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媽，你為什么總是這么晚才來？"
涵涵睜開眼睛，小臉在昏暗的夜燈下顯得格外蒼白。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總是這么晚？媽媽每天都是這個時間給你蓋被子啊。"
"可是爸爸已經來過了呀。"
女兒眨著大眼睛，語氣天真得讓人心疼，"他每天半夜都來，看我很久很久，然后悄悄地走掉。"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被子掉在了地上。
"涵涵，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工作，不可能來看你的。"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
"可是我看見他了呀！"涵涵坐起身子，認真地看著我，"就站在那里，一直一直看著我。"
她指向房間的角落。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什么都沒有，只有黑暗。
但是為什么，我的后背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話讓我徹底睡不著了...
01
三年了，整整三年。
自從志遠接受公司派遣去中東的石油項目后，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不是因為想他，雖然確實想，而是因為一個女人帶著五歲的孩子，實在太不容易了。
涵涵那時候才兩歲，正是最需要爸爸的年紀。每天晚上她都會問："媽媽，爸爸什么時候回家？"我總是說："再等等，爸爸在很遠的地方賺錢，給涵涵買好吃的。"
可是三年過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志遠每周會和我們視頻通話兩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要么是他那邊有緊急會議，要么是網絡信號不好。涵涵經常對著屏幕里模糊的爸爸揮手，但爸爸很少能清楚地看到她。
"涵涵長高了嗎？媽媽你要多給她補鈣。"志遠總是這樣關心著，但隔著千山萬水，這些關心顯得蒼白無力。
我也想過讓他回來，哪怕換個工作，收入少一點也無所謂?？墒沁@個項目的薪水實在太高了，是國內的五倍。我們還有房貸要還，孩子要上學，老人要養?，F實就是這么殘酷。
涵涵從小就很懂事，從來不在我面前哭著要爸爸。但我知道她想，有時候她會抱著爸爸的照片自言自語，有時候會在畫畫的時候畫一個高高的男人牽著小女孩的手。
"媽媽，這是我和爸爸。"她總是很認真地向我介紹她的畫作。
我心疼，但只能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我以為涵涵已經慢慢適應了沒有爸爸在身邊的生活，誰知道半年前開始，她突然說起了一些奇怪的話。
第一次是半年前的一個早晨。涵涵起床后，很興奮地跑到我房間："媽媽媽媽！昨天晚上爸爸來看我了！"
我當時正在換衣服，聽到這話差點被衣服卡住脖子。
"涵涵，你做夢了吧？爸爸在很遠的地方，不可能來看你的。"
"不是做夢！"涵涵很激動，小臉漲得通紅，"我看得清清楚楚！爸爸站在我床邊，還摸了摸我的頭發！"
我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女兒的眼睛："涵涵，告訴媽媽，你夢見爸爸了對不對？媽媽也經常夢見爸爸呢。"
"不是夢！"涵涵急得快要哭了，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服，"真的是爸爸！他還對我笑了！他穿的是那件藍色的衣服！"
我以為是孩子太想念爸爸了，產生了幻覺。小孩子的想象力本來就豐富，把夢境當成現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輕撫著涵涵的后背，溫柔地說："好好好，媽媽相信你。爸爸是不是很愛涵涵？"
"嗯！"涵涵用力點頭，"爸爸看我的眼神很溫柔，就像照片里一樣。"
我以為這只是偶然事件，可是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涵涵不斷地向我"匯報"爸爸來看她的情況。
每隔幾天，她就會在早晨起床后興奮地告訴我："媽媽，爸爸昨晚又來了！"
起初我還能保持淡定，覺得這些都是孩子的想象。我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至少孩子不會因為太想念爸爸而哭鬧。
但是慢慢地，我發現涵涵描述的細節越來越具體，越來越真實。
"媽媽，爸爸昨晚穿的是那件有小格子的襯衫，就是他給我們視頻時穿的那件。"
"爸爸看起來有點累，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但是他看到我就笑了。"
"爸爸的頭發好像比以前短了一些，而且他瘦了，臉頰有些凹進去了。"
"爸爸沒有說話，但是他一直在看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后輕輕摸了摸我的臉。"
這些描述聽起來太真實了，真實得讓我開始懷疑自己。
有一次，涵涵說"爸爸昨晚的頭發有點亂，好像剛洗過澡，還濕濕的"。我記得前一天志遠視頻通話時確實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當時我還開玩笑說他像個落湯雞。
這只是巧合嗎？
還有一次，涵涵說"爸爸昨晚看起來很開心，一直對我笑，還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而就在前一天的視頻通話中，志遠確實心情很好，因為項目進展順利，他對著鏡頭給我和涵涵飛了好幾個吻。
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但這樣的巧合越來越多，我開始緊張了。
02
晚上睡覺前，我開始特別仔細地檢查門鎖，確保所有的窗戶都關緊了。我們家住在七樓，按理說不會有人能從窗戶進來，但我還是不放心。
我檢查了每一個房間的窗戶，拉緊了所有的窗簾。我甚至在門上加裝了一道鏈條鎖，這樣即使有人有鑰匙，也無法輕易進入。
我還去樓下的保安室調取了監控錄像。
"林太太，怎么了？家里丟東西了嗎？"保安老張關心地問。
"沒有，我就是想看看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員進出我們單元樓。"我不好意思說出真實原因。
老張調出了最近一個月的監控錄像，我們一起仔細查看。錄像顯示，除了我和涵涵，以及偶爾來串門的鄰居，沒有任何陌生人進過我們單元樓。
"林太太，你看，我們小區的安保系統很好的，而且你們家樓層那么高，不可能有人能爬上去。"
老張拍著胸脯保證，"你就放心吧！"
可是監控錄像的結果讓我更加困惑。如果沒有外人進入，那涵涵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我開始失眠。每天夜里都會起來好幾次，輕手輕腳地去涵涵的房間看看。每次都是她安安靜靜地睡著，房間里什么異常都沒有。
但孩子第二天早上還是會興奮地告訴我"爸爸"又來了。
我甚至在涵涵的房間里悄悄安裝了一個小型攝像頭，就藏在她書架上的小熊玩具后面。如果真的有人在半夜進入房間，一定會被拍到。
可是連續一周的監控錄像顯示，除了我每晚進房間給涵涵蓋被子之外，房間里沒有任何人。
錄像里的涵涵安靜地睡著，偶爾翻個身，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發生。
但第二天早晨，涵涵還是會告訴我："媽媽，爸爸昨晚來了，他站在我床邊看了我好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涵涵的心理出了問題，或者是我自己精神出了問題。
03
周末的時候，我帶涵涵去看了兒童心理醫生。
"林女士，根據您的描述，孩子很可能是因為長期缺乏父愛而產生的分離焦慮。"
心理醫生是個溫和的中年女性，戴著金絲眼鏡，說話很輕柔，"五歲的孩子正處在對父親形象需求很強烈的階段，而她的父親長期不在身邊，所以她的潛意識會制造出父親出現的幻覺來滿足內心的需要。"
"那這種情況嚴重嗎？會不會影響孩子的成長？"我擔心地問。
"不算太嚴重，但需要重視。"
醫生翻看著記錄本，"建議增加父女之間的互動頻率，比如視頻通話、語音通話等。另外，您也可以多和孩子談論父親，讓她感受到父親雖然不在身邊，但依然愛著她。"
"那她總說看到爸爸，我應該怎么回應？"
"不要直接否定她，也不要過分強調這是幻覺。"
醫生建議道，"可以說'媽媽知道你很想爸爸'、'爸爸也很想你'這樣的話，既不傷害孩子的情感，也不會強化她的幻覺。"
"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這種情況會慢慢改善的嗎？"
"一般來說會的。"醫生點點頭，"但如果父親能盡快回到孩子身邊，效果會更好。"
醫生的話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看來這真的是孩子想念爸爸導致的心理問題，不是什么惡性疾病。
回家的路上，我抱著涵涵說："涵涵，媽媽知道你很想爸爸。"
"嗯。"涵涵乖巧地點頭，"但是爸爸不是經常來看我嗎？"
"涵涵..."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爸爸很愛你，即使不在你身邊，也會用心陪伴你的。"
"我知道呀！"涵涵很認真地說，"爸爸每次來看我，眼神都很溫柔，我知道他很愛我。"
我無言以對，只能緊緊抱著她。
按照醫生的建議，我開始增加志遠和涵涵的通話頻率。但工作繁忙的志遠并不能每天都有時間，有時候連續幾天都聯系不上。
而涵涵關于"爸爸"的描述卻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詳細。
"媽媽，爸爸昨晚在我床邊坐了好久，他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一直嘆氣。"
"爸爸的手很涼，摸我額頭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冷，但是很舒服。"
"爸爸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我好幾次，好像舍不得離開。他走到門口還停了一下，又回來看了我一眼。"
"爸爸昨晚還去看了我的畫冊，他看到我畫的全家福就笑了。"
這些描述聽起來太真實了，真實得讓我毛骨悚然。尤其是最后一個細節，讓我徹底無法淡定了。
因為涵涵確實有一本畫冊，里面都是她平時畫的畫。而那張全家福，是她最喜歡的一幅作品，畫的是我、志遠和她手拉手站在房子前面。
可是，如果只是幻覺，涵涵為什么會說"爸爸"去翻看了畫冊？
我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會不會真的有人在半夜進入我們家？
04
我決定更加仔細地調查這件事。
雖然門禁監控沒有顯示異常，但會不會有人通過別的方式進入我們家？比如從天臺？或者從鄰居家？
我們家住在頂層，樓頂確實有天臺。我特意上去檢查了一遍，發現天臺的門鎖完好無損，而且積了很厚的灰塵，顯然很久沒有人來過。
我又檢查了家里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儲物間、陽臺、甚至連衣柜都翻了一遍。我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夠藏身的地方。
檢查的結果讓我既安心又困惑。家里確實沒有任何異常，沒有外人藏身的痕跡，也沒有被翻動的跡象。
可是就在我準備放棄調查的時候，涵涵又給了我一個震驚的細節。
那天早晨，涵涵像往常一樣向我匯報："媽媽，爸爸昨晚又來了。"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匯報"，隨口問道："爸爸都做了什么？"
"爸爸穿了那件灰色的毛衣，看起來很暖和。他先在我床邊看了我一會兒，然后走到書桌那里，翻看了我的畫冊。"
涵涵很認真地描述著，"看到那張全家福，他笑了，還用手輕輕摸了摸畫紙。然后他又回到我床邊，給我掖了掖被子，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起來。
因為昨天晚上，我確實看到涵涵的畫冊被人動過了。
我記得很清楚，前天晚上涵涵畫畫的時候，畫冊是合著放在書桌左邊的?？墒亲蛱煸绯课胰ソ兴鸫矔r，發現畫冊被翻開了，而且正好翻到了那張全家福的頁面。
當時我以為是涵涵自己翻的，所以沒有在意。
可是涵涵昨晚睡得很沉，我確認她整夜都沒有起床。
那畫冊是誰翻的？
我沖到涵涵的房間，仔細檢查她的書桌。畫冊確實被人翻過了，而且翻到的正是那張全家福的頁面。
畫冊旁邊的鉛筆盒位置也有些變化，原本是整齊地擺放在畫冊右側的，現在有些歪斜。
桌面上還有一個細微的手印痕跡，那不是涵涵的小手印，而是成年人的手印。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如果涵涵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真的有人在半夜進入了她的房間。
而且這個人對我們很熟悉，熟悉到知道涵涵的畫冊放在哪里，知道哪張畫是全家福。
最恐怖的是，這個人長得像志遠，至少在孩子眼中是這樣的。
我立即給志遠打電話，但沒有接通。我連續打了十幾個，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我發了緊急短信："志遠，有急事，請立即回電！"
兩個小時后，志遠才回電話。
"曉雯，什么事這么急？我剛開完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說。我總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偷偷回國了，是不是在半夜潛入我們家。
"涵涵最近總說看到你，我有點擔心她的心理狀態。"我委婉地試探。
"看到我？什么意思？"志遠有些疑惑。
"她說你每天晚上都會來看她，很真實的那種描述。我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可能是分離焦慮。"
"哦，小孩子想爸爸很正常。"志遠的語氣很平常，"我這邊的項目確實很忙，可能這段時間通話次數少了一些。等這個階段過去，我會多陪陪她的。"
"可是她描述得很詳細，連你的衣服都說得很準確。"我繼續試探。
"孩子的想象力都很豐富，你不要太在意。"
志遠有些不耐煩，"我這邊還有個緊急會議要開，先掛了吧。對了，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掛了電話，我更加確定志遠不知道這件事。他的語氣、態度都很正常，如果他真的在做這些事情，不可能這么淡定。
可是，有一個細節讓我很在意。
昨天涵涵說"爸爸"穿的是灰色毛衣。而就在今天的電話里，我通過視頻看到志遠確實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
考慮到時差，涵涵說的時間正好對應志遠那邊的白天工作時間。
又是巧合嗎？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人進入了我們家，而且這個人長得很像志遠。
05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親自驗證涵涵說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有人在半夜出現在她的房間，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我媽。
"曉雯，你是不是想多了？"媽媽擔心地看著我，"小孩子說的話能當真嗎？"
"媽，我發現了一些證據。"我把畫冊被翻動、手印痕跡的事情告訴了她，"我覺得真的有人在半夜進入我們家。"
"那你應該報警啊！"媽媽嚇壞了，"如果真的有陌生人進入你們家，太危險了！"
"我想先確認一下。"我說，"如果今晚真的有人出現，我就立即報警。"
"要不我今晚過來陪你們吧？"媽媽提議。
"不用，媽。我一個人就可以。"我搖頭，"如果那個人發現家里有外人，可能就不會出現了。"
媽媽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我堅持，也就不再勸阻了。
"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任何危險立即打110。"
"我知道，媽。"
那天傍晚，我提前哄涵涵睡覺。
"媽媽，為什么今天要這么早睡覺？"涵涵有些不情愿。
"因為明天要早起去幼兒園，涵涵需要充足的睡眠。"我編了個理由。
"那爸爸今晚還會來看我嗎？"涵涵天真地問。
我的心臟緊了一下："你希望爸爸來嗎？"
"希望！"涵涵用力點頭，"我想讓爸爸看看我今天畫的新畫。"
"好，如果爸爸來了，你要告訴媽媽。"我輕撫著她的頭發。
"嗯！"涵涵很快就睡著了。
晚上十點，我確認涵涵已經熟睡后，悄悄地躲在她房間門后的窗簾后面。
我關掉了房間里的夜燈，只留下走廊里微弱的光線。整個房子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只能聽見涵涵均勻的呼吸聲和我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我緊緊握著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十一點，什么動靜都沒有。
十二點，還是安靜如常。
我開始懷疑今晚可能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也許那個人并不是每天都來，也許他察覺到了什么危險。
凌晨一點，我的眼皮開始打架。連續幾天的失眠讓我精神恍惚，躲在窗簾后面的姿勢也讓我的腿腳發麻。
我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身體，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涵涵還在安靜地睡著，小臉在黑暗中看起來特別安詳。
我開始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想了。也許醫生說得對，這一切都只是孩子的幻覺。
凌晨兩點，就在我以為今晚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時候，走廊里傳來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我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腳步聲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在這種絕對安靜的環境下，根本聽不到。
腳步聲在涵涵的房門外停下了。
我屏住呼吸，手心里全是汗。
幾秒鐘后，門把手開始緩緩轉動。
我看見門被一點一點地推開，先是一條縫，然后是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通過的寬度。
黑暗中，透過門縫看到的那一幕，讓我整個人瞬間石化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