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相親那天我遲到了半小時，姑娘轉身就走，結果第二天她媽媽卻主動打來電話催婚
相親那天，我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
推開餐廳包間門的時候，姑娘正在收包。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得像冰碴子，二話沒說，起身就走。
我媽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說我這輩子都別想娶媳婦了。
我沒解釋，解釋也沒用。
結果第二天一早，我媽接到一個電話，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驚訝，又從驚訝變成狂喜。
她掛了電話，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盯著我：
"那姑娘她媽打來的，問咱家什么時候方便，想來提親……"
我叫周明，今年三十二，在縣城開了家汽修店。
說出來不怕人笑話，我這個年紀了，還沒正經談過戀愛。不是不想，是真不會。見了姑娘就緊張，說話磕磕巴巴，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我媽為這事操碎了心，逢人就打聽誰家有適齡的閨女，媒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愣是沒成一個。
今年過年，七大姑八大姨圍著我媽嘆氣，說你家明子條件不差啊，有手藝有店面，怎么就找不著對象呢？
我媽急得嘴上起泡，回家就給我下了死命令："開春之前，必須把婚事定下來！"
這不，剛過完十五，她就托人給我介紹了一個。
"姑娘姓陳，叫陳思雨，二十八，在縣醫院做行政，"我媽把手機遞給我，"你看看照片，長得多俊。"
我接過手機一看，照片上的姑娘確實好看，齊耳短發，眼睛很亮，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
"人家媽媽是退休教師，爸爸以前在鎮政府上班，家庭條件不錯，"我媽絮絮叨叨，"就是聽說這姑娘脾氣有點急，不過沒關系，你脾氣好，正好互補。"
我心里打鼓，但也沒敢反駁。
相親定在周六中午，地點是縣城最好的一家酒樓，包間我媽提前訂好了。
"明天你早點去，別讓人家姑娘等，"我媽千叮嚀萬囑咐，"穿那件新買的夾克，頭發梳利索點，別整得跟個修車的似的。"
"我本來就是修車的。"
"你閉嘴！"
周六那天，我特意早起收拾了一番。
新夾克，干凈的牛仔褲，皮鞋擦得锃亮。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覺得自己還算能見人。
酒樓離我家不遠，騎電動車十五分鐘就到。我算好了時間，十一點出門，十一點半準時到。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
騎到半路，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看見前面圍了一群人。
有人在喊："快打120！有人暈倒了！"
我本來想繞過去，可人群里傳來一陣騷動，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哭喊："媽！媽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車，擠進人群。
地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臉色發青，嘴唇烏紫，已經沒了意識。旁邊蹲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手忙腳亂地掐老太太的人中。
"打120了嗎？"我問。
"打了打了，說要十五分鐘才能到！"女人哭著說，"可我媽她不行了啊！"
我蹲下身，摸了摸老太太的頸動脈，幾乎感覺不到搏動。
這是心臟驟停的癥狀。
我以前在部隊待過三年，學過急救。退伍之后開汽修店，這些技能很少用上，但基本的操作還沒忘。
"讓一讓，我會急救！"我扒開人群，跪在老太太身邊，開始做心肺復蘇。
兩只手交疊，掌根按壓胸骨中下段，一下一下，頻率保持在每分鐘一百次以上。
三十次按壓，兩次人工呼吸，循環往復。
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掉，胳膊酸得發抖，但我不敢停。
旁邊有人在拍視頻，有人在小聲議論，我全當沒聽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太太的身體突然抽動了一下，緊接著劇烈地咳嗽起來。
"醒了！醒了！"人群里一陣歡呼。
我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那個女人撲過來，一邊哭一邊對我磕頭："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媽！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里人？我一定要報答你！"
我擺擺手："不用不用，你照顧好老人家就行。"
正說著，救護車來了。
我幫著把老太太抬上擔架，然后才想起來——壞了，相親！
掏出手機一看，十二點零五分。
我媽的未接來電，二十三個。
我騎著電動車一路狂飆，闖了兩個紅燈。
到酒樓門口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二十了。
我一頭沖進去，跑到包間門口，大口喘著氣推開門。
包間里，只有我媽一個人坐著，臉色鐵青。
"媽，那姑娘呢？"
"走了。"我媽的聲音能掐出冰碴子，"半個小時前就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我路上遇到點事……"
"什么事能比相親重要？"我媽猛地站起來，"你知不知道人家姑娘等了你多久？人家媽媽還特意請了半天假陪著來的！你讓人家臉往哪兒擱？"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解釋。
"人家姑娘走之前說了一句話，"我媽盯著我，眼眶都紅了，"她說，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這種人不見也罷。"
我低下頭，沒吭聲。
回家的路上，我媽一句話都沒跟我說，氣得直哆嗦。
我試著解釋了幾次，說路上有個老太太暈倒了，我幫著做了急救。我媽根本不聽，說我就是在找借口，說我從小就是這樣，沒正事，不靠譜。
我不想再辯解了，解釋多了像狡辯。
當天晚上，我媽躺在床上唉聲嘆氣，說這門親事算是徹底黃了，說那姑娘條件多好啊，這下全讓我給攪和了。
我躺在自己房間里，盯著天花板發呆。
其實我也郁悶，好不容易遇到個順眼的姑娘，還沒見著面，就這么沒了。
可讓我后悔當時不去救人嗎？
我做不到。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店里給一輛貨車換輪胎，我媽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以為她又要罵我，沒想到她的聲音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激動。
"明子！你快回來！"
"怎么了？"
"那姑娘她媽打電話來了！"
我一愣："打電話？說什么？"
"說想來咱家坐坐，問咱們什么時候方便！"
我手里的扳手差點掉地上。
這什么情況？昨天姑娘不是氣得頭也不回地走了嗎？怎么今天她媽反而主動打電話了？
我滿腦子問號，騎車回了家。
我媽正坐在客廳里，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換成了一臉喜氣。
"我跟人家約好了，下午三點來咱家，"她一邊說一邊收拾屋子，"你趕緊去買點水果，再買條好煙，別讓人家看笑話。"
"媽，你先跟我說說，那姑娘她媽怎么說的？"
"她說昨天的事她都知道了，說你是個好孩子，想來當面聊聊。"我媽眉開眼笑，"你說奇不奇怪？昨天還鬧成那樣，今天怎么突然……"
我也想不明白。
下午三點，門鈴響了。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個是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著得體，氣質溫和，一看就是當過教師的人。另一個……
是昨天那個在路口哭喊的女人。
我愣住了。
她也愣住了。
"是你？！"我們幾乎同時喊出聲。
中年婦女——也就是陳思雨她媽——笑著開口了："思雨，這就是昨天救了你外婆的那個小伙子。我特意打聽了一下，他就是周明。"
我腦子"嗡"的一聲。
原來昨天暈倒的老太太，是陳思雨的外婆。而我救的那個人的女兒，正是陳思雨的媽媽。
"所以……"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昨天在路口的那個是您？"
"是我，"陳媽媽的眼眶微微泛紅，"我媽突發心梗，要不是你，她可能就……"
她沒說下去，但我懂她的意思。
"我當時就覺得你面熟，但太慌了，沒顧上細看，"陳媽媽握住我的手，"后來我回想你的模樣，越想越像相親對象的照片。我昨晚問了介紹人，一對照，果然是你。"
我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快請進快請進！"我媽連忙招呼客人進門。
陳媽媽進了屋，左右打量了一番，對我媽說："周姐，你兒子是個好人。昨天的事，我得當面謝謝他。"
"哪里哪里，這孩子就是實在，"我媽嘴上謙虛，臉上卻樂開了花，"早上我還罵他呢，說他辦事不靠譜，沒想到是去救人了。"
"救人要緊，相親什么時候都能相，"陳媽媽認真地說，"換了別人，看見老太太躺在地上，說不定繞道就走了。你兒子能停下來，還會急救，這種人品，打著燈籠都難找。"
我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陳媽媽又轉向我："小周，昨天的事，是我們誤會你了。思雨那孩子脾氣急，覺得你不守時是不尊重人。我今天就是來替她道歉的，也是來……"
她頓了頓，笑了："也是來催婚的。"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阿姨，您說……催婚？"
"對，催婚。"陳媽媽一臉認真，"我女兒眼光高，相了十幾個都沒看上。昨天她本來也沒抱希望，結果你遲到了，她更覺得不靠譜。可我不這么想。"
"您……怎么想？"
"小周，我問你，你昨天救我媽的時候，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也不知道。"
"那你為什么要救？"
我愣了一下："這不是應該的嗎？人命關天，哪兒顧得上想那么多。"
陳媽媽點點頭："這就對了。你不認識我們，不知道救人有沒有好處，但你還是停下來了。這說明什么？說明你骨子里就是個好人。"
她轉頭看著我媽："周姐，我跟你實話說，我看人準。這孩子踏實，可靠，有擔當。我女兒要是嫁給他，我放心。"
我媽激動得差點哭出來："他陳姨，您太客氣了，我們家明子哪有您說的那么好……"
"好不好，日子長了就知道，"陳媽媽站起來，"這樣吧，我回去跟思雨談談，讓她再跟小周見一面。上次沒聊上，這次好好聊聊，行不行？"
我媽連連點頭："行行行！我們隨時都行！"
送走陳媽媽之后，我媽抓著我的手，眼睛亮得嚇人。
"兒子，你這回可算干了件人事！"
"媽，這事兒還沒定呢，您先別高興太早。"
"你懂什么！"我媽白了我一眼，"她媽都主動來催婚了，姑娘還能跑了？"
我心里卻沒底。
陳媽媽是感激我救了她母親，可陳思雨本人怎么想？她昨天那眼神，分明是把我當成了不守時、不靠譜的人。
就算她媽媽把真相告訴她，她就能改變想法嗎？
畢竟，第一印象這東西，一旦形成，就很難扭轉。
第二次見面，約在一家咖啡館。
我提前了四十分鐘到，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這回我特意換了身行頭——白襯衫，深色西褲，頭發打了發蠟，連指甲都剪得干干凈凈。
三點整，陳思雨推門進來。
她還是照片上的樣子，齊耳短發，眼睛很亮，只是臉上沒有笑容，表情有些別扭。
"你好。"她在我對面坐下，語氣有點生硬。
"你好。"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氣氛有些尷尬，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
最后還是她先開口："上次的事……我媽都跟我說了。"
"嗯。"
"謝謝你救了我外婆。"
"不用謝，換誰都會這么做的。"
她抬起眼睛看我，目光里帶著幾分審視："不是換誰都會。我見過太多人，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是繞道走，怕惹麻煩，怕被訛。你能停下來，說明你跟他們不一樣。"
我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燙得舌頭發麻。
"不過，"她話鋒一轉，"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提前說一聲。哪怕發條微信也好，讓我知道你遲到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傻等半個小時。"
"當時太慌了，光顧著救人，手機都沒顧上看……"
"我知道，"她嘆了口氣，"所以我說這事怪不了你，是我太急了。"
她低下頭，手指在杯子邊緣劃來劃去："我相了很多次親，每次都是對方遲到，或者中途有事先走。我以為你也是那種人，所以……"
"所以一看到我遲到，就直接走了。"
"嗯，"她有點不好意思，"我脾氣不好，你應該也看出來了。"
我笑了笑："沒事，我脾氣好，能包容。"
她愣了一下，然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笑，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樣，眼睛彎彎的，酒窩淺淺的，特別好看。
"你這人挺有意思，"她說，"我媽說得對，你跟別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別人跟我相親，都想表現自己，說自己多有錢，多有本事。你呢？憨憨的，話也不多，但讓人覺得……踏實。"
我撓了撓頭："那是因為我確實沒什么可表現的，就一開汽修店的，沒多大出息。"
"開汽修店怎么了？靠自己的手藝吃飯，比那些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實際沒什么真本事的人強多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看著我，目光里有一種很認真的東西。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天下午，我們聊了很久。
聊家庭，聊工作，聊愛好，聊未來的打算。
我發現她不是我媽說的那種"脾氣急"的姑娘，她只是直爽，有什么說什么，不喜歡拐彎抹角。
而她也發現我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只是不善言辭，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
臨走的時候，她主動加了我的微信。
"下次別遲到了。"她說。
"下次我提前一個小時到。"
她又笑了："那倒不用，正常就行。"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了，我外婆出院了，一直念叨想當面謝謝你。你什么時候有空，來家里吃頓飯？"
我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好，你定時間。"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里全是她笑起來的樣子。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幾乎每天都在聊天。
微信上聊工作，聊生活，聊一些有的沒的。
她會給我發她在醫院遇到的奇葩事，我會給她發我修車時碰到的搞笑場面。
有時候忙完一天，深夜躺在床上，看到她發來的消息，心里就覺得暖暖的。
期間，我去過她家三次，見了她外婆、爸媽，還有一個上初中的弟弟。
她外婆拉著我的手不放，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以后就是她的親孫子。
她媽媽做了一大桌子菜，非要我多吃幾碗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