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聽說貓耳洞這個詞,不是在軍史書里,也不是在新聞資料里,而是從一位退伍老兵嘴里冒出來的。
他說,“那洞潮得能擰出水來,人進去三天,褲襠就開始爛。”當時聽著有點愣,哪有這么夸張?可后來翻了些檔案,才發現他沒夸張,甚至可能說得還保守了。
這事兒要從上世紀80年代那場邊境沖突說起。1979年中越打了一仗,官方說法是一場“自衛反擊戰”,時間不長,一個多月就結束了。
但真正讓人疲憊的,是之后長達十年的邊境對峙。
特別是在云南老山那一帶,山高林密、地形復雜,成了雙方都不肯讓步的地方。
那時候,解放軍在山里挖了很多貓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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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就是在山體里鑿出很小的空間,人鉆進去能躲炮火。
洞口像貓的耳朵,名字就是這么來的。
洞不大,最多只能躺下三四個人。
里面漆黑潮濕,也沒什么通風。
戰士們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決,一守就是幾個月。
環境惡劣到什么程度?水資源緊張,能喝的水都要省著,洗澡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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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濕了干、干了濕,反復來回,一條褲子穿上十幾天是常事。
再加上氣候悶熱、洞內積水,濕疹和真菌感染幾乎成了“標配”。
最麻煩的,就是那種叫“股癬”的病,戰士們私下里叫“爛襠”。
這病雖然聽著不嚴重,可真得了,就是一種折磨。
一開始只是紅癢,接著腫脹、出膿,甚至連走路都困難。
但就是這么個病,很多人不敢開口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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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因為不好意思,尤其前線還有女軍醫。
那會兒部隊紀律嚴,講究尊嚴,很多年輕戰士覺得這病太私密,開不了口,怕丟人。
可也正是這個時候,一些女軍醫的表現讓人記了一輩子。
老檔案里有一條記錄,是1985年5月的醫務日志,來自老山前線某觀察哨。
一名女軍醫在巡診記錄上寫了一句,“他低頭不說話,我只好先笑著說‘我是你大姐,怕什么?’”簡單一句話,緩解了一個戰士的尷尬,也打開了他求醫的口。
那天,她背著十幾斤的藥箱,一口氣爬上了三百多米的高地,還得鉆進不到一米高的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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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太窄,她進不去,只能在洞外半蹲著,看著病號把褲腿一點點脫下來。
她沒皺眉,也沒催促,只是輕聲說,“快點看完,你還得去站崗呢。”
很多年后,這位女軍醫已經退休。
有人問她,那時候怕不怕?她說:“怕啊,誰不怕?可你不硬氣點,他們更扛不住。”
其實那時候,部隊里的女軍醫數量本來就不多。
能被派到老山前線的,一般都是業務能力強、身體素質好的,還得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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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20歲剛出頭,連高原反應都沒來得及適應,就被送進了貓耳洞。
不止一次,她們要在夜里摸黑翻山,只為給一個發燒的戰士送去幾片退燒藥。
醫療條件差到什么程度?藥品緊缺,消毒靠碘酒,治療靠紅霉素軟膏。
有時候藥不夠用,只能靠保持干燥和換洗來控制病情。
可問題是,戰士連喝水都不夠,哪來的多余水洗身?于是,有女軍醫想了個辦法,用老式的棉紗剪成小塊,幫病號擦洗患處,再用干凈的布包起來。
土辦法帶著點無奈,卻也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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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冬天,前線有一批新兵剛到,一下子就有五六個出現嚴重皮膚感染。
女軍醫連夜趕去,帶著醫用酒精、紗布和藥膏。
她們一個個處理,忙到凌晨三點。
天太冷,手套凍得像鐵板,可她們不肯收工。
那次之后,一個連隊的指導員在周記里寫道:“她們是陣地上的燈。”
但說實話,很多戰士并不記得她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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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記住了那句“我是你大姐”,有的記得她們給分的餅干、幫擦的藥膏、講的家鄉故事。
還有人記得她們說過一句話:“這病不是丟人,是你太拼了。”
這話后來在戰士中傳開了,誰再得了“爛襠”,就有人勸:“去看吧,大姐不笑話你。”
其實那時候,整個國家的醫療保障都還在恢復階段。
邊境戰場的物資大多依靠人工背運,云南山區本就交通不便,很多醫療器材根本送不上來。
女軍醫們帶著最簡單的行軍包,走最難走的山路,睡最潮濕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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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是什么“白衣天使”,更像是拿著藥箱的戰士。
這場持續十年的邊境對峙,后來被稱為“和平時期最殘酷的戰爭”。
它沒有大規模的會戰,沒有新聞鏡頭,但那些貓耳洞里發生的事,卻一直被人記著。
2014年,在云南麻栗坡烈士陵園,有一位中年男子帶著孩子站在墓碑前。
他說:“這兒有個姐姐,救過我命。”
他說完沒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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