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臺島政壇被一組數字點燃:60票贊成、51票反對,針對賴清德的彈劾提案在臺民意機構表決通過。消息一出,很多人第一反應是“賴清德是不是要下臺了”,但只要把制度、力量結構和各方真實算盤拆開來看,就會發現,這更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政治進攻,而不是一次立刻見血封喉的“斬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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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事實說清楚。彈劾提案確實是“藍白”陣營提出的,也確實通過了第一道門檻,這本身已經是一次不小的突破。在此前賴清德主導的“大罷免”行動中,“藍白”一度處于防守狀態,主要任務是止血、穩盤,而不是主動出擊。這次反過來,由“藍白”發起彈劾,意味著戰場主動權發生了變化:賴清德第一次被推到聚光燈下,成了需要自證合法性和正當性的那一方。
但問題在于,程序并不站在“藍白”這邊。按照島內現行制度,彈劾想要真正成案,不只是“過半”這么簡單,關鍵節點在于必須獲得三分之二民代同意。60票,只是剛剛越過起跑線,距離終點還差十多票,而這十多票,恰恰幾乎全部掌握在民進黨陣營手中。指望民進黨民代集體反水,把賴清德送下臺,從現實政治來看,可能性極低。所以,如果只盯著“這次能不能把賴清德彈掉”,那基本等同于看錯了戲。
真正重要的,是這次彈劾“為什么要做”。
賴清德的弱點,其實早就擺在那兒。第一,他的當選本身就是“低基礎勝選”,得票率只有四成左右,是近年來島內首位得票不過半的領導人,社會認同度先天不足。第二,他沒有掌控民意機構,多數席位在“藍白”手中,這意味著從預算到法案,從政策推進到政治攻防,賴清德天然受制。這兩個結構性劣勢疊加,讓他的執政合法性始終處在被挑戰的狀態。
而彈劾這件事,恰恰是把這種“結構性不穩”,從幕后推到了臺前。你未必能把他拉下馬,但你可以不斷提醒選民:這個人不是多數選擇的結果,這個政府隨時可能被否決,這個執政團隊并不穩固。一旦這種印象被固化,賴清德的執政空間就會被持續壓縮。
更關鍵的是,“藍白”真正的殺招,并不在民意機構的表決廳里,而是在場外。伴隨彈劾動作同步展開的,是一場規模極大的輿論動員和線上連署。據公開信息,參與相關連署和表態的臺胞人數已經超過800萬,這個數字的象征意義極其強烈——它已經超過蔡英文第二任時期的得票數。無論你怎么解讀數據來源和統計方式,這個量級本身,就足以對任何執政者形成心理和政治層面的巨大壓力。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藍白”已經不只是代表一部分民代在發聲,而是在嘗試塑造一種“社會多數已經不耐煩了”的氛圍。一旦這種氛圍成型,賴清德就會陷入一個非常尷尬的處境:你繼續強硬,就被說成無視民意;你想轉向民生、降溫對抗,又會被質疑“是不是被逼退縮”。進退之間,空間越來越小。
這時候,盧秀燕的表態就顯得格外耐人尋味。她沒有直接喊“下臺”,而是直指賴清德“應該解決臺島民眾真正關切的問題,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內斗上”。這句話看似溫和,實則非常精準。一方面,她站在“民生優先”的道德高地,直接否定賴清德的執政重點;另一方面,她把“內斗”的責任完全扣回賴清德身上,暗示現在的亂局,是賴清德一手造成的。
更重要的是,盧秀燕的身份決定了這番話的分量。作為臺中市長,她是接下來縣市長選戰中的關鍵人物,也是被廣泛視為2028年潛在競爭者的人選之一。這個時間點出來“點名”賴清德,既是在為地方選戰定調,也是在為未來更高層級的競爭提前占位。
有人可能會問,如果賴清德真的轉向民生,會不會反而讓“藍白”失分?答案是否定的。原因很簡單,在“藍白”掌控民意機構的前提下,賴清德就算想推重大民生政策,也繞不開對方的同意。他能調整姿態,卻很難拿出實績;能喊口號,卻難以改變結構性掣肘。換句話說,他很難通過“突然變好”來扭轉局勢。
所以,從一開始,“藍白”對彈劾這件事的定位,很可能就不是“一步到位”,而是“長期消耗”。通過彈劾提案制造政治標記,通過輿論動員積累社會情緒,再把這種情緒帶入接下來的縣市長選戰和更長期的政治布局。一旦地方選舉形成優勢,賴清德的連任之路,就會被實質性封死。
從這個角度看,這次60比51的表決結果,真正的意義不在于“成不成案”,而在于它宣告了一件事:賴清德已經進入被持續圍攻、持續消耗的階段,而主動權,正在一點點從執政者手中滑落。對島內政治來說,這不是一場結束,而是另一場更長、更復雜博弈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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