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春花和王大海結婚多年，恩愛如初，現在生了8個孩子，又忍不住想生第9個。
“王大海，你說你一米八的大個、五官端正、腦瓜子靈光，這樣的好男人，咱家要是光生一兩個孩子，豈不是糟蹋了？”
李春花一邊擦著手上的面粉，一邊笑著對丈夫說，臉上帶著幾分俏皮。
王大海抱著剛睡著的小女兒，嘴角一翹，半開玩笑地說：“春花，你是想把咱倆的好基因，撒滿這十里八村?。俊?/p>
“那當然！”李春花手一揮，滿臉認真，“有條件，多生點，哪怕以后老了，孩們在咱門口排隊叫媽，我都樂意！”
但是，他們不知道，即將出生的第9個孩子將會打破他們平靜的生活。
李春花自小就是個愛笑的人，天生一副熱心腸。她娘家在石灣村，是家里老大，弟妹一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十四歲就跟著母親下地干活，做飯、洗衣、照顧弟弟妹妹，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村里人都說：“老李家的春花，將來準是個持家的好媳婦?！?/p>
李春花十八歲那年，王大海來相親。
王大海家在隔壁的楊柳村，家里條件不差，父母厚道本分，還有點頭腦，承包幾十畝地，養了三十多頭豬，生活在村里算是挺好的。
王大海本人更是村里小姑娘們的“夢中情人”——個子高、皮膚黑、五官正、身板結實，最重要的是腦子活絡。
村里誰家有個難題，他總能出主意幫人解決。
李春花第一次見王大海，就覺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家后對母親說：“媽，這人挺好，我愿意。”
母親嘆了口氣：“春花，自己選的，苦和甜都得自己受著。”
李春花點點頭，心想，這人要是能跟自己過一輩子，什么苦都能熬過去。
婚后，李春花和王大海過得自在。兩人性格互補，王大海話不多，卻對家里事上心，什么都為春花著想。李春花更是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院子里花花草草，屋里頭收拾得干干凈凈。
結婚第二年，李春花懷上了第一個孩子。那一年，她二十歲，王大海二十三。春花摸著漸漸隆起的肚子，心里滿是期待。她覺得，和王大海生的娃，準錯不了。果然，生下來的大兒子王志軍，白白胖胖，五官像極了王大海。婆婆張淑芬樂得合不攏嘴：“春花，你這肚子有福氣！”王大海更是高興，整天笑呵呵地看著兒子，生怕別人搶了去。李春花心里美滋滋的，總覺得，自己選對了人。
日子一晃就是兩年。李春花又懷上了第二胎。她其實不怕生孩子，反倒覺得，王大海的好基因可不能浪費。她喜歡看著孩子們一天天長大，每一個都像王大海，聰明伶俐。村里人開始議論：“春花這命真好，生了兒子又懷上了，王大海家有福氣吶！”李春花嘴上謙虛，心里卻有點得意。她覺得，自己生孩子不是受罪，而是給家里添福氣。
第二個娃是個女兒，王曉梅。小姑娘生下來就一雙大眼睛，笑起來甜甜的。婆婆偏心孫子，卻也喜歡這個小孫女。王大海更是疼愛女兒，整天把她抱在懷里。李春花看著這一家子，心里滿滿的幸福。
第三個娃又是兒子，王志華。第四個，王志剛。第五個，王曉麗。六七八，就像家里開了“娃娃工廠”一樣，每隔一兩年，李春花的肚子就又大起來。有時候村里女人背后說她：“春花你傻吧？這年頭誰家還生這么多？”李春花笑著說：“我家男人基因好，多生幾個，日子才有奔頭。”她從不覺得累，反倒覺得這是自己最驕傲的事。每次王大海牽著七八個小孩去趕集，村里人都羨慕得不得了。她心想，等孩子們都長大了，這家里熱熱鬧鬧，才叫一個踏實。
當然，日子也有難處。九口人，吃穿花銷都不小。王大海在家種地養豬，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李春花白天帶娃，晚上做針線，家里一年四季很少斷過手頭的活兒。有一次，婆婆張淑芬嫌她太能生，嘴里說：“春花，你可得悠著點，別把身體搭進去?！崩畲夯ú环?，頂嘴說：“我身體好，咱家條件也行，生幾個娃怎么了？以后都是咱的福氣！”婆婆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氣得直翻白眼。王大海拉著李春花，輕聲說：“你別理她，咱倆的事，咱倆自己做主?！崩畲夯ㄐ睦镆慌?，越發堅定了要多生幾個的念頭。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地長大。老大王志軍已經十二歲了，性格沉穩，學習也好；老二王曉梅十歲，聰明伶俐，幫媽媽做家務最勤快；老三王志華八歲，淘氣但很孝順；老四王志剛七歲，喜歡跟哥哥姐姐搶東西；老五王曉麗六歲，愛黏著媽媽撒嬌；老六王志斌五歲，老實本分；老七王曉杰四歲，總是樂呵呵的；老八王曉平三歲，最愛跟著爸爸屁股后頭跑。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小性格，小毛病，但李春花覺得，這都是她人生最值得驕傲的“寶貝”。
村里有個愛嚼舌根的女人，李海蘭，嘴巴刻薄，見到李春花就陰陽怪氣地說：“春花啊，你這是要把咱們村都生成你姓王的吧？”李春花不生氣，笑瞇瞇地回：“海蘭姐，我家男人基因好，孩子們聰明健康，咱有這個條件，多生點也不怕?！崩詈Ｌm一聽，臉色就變了，嘴里嘀嘀咕咕，卻再也說不出什么來。她其實嫉妒王大海，自己家男人懶惰，家里日子苦巴巴，哪有心思多生孩子。李春花見了，越發覺得自己過得值。
當然，孩子多了，家里矛盾也不少。有一次，老三王志華和老四王志剛為了一只玩具車打起來，哭聲震天。李春花氣得摔了筷子，沖著倆孩子吼：“你們倆還打，還想不想吃飯了？”王大海在一邊看著，勸她：“春花，別急，孩子多了打打鬧鬧很正常?！崩畲夯ù鴼?，心里還是有點委屈?？煽粗鴥蓚€孩子抱頭痛哭，她又忍不住心軟，把倆娃摟在懷里哄。她知道，多子多福，熱鬧是熱鬧，辛苦也是真的?？伤缓蠡?。
婆婆張淑芬雖然嘴碎，但心里其實也佩服李春花能干。她有時候在村頭跟人顯擺：“我春花身體壯，生了八個還精神著呢！”別人問她累不累，她就白一眼：“累啥？她自己愿意，咱家也養得起?！庇袝r候她心情好，還會幫著李春花帶孩子，做做飯?？梢坏┬睦锊豁槪屠L臉說：“春花，你別傻樂了，生娃容易養娃難，你可得操心點?！崩畲夯ň彤敍]聽見，照樣忙活自己的。她覺得，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熱熱鬧鬧。孩子多點，吵吵鬧鬧，那才叫日子。
轉眼，李春花又懷上了第九個娃。這一次，村里人都來打聽：“春花，你還生？不怕累壞了？”李春花大大咧咧地說：“怕啥？我家大海基因好，又身體壯，多生幾個，家里有福氣！”王大海在旁邊笑著看她，眼神里滿是寵溺。他說：“春花你要愿意，生幾個都成，我都聽你的。”李春花聽了，心里暖暖的，覺得所有的苦和累都值了。她喜歡看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說笑，王大海在一邊幫著照看，婆婆偶爾插句話，日子像鍋里燒開的水，熱氣騰騰。
然而，懷第九胎的時候，李春花的身體開始吃不消了。她早上起床頭暈，晚上睡覺腿腫，走幾步就喘。王大海心疼她，晚上經常給她揉腿?！按夯?，要不這回生完咱就歇歇，不生了？”李春花搖搖頭，笑著說：“你啊，怕我吃苦就早點幫我多干點活。我就想把咱倆的好基因都留在這世上。”王大海嘆了口氣，輕輕把她摟進懷里。
孩子們都很期待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到來。老大王志軍最懂事，每天幫媽媽做家務，幫弟弟妹妹復習功課。老二王曉梅會給媽媽捏肩膀，幫著哄弟弟妹妹睡覺。家里雖然亂，但每個人都在努力讓這個家更好。李春花覺得，再苦再累，也有盼頭。
婆婆張淑芬卻又開始嘮叨：“春花啊，女人生孩子可不能逞強，別把身子拖垮了。再說，家里孩子都夠多了，別讓人笑話?！崩畲夯ㄐχ兀骸皨?，咱家大海基因好，這孩子們又懂事又聰明，咱養得起，怕啥？”婆婆撇撇嘴，不再說什么，其實心里也有點驕傲。
這一年，家里一切照舊，唯一不同的是，李春花心里多了一點點不安。她總覺得，這第九個娃，會和前面八個不太一樣。夜里做夢，夢見孩子的臉模糊不清。有時候醒來，心口總是發慌?？商煲涣?，看見王大海和孩子們，她又覺得，什么都不怕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難事都能挺過去。
日子一晃，李春花的肚子大得像個水缸。村里人見了，總要開幾句玩笑：“春花，你這是想把王家的香火點到天上去咩？”李春花也不惱，摸著肚子笑：“多子多福，老天賞飯吃！”她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選擇。在她的心里，王大海的好基因就是她最大的底氣，這些孩子是她對世界最大的回饋。她一直覺得，能為王家添丁，是命里注定的福分。
可到了第九胎，李春花卻漸漸覺出不對勁。這回的肚子比前面幾胎都大，形狀怪，走起路來左右搖晃，像頂著塊大石頭。有時候夜里躺著，孩子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踢得她喘不過氣。她揉著肚皮，心里不安。“咋就這回鬧騰得厲害？”王大海還在一旁打趣：“咱家小九是個不安分的主！”李春花強笑著，可心里總有點毛。
村里老太太看見她，悄悄拉過她的手：“春花，女人一生九，命里多坎坷。老輩人都說，頭三順，后三苦，九是個坎！”李春花不信：“哪有那回事？以前哪家不是孩子一溜排？”那老太太嘆口氣，摸著嘴角的老年斑：“你這回肚子不一樣，莫不是添了啥孽緣？”李春花聽了，心里一緊。她想起小時候聽外婆講的那些事——“女人懷九，天不收地不養，得過陰陽坎。”她搖搖頭，把這些荒唐話甩到腦后?！岸际抢先思液f八道，哪有那么多講頭？”可她心里還是不踏實。
家里人也漸漸察覺出她的不對。王大海夜里醒來，看李春花滿頭大汗，手死死地捂著肚子?！罢α?？”“沒事，就是娃踢得厲害?！薄耙蝗ユ偵峡纯?？”“不用，我就是有點累。”其實她自己心里清楚，累不是主要的，怕才是真的。
到了最后一個月，李春花的肚皮硬得像瓷罐，孩子動得越來越兇。有幾次她甚至覺得，肚子里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娃，像條小蛇在里頭游。她不敢和王大海說，只能自己咬牙忍。有時夜里，她會夢見黑壓壓一群小孩圍著她哭，喊著“娘、娘”。她一身冷汗醒來，摸著肚子發呆?！笆遣皇俏艺娴纳锰?，老天爺不高興了？”
這一天天過去，她身體越來越沉，晚上睡覺像壓著塊石頭，喘不過氣。有時候肚子一陣陣抽疼，她咬著牙不敢叫。王大海夜里醒來，摸摸她的額頭，都是汗?！按夯?，咱還是去醫院吧。”“再等等，我能扛?！笨伤睦镌絹碓交?，怕肚子里的孩子，怕自己撐不過去。她甚至開始想：“要是我真有個閃失，這家咋辦？孩子們咋辦？”但她還是不愿意服軟——“老天爺要收我，也得等我把孩子生下來！”
終于到了那一天。清早剛亮，李春花就覺得肚子像要炸開，疼得直不起腰。一路上，摩托車咆哮著穿過田野，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李春花覺得天旋地轉，肚子疼得像要裂開。她緊緊握著王大海的手，低聲念叨著舊時的保命咒：“天上三清，地上老娘娘，保佑我娃平安！”王大海在前面騎車，嘴里也不停地念：“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進了醫院，醫生聽了孩子的胎心，臉色一下變了：“胎動太厲害，不能再等，馬上送產房！”王大海嚇得臉色慘白，手足無措。李春花卻出奇地冷靜，她摸著肚子，心里默默念著：“老天爺，給我一條生路吧！”
產房的燈光刺眼，醫生護士圍著她忙活。李春花覺得自己像飄在空中，耳邊嗡嗡作響。肚子疼得她咬碎了牙，手指死死扣進床單。她好像看見外婆在床頭，嘴里念叨：“九娃子，命里坎，過不去就別勉強！”她拼命搖頭：“我要過，我要把娃生下來！”
產房外，王大海抱著頭，婆婆躲在墻角念著咒。走廊里空氣凝固，誰也不敢出聲。醫生大喊：“快，剖腹！”一陣劇痛襲來，李春花眼前一黑，感覺靈魂像被人拎著往外拖。她聽見有人喊：“出來了——”她聽見孩子的哭聲，可那聲音又尖又細，像不是人間的娃。所有人一時怔住，空氣凝固。護士抱起孩子，臉色突然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