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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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來源：《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藥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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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有凈土，琉璃映日光。
世人皆知西方有阿彌陀佛接引眾生往生極樂，卻不知東方亦有一位大醫王，專門醫治眾生身心之病。這位大醫王，便是藥師琉璃光如來。
《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中記載，藥師佛在因地修行時，曾發下十二大愿，其中第六、第七兩愿，專門針對眾生的疾病苦難。他誓愿："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其身下劣，諸根不具，丑陋頑愚，盲聾喑啞，攣躄背僂，白癩癲狂，種種病苦。聞我名已，一切皆得端正黠慧，諸根完具，無諸疾苦。"
這般宏愿，道盡了藥師佛對眾生的慈悲。
可奇怪的是，世間求藥師佛加持的人不計其數，為何有人病愈，有人卻久治不愈？難道佛陀的愿力有所偏私？
唐代高僧玄奘法師翻譯此經時，曾在經文中發現一個關鍵的秘密——藥師佛告訴文殊菩薩，眾生之病，根源并不全在肉身，而在于心中有一樣東西始終放不下。這樣東西若不先行放下，縱然服盡天下良藥，請遍世間名醫，病根也難以拔除。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何它比疾病本身更加可怕？
話說唐朝貞觀年間，長安城外有座古剎，名為慈恩寺。寺中住著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僧，法號慧空。
慧空和尚出家已有四十余年，持戒精嚴，每日誦經禮佛從不間斷。按理說，這般精進修行之人，身心應當安泰。可近兩年來，慧空和尚卻被一場怪病折磨得形銷骨立。
這病來得蹊蹺。起初只是胸口發悶，呼吸不暢，慧空以為是天氣變化所致，并未在意。誰知這悶氣越來越重，漸漸發展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更奇怪的是，每到深夜子時，胸口便如被巨石壓住一般，喘不上氣來，渾身冷汗直冒。
寺中僧眾見狀，紛紛為他延請名醫。長安城中的郎中來了一撥又一撥，開出的方子堆滿了半間禪房。什么活血化瘀的、疏肝理氣的、溫補脾胃的，慧空和尚照單全收，湯藥喝了不知多少碗，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
有位老郎中看過之后，搖頭嘆息道："老僧這病，不在臟腑，而在心神。心病還須心藥醫，非我等凡醫所能治也。"
慧空和尚聽了這話，心中一凜。他隱隱覺得老郎中說中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心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一日，寺中來了一位云游高僧。此僧身披百衲衣，手持錫杖，雖年事已高，雙目卻精光四射。他自稱法號"無垢"，從五臺山一路云游至此。
無垢禪師聽聞慧空和尚的病情，主動請求探望。兩位老僧相對而坐，無垢禪師端詳了慧空片刻，忽然開口問道：
"老衲觀師兄面相，眉間有一道豎紋，此紋名為'懸針'，主憂思郁結。敢問師兄，可是心中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慧空和尚聞言，身子微微一震，隨即搖頭道："貧僧出家多年，早已萬緣放下，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無垢禪師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只是說道："師兄可知，藥師佛有十二大愿，其中第七愿專治眾生之病。可這一愿中有個關鍵之處，往往被人忽略。"
"愿聞其詳。"
無垢禪師緩緩說道："藥師佛說，眾生若想病愈，須先'離眾病苦'。這'離'字，不是指病從身上離開，而是指心先要離開對病的執著。更深一層，是要離開那讓人生病的根源——心中的毒。"
"心中的毒？"慧空和尚喃喃重復。
"不錯。《藥師經》中明言，眾生之病，多由'慳貪嫉妒、自贊毀他'而起。這四樣東西，便是心中之毒。可在這四樣之外，還有一樣最厲害的，能讓人的氣血凝滯，臟腑失調，久而久之便成頑疾。"
慧空和尚追問道："是什么？"
無垢禪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講起了一個故事。
"三十年前，老衲在五臺山文殊殿修行時，遇到過一位居士。這位居士姓張，是洛陽城中的富商，家財萬貫，妻妾成群。按說這樣的人應該無憂無慮才對，可他卻得了一種怪病——全身疼痛，找不出病灶，郎中們束手無策。"
"他來五臺山求文殊菩薩加持，在殿中跪了三天三夜。第三夜子時，他恍惚間見到一位童子，問他：'你求菩薩治病，可知你的病根在哪里？'"
"張居士答不上來。"
"童子又問：'二十年前，你做過一件什么事，至今耿耿于懷？'"
"張居士聽到這話，臉色大變。原來二十年前，他剛剛起家時，曾有一位結拜兄弟幫他渡過難關。可后來生意做大了，這位兄弟卻因為分紅的事與他起了爭執。張居士一怒之下，設計陷害了這位兄弟，致使他家破人亡。"
"事后張居士雖然占了便宜，心中卻始終不安。這份不安，他壓了二十年，從不與人提起，甚至連自己都不愿去想。可那道傷痕，卻一直刻在他心底最深處。"
慧空和尚聽到這里，手中的念珠"啪"的一聲斷了，佛珠滾落一地。
無垢禪師看在眼里，繼續說道："童子告訴張居士，他的病根不在別處，就在這二十年的愧疚和恐懼之中。這兩樣東西，日夜煎熬他的心神，如同文火慢燉，漸漸把他的氣血都熬干了。"
"那后來呢？張居士的病好了嗎？"慧空和尚急切地問。
"好了。童子教他一個法門——去找那位兄弟的遺孤，將當年侵吞的財產連本帶利還給他，并當著眾人的面懺悔自己的過錯。張居士照做之后，當夜便睡了一個安穩覺，三個月后，病痛全消。"
慧空和尚沉默了。
無垢禪師起身告辭，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師兄的病，老衲無法開藥。但老衲可以告訴師兄，那讓人生病的最厲害的毒，不是慳貪，不是嫉妒，而是——"
他頓了頓，看著慧空和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是心中放不下的那個'恨'字。"
慧空和尚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無垢禪師走后，慧空和尚獨坐禪房，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之中，四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那一年，他還不叫慧空，俗名陳望山，是長安城中一戶殷實人家的公子。他自幼聰慧，十六歲便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
可就在他準備赴京趕考的前夕，家中突遭變故。他的父親被人誣告貪污，鋃鐺入獄，不出半月便含冤而死。抄家之后，母親受不了打擊，也隨之而去。
一夜之間，陳望山從富家公子淪為無家可歸的孤兒。
更讓他痛心的是，他查出誣告父親的人，竟是父親一手提拔的門生——李茂才。此人為了攀附權貴，不惜出賣恩師，用陳家的覆滅換取自己的青云之路。
陳望山發誓要報仇，可一個落魄書生，又能拿一個新貴如何？他四處碰壁，求告無門，最后心灰意冷，遁入空門。
出家之后，他法號慧空，取"萬法皆空"之意。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每當夜深人靜時，那道仇恨的火焰便會在心底燃起。他不斷用功課壓制這火焰，四十年來從未間斷。
可他不知道的是，壓制并不等于熄滅。那火焰只是被他藏到了更深的地方，日夜灼燒他的臟腑，終于釀成大病。
四十年了，李茂才早已死去，可慧空和尚心中的恨意卻從未消散。他恨的不只是李茂才，還有那個不公的世道，那些見死不救的親友，甚至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這些恨，如同一塊塊巨石，壓在他心頭四十年。
想到這里，慧空和尚老淚縱橫。
"原來我從未放下過。"他喃喃自語，"我以為出家就是放下，我以為誦經就是放下，我以為不去想就是放下。可這些年來，那恨意一直在我心底生根發芽，早已和我的血肉長在一起了。"
他想起無垢禪師的話，想起那位張居士的故事，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放下，從來不是忘記，也不是壓制，而是真正從心底原諒。
可是，他能原諒嗎？原諒那個毀了他全家的仇人？原諒那個不公的命運？
慧空和尚在禪房中苦苦掙扎。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僧人敲門進來，送上一封書信。信是從洛陽寄來的，署名是"李修德"。
慧空和尚打開信，只見上面寫道：
"慧空大師慈鑒：末學李修德，乃李茂才之孫。先祖臨終之時，曾留下一封手書，囑咐后人務必轉交大師。因世事變遷，尋訪多年方知大師在此。今隨信附上先祖手書，懇請大師一閱。"
慧空和尚的手開始發抖。他從信封中取出另一張發黃的紙，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
"望山吾弟：提筆之時，余已病入膏肓，不日將赴黃泉。四十年前之事，余日夜煎熬，不敢或忘。當年陷害令尊，非余本意，實受權貴脅迫，不得已而為之。事后余雖飛黃騰達，卻夜夜噩夢，日日惶恐。余知此生罪孽深重，無顏面見令尊于地下。唯愿吾弟見此信后，能稍減心中之恨。余之子孫，已囑咐他們日后尋訪吾弟后人，傾盡家產以為補償。余知此舉無法彌補萬一，只是臨終之人的一點微薄心意。望山吾弟，余對不住你，愿來世再做牛馬以償此債……"
讀到這里，慧空和尚已經泣不成聲。
原來他恨了四十年的那個人，也痛苦了四十年。
原來那個他以為冷血無情的仇人，也曾在深夜驚醒，也曾日夜受著良心的折磨。
原來這世間的恩怨，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
慧空和尚跪倒在佛前，放聲大哭。
那一刻，積壓了四十年的恨意，如同冰雪遇到陽光，開始一點一點消融。
他想起《藥師經》中的一段話："若聞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名號，至心受持，不生疑惑，墮惡趣者，無有是處。"
這"至心受持"四個字，他念了四十年，今天才真正明白——所謂至心，不是口念心不念，而是要把整顆心都交出來，連那最深處的恨意，也一并交付出去。
那一夜，慧空和尚在佛前誦了一夜的《藥師經》。
這一次，他誦得格外虔誠。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滴甘露，澆灌在他干涸的心田上。他不再是機械地念誦，而是用整個生命去體會經文的含義。
"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其身下劣，諸根不具……聞我名已，一切皆得端正黠慧，諸根完具，無諸疾苦……"
誦到這里，慧空和尚忽然停住了。
他終于明白，藥師佛的愿力從未偏私，只是他自己把心門關得太緊，佛光照不進來。
那道心門，就是恨意鎖成的。
天亮之后，慧空和尚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給李修德回信，告訴他：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他不需要任何補償，只希望李家后人能好好做人，以善行消除祖上的業障。
信寫完之后，慧空和尚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壓在胸口的巨石，仿佛被人搬走了一般。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呼吸是如此順暢。
三天后，慧空和尚的病開始好轉。
一個月后，他已經能下床走動。
三個月后，他紅光滿面，比生病之前還要精神。
來探望他的僧眾都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名醫開的藥方，他早就停了，怎么病反而好了？
慧空和尚笑而不答。
他知道，真正治好他的，不是藥，是那封信，是那一夜的痛哭，是心中恨意的消融。
這件事很快在寺中傳開。
有僧人問他："師兄，您這病到底是怎么好的？"
慧空和尚想了想，說道："貧僧得的是心病，吃的是心藥。"
"什么心藥？"
"放下。"
這兩個字，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幾個？
消息傳到無垢禪師耳中，他正在終南山閉關。聽聞此事，老禪師微微一笑，對身邊的侍者說：
"慧空師兄總算開悟了。藥師佛的愿力，本就遍照十方，只是眾生心中有障，自己把光明擋住了。如今他把那障礙除去，佛光自然就照進來了。"
侍者不解："什么障礙？"
無垢禪師說："《藥師經》中講，眾生之病有兩種：一種是身病，可以用藥物醫治；一種是心病，必須用佛法對治。心病之中，最難治的就是三毒——貪、嗔、癡。慧空師兄的病根，就在那個'嗔'字上。"
侍者若有所悟："嗔就是恨？"
無垢禪師點頭："不錯。恨一個人，表面上傷害的是對方，實際上傷害的是自己。因為恨意會讓人的心神不寧，氣血逆亂，久而久之，五臟六腑都會受損。這就是《黃帝內經》所說的'怒傷肝'的道理。"
他頓了頓，又說："藥師佛的十二大愿，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凈'。凈身，凈心，凈業。身體的疾病要凈化，心中的煩惱更要凈化。如果只治身病，不治心病，那就是舍本逐末，永遠治不好的。"
這番話，道出了藥師法門的精髓。
慧空和尚的故事，在佛門中流傳開來，成為一段佳話。
可細心的人會發現，這個故事似乎還沒有講完。
無垢禪師說，心病之中最難治的是三毒——貪、嗔、癡。慧空和尚放下了嗔恨，確實病愈了。可這只是藥師法門的一個入口，并非全部。
《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中，藥師佛曾詳細開示，眾生為何會生病，又該如何從根本上斷除病根。這段開示，玄奘法師譯得極為精妙，字字珠璣，被歷代高僧視為"療病之秘鑰"。
更重要的是，藥師佛還透露了一個修行的關竅——若能明白這一點，不僅疾病可以消除，連生死大病也可以了脫。
這個關竅是什么？
它與"放下恨意"有何關聯？
為何歷代祖師說，理解了這一點，就等于理解了整部《藥師經》的心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