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聲明:本文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你又在摔摔打打給誰看!”
我丈夫張誠把公文包“砰”地甩在沙發上,領帶扯得歪七扭八。
“我摔什么了?我只是在淘米!”我把淘米盆重重磕在水槽里,水濺得到處都是。
“林嵐,你能不能別這么陰陽怪氣的?”
“我陰陽怪氣?張誠,這個月房貸你還了嗎?兒子的興趣班費用交了嗎?”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他一腳踢開茶幾旁的凳子,“我天天在外面受氣,回來還得看你臉色!”
“你受氣?我難道在家里享福嗎!”我抓起一塊抹布狠狠砸過去。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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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哎,是新搬來的?”
我剛把最后一個打包箱拖進門,累得直不起腰,門口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一抬頭,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燙著小卷的老太太,手里拎著一袋剛買的菜。她住我對門。
“是啊,阿姨您好。我叫林嵐?!?/p>
“我姓王,你叫我王姨就行?!蓖跻绦Σ[瞇地打量著我,“看你一個人忙進忙出,你愛人呢?”
“他上班忙,我先來收拾?!?/p>
“哎,男人都一個樣。”王姨嘆了口氣,“我家那個走得早,兒子又在外地,這樓里就我一個老太婆?!?/p>
我客氣地笑了笑,沒接話。
我剛和張誠換到這個老小區,就是圖它離兒子小學的學區近。張誠在一家小公司做業務,三天兩頭出差,家里大小事全是我一個人扛。兒子杜杜剛上一年級,調皮搗蛋,每天光是輔導作業就能耗盡我所有力氣。
搬家第二天,王姨就敲響了我的門。
“林嵐啊,看你帶孩子辛苦。這是我剛做的山楂醬,自己做的,干凈。給你家杜杜抹面包吃?!?/p>
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罐,里面是暗紅色的果醬。
“哎呀王姨,這怎么好意思,太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閑著也是閑著。”她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里。
晚上張誠回來,我打開了那罐果醬。
“王姨給的?鄰里關系處得不錯啊?!睆堈\嘗了一口,“嘶……怎么這么甜?”
我用小勺刮了一點,甜得發齁,一股說不上的怪味。杜杜更是剛放進嘴里就吐了出來:“媽媽,不好吃!”
張誠說:“倒了多浪費,人家一番心意。”
我“嗯”了一聲,心里煩躁。我們家沒人愛吃甜食。
半夜,我擰開罐子,看著那粘稠的果醬,猶豫了幾秒,還是倒進了馬桶。
暗紅色的果醬在水里打著旋,我按下了沖水鍵。
02.
我以為這就是一次普通的鄰里往來。
我錯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門鈴準時響起。
“林嵐,今天的草莓醬,剛做的,新鮮!”
第三天:“林嵐,杏子醬!”
第四天:“桂花醬!”
王姨風雨無阻,每天一罐。我家的冰箱里,很快就塞滿了五顏六色的玻璃罐。
“王姨,您別送了,我們真的吃不完?!蔽以噲D拒絕。
王姨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怎么?嫌我老太婆手藝不好?”
“不是不是,實在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小孩子吃這個好,沒添加劑?!彼职压拮尤诉^來,“你看你,臉都累黃了,吃點甜的心情好?!?/p>
我簡直哭笑不得。
張誠出差回來,一打開冰箱也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多?”
“你鄰居王姨,天天送。”
“那你吃啊?!?/p>
“你嘗嘗,甜得要命!”我沒好氣地說。
張誠挖了一勺,眉頭皺得死緊:“確實太甜了。那你也別堆著啊,占地方?!?/p>
“我怎么處理?扔垃圾桶?明天王姨一翻垃圾桶,咱倆都別想安生?!?/p>
張誠不說話了,他最怕這種鄰里間的拉扯。
我嘆了口氣。
從那天起,我多了一個秘密。
每天深夜,等張誠和杜杜都睡著了,我就悄悄起床,拎著兩三罐果醬,去衛生間。
擰開,傾倒,沖水。
看著那些粘稠的醬在馬桶里消失,我既有負罪感,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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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矛盾在杜杜身上積累起來。
王姨的“關心”從果醬延伸到了我的育兒方式。
“林嵐啊,杜杜怎么能吃薯片呢?油炸的,上火!”王姨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我身后,我正帶著杜杜在樓下小花園玩。
“小孩子都愛吃?!蔽覍擂蔚匦π?。
“不能慣著?!蓖跻陶f著,變戲法似的從兜里掏出一塊小米糕,“來,杜杜,吃王奶奶做的,這個香。”
杜杜看了我一眼,不敢接。
“王姨,不用了,他剛吃飽。”我把杜杜拉到身后。
王姨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哎,你這孩子就是太嬌氣。我們那時候,有口吃的就不錯了?!?/p>
我不想在外面和老人爭執,拉著杜杜就上了樓。
剛到家,張誠的電話就來了。
“你是不是又給王姨臉色看了?”他劈頭蓋臉地問。
“我怎么了?”
“王姨剛給我打電話,說你在樓下不讓她碰杜杜,說她手臟?”
我火“騰”地就上來了:“我什么時候說她手臟了!張誠,你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天天干涉我怎么帶孩子!”
“她一個孤寡老人,關心一下孩子怎么了?她好心好意給你送果醬,你不吃就算了,還甩臉色?”
“我受夠了她的果醬!我受夠了她的‘關心’!”我幾乎是在尖叫。
電話那頭沉默了。
“林嵐,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張誠的語氣軟了下來,“她就是個老太太,你讓著點。她做的果醬,你不吃,我回來吃?!?/p>
我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吃?他倒說得輕巧!
那天晚上,我一口氣倒了五罐。
04.
沖突爆發得毫無征兆。
那天我下午請假,去給杜杜開家長會?;氐郊?,剛掏出鑰匙,就聽見屋里有說話聲。
是我老公張誠的聲音,還有一個……王姨?
我心里一咯噔。張誠今天不是說要加班嗎?
我擰開門,客廳沒人,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
“哎,張誠啊,你看看,林嵐這孩子就是不會過日子。這冰箱里,我上周給的桃子醬,動都沒動。”是王姨的聲音。
我沖進廚房。
王姨正拉開我家的冰箱門,手里還拿著一罐果醬,張誠就站在旁邊,一臉無奈。
“王姨,你……你干什么!”我氣得渾身發抖。
王姨被我嚇了一跳,手里的罐子差點掉了:“林嵐?你……你回來了?”
“你憑什么隨便開我家冰箱!”
“我……我不是看張誠回來了,我來送點剛包的餃子……”王姨有點慌。
“送餃子要翻冰箱嗎?”
“林嵐!”張誠呵斥我,“你怎么說話呢!王姨是好心,看你冰箱里果醬都堆滿了,怕放壞了!”
“放壞了也是我家的事!”我徹底失控了,“我受夠了!天天送!天天送!我不吃!我兒子不吃!你滿意了嗎!”
“你……”王姨的臉瞬間漲紅了,眼睛里開始冒淚花,“林嵐,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當你是親閨女……”
“我不是你閨女!我求你了,你別再來打擾我們生活了行不行!”
“你這孩子!你怎么能把果醬全扔了!”王姨突然指著廚房角落的垃圾桶。
我一愣,垃圾桶里,赫然躺著兩個剛被我扔掉的空玻璃罐。我早上走得急,忘了倒垃圾。
“你……你居然全扔了!”王姨的聲音拔高,帶著哭腔,“我大半夜起來熬的……你這個沒良心的!”
“扔了又怎么樣!”我指著門口,“這是我家,請你出去!”
“林嵐!”張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瘋了!快給王姨道歉!”
“道歉?該道歉的是你們!”
王姨哭著跑了出去。
張誠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不可理喻!”
他摔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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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第二天,整個小區的風向都變了。
我送杜杜上學,樓下的李大媽、趙大爺,全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我。
“就是她,把王姐氣得犯了心臟病?!?/p>
“嘖嘖,看著人模人樣的,心怎么這么狠?!?/p>
“王姐多好的人啊,天天給她送自己做的醬,她全給倒了?!?/p>
“倒了?我的天,多浪費?。∵@不遭天譴嗎!”
我頭皮發麻。
我沖到王姨家門口,她家門緊閉著。
我去找張誠,他一夜未歸。
晚上,張誠回來了,滿身酒氣。
“張誠,王姨是不是在外面亂說了?”
“亂說?”張誠冷笑一聲,“人家都住院了!你滿意了?整個小區都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潑婦!”
“我潑婦?她私闖民宅!她……”
“她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她能圖你什么!她就是孤獨!她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張誠把外套砸在沙發上,“林嵐,我真是受夠你了。你必須去醫院給王姨道歉!”
“我不去!”
“你必須去!我已經答應王姨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給她磕頭認錯!”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張誠,你是不是瘋了?讓我去磕頭?”
“你不去,我們就離婚!”
我愣住了。
“離婚”兩個字,像一把冰刀插進我心里。
我看著這個男人,他為了一個外人,為了所謂的“面子”,要和我離婚。
“好?!蔽移届o地說,“離就離。”
張誠也愣了,他可能沒想到我敢答應。
他摔門進了臥室,“砰”地一聲鎖上了門。
06.
冷戰開始了。
張誠睡客房,我和杜杜睡主臥。我們三天沒有一句話。
小區里的流言蜚語愈演愈烈。我成了忘恩負義、虐待老人的典型。連杜杜在學校,都有高年級的孩子指指點點。
王姨出院了。
我隔著貓眼,看到她紅光滿面地在樓道里和李大媽說話。
“哎,沒事了,就是氣著了。林嵐那孩子,年輕,不懂事?!?/p>
“王姐,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人,你就該報警!”
“算了算了,遠親不如近鄰嘛?!蓖跻痰穆曇舨淮蟛恍?,剛好能讓我聽見。
她根本沒??!她在演戲!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發冷。她享受著所有人的同情,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張誠的態度更加堅定了。
“林嵐,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去道歉,這日子還能過?!?/p>
“我沒錯。”我冷冷地看著他。
“好,好,好。”張誠連說三個好字,“你行。你清高?!?/p>
那天晚上,我看到張誠提著一個大果籃,敲響了王姨的門。
王姨開門,拉著張誠的手,親熱得像親生母子。
我的心徹底死了。
半夜,我聽見門口有輕微的響動。
我打開門,一個熟悉的玻璃罐,放在我家門口的腳墊上。
是王姨。她還在送。
是新做的櫻桃醬,顏色鮮紅。
我盯著那罐果醬,只覺得一股惡寒從腳底升起。她這是在炫耀她的勝利。
我拿起那罐果醬,走進衛生間。
我擰開蓋子,那股甜到發膩的怪味撲面而來。
我把它狠狠地倒進馬桶。
水流旋轉,帶著那些紅色的醬,慢慢下沉。
這成了我唯一的發泄方式。
王姨的果醬,從那晚開始,每天準時出現在門口。張誠視而不見,這個家冷得像冰窖。
而我,也機械地、偏執地,每天深夜都去執行那個倒掉的儀式。
一個月后,馬桶徹底堵死了。
疏通工在我家那個小小的衛生間里忙得滿頭大汗。
“你家這管道,可真夠……奇怪的。”
他用專業的工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從管道深處勾出了一大團堵塞物,嘩啦一下扔在鋪開的防水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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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疏通工戴著口罩,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嘀咕。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
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一股涼氣“嗖”地從我的腳底板,沿著脊椎,直沖上我的天靈蓋。
我死死地盯著地上那攤混著污水的……東西,瞬間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