咽著說:"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媽不會出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弟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這么說。"我說,"媽是為了我們,不是為了你一個人。"
07
媽住院期間,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以后的安排。
媽需要長期康復治療,費用不小。我提出,這筆錢由我來出。
弟弟不同意:"姐,你已經出了那么多錢了,這次不能再讓你出了。"
"那你有錢嗎?"我問。
弟弟沉默了。
"這樣吧。"妹妹說,"我們三個人一起出。姐出大頭,我和弟弟量力而行。最重要的是,我們要輪流照顧媽。"
我們商量好,由弟弟和弟媳主要照顧媽,因為他們在老家。我和妹妹負責出錢,有空就回來。
這樣的安排,維持了半年。
半年后,媽的情況好轉了一些。雖然還不能走路,但已經能說話了。
有一天,媽把我們三個人叫到床前。
"秋雨,秋陽,秋月,媽有話要跟你們說。"
我們都圍了過來。
"媽這輩子,沒什么遺憾了。"媽說,"就是你們姐弟三個,能好好的。媽知道,這些年你們姐弟倆有矛盾。媽不怪任何人,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媽……"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秋雨,媽知道你委屈。"媽握著我的手,"但秋陽是你弟弟,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媽希望,你們能和好。"
我看了弟弟一眼,他也在看我,眼里滿是愧疚和期待。
"媽,我們和好了。"我說,"早就和好了。"
媽出院后,我把她接到了省城,請了個護工照顧。
弟弟想把媽接回老家,但我堅持讓媽在省城。這里醫療條件好,康復也快。
弟弟每個月都會來省城看媽,每次來都會住幾天。
有一次,他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存折。
"姐,這是我這些年攢的錢。"他說,"一共八萬。雖然離二十萬還差很多,但我會繼續還的。"
我看著存折,搖了搖頭。
"不用還了。"
"姐……"
"聽我說完。"我打斷他,"這些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那二十萬,我不要你還了。不是因為我不缺錢,而是因為,有些東西比錢重要。"
我看著弟弟,認真地說:"秋陽,我們是兄弟姐妹,是血脈相連的親人。這輩子,能成為兄弟姐妹,是緣分。如果因為錢,把這份緣分弄沒了,太不值得。"
"可我確實欠了你……"
"你欠我的,在媽出車禍那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還了。"我說,"因為在那一刻,我知道,無論我們之間有什么矛盾,當家里真的出了事,你第一個想到的,還是我這個姐姐。"
弟弟的眼淚流了下來。
"姐,謝謝你。"
"不用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么要求?"
"以后,如果家里再有事,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說,"不管是關于爸媽的,還是關于你自己的。我們是兄弟姐妹,就應該互相幫助。"
弟弟用力點頭。
08
媽的康復進展得很順利。一年后,她已經能扶著拐杖走路了。
那天,我們一家人在省城的公園里散步。媽走在中間,我和弟弟扶著她,妹妹在后面推著輪椅。
媽突然說:"秋雨,媽想問你個問題。"
"什么問題?"
"當年你和秋陽斷交的時候,媽很擔心,怕你們就這樣一輩子不來往了。"媽說,"可后來,你還是幫了他。媽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幫?"
我想了想,說:"因為他是我弟弟。"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我笑了,"媽,你知道嗎,我40歲才醒悟一個道理——兄弟姐妹之間,即使斷交了,有些忙還是要幫的。"
"什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