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李院長，我一直排名第一，保研名單上為何是您女兒的名字？”
“小同學，學院有學院的考量，你要相信學院。”
我平靜地望著他：“行，我懂了。”
他嘴角一撇，露出輕蔑的笑，覺得我不過是個死讀書的，但他很快就會后悔……
大學四年，空氣中總彌漫著緊張與壓力。我們這所不知名大學，每年只有一個保研至國內頂尖學府，清北大學的名額。
從大一到大四，大大小小幾十次考試，我，陳宇，名字始終排在第一。所有老師和同學都默認，這個名額非我莫屬。
我的導師趙教授，是個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學者，他不止一次在辦公室拍著我的肩膀說：“陳宇啊，穩住，清北大學的門已經給你開了一半了。”
我信了。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學習和一場對我至關重要的全國大學生科研競賽上。為了那個比賽，我帶著兩個同學，熬了無數個夜晚，實驗記錄堆起來有半人高。
保研名單公示那天，學院的公告欄前圍滿了人。我沒去擠，我對自己有信心。
直到我的室友王強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臉色漲紅，抓著我的胳膊：“陳宇，你快去看！保研名單上……不是你！”
我的心猛地一緊，但臉上沒表現出來。我慢慢站起來，撥開人群，走到公告欄前。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關于2023屆計算機專業李婷同學保研至清北大學的公示”。
李婷，院長李建國的千金。一個成績中等，整天忙著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偶爾還會因為逃課被點名的女生。
周圍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
“怎么會是李婷？她成績連專業前二十都進不去吧？”
“噓……小聲點，人家爸爸是院長。”
“這也太不公平了，陳宇次次考試都領先，這算什么？”
我盯著那張公示，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又迅速冷卻，凍得我指尖發麻。我沒哭也沒鬧，只是轉身，一步步走向辦公樓。
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問個明白。
院長辦公室的門半掩著，我敲了敲。
“請進。”
李建國院長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后，悠閑地看著文件。看到是我，他臉上沒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是陳宇同學啊，坐。”
我沒有坐，就站在辦公桌前，開門見山：“李院長，我一直排名靠前，保研名單上為何是您女兒的名字？”
他放下文件，身體往后靠在寬大的椅背里，語氣正式：“小同學，學院有學院的考量，保研不僅僅是看成績，還要綜合考量學生的各方面能力。學院認為李婷同學在社團活動、社會實踐方面表現突出，更符合綜合素質的要求。”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卻連他自己都騙不過去。李婷所謂的社團活動，就是參加幾個興趣小組；所謂的社會實踐，不過是李院長利用職權給她安排的幾次無關緊要的志愿者活動。
我平靜地看著他，目光堅定：“我的綜合測評成績也是專業前列。我參加全國大學生科研競賽，拿了省一等獎，即將代表全省參加國賽。這些，難道不算綜合素質嗎？”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換上了一副長輩的口吻：“陳宇同學，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但你要明白，社會不像學院這么簡單，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相信學院，學院的安排自然有學院的道理。”
“相信學院？”我輕輕重復著這四個字，像是在思考，“您的意思是，讓我相信您用院長的權力，把本該屬于我的機會，給了您的女兒？”
他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那點偽裝的和藹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同學，注意你的措辭！”他敲了敲桌子，“學院的決定是經過院委會集體討論的，是合規的。你要是覺得不服，可以去教育局申訴。不過我提醒你，別做些沒用的事，影響了接下來的考研。”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無趣。跟這樣的人爭辯，就像對著一堵墻講道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波動，點了點頭：“行，我懂了。”
他見我“服軟”，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輕蔑的笑。他大概以為我被嚇住了，以為我只是個會讀書、沒見過世面的學生，鬧不出什么風浪。
他靠回椅子上，揮了揮手，像打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懂了就回去好好復習，憑你的成績，考個好學校也不難。不要鉆牛角尖。”
我沒再說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他從鼻子里發出的一聲冷哼。
他很快就會后悔。他以為他拿走的是我的終點，卻不知道，那不過是我的一個選擇。而我手里握著的，才是他無論如何都輸不起的底牌。
我回到宿舍，王強立刻擔憂地湊過來：“怎么樣？院長怎么說？”
我搖搖頭，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課本：“沒什么，讓我好好準備考研。”
“就這？他們也太欺負人了！”王強氣得臉都紅了，“不行，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去網上曝光他！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學院有多黑！”
我按住他激動的手，輕聲說：“別沖動。現在鬧起來，對我沒好處。”
“沒有可是，”我看著他，眼神平靜，“考研前，我不想再分心了。”
王強看我態度堅決，只好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接下來幾天，學院里關于我的議論漸漸平息。大多數人都覺得，我這個出身普通、無權無勢的優等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李婷和她的那幫朋友更是得意洋洋，在走廊里見到我，還會故意高聲說笑。
“有些人啊，讀死書有什么用？關鍵時刻還得看爹。”
“就是，排名靠前又怎么樣，還不是給咱們婷姐做了嫁衣。”
我充耳不聞，每天的生活規律得像一臺機器：上課，做題，去實驗室。
我的導師趙教授替我鳴不平，找了院長好幾次，每次都吵得面紅耳赤地出來。最后一次，他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看到在門口等他的我，疲憊地搖了搖頭。
“陳宇，對不起，老師沒用。”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和愧疚。
“趙老師，不怪您。”我遞給他一瓶水，“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
他愣了一下：“你想怎么處理？你可別做傻事！李建國在教育系統里關系網很復雜，硬碰硬你討不到好的。”
“您放心，”我笑了笑，“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我說的，是我那個科研競賽的項目。這個項目是我大二下學期就開始準備的，主題是關于“人工智能在醫療診斷中的應用”。這個課題很前沿，也很辛苦，需要大量的數據收集和模型訓練。最初和我組隊的兩個同學，一個因為嫌累中途退出，另一個覺得對考研加分沒太大幫助也走了。
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沒有放棄。我花了幾乎所有周末和假期，跑遍了多家醫院，收集了幾千個病例數據。我的指導老師就是趙教授，他給了我很多理論上的幫助。
這個項目，在不久前的省級評選中，擊敗了幾十個對手，拿到了唯一的國賽資格。
李建國院長當時還在全院大會上點名表揚了我，說這是學院的榮譽，是他推行素質教育的成果。他把這個項目當成了自己任期內的一大政績，早早上報給了市教育局。
他以為，這個榮譽已經穩穩地握在他手里了。
他不知道，這個項目從頭到尾，每一個數據，每一行代碼，每一張設計圖，都只存在于我一個人的腦子里和我的個人電腦里。
沒有我，那個被他吹上天的項目，就是一堆廢紙。
距離國賽最終提交作品還有一個星期。
這天晚上，李建國院長破天荒地來到了我們宿舍。他站在門口，笑呵呵地對我招了招手：“陳宇同學，你出來一下。”
宿舍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放下筆，跟著他走到走廊盡頭。
“陳宇啊，”他一改之前的冷漠，臉上堆著和煦的笑，“最近復習得怎么樣？保研的事，你不要有思想包袱。人生的路很長，一次的得失算不了什么。”
我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他干咳了兩聲，終于進入了正題：“那個……科研競賽的事，準備得怎么樣了？下周就要提交最終的成品和演示視頻了。這可是為學院爭光的大事，你一定要上心啊。”
“哦，那個比賽啊。”我故作恍然，“我最近忙著復習準備考研，沒什么時間弄了。”
李建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沒什么時間？這怎么行！陳宇同學，這不光是你個人的榮譽，更是學院的榮譽！市里領導都很關注，你必須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他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命令的口吻。
我抬眼看著他：“李院長，您之前不是說，要綜合考量嗎？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考研，參加課外活動會分散我的精力。您不是也說，讓我不要鉆牛角尖，好好復習嗎？”
我把他之前對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李建國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大概是第一次被一個學生這樣頂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你這是什么態度？你這是在要挾學院嗎？”
“我沒有。”我搖搖頭，語氣依舊平靜，“我只是覺得，既然我的綜合素質不夠保研資格，那說明我在這些課外活動上投入得太多，以至于影響了某些方面的‘發展’。現在，我只想做個純粹的好學生，專心讀書。”
“你！”李建國氣得嘴唇都在發抖，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牙說，“陳宇，我警告你，別耍小聰明！
這個項目報上去的時候，寫的是你和學院共同擁有知識產權。你要是敢撂挑子，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連考研都參加不了！”
又來了，還是這套威脅。
我心里冷笑，臉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害怕”：“院長，我……我沒有。只是項目后期遇到了一些技術難題，我一個人解決不了。之前跟我組隊的同學都退出了，我……我真的做不來。”
我低著頭，肩膀微微抽動，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嚇壞了、不知所措的學生。
李建國看到我這副模樣，神色緩和了一些。他大概覺得我還是怕了，只是想拿捏一下，要點好處。
“有困難怎么不早說？”他立刻換上關心的口吻，“學院可以給你提供支持嘛！你需要什么，人手？設備？盡管開口！”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抬起頭，眼睛里帶著“期盼”：“真的嗎？我需要兩個幫手，要懂數據分析和模型構建的。還有，實驗室的服務器需要升級，不然跑不動最終的模型。”
“沒問題！”他大手一揮，滿口答應，“人手，我馬上安排！我們學院計算機專業不是有好幾個高手嗎？我讓他們全力配合你！設備，明天就讓后勤處去買！”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自以為很高明：“不過，陳宇同學，項目的核心部分，還是要由你來主導。畢竟，你是最熟悉這個項目的。”
他的算盤打得很精。他想派他的人進來，一方面是監視我，另一方面是想竊取核心技術。這樣一來，就算最后沒有我，他們也能把項目繼續下去。
我心里清楚得很，但我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好的，院長。我一定盡力。”
他滿意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就對了嘛。好好干，學院不會虧待你的。”
他轉身離去，背影里滿是志在必得的傲慢。
他以為他掌控了一切，卻不知道，他正一步步走進我為他設好的陷阱。他派來的人，只會讓他輸得更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