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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寫道:“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世人皆以為,人死如燈滅,兩眼一閉,萬事皆休,最是灑脫不過。
可這世間,偏有一種離去,最是讓人心驚肉跳,那便是——死不瞑目,口難閉合。
若是眼睛睜著,許是心中有怨,多撫幾次便也歇了;可若是這嘴遲遲不肯閉上,像是個無底的黑洞對著活人索求什么,那便不是簡單的“沒活夠”。
村里的老一輩人都說,臨終張嘴,名為“吞殃”,若是不懂其中的門道,強行入殮,吞下去的不是最后一口氣,而是子孫后代的福分。
我原本是不信這些民俗怪談的,直到爺爺臨終那晚,我親眼見證了那詭異得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一幕,才終于明白:
老人張著嘴,并非貪吃人間的飯菜,而是喉嚨里卡著三件足以驚破天的“苦衷”,若是沒人替他說出來,這口棺材,誰也抬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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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年深秋,雨下得格外陰冷,像是一層粘稠的油糊在整個趙家村的頭頂上。
我接到二叔電話的時候,正在城里的寫字樓里加班,電話那頭的聲音夾雜著嘈雜的嗩吶聲,顯得斷斷續續。
“安子,回來吧,你爺爺……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二叔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驚慌,不像是單純的悲痛,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極其棘手的麻煩。
我連夜驅車趕回老家,車輪卷起泥濘的黃土,車燈在漆黑的山路上像兩把無力的匕首,刺不穿這濃重的夜色。
還沒進院門,我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不是普通喪事上燒紙錢的焦糊味,而是一股混雜著生石灰和某種腐爛腥氣的怪味。
院子里已經搭起了靈棚的骨架,幾個幫忙的本家兄弟正蹲在屋檐下抽煙,臉色都在昏黃的燈泡下顯得慘白。
見我進來,二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讓我生疼。
“安子,你是讀書人,見過世面,你快進屋看看,老爺子這……這也太嚇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爺爺一生行善積德,是個老實巴(bā)交的赤腳醫生,臨走能有什么嚇人的?
掀開堂屋厚重的棉門簾,一股更加濃烈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仿佛屋里的溫度比外面還要低上幾度。
爺爺躺在那張雕花的紅木架子床上,身上蓋著早已準備好的壽被,四周點著七盞長明燈,火苗在無風的室內詭異地跳動著。
我快步走到床前,看清爺爺臉的那一刻,頭皮瞬間炸開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疙瘩。
爺爺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頭,眼窩深陷,臉色呈現出一種死灰般的鐵青色。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張嘴。
那張嘴大大地張著,下巴幾乎要脫臼般地垂著,嘴角甚至撕裂出了血絲,喉嚨深處發出一陣陣類似于風箱拉扯的“呼哧、呼哧”聲。
那根本不像是一個垂死老人的呼吸聲,倒像是有什么東西正躲在他的喉嚨里,拼命地想要鉆出來。
“二叔,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給爺爺合上?”我強壓著心頭的恐懼問道。
二叔苦著臉,雙手在褲腿上不停地搓著:“合?怎么沒合!剛才三叔公都上手了,用熱毛巾敷,用手托,甚至……甚至用了綁帶勒,可只要一松手,那嘴‘咔嚓’一聲又彈開了!”
我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三叔公,他是村里專門主理紅白喜事的老人,懂很多土方子。
此刻,這位見慣了生死的老人正握著煙桿,手在微微顫抖,眼神里滿是忌憚。
“安子啊,”三叔公吐出一口濁氣,聲音沙啞,“這不是病,這是‘鎖喉關’,老爺子肚子里有話,這話要是吐不出來,閻王爺都不敢收。”
床上的爺爺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原本渾濁渙散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了一下。
他那如枯樹枝般的手指猛地抓住了床單,指甲在布料上劃出刺耳的“滋啦”聲。
那張巨大的、黑洞洞的嘴里,發出了一聲凄厲而含混的嘶吼:“啊——!”
那聲音不像是人聲,倒像是被困在井底幾十年的困獸發出的絕望悲鳴。
我下意識地想要握住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冰冷得像是一塊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凍肉。
“爺爺,我是小安,我回來了,您想說什么?”我湊到他耳邊大聲喊道。
可爺爺似乎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房梁上的某個角落,喉嚨里的那口氣,上不來,也咽不下去。
就在這時,一陣穿堂風猛地吹開了緊閉的窗戶。
“啪”的一聲,七盞長明燈齊刷刷地滅了三盞。
屋內瞬間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爺爺那張張開的大嘴,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猙獰,仿佛要將這滿屋子的活人都吞吃入腹。
02
燈滅的那一瞬間,屋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二叔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念叨著:“爹啊,您別嚇唬我們,家里沒做虧心事啊!”
三叔公畢竟經驗豐富,大喝一聲:“慌什么!點燈!把門關死!”
幾個堂兄弟手忙腳亂地掏出打火機,重新點燃了油燈,昏黃的光暈再次撐開了一小片安全感。
但我發現,爺爺的姿勢變了。
剛才他還平躺著,此刻竟然微微側過了身子,脖子以一種極其扭曲的角度梗著,那張大張的嘴正對著門口的方向。
“他是餓了嗎?”我旁邊的小堂妹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這在民間有一種說法,叫“餓死鬼投胎”,如果臨終前沒吃飽,到了那邊是要受罪的。
二叔一聽,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從供桌上端來一碗早已備好的“倒頭飯”,那是夾生的米飯,上面插著一雙筷子。
“爹,您是不是想吃東西?兒子不孝,這就喂您。”二叔顫顫巍巍地挖了一勺米飯,試圖送進爺爺嘴里。
我也希望能這么簡單解決,畢竟如果是生理上的饑餓,那是最好辦的。
然而,就在那勺米飯剛碰到爺爺嘴唇的一剎那,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爺爺原本僵硬的舌頭突然卷了起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猛地向外一頂。
“噗”的一聲,那勺米飯被狠狠地噴了出來,灑了二叔一臉。
緊接著,爺爺開始劇烈地干嘔,那聲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可是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只有渾濁的黃水順著嘴角流下來,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不是餓!”三叔公走上前,一把打掉了二叔手里的碗,“糊涂東西!這是‘鐵門栓’,你喂他吃的,那是想要他的命!”
三叔公面色凝重地圍著床轉了一圈,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枚磨得锃亮的銅錢。
“這是‘壓口錢’,若是能含住,這口氣就能順下去。”三叔公說著,捏開爺爺的下頜,試圖將銅錢塞進他嘴里。
這枚銅錢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沾過無數人的陽氣,能鎮得住邪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那枚銅錢。
銅錢被放進了爺爺的舌苔上,三叔公小心翼翼地合攏爺爺的下巴。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我們以為成功了的時候,爺爺的喉結猛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叮當!”
那枚銅錢竟然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彈飛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后停在了我的腳邊。
我低頭一看,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那枚原本金黃锃亮的銅錢,此刻竟然通體發黑,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撿起銅錢,觸手滾燙。
三叔公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怨氣太重,金石難壓。”
他轉過身,看著滿屋子的孝子賢孫,沉聲問道:“你們老劉家,到底瞞著老爺子干了什么虧心事?或者是老爺子年輕時候,欠過誰的債?”
二叔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啊!三叔公您是看著我爹長大的,他一輩子治病救人,連只雞都不敢殺,哪來的債?”
我也在腦海里瘋狂搜索記憶,爺爺確實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老好人,除了脾氣有時候倔一點,從未聽說過與人結怨。
“若是沒有外債,那就是內疾。”三叔公瞇起眼睛,目光銳利地掃過屋內的每一個人,“這嘴閉不上,是因為話沒說完,話沒說完,是因為有人不想讓他說,或者是……他不敢說。”
“不敢說?”我重復著這三個字,心里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爺爺一生坦蕩,有什么話是到了臨死那一刻,都不敢說的?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是一聲炸雷。
借著電光,我猛然發現,爺爺那雙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焦急。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來,這一次,他指向的不是房梁,也不是門口。
而是指向了墻角那個被紅布蓋著的老舊立柜。
那個柜子,從我記事起就一直鎖著,爺爺從來不許任何人碰,甚至連靠近都要挨罵。
難道,那里面藏著什么?
03
看到爺爺的手指指向那個立柜,二叔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柜子里都是些舊衣服和爛書,沒什么東西!”二叔的聲音突然拔高,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我皺了皺眉,二叔這反應太反常了。
爺爺還在床上掙扎,那只枯瘦的手在空中不停地顫抖,仿佛那是他用盡最后生命力指引的方向。
“二叔,爺爺都這樣了,打開看看又何妨?”我上前一步,擋在了二叔和柜子之間。
“不行!”二叔居然急紅了眼,張開雙臂攔住我,“那是老爺子的忌諱,這時候動他的東西,是想讓他走得不安生嗎?”
三叔公磕了磕煙袋鍋子,冷冷地說道:“老二,現在老爺子這口氣就卡在這柜子上,你不開,是不是心里有鬼?”
這一句話把二叔噎住了,他張了張嘴,臉漲成了豬肝色,最后狠狠跺了一腳,側過身去不再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那個立柜前,伸手扯下了上面覆蓋的紅布。
鎖是那種老式的銅掛鎖,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我回頭看向爺爺,他的嘴依然大張著,喉嚨里的“呼哧”聲越來越急促,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
“鑰匙呢?”我問二叔。
二叔低著頭,悶聲說道:“早丟了。”
“砸開。”三叔公當機立斷。
我從墻角找來一把錘子,對著銅鎖狠狠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銅鎖落地,柜門在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緩緩打開了。
一股陳舊的樟腦丸味混合著霉味飄了出來。
柜子里確實如二叔所說,堆滿了舊衣服和發黃的醫書,看起來平平無奇。
難道是我們會錯意了?
我回頭看向爺爺,卻發現他的表情更加痛苦了,眼球突出,血絲密布,那樣子仿佛是在大喊:“不是這些!在下面!在下面!”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我讀懂了他的口型。
我咬了咬牙,伸手將那些衣物全部抱了出來,扔在地上。
當柜子被清空到底部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塊松動的木板。
那是夾層。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手指顫抖著扣住木板的邊緣,用力一掀。
木板下面只有一個黑色的包裹,用油紙層層疊疊地包著。
我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層層揭開。
當最后一層油紙被揭開時,屋子里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二叔看到這東西,雙腿一軟,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發抖。
而床上的爺爺,在看到這件血衣的一瞬間,整個人突然劇烈地痙攣起來。
他的嘴張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極限,喉嚨里發出了一聲清晰的字音:“冤……”
那聲音凄厲無比,在空蕩蕩的堂屋里回蕩,震得人心神俱裂。
三叔公臉色大變,幾步走到桌前,盯著那照片看了許久,突然猛地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向爺爺。
“原來……那個傳說是真的。”三叔公喃喃自語,“這才是真正的‘鎖喉關’啊。”
我一把抓住三叔公的袖子:“三叔公,到底什么傳說?”
“那就燒了!”我拿起打火機就要點。
“慢著!”三叔公一把按住我的手,“燒不得!這衣服上承載著因果,若是燒了,那這三件難以啟齒的苦衷,就真的爛在肚子里了,到時候你爺爺還得背著這筆債下地獄。”
我愣住了:“那怎么辦?”
三叔公轉過身,看著奄奄一息的爺爺,沉聲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兒,得讓他自己說出來,哪怕是拼了最后一口氣,也得說給活人聽。”
04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仿佛就在屋頂上炸裂。
爺爺的痙攣越來越嚴重,他的身體在床上弓成了一只大蝦的形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著破風箱。
那張始終無法閉合的嘴,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不讓他把話說出來,他真的會死不瞑目,甚至按照村里的說法,會變成厲鬼纏著后人。
三叔公從懷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在床邊,圍成了一個圈。
“這是‘定魂圈’,能保他最后一點靈臺清明。”三叔公說著,又從包里拿出一根銀針。
“安子,我要扎他的‘鬼哭穴’,這針下去,能逼出一口真氣,讓他能開口說話,但這口氣一泄,人立馬就走。”三叔公看著我,眼神凝重,“你做主,扎不扎?”
我看著痛苦萬分的爺爺,看著那件觸目驚心的血衣,再看看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二叔。
“扎。”我咬著牙,吐出一個字。
與其讓他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秘密離去,不如讓他把心里的話說個痛快。
三叔公點了點頭,不再猶豫,手中的銀針穩穩地刺入爺爺的人中穴。
那一瞬間,爺爺的身體猛地僵直,緊接著,那口一直卡在喉嚨里的氣,像是終于找到了出口。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爺爺那原本渙散的眼神竟然慢慢聚焦了。
雖然依舊渾濁,但里面多了幾分活人的生氣。
他不再看房梁,不再看柜子,而是轉過頭,目光緩緩掃過屋里的每一個人,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臉上。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充滿了愧疚、悔恨,還有一絲解脫的祈求。
“安……安子……”
爺爺終于發出了聲音,雖然微弱得像蚊子叫,但字字清晰。
我連忙撲到床邊,握住他冰冷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爺爺,我在,我在這兒。”
爺爺艱難地喘息著,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每一句話都要耗盡他全身的力氣。
“讓……讓他們……都出去……”爺爺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回頭看了看眾人。
二叔想說什么,但在接觸到爺爺那嚴厲的目光后,只能縮著脖子退了出去。
三叔公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在門口守著,別讓風進來。”
很快,屋里只剩下我和爺爺兩個人。
那件血衣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像是一個沉默的審判者。
爺爺的目光落在那件衣服上,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眼角滑落,流進了斑白的鬢角。
“安子啊……”
爺爺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緊緊握著他的手,感覺他的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爺爺,您說,孫兒聽著,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替您擔著。”
爺爺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凄慘的苦笑。
“擔不住……這債……你擔不住……”
爺爺突然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我的肉里。
“安子……你記住……接下來我說的話……你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能說……否則……咱們老劉家……要斷子絕孫……”
屋外的雷聲更大了,仿佛連老天爺都在阻止他說出這驚天的秘密。
我強忍著恐懼,點了點頭:“爺爺,我發誓,我不說。”
爺爺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在他的喉嚨里打了個轉,發出了如同裂帛般的聲響。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我,嘴唇顫抖著,終于要吐出那三個壓在他心頭一輩子的苦衷。
05
屋內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爺爺粗重的喘息聲和我劇烈的心跳聲。
那件血衣上的暗褐色污漬,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猙獰,仿佛正有一雙雙看不見的手從中伸出來,想要捂住爺爺的嘴。
爺爺的喉結上下滾動,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咽下了滾燙的鐵水。
“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