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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燉好羊蝎子,老公:我妹馬上到,我把羊蝎子藏起來端出土豆絲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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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今天是周五,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日。

      但對我來說,它特殊得如同生命中的坐標。

      今天,是我和張磊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木婚。

      人們說,木婚意味著婚姻如木頭般堅韌,但也可能變得麻木。

      我不想麻木。

      為了給這堅韌的婚姻注入一絲鮮活的暖意,我提前一周就開始計劃。

      我特意跟部門主管請了半天假,理由是家里管道維修。

      主管是個通情達理的中年女人,她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去吧,家里事要緊。”

      我猜她看穿了我的小伎倆,但沒有戳破。

      下午兩點,我準時打卡下班,腳步輕快地鉆進菜市場的喧囂里。

      我繞過了常去的蔬菜攤,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那家清真肉鋪。

      鋪子老板是個爽利的回族大叔,見我來了,遠遠地就打招呼:“妹子,今兒個要點啥?”

      “叔,給我來五斤羊蝎子,要肉多骨頭少的。”我笑著說。

      張磊是北方人,對這一口愛到了骨子里,總念叨著說,吃羊蝎子就得抱著啃,那才叫過癮。

      老板手起刀落,麻利地給我斬好一大包,還額外送了我一小塊羊尾油。

      “回去燉湯的時候放進去,湯色奶白,味道更香。”他囑咐道。

      我拎著沉甸甸的羊蝎子,又去買了香菜、洋蔥,還有各種燉肉用的大料。

      回到家,我甚至來不及換鞋,就把所有食材都提進了廚房。

      五斤羊蝎子,倒進巨大的不銹鋼盆里,用流動的冷水一遍遍沖洗。

      然后是長達兩個小時的浸泡,血水染紅了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直到盆里的水變得清澈。

      我將它們撈出,冷水下鍋,放進姜片和料酒。

      灶火“呼”地一下被點燃,藍色的火苗舔舐著鍋底。



      我站在鍋邊,耐心地用湯勺撇去一層又一層不斷涌出的浮沫。

      廚房的窗戶大開著,午后干燥的風吹進來,帶著樓下花園里薔薇花的香氣。

      陽光斜斜地穿過玻璃,在蒸騰的水汽中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而美好。

      焯好水的羊蝎子被我撈進一個備用的大鍋里。

      另起一鍋,化開那塊羊尾油,油色清亮,香氣四溢。

      我依次放入香葉、桂皮、八角、草果、良姜、花椒、還有幾顆紅亮的干辣椒。

      香料在熱油中“滋啦”作響,釋放出層次豐富而又復合的迷人香氣。

      這是我跟一個美食博主新學的秘方,據說能最大程度地激發羊肉的鮮美。

      我小心翼翼地把羊蝎子倒進去,肉塊接觸到滾油的瞬間,發出悅耳的聲響,肉香被瞬間激發,混合著香料的味道,霸道地沖進我的鼻腔。

      翻炒,讓每一塊肉都均勻地裹上油脂和香氣。

      淋入黃酒,烹出酒香。

      加入熱水,水量要一次性加足,完全沒過所有的骨肉。

      我蓋上厚重的鍋蓋,將火調到最小,只留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鍋底安靜地燃燒。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是屬于魔法的時刻。

      我利用這段時間,把整個家徹底打掃了一遍。

      地板用消毒液拖得能映出人影,家具上的每一絲浮塵都被我用濕抹布輕輕拭去。

      我從儲藏室里翻出那塊嶄新的桌布,是上個月逛家居店時一眼就看中的米色格子。

      棉麻的質地,摸上去有種樸素而溫暖的質感。

      我把它鋪在餐桌上,細心地撫平每一個褶皺。

      酒柜的最深處,放著那對我們結婚時,閨蜜送的水晶紅酒杯,五年了,我們只在第一個紀念日時用過一次。

      我把它們取出來,用溫水和柔軟的棉布,仔細擦拭,直到杯壁在燈光下閃爍出璀璨的光芒。

      我甚至還從床頭柜的抽屜里,翻出了那盒被我遺忘了許久的香薰蠟燭。

      是清甜的白桃烏龍味,張磊曾經說過,這個味道聞起來很像我身上的味道。

      我把它點燃,放在餐桌的一角,小小的火苗跳躍著,散發出淡淡的甜香,恰到好處地中和了燉肉的霸道,讓整個屋子的味道變得溫柔而富有層次。

      時間在咕嘟咕嘟的燉煮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墻上的掛鐘,時針慢悠悠地滑向六點半。

      張磊的公司六點下班,算上路上堵車的時間,他也差不多該到家了。

      我滿心歡喜地走到廚房,掀開了那口神秘的鍋蓋。

      一股濃烈到極致的香氣,混合著肉香、醬香、香料香,如同一個巨大的擁抱,將我緊緊包裹。

      鍋里的湯汁已經變得濃稠油亮,呈現出誘人的醬紅色。

      每一塊羊蝎子都被燉得軟爛酥透,肉輕輕一扒就從骨頭上滑落,骨髓在骨腔里微微顫動。

      完美,簡直是我廚藝生涯的巔峰之作。

      我滿意地關了火,拿出我們家最大的那個湯碗,準備把這份承載著我滿滿愛意的杰作盛出來。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還沒有告訴他我今天請假了。

      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我擦干凈手,從圍裙口袋里拿出手機,準備給他發個消息,俏皮地問一句:“親愛的,聞到香味了嗎?”

      可我的手指還沒碰到屏幕,屏幕就自己亮了起來。

      屏幕頂端,彈出了張磊的微信頭像。

      一條簡潔得近乎冷酷的消息,映入我的眼簾。

      “我妹妹一家馬上就到,你準備一下。”

      沒有問候,沒有解釋,沒有一絲一毫的商量語氣。

      就是這么一句冷冰冰的,不容置喙的通知。

      我舉著手機,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手里的湯勺懸在半空,一滴滾燙濃郁的湯汁,從勺沿滴落,砸在光潔如新的白色灶臺上。

      “啪嗒”一聲。

      濺開一朵小小的、褐色的、形狀丑陋的花。

      窗外,太陽早已沉入地平線,天空是深邃的寶藍色。

      遠處寫字樓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在我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空氣里,那鍋羊蝎子還在不知疲倦地散發著它的香氣。

      可這香氣,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刺鼻,變得無比的諷刺。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行字,眼睛一眨不眨,看了足足一分鐘。

      手機屏幕因為長時間沒有操作,自動暗了下去。

      我用指尖把它按亮,又仔細地看了一遍。

      “我妹妹一家馬上就到。”

      是的,我沒有眼花,也沒有出現幻覺。

      我的小姑子,張琳,那個我最不愿意見到的人,又要來了。

      就在今天,我們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

      我攥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澆熄了我心中燃燒了整整一下午的火焰。

      我看著那鍋香氣四溢的羊蝎子,突然很想笑。

      林曉啊林曉,你準備了三個小時的盛宴,原來,只是為別人做嫁衣裳。

      這個紀念日,從一開始,就注定只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

      我的小姑子張琳,是張磊唯一的妹妹,從小被我公婆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寶貝疙瘩。

      我們結婚五年,她光顧我家的次數,多到我需要專門在日歷上做記號才能數得清。

      我粗略算過,至少有二十次,甚至更多。

      可這二十多次,她從來沒有帶過任何東西上門。

      哪怕是一斤水果,一瓶飲料,甚至是一根蔥,都沒有。

      她總是踩著飯點,兩手空空地來,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下,等著我把飯菜端到她面前。

      吃完抹抹嘴,再像巡視自己領地一樣,在我家每個角落轉上一圈,看看有什么能“順”走的。

      我記得最清楚,也最讓我耿耿于懷的一次,是去年我媽六十大壽。

      我媽身體不好,我特意托了在香港定居的同學,費了好大勁才買到兩盒頂級的官燕。

      包裝是那種很典雅的木盒子,看上去就價值不菲。

      我打算一盒給我媽祝壽,另一盒送給婆婆,畢竟做媳婦的,不能厚此薄彼。

      東西通過快遞剛到家,我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藏好,張琳就帶著她老公和兒子,不請自來了。

      她一進門,那雙眼睛就跟裝了雷達似的,在我家客廳、臥室四處掃射。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次臥那個還沒來得及關嚴的衣柜門縫上。

      她徑直走過去,拉開柜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精美的燕窩禮盒。

      “喲,嫂子,最近發大財了啊?買這么好的東西,得不少錢吧?”她拿起一個盒子,在手里顛了顛,眼睛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光芒。

      我當時正在廚房給他們洗水果,聽到聲音趕緊走出來。

      我擠出一個笑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自然一些:“這是給我媽和咱媽準備的生日禮物,一人一盒。”

      “哎呀,媽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她哪里懂這些金貴玩意兒,給她吃純屬浪費了。”張琳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麻利地把其中一個禮盒塞進了她隨身背著的那個巨大的媽咪包里,拉鏈一拉,干脆利落。

      我當時就愣住了。

      “這……”我一時語塞。

      她看我臉色不對,立刻又換上一副笑臉,拍了拍我的胳膊:“嫂子你別小氣嘛,我最近不是總熬夜嘛,臉色差得很,正好需要補補。你跟我哥都賺大錢,不差這點,是不是?”

      她說完,還沖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張磊眨了眨眼。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張磊。

      他終于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卻只是對我使了個眼色,那眼神分明在說:算了,別跟她計較,不就一盒燕窩嗎?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張琳,那另一盒是給咱媽的。”我強調道。

      “知道啦知道啦,”她不耐煩地擺擺手,然后,當著我的面,把剩下的那個禮盒也拿了起來,“我這不是怕媽不會燉嘛,我拿回去給她燉好了再送過去。順便,我替媽先嘗嘗味道,要是好的話,下次你再給你媽買嘛,省得買到假的。”

      說完,她把第二個禮盒也塞進了包里。

      那個包被撐得滿滿當當。

      我能說什么呢?

      我說介意,她轉頭就能在親戚群里說我小氣,容不下她這個小姑子,不把婆家人當一家人。

      最后,那兩盒我費盡心思才買來的燕窩,一盒都沒留下。

      后來我問張磊,張琳到底有沒有把燕窩送去給婆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她……她說她吃了感覺效果一般,怕媽吃了沒用,就……就沒送。”

      我氣得一晚上沒跟他說話。

      還有我坐月子的時候,那是我最虛弱,最需要關懷的時候。

      我媽怕我堵奶,又怕我營養跟不上,特地從老家背來一只養了三年的走地老母雞,用天麻和紅棗,在砂鍋里小火慢燉了整整四個小時,就為了給我補身體,下奶水。

      湯剛燉好,滿屋子都是濃得化不開的雞湯香味。

      張琳就掐著這個飯點,帶著她那個永遠在哭鬧的兒子來了。

      她美其名曰是來“看望”我這個剛生產完的嫂子。

      可她人一到,就一屁股坐在了飯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鍋雞湯。

      我媽沒辦法,只好先給她盛了一碗。

      她“咕嘟咕嘟”幾口就喝完了,抹抹嘴,把碗一推:“再來一碗!”

      我躺在臥室的床上,隔著一扇門,都能清晰地聽到客廳里她喝湯時發出的吧唧聲。

      那聲音,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地刷著我敏感脆弱的神經。

      最后,那一鍋我媽為我精心熬制的雞湯,我只喝到一小碗湯底,剩下的全進了她和她兒子的肚子。

      連燉得軟爛的雞腿,都被她啃得干干凈凈。

      我媽當時臉色就鐵青,但礙于我是嫁進來的媳,她不好當面給親家難堪,只能一個人躲進廚房生悶氣。

      張琳吃飽喝足,終于想起來我是個“病人”,于是象征性地到我床邊站了兩分鐘。

      她看著我蒼白的臉,說:“嫂子,你看你這氣色是不太好,是該多補補。”

      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我床頭柜上。

      那里放著幾盒朋友送來給我補氣血的東阿阿膠糕。

      “哎喲,這個好!”她眼睛一亮,伸手就拿起了兩盒,“嫂子,你看你這還有好幾盒呢,我拿兩盒回去嘗嘗鮮,要是我吃了有用,我再自己去買。”

      說完,不等我反應,她就把那兩盒阿膠糕塞進了包里,拉著她兒子,揚長而去。

      事后,我哭著跟張磊抱怨了無數次。

      他每次的反應都驚人的一致。

      要么,他就像現在這樣,沉默,低頭,假裝沒聽見,用逃避來應對我的所有情緒。

      要么,他就深深地嘆一口氣,用一種極其無奈的語氣對我說:“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從小就這樣,我能怎么辦?你就當嫂子的,讓著她點吧,別傷了和氣。”

      我去找婆婆告狀,希望她能管管自己的女兒。

      婆婆在電話那頭,聲音永遠是那么慈祥,說出來的話卻永遠是那么冰冷。

      “曉曉啊,你別多心。你是嫂子嘛,讓著點妹妹怎么了?琳琳從小就被我們慣壞了,沒什么壞心眼的。你大度一點,別跟她一般見識,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比什么都重要。”

      大度。

      大度。

      又是大度。

      憑什么每次犯錯的都是她,需要大度的卻是我?

      就因為我是嫂子?就因為我嫁給了她兒子?

      這五年來,我的忍讓和“大度”,換來的不是張琳的半點收斂和感激,而是她一次比一次更過分的變本加厲。

      她把我對這個家的付出,當成了理所當然。

      她把我的房子,當成了可以隨時取用的免費食堂和共享超市。

      而我曾經以為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丈夫,那個在婚禮上承諾會愛我、保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卻永遠選擇做一個沉默的、和稀泥的“老好人”。

      這些積壓了五年的怨氣和委屈,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埋在我的心里。

      平時,它安靜地沉睡著。

      可一旦被今天這樣的事情引爆,那股毀滅性的力量,就足以將我所有的理智和溫情都炸得粉碎。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句“我妹妹一家馬上就到”,仿佛看到了張琳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我甚至能想象到,她坐到餐桌前,看到那鍋羊蝎子時,眼睛里會放出怎樣的光芒。

      然后,她會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還是我哥心疼我,知道我愛吃這個。”

      而我的丈夫張磊,大概率會憨厚地笑笑,給她夾上一塊肉最多的。

      至于我,這個忙活了半天的主廚,這個本該是今天主角的壽星,只會像個多余的、尷尬的背景板。

      不。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絕對不能。

      我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胸腔里那股翻騰的、幾乎要將我吞噬的怒火,被我用盡全部的意志力,強行壓了下去。

      吵鬧解決不了問題。

      抱怨只會換來一句“你大度一點”。

      我面無表情地走到灶臺前,伸出手,決然地關掉了還在保溫的最小那簇火苗。

      然后,我從墻上掛鉤取下那雙最厚實的隔熱手套,戴上。

      我彎下腰,雙手穩穩地把住那口沉重滾燙的燉鍋兩邊的耳朵。

      鍋很重,裝滿了肉和湯汁,至少有十幾斤。

      隔著厚厚的手套,我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灼人的、幾乎要燙穿一切的溫度。

      這溫度,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咬緊牙關,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口鍋從灶臺上端了起來。

      我環顧四周,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小小的廚房里搜索。

      最后,我的視線落在了櫥柜角落里那個嵌入式的烤箱上。

      那是我們搬家時裝的,功能很多,但我用得很少,大部分時間它都只是一個安靜的擺設。

      今天,它將擁有它最重要的使命。

      我邁著沉重的、一步一步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到烤箱前。

      我用手肘頂開烤箱的門。



      然后,我屏住呼吸,將那整整一鍋凝聚了我一下午心血的羊蝎子,穩穩地、嚴絲合縫地,塞進了烤箱內部的架子上。

      “砰”的一聲。

      我關上了那扇深色的玻璃門。

      那誘人的香氣,那滾燙的溫度,連同我所有的心意、期待和還沒來得及上演的浪漫,一起被徹底封存在了那個黑暗的、冰冷的鐵盒子里。

      做完這一切,我像個虛脫的病人,靠在櫥柜上喘了幾口粗氣。

      然后,我直起身,轉身回到了餐廳。

      我的動作變得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快速、精準、而又毫無感情。

      我走到酒柜前,把那瓶已經醒了半個小時,散發出迷人果香的紅酒,重新塞上了木塞,放回了它原來的位置。

      我踮起腳,把那對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水晶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碗櫥的最頂層。

      我走到餐桌邊,俯下身,吹滅了那支燃燒了許久的香薰蠟燭。

      小小的火苗掙扎著跳動了兩下,最終不甘地熄滅,化為一縷帶著甜香的青煙,消散在空氣里。

      我伸出手,抓住那塊溫柔的、嶄新的米色格子桌布的一角,用力一扯。

      桌布上的杯墊、餐巾,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我把它胡亂地團成一團,看也不看,直接扔進了陽臺的洗衣機里。

      然后,我從餐邊柜里,拿出那塊我們平時吃飯用的,上面還帶著油漬的透明塑料桌墊,隨便往桌上一鋪。

      原本被我精心布置得溫馨又浪漫的餐廳,在短短一分鐘之內,就恢復了它最日常、最冷清、最乏味的模樣。

      我打開冰箱門,冷白色的燈光照亮了我空空如也的臉。

      冷藏室里,只剩下早上做三明治沒用完的兩根蔫蔫的黃瓜,和幾個在角落里長出了細小嫩芽的土豆。

      我拿出兩個土tǔ豆,和一個干癟的紅辣椒。

      我走到水槽邊,打開水龍頭,冰冷的自來水沖刷著我的手指。

      我拿起削皮刀,一下一下地,機械地刮著土豆的表皮。

      那些褐色的皮屑,混合著泥土,被水沖走,消失在下水道的黑暗里。

      我把削好的土豆放在砧板上,拿起了我最順手的那把中式菜刀。

      “篤篤篤篤篤……”

      廚房里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急促的、如同暴雨般的聲響。

      我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了這顆無辜的土豆上。

      我把它切成了細得像頭發絲一樣的細絲,根根分明,晶瑩剔透。

      這是我的拿手絕活,張磊曾經不止一次地夸獎過我,說我切的土豆絲,比京城最有名的那家魯菜館的老師傅切得還好。

      油鍋燒熱,放入干辣椒和蒜末爆香。

      嗆人的辣味瞬間彌漫開來。

      我把土豆絲倒進鍋里,用鍋鏟快速地翻炒。

      沿著鍋邊淋入一圈香醋,“刺啦”一聲,醋香蒸騰。

      撒鹽,顛勺。

      前后不過三分鐘,一盤酸辣、清脆、爽口的炒土豆絲就出鍋了。

      我把它盛在一個最普通的、碗邊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缺口的白色盤子里。

      我端著這盤菜,走到餐桌前,把它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這就是今晚的菜。

      唯一的菜。

      就在這時,玄關的門鎖傳來“咔噠”一聲輕響,那是鑰匙轉動的聲音。

      張磊回來了。

      他手里提著一個知名的蛋糕品牌的盒子,臉上帶著一絲下班后的疲憊,和一絲掩飾不住的期待。

      “老婆,我回來了!紀念日快……”

      他的話,在看到餐廳景象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那張鋪著塑料布的空蕩蕩的餐桌,和桌子中央那唯一的一盤,家常到不能再家常的土豆絲。

      他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頭,眼神里充滿了困惑。

      “怎么……怎么就一個菜?”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和質問。

      “今天不是咱倆的紀念日嗎?我蛋糕都買好了。”

      我解下身上那件沾著面粉和油星的圍裙,疊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抬起頭,對他笑了笑。

      那笑容,一定很假,很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你不是叫了人嗎?”

      我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晰無比。

      “我怕人多,菜不夠吃。”

      “所以,主菜還沒做呢。”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似乎想要辯解什么,但看了看我毫無波瀾的臉,最終還是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換了鞋。

      他前腳剛把那個漂亮的蛋糕盒子放在玄關的鞋柜上,后腳,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那門鈴聲,又急促,又響亮,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催促,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什么緊急的命令。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除了張琳,沒人會用這種方式按我家的門鈴。

      張磊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地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果然是張琳一家三口。

      和我預料的完全一樣,兩手空空,像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哦,不,也不算完全空著。

      她那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八歲兒子手里,拿著一個剛剛拆開的奧特曼玩具包裝盒,正興奮地把里面的塑料零件和說明書,扔得滿玄關都是。

      “哥!我們可算到啦!餓死我了!”張琳的聲音又尖又亮,人還沒完全進來,那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就已經傳遍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她一腳踏進門,低頭看到我為她準備好的客用拖鞋,立刻就夸張地皺起了眉頭,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哎呀,嫂子,你這拖鞋是多久沒洗了啊?怎么一股子腳臭味兒?熏死人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嫌棄地用腳尖踢開了那雙干凈的拖鞋,直接穿著她那雙沾滿灰塵的運動鞋,堂而皇之地踩在了我剛剛用消毒液拖得干干凈凈的地板上。

      一個清晰的、灰色的鞋印,就那么印在了光潔的木地板上。

      她老公,那個永遠像是背景板一樣的男人,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后,像個沒有靈魂的影子。

      他自始至終都低著頭,雙手捧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著,激烈地打著游戲,連頭都懶得抬一下,更別說跟我們打個招呼了。

      “喲,今天家里這么香啊!一股子油煙味兒混合著肉味兒,嫂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是不是知道我要來,特地給我做的啊?”張琳一邊夸張地吸著鼻子,一邊毫無顧忌地往里走。

      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餐桌上,看到那盤孤零零的、賣相寡淡的土豆絲時,她臉上那副興奮期待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

      她重重地把她那個名牌包往我們新買的布藝沙發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她大喇喇地拉開我特意為張磊準備的椅子,一屁股坐下,聲音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尖刻的質問。

      “哥!不是吧?就這個?”

      她拿起筷子,像挑揀什么垃圾一樣,在盤子里撥拉了兩下那盤土豆絲,滿臉都是嫌棄。

      “我跟我兒子晚飯都沒吃,餓著肚子大老遠開車過來,就指望來你這兒蹭頓大餐呢!你就給我們吃這個?打發要飯的呢?”

      她那個被叫做“淘淘”的熊孩子,更是青出于藍。

      他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直接沖到冰箱前,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拉開了冰箱門。

      “媽媽!媽媽!這里面什么都沒有!連根火腿腸都沒有!”他失望地大喊。

      喊完,他又像一陣旋風,沖進了廚房。

      只聽見廚房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砰砰砰”的巨響,那是我放在櫥柜里的碗碟和鍋具被他一個個粗暴地拉開、翻找的聲音。

      “媽媽!柜子里也是空的!什么吃的都沒有!”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張琳翹起二郎腿,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開始她最擅長的陰陽怪氣。

      “嫂子,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家當得也太不上心了吧?我哥一個大男人,天天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工作賺錢,回到家,晚飯就吃一盤炒土豆絲?這也太寒酸了點吧?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嗎?”

      她故意瞥了一眼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地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張磊。

      “哥,你也真是的,你就這么慣著她?這日子過得,我看還不如我們家呢!至少我們家冰箱里永遠都是滿的。”

      張磊從他們進門開始,就一直陷在那個小小的單人沙發里,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的臉色很難看,青一陣白一陣,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他的目光,像一個不知所措的陀螺,在我、張琳,還有那個正在客廳里上躥下跳的孩子之間,來回地、茫然地掃視著。

      他的表情,復雜得像一團被貓玩弄過的亂麻。

      我靜靜地站在餐桌旁,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在圍裙的遮擋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的軟肉里,傳來一陣尖銳的、清醒的刺痛。

      我依靠著這點疼痛,來維持著我臉上最后一點點搖搖欲墜的平靜。

      我不能發作。

      我告訴自己,至少現在不能。

      我倒要看看,這場由我丈夫親手導演的、荒唐的家庭鬧劇,他們究竟打算怎么唱下去。

      我等著張磊開口。

      我等著他像過去五年里的每一次一樣,站出來和稀泥,讓我“大度一點,別跟妹妹計較”。

      或者,我在心底里還存著一絲微弱到可笑的希望,等著他能有一次,哪怕就這么唯一的一次,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站出來,為我說一句話。

      那個叫做淘淘的熊孩子,在確定廚房里找不到任何零食后,又把目標轉向了客廳。

      他像個小小的破壞神,把沙發上的靠枕全都扔到了地上。

      他又跑到電視柜前,把我的那些小擺件一個個拿起來看,看完就隨手一扔。

      客廳的抽屜被他一個個粗暴地拉開,里面的充電線、說明書、各種票據被他翻得亂七八糟,撒了一地。

      張琳就坐在餐桌旁,一邊嗑著我果盤里的瓜子,一邊看著她兒子胡鬧,非但沒有一句制止,眼神里反而還帶著一絲縱容的笑意。

      在她眼里,這或許就是孩子“活潑”的表現。

      嗑完一盤瓜子,張琳似乎也坐不住了。

      她把瓜子皮隨手吐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哎呀,坐得我腰酸背痛的。嫂子,聽說你上個月把家里重新布置了一下?我來參觀參觀。”

      她說是“參觀”,可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分明就像一臺精密的掃描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著“好東西”的角落。

      她先是踱步到陽臺,對我新買的那盆滴水觀音評頭論足:“這玩意兒有毒的,家里有孩子不能養,嫂子你真沒常識。”

      然后又走到我的梳妝臺前,拿起我新開封的一瓶神仙水:“喲,又換化妝品了?這么貴的東西,用在臉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最后,她踱步到了我們主臥室的門口。

      她的手,極其自然地就搭在了冰涼的門把手上。

      “嫂子,聽說你最近工作表現好,公司又發獎金了?這次又偷偷給我媽買了什么好東西呀?”她的語氣輕佻得像在開玩笑,但眼神里的試探卻是實實在在的,“藏在哪兒呢,讓我這個當女兒的先替咱媽開開眼唄?”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

      我一個箭步沖過去,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母獅,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地擋在了臥室門前。

      “張琳,那是我的臥室。”

      我的聲音很冷,冷得像冰。

      她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她嗤笑一聲,抱著胳膊,用一種評估商品的眼神,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我。

      “喲,嫂子這是干嘛呀?反應這么大?搞得神神秘秘的。”她撇了撇嘴,語氣里的嘲諷不加掩飾,“還分得這么清楚啊?你的臥室我怎么就不能進了?怎么,怕我發現你藏了什么寶貝,拿了你的東西啊?咱們可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哥的,我哥的,不就等于我的嗎?”

      “我媽的東西,就是我媽的。”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說道,“跟你,跟我哥,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故意加重了“我媽”兩個字。

      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抽干了。

      客廳里,陷入了一種令人窒figuring的死寂。

      張琳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色漲成了紅色,又從紅色變成了豬肝色。

      她大概做夢都沒想到,一向隱忍退讓的我,今天會如此強硬地當面頂撞她。

      “你……你什么意思!”她終于反應過來,指著我的鼻子,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林曉我告訴你,你別給臉不要臉!你……”

      她正要繼續往下罵。

      “夠了!你們都別吵了!”

      一個壓抑著怒火的低沉聲音,猛地在客廳里炸響。

      是張磊。

      他“嚯”地一下從那個讓他蜷縮了許久的單人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雙拳緊握。

      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個還在翻箱倒柜的熊孩子,都瞬間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張琳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指著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一臉的錯愕。

      我也愣住了。

      結婚五年,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

      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在我們婆媳、姑嫂發生矛盾的時候,如此大聲地說話。

      空氣里一片死寂,安靜到我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和淘淘因為害怕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張磊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掙扎、愧疚和一種我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他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林曉,其實……其實今天叫我妹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和沉重。

      “是因為……”

      他正要說出那個我等待了許久,又或者說是我最害怕聽到的理由。

      這時——

      一個尖利刺耳的、帶著巨大發現的興奮童聲,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石破天驚地從廚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媽媽!!媽媽你快來看!!這個黑盒子里藏著東西!!好香啊!!是好大一鍋肉!!”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空氣凝固成了冰冷的固體。

      張琳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轉過頭,那雙因為憤怒而瞪大的眼睛里,瞬間迸射出一種貪婪、得意、并且恍然大悟的興奮光芒,她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廚房里那個嵌入式的、黑色的烤箱。

      張磊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無人色,血色盡褪。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嘴唇在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眼神里充滿了驚慌和絕望。

      張琳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殘忍的、看穿了一切陰謀的冷笑。

      她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我,一步一步,像一個即將檢閱自己戰利品的勝利女王,姿態高傲地,慢慢地走向廚房。

      “嫂子,”她沒有回頭,但那充滿極致嘲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原來你在這里跟我們演戲呢?嘴上說著沒做飯,給我們吃寡淡的土豆絲,自己卻偷偷摸摸地藏著硬菜呢?我說呢,怎么一進門就聞到滿屋子都是勾人的肉味兒。”

      她的手,握住了烤箱冰冷的金屬把手,那姿態,像是在開啟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我沒有動。

      我也沒有解釋。

      我就那么靜靜地站在原地,像一個局外人,冷眼看著她的背影。

      “別開!!張琳!!”

      張磊突然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獅子,發出一聲嘶啞的、近乎絕望的大吼,他一個箭步從我身邊沖了過去,想要阻止她!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張琳帶著一種報復性的、揭穿騙局的巨大快感,猛地一下,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拉開了烤令箱的門!

      她低下頭,臉上掛著勝利者才有的、得意洋洋的笑容,朝烤箱里面看去。

      然后,她臉上的笑容,就那么一點一點地,一寸一寸地,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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