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強，今天你來點菜！"
金輝大酒店包廂里，二十多個親戚圍坐一桌，三叔四嬸毫不客氣地指著菜單："大龍蝦來兩只，鮑魚也要！茅臺給安排上！"
張志強面帶微笑，一道道最貴的菜點了下去。
服務員眼中滿是興奮,這一桌至少九千起步。
"各位慢聊，我去趟洗手間。"點完菜，張志強起身說道。
"去吧去吧，回來咱們好好喝幾杯！"親戚們已經開始討論飯后的娛樂節目。
張志強推開包廂門，聽著身后傳來的陣陣笑聲。
五年了，從幾百塊的家常菜到幾千塊的海鮮大餐，他就像個移動提款機。
今天，是時候給這群血吸蟲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了。
他徑直走向電梯，嘴角掛起了冷笑。
01
大強叫張志強，今年三十五歲，在省城開了家建材店。
生意雖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小有資產，在縣城老家的親戚眼里，他就是那個"出息了"的侄子。
這"出息"二字，成了他這些年最大的負擔。
每逢過年過節，只要親戚聚餐，必定有人開口.
"大強啊，你是大老板，這頓得你請！"話音未落，他的父母就會在旁邊搭腔："那是自然，大強不差這幾個錢。"
五年來，大強已經記不清自己為這些聚餐花了多少錢。
從最初幾百塊的農家樂，到后來上千塊的酒樓，再到現在動輒幾千塊的高檔餐廳，賬單的數字在不斷攀升，而親戚們的胃口也越來越大。
最讓他寒心的不是錢，而是那些人的態度。
每次結賬時，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被沾上一分錢。
等他刷完卡回來，又一個個笑得比花還甜，夸他有出息、夠意思。
"大強這孩子就是懂事，知道孝敬長輩。"
"這就是讀書的好處，出息了不忘本。"
"咱老張家就指望大強給咱長臉呢！"
聽多了這些話，大強從最初的自豪漸漸變成了厭煩，再到后來的憤怒。
但每次他想拒絕，父母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大強，你怎么能這么想？那些都是你的長輩，請頓飯怎么了？"
轉折點發生在上個月。
那陣子建材店生意不景氣，幾個大客戶拖欠貨款，大強手頭確實緊張。
那次是二姨組織的聚餐，說是為了給她女兒慶祝找到新工作。
一聽又是聚餐，大強心里就發怵，但不去又不行，畢竟是"孝順"的好侄子。
聚餐地點在縣城最豪華的海鮮酒樓，光包廂費就要五百。大強看著滿桌子人，心里盤算著這頓飯至少要三四千。
點菜環節開始了，親戚們個個都是行家，專挑貴的點。
"服務員，來兩只大龍蝦，要活的！"大舅大手一揮。
"再來個鮑魚，小的不要，要大個的！"二姨也不甘示弱。
"酒也不能馬虎，上瓶五糧液，咱給閨女慶祝得體面點！"三叔更是豪爽。
大強坐在那里，看著賬單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心里直冒冷汗。
他試探性地開口："要不這次大家AA吧，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話音一落，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了。
大舅第一個炸毛："大強，你這就沒意思了！開著奧迪說沒錢？做人不能太摳搜，會敗財運的！"
二姨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咱老張家就出你這么一個出息人，請頓飯還要算計？傳出去不怕人笑話？"
三叔更是直接："大強啊，你這格局就小了。做生意的人最忌諱小肚雞腸，錢是流水，花出去才能賺回來！"
最讓大強心寒的是他媽媽的態度。
她狠狠瞪了大強一眼，壓低聲音說："你這孩子怎么回事？這么多人看著，你讓媽怎么下臺？"
大強最終還是咬牙刷了卡。那頓飯花了四千八，結完賬他坐在車里，手都在發抖。
更氣人的是，結完賬后，沒有一個人說謝謝，反而都在竊竊私語討論他那輛奧迪是不是租來充門面的。
這一次的聚餐，是三叔張羅的。
他兒子張小軍考上了縣里的事業編，三叔要大辦一場慶祝。
群消息一發出來，大強就知道又要出血了："大強，地址我選好了，省城那個著名的私房菜館'滿堂紅'，你記得早點去訂位，別丟了咱家的份頭。"
大強上網查了查這家餐廳，人均消費起步就是五百，而且還要提前預定。
光是訂位費就要一千塊。
"三叔，能不能換個便宜點的地方？"大強在群里試探。
三叔立刻回復："大強，小軍這是人生大事，咱不能寒磣了。你是大老板，這點錢對你來說毛毛雨啦！"
02
大舅也跟著起哄："就是，難得咱家出個正式工，得好好慶祝慶祝！"
二姨更是添油加醋："大強，你可別讓大家失望啊，咱老張家的面子可都指望你了！"
大強看著群里一條條道德綁架的信息，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但最終他還是妥協了，畢竟這么多年都這樣過來了。
訂位的時候，餐廳經理告訴他，這種慶祝宴會一般都是十二人桌，但三叔說要來二十多個人，需要訂包廂。
包廂費三千，菜品另算。
大強聽到這個數字，心臟都快停了。
聚餐那天，大強早早到了餐廳。
他穿了件普通的襯衫，開著那輛已經買了三年的奧迪A4。
這車在縣城算是不錯的，但在親戚們眼里，這就是"大老板"的標配。
六點不到，親戚們就陸續到了。
不僅是直系親屬，連二姨的小舅子、三叔的老丈人都來了。
大強數了數，整整二十八個人。
"大強來啦！"三叔滿面紅光地迎上來，"你看看，咱家今天多齊全，三代同堂啊！"
"三叔，人是不是有點多？"大強小聲問。
"多什么多？熱鬧才有氣氛！"三叔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今天哥幾個一定給你長臉！"
進了包廂，眾人落座。菜單遞到三叔手里，他連看都不看價格，張口就來："服務員，你們這里什么最貴？"
"先生，我們這里有澳洲龍蝦，鮮活的，一只一千八。"
"好！來四只！"三叔大手一揮，"我大侄子有的是錢！"
大強心里咯噔一下，光龍蝦就七千二了。
"還有什么好的？"大舅也來了興致。
"我們有野生大鮑魚，一只三百八。"
"來一打！"大舅更豪爽，"今天是我外甥考編制，不能寒磣了！"
二姨也不甘示弱："酒呢？好酒有什么？"
"有飛天茅臺，一瓶一千五。"
"來兩瓶！不，來三瓶！"二姨大聲說道，"咱今天要喝痛快了！"
大強坐在那里，看著菜單上不斷增加的項目，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光這幾樣就快一萬五了，還沒完呢。
"大強，你怎么不說話？"三叔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是不是嫌檔次不夠？要不再加個燕窩？"
"不用了三叔，已經夠了。"大強勉強笑道。
"怎么夠？今天是小軍的大日子！"三叔轉向服務員，"你們的招牌菜都上，我侄子不差錢！"
菜陸續上來了，滿桌子都是海鮮和山珍。大強偷偷算了算，這一桌菜至少要一萬多。
開席前，三叔站起來致辭："今天咱們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慶祝小軍考上編制。這孩子爭氣，給咱老張家長臉了！"
眾人紛紛鼓掌。
"當然，最要感謝的還是咱們的大老板大強！"三叔舉起酒杯，"沒有大強請客，咱們哪能吃到這么好的！來，大家一起敬大強一杯！"
"敬大強！"
"大強萬歲！"
"感謝大老板！"
眾人紛紛舉杯，那眼神里全是理所應當的貪婪。
大強勉強笑著舉杯，心里卻在滴血。
這些年來，這樣的場面他經歷了無數次，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他感到惡心。
酒過三巡，親戚們越喝越high。大舅開始吹牛："我跟你們說，大強這孩子從小就有出息相，我當年就說過，這孩子將來肯定發財！"
二姨也來湊熱鬧："就是，咱老張家就大強一個大學生，現在果然出息了！"
三叔更是得意："我早就說了，做生意要大氣，像大強這樣，花錢大手大腳的才能發財！小氣的人成不了大事！"
聽著這些話，大強握著酒杯的手在發抖。
什么時候起，他的慷慨成了理所應當？什么時候起，他成了這群人的免費提款機？
03
正在這時，張小軍站起來了。這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剛考上縣里的事業編制，正春風得意。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感謝大家來慶祝。"張小軍舉著酒杯，"特別是大強哥，每次聚會都是你買單，真是太感謝了！"
大強心里一暖，終于有人說感謝了。
但張小軍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心涼："不過大強哥，我聽說最近你生意不太好？要不以后聚餐咱們AA制吧，我現在也有工資了。"
大強還沒來得及回答，大舅就炸了："小軍，你說什么呢？大強開著奧迪，住著大房子，會缺你這點錢？"
三叔也不高興了："小軍，你這話就不對了。大強是咱們的驕傲，請客吃飯是他應該的。你剛工作，哪能讓你花錢？"
二姨更是直接："小軍，你太實在了。大強這些年請客，那是因為他有能力，也愿意為家里付出。你一個月三千的工資，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張小軍被說得滿臉通紅，悻悻地坐下了。
大強看著這一幕，心如死灰。連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都知道要AA制，可這些所謂的長輩卻把他的慷慨當成了應該。
就在這時，三叔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表演"。他站起來，醉醺醺地說："大強，今天咱們吃得這么開心，要不晚上再去唱歌？我知道一家KTV，包廂很豪華！"
"對對對！"大舅立刻附和，"難得聚一次，得盡興！"
二姨也興奮起來："我聽說那家KTV還有按摩服務，可以放松放松！"
大強心里一沉，知道這幫人又要宰他一頓。KTV包廂加上酒水，怎么也要幾千塊。
"三叔，我明天還要開店..."大強想拒絕。
"開什么店？明天是周日，放假！"三叔不容分說，"就這么定了，我這就打電話訂包廂！"
說著，他真的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喂，是皇家KTV嗎？我要訂個大包廂，二十多個人的那種...什么？要預付費？多少？兩千？行行行，我侄子一會兒過去付錢！"
掛了電話，三叔滿意地看著大強："搞定了！大強，你一會兒先過去交錢，咱們吃完就過去！"
大強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這些人從來不問他的意見，只是一味地安排，一味地讓他買單。
"大強，你怎么不說話？"大舅注意到他的沉默，"是不是覺得錢花得太少了？要不咱們升級包廂？"
"不是..."大強剛想解釋。
"我懂了！"二姨拍手叫好，"大強這是嫌咱們玩得不夠high！要不咱們再叫幾個小姐作陪？"
"好主意！"三叔更是來勁，"大強，你放心，今天所有費用都算你的，咱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聽到這里，大強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臉色煞白。
"哎喲..."大強突然捂著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這海鮮可能不太新鮮，肚子疼得厲害。"
三叔醉醺醺地拉住他的手："大強，別走啊！一會兒結完賬，咱再去唱歌，地方我都選好了，你再預付個兩千塊..."
"叔，憋不住了。"大強強忍著怒火，賠笑道，"我結賬前先去放個水。"
"去去去，快去！"三叔擺擺手，"早點回來，咱們還要去KTV呢！"
大舅也喊道："大強，你順便結一下賬，咱們好早點走！"
"對對對，結完賬咱們就撤！"二姨也跟著起哄。
大強點點頭，推開包廂門走了出去。門一關上，里面又傳來了推杯換盞的聲音。
"大強這小子真懂事！"
"就是，從來不讓咱們操心買單的事！"
"咱老張家就是出了個好侄子！"
聽著這些話，大強在走廊里停了停，拳頭握得咯咯響。
04
大強沒有去廁所，而是徑直走向收銀臺。服務員正拿著那張厚厚的賬單在等候，看到他過來，立刻笑容滿面地迎上前。
"先生，您好！今天的消費總額是9800元，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金？"
9800元！大強看著這個數字，心臟狂跳。這差不多是他店里一個月的凈利潤了。
他看了看賬單，又回頭看了看緊閉的包廂門。
里面傳來陣陣笑聲和劃拳聲，這些人正沉浸在美酒佳肴中，等著他去結賬，然后再去KTV繼續揮霍他的錢。
五年了，整整五年！從第一次的幾百塊到現在的近萬元，他就像個行走的提款機，被這群血緣親戚反復提取。
他想起了那些年的委屈：每次結賬時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每次夸獎時他們比蜜還甜。
他想起了上次試圖AA制時那些人的嘴臉，想起了剛才他們理所應當的貪婪眼神。
夠了，真的夠了！
大強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讓全家人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