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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資百萬為村里建橋,揭牌時我的名字卻被抹去,我當場決定撤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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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向陽,你也是村里出去的人,要顧全大局!”

      他站在我面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既然這橋不姓陳,那我這筆錢,就不是捐贈了!”

      我拿起話筒,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我宣布,我正式撤回我的投資!”

      他搶過話筒,對著我嗤笑。

      “撤資?陳向陽你昏了頭吧?錢已經變成了橋,你怎么撤?”

      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突然笑了。

      “王村長,”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塊跟隨我多年的“上海牌”機械表。

      “現在是上午10點25分?!?/strong>

      “什么意思?”

      王滿倉皺了皺眉,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那輛半舊的桑塔納,像一頭疲憊的老牛,喘著氣,終于把一屁股的塵土顛簸到了清水村的村口。

      車窗搖下來,涌進來的不是城里那種混著尾氣的燥熱,是一種帶著土腥和草木腐爛氣息的潮氣。

      這就是家鄉的味道,幾十年都沒變過。

      我也沒變,我還是那個從清水村光著屁股跑出去的陳向陽。

      只是當年是跑出去,現在是坐著四個輪子的鐵殼子開回來。

      村子還是老樣子,被那條該死的“斷頭河”劈成兩半。

      河不寬,平日里像條溫順的蛇,懶洋洋地趴在那里。

      可一到雨季,它就活了過來,變成一條吃人的惡龍。

      渾黃的浪頭能拍到岸上幾米高,把河上那座由幾根木頭樁子搭成的簡易小橋吞得一干二凈。

      我忘不了,永遠也忘不了。

      那年夏天,也是這么個雨季,我和二蛋在河邊玩。

      他新做的布鞋掉進了水里,他想去撈,只一步,人就像片葉子,被卷進去了。

      我眼睜睜看著,喊都喊不出來。

      從此,那條河就成了我心里的斷頭河,也成了我夜夜驚醒的噩夢。

      這個夢,我做了快三十年。

      如今,我在城里靠著一幫兄弟,靠著一身力氣和還算講信譽的名聲,掙了點錢。

      錢不多,但足夠我回來,把這個糾纏了我半輩子的噩夢給平了。

      我找到了村長王滿倉。

      他正蹲在村委會門口的大槐樹下,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看到我的桑塔納,他瞇著眼瞅了半天,直到我走到他跟前,他才猛地站起來。

      “哎呀,向陽!是你小子?。 ?/p>

      他那張被歲月和風霜刻滿溝壑的臉,笑成了一朵爛熟的向日葵。

      我沒跟他多客套,直接說了來意。

      我要出一百萬,在這斷頭河上,修一座結結實實的石橋。

      王滿倉手里的煙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愣了足足有十秒鐘,然后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力氣,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向陽……你說啥?一百萬?”

      他的聲音都在抖。

      我點點頭。

      他激動得滿臉通紅,拉著我就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喊。

      那聲音通過老舊的喇叭傳遍了清水村的每一個角落,帶著電流的“滋啦”聲,也帶著一種不真實的亢奮。

      他說我是清水村飛出去的金鳳凰,是榮歸故里不忘本的大善人。

      他當著所有聞聲而來的鄉親的面,拍著胸脯向我保證。

      這座橋,一定建成百年工程,子子孫孫都念我的好。

      他還提議,這橋就叫“向陽橋”。

      鄉親們的眼神里,有羨慕,有敬佩,也有一些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那一刻,我心里是熱的,覺得這錢,花得比任何一筆生意都值。

      我是個生意人,跑工地的,什么都講究個白紙黑字。

      這不是信不過鄉親,是信不過人性里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彎彎繞。

      我讓城里的律師朋友草擬了一份《捐建協議書》。

      協議里寫得很細。

      捐款一百萬,分三期,開工一筆,中途一筆,竣工驗收一筆,打入村委會對公賬戶。

      工程用料,施工標準,都有明確要求,必須按圖紙來,不能偷工減料。

      最重要的一條,是橋梁的命名權。

      協議里清清楚楚地寫著:橋梁竣工后,正式命名為“向陽橋”,并立碑紀念。

      我把協議遞給王滿倉的時候,他正忙著招呼人給我倒茶。

      他拿過協議,看都沒看一眼,就從上衣口袋里摸出那支磨得發亮的鋼筆。

      “向陽啊,你這是干啥?太見外了!”

      他嘴上這么說,手下卻沒停。

      大筆一揮,“王滿倉”三個字龍飛鳳舞地簽在了協議末尾,還重重地按了個紅手印。

      “這都是形式,咱們鄉里鄉親的,我還能信不過你?”

      他把協議推還給我,拍著我的肩膀,笑得格外真誠。

      我把那份協議小心地折好,放進貼身的口袋里。

      或許,是我多心了。

      臨走前,我去三叔家坐了坐。

      三叔是我遠房的叔,叫陳忠實,人如其名,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老實巴交。

      他聽說了捐橋的事,沒像別人那樣夸我,只是默默地給我續上茶水。

      “向陽,這事是好事?!?/p>

      他頓了頓,看著窗外那渾濁的河水,嘆了口氣。

      “就是……王滿倉這個人,你多留個心眼?!?/p>

      三叔沒多說,但我聽懂了。

      在村里,王滿倉就是天,他說一不二慣了。

      這些年,靠著村長的位置,他沒少為自己家里撈好處。

      我點了點頭,對三叔說:“叔,我心里有數?!?/p>

      離開村子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

      斷頭河邊,已經有測繪的人在拉線打樁了。

      鄉親們圍在那里,指指點點,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久違的、充滿希望的笑。

      那一瞬間,我覺得三叔的提醒是多余的。

      在這樣實實在在的好處面前,在全村人的期盼面前,誰又能動什么歪心思呢?

      大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期間,我接到過王滿倉幾次電話。

      電話里,他的聲音總是那么熱情洋溢。

      “向陽啊,地基打好了,那叫一個扎實!”

      “向陽啊,橋墩立起來了,用料都是最好的水泥和鋼筋,我天天盯著呢!”

      “向陽啊,橋面合龍了!你放心,絕對的良心工程!”

      每次通話,他都會把工程進度匯報得清清楚楚,末了總不忘加上一句:“鄉親們都盼著你回來剪彩呢!”

      我聽著,心里也跟著高興。

      好像那座橋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根鋼筋,都是我親手壘上去的。

      終于,橋建好了。

      王滿倉的電話再次打來,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響亮。

      他說,定了個黃道吉日,要搞一個盛大的剪彩揭牌儀式。

      鎮上的領導都會來,十里八鄉的鄉親們也都會來瞧熱鬧。

      “向陽,你可是咱們的大功臣,主角!必須得回來!”

      我特地推掉了手頭一個重要的項目,提前一天就趕回了清水村。

      車子還沒進村,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座嶄新的石橋。

      它就像一道灰白色的彩虹,橫跨在斷頭河上,敦實,穩重。

      河水在它腳下流淌,再也不是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變得溫順了許多。

      我把車停在橋頭,走了上去。

      橋面很寬,并排行駛兩輛拖拉機都綽綽有余。

      我用腳跺了跺,堅實的感覺從腳底板一直傳到心里。

      我仿佛看到了,村里的孩子們背著書包,唱著歌從橋上跑過。

      鄉親們推著獨輪車,載著滿車的收成,說說笑笑地走過。

      我甚至看到了二蛋,他好像就站在橋的另一頭,沖我笑著,鞋子穿得整整齊齊。

      三十年的心結,在這一刻,好像真的要解開了。

      我站在橋上,吹著河風,心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滿足。

      這一切,都值了。

      剪彩那天,清水村比過年還熱鬧。

      橋頭廣場上人山人海,鑼鼓隊敲得震天響,高音喇叭里放著喜慶的歌曲。

      一道長長的紅綢帶系在橋頭兩端,中間扎著一朵大紅花。

      橋頭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用一塊巨大的紅布蓋著,神秘又莊重。

      我被王滿倉安排在最中間的位置,胸口戴著一朵寫著“貴賓”的紅花。

      鎮上來的領導和我握手,夸我“致富不忘桑梓,是企業家的楷?!?。

      王滿倉滿面紅光,在主席臺上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

      他從清水村的貧窮歷史講起,講到黨的政策好,講到他如何帶領村民奮發圖強。

      最后,他提到了我。

      “當然,我們還要特別感謝我們村走出去的優秀人才,陳向陽先生!”

      他大手一揮,指向我。

      “正是他的慷慨解囊,才讓我們這座夢想之橋,這么快就變成了現實!”

      下面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我站起來,向鄉親們鞠躬致意,心里百感交集。

      “下面,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

      王滿倉的聲音提了八度。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張鎮長和陳向陽先生,為我們的大橋揭牌!”

      我和鎮長一左一右,走到了石碑前。

      我握住紅布的一角,手心有些出汗。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

      我能想象,紅布揭開后,那三個蒼勁有力的“向陽橋”大字,將永遠鐫刻在這里,鐫刻在清水村的歷史上。

      隨著王滿倉一聲“揭牌”,我和鎮長同時用力一拉。

      紅布像一片紅色的云,飄然落下。

      石碑的全貌,瞬間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那一剎那,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圍的掌聲和歡呼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掐斷,又好像離我遠去,變得模糊不清。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塊冰冷的石碑。

      石碑上,確實刻著三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氣派非凡。

      可那不是“向陽橋”。

      是——“滿倉橋”。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同樣是金色的,同樣刺眼。

      “優秀村干部王滿倉帶領全體村民集資共建”。

      我的名字,陳向陽的名字,像一顆從未落下的塵埃,無影無蹤。

      我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

      耳朵里嗡嗡作響,好像有幾百只蜜蜂在里面筑巢。

      我死死地盯著那三個字,“滿倉橋”。

      多好聽的名字啊,倉滿,糧滿,腰包也滿。

      我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王滿倉。

      他正咧著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和鎮長熱情地握著手,對我的異樣毫無察覺,或者說,毫不在意。

      我撥開人群,一把將他拽到一邊。

      “王滿倉,這是怎么回事?”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沙啞,我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又堆滿了那種熟悉的、虛偽的笑容。

      “向陽啊,你別急,你聽我解釋?!?/p>

      他把我拉到角落里,壓低了聲音。

      “這是鎮上領導的意思。你想想,用我的名字命名,這體現了什么?體現了咱們村干部領導有方,工作做得好!以后再去鎮里、縣里要政策,要項目,這不就是一張名片嗎?”

      他拍了拍我的胳膊,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你常年在外頭做大生意,這榮譽對你來說,是個虛名??蓪Υ遄觼碚f,這能換來實實在在的好處??!你放心,鄉親們心里都亮堂著呢,都知道這橋是你捐的,都記著你的好呢!”

      我看著他那張開合的嘴,覺得無比惡心。

      虛名?

      那是我死去的兄弟二蛋的命,是我三十年的心結,是我對這片土地最純粹的感情!

      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一個可以拿來交換的“虛名”?

      “王滿倉,你無恥!”

      我指著他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的陰沉。

      “陳向陽,你怎么說話呢?我這也是為了村子好!你也是村里出去的人,要顧全大局!”

      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

      “現在橋建好了,鄉親們過河方便了,孩子們上學安全了,這不就是你的初衷嗎?你捐錢的目的達到了!何必為了一個名字,在這里跟我掰扯,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顧全大局?”

      這四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我的心上。

      我所有的憤怒、委屈、失望,在這一刻,全部凝結成了一個冰冷的決定。

      我甩開他的手,大步走回主席臺。

      我從不知所措的主持人手里,拿過了話筒。

      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這一次,是帶著疑惑和不解。

      “各位鄉親,各位領導?!?/p>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

      “這座橋的一百萬,是我陳向陽一個人出的,這件事,王村長可以作證。”

      我看到王滿倉的臉色變了。

      “今天,王村長把我的名字抹了,換上了他自己的。既然這橋不姓陳,那我這筆錢,就不是捐贈了!”

      我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說道:

      “我宣布,我正式撤回我的投資!”

      現場死一樣的寂靜之后,瞬間炸開了鍋。

      王滿倉一個箭步沖上來,想搶我的話筒。

      他沒搶到,就對著我嗤笑道:“撤資?陳向陽你昏了頭吧?錢已經變成了橋,你怎么撤?難不成你還想把橋給拆了?我告訴你,錢進了村委會的賬,怎么用,我說了算!”

      他一副有恃無恐、吃定我的得意樣子。

      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突然笑了。

      那是一種看著獵物一步步走進陷阱的笑。

      “王村長,”我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塊跟隨我多年的“上海牌”機械表,“現在是上午10點25分?!?/p>

      “什么意思?”王滿倉皺了皺眉,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安靜下來的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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