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新疆烏魯木齊機場，深夜11點40分。
我提著登機箱走出艙門，打開手機的那一刻，屏幕上跳出一條銀行短信。
"尾號8888的賬戶到賬6,200,000.00元。"
轉賬人：周秀蘭。
我的手開始發抖。周秀蘭，那是我奶奶的名字。
三個小時前，她剛剛在八十大壽的宴會上，當著全家二十幾口人的面說："我不想看到這個女娃。"
那時候我站在包廂門口，手里拿著存了三個月錢買的玉鐲，像個笑話。
我點開短信詳情，看到備注欄的三個字，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三個字讓我的眼淚瞬間決堤。我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候機廳的椅子上。
620萬，備注三個字，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顫抖著撥通父親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傳來父親撕心裂肺的哭聲："雨萱，你奶奶走了......"
01
三天前，11月3日下午，我正在公司開會。
手機震了一下，是家族微信群的消息。我瞥了一眼，是大伯發的。
"11月6日周日，媽80大壽，老地方聚餐，大家都來啊！"
群里瞬間熱鬧起來。
二伯："必須到！我和老三都請好假了。"
堂哥林浩："奶奶生日必須回！我明天就訂票。"
堂哥林磊："我也是，奶奶80大壽，天大的事都得放下。"
堂哥林峰："奶奶，等著我，給您帶好東西。"
我看著手機屏幕，等著有人@我，或者有人問一句"雨萱回不回來"。
等了一個小時，什么都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在群里發了條消息："幾點？我訂機票。"
消息發出去，群里突然安靜了。
過了五分鐘，沒人回復。
十分鐘，還是沒人說話。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我又發了一條："大伯？二伯？"
這次大伯回了："雨萱啊，這次就別回來了。"
"為什么？"我打了這兩個字，手都在抖。
大伯沒再回復。群里其他人也都裝死，一個字都不說。
晚上8點，父親給我打來電話。
"雨萱，這次你就別回來了。"父親的聲音很低，帶著濃重的疲憊。
"爸，為什么？"我握著手機，"奶奶80大壽，我為什么不能回去？"
"你奶奶說了......"父親頓了頓，"說這次只叫兒子孫子，女眷不用來。"
我的大腦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爸，我是您唯一的孩子，是奶奶的親孫女！"我的聲音在發抖。
"雨萱，你別為難爸。"父親嘆了口氣，"你奶奶就是這個脾氣，改不了了。你大伯二伯家那邊，你也知道，他們......"
"他們什么？"我打斷他，"他們就因為生了兒子，所以可以來。我因為是女孩，所以就該被排除在外？"
"雨萱......"
"爸，28年了。"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我忍了28年了。小時候堂哥們200塊紅包，我只有50。他們吃雞腿，我吃雞翅。他們上好學校，我被說浪費錢。我以為長大了，賺錢了，情況會好一點。可現在呢？連她的生日宴，我都沒資格參加？"
"雨萱，你聽爸說......"
"不用說了。"我擦掉眼淚，"我明白了。爸，您好好照顧自己。"
我掛了電話，一個人在出租屋里坐到天亮。
腦子里全是小時候的畫面。
我6歲那年，有一次問奶奶："奶奶，您愛我嗎？"
奶奶正在給林浩削蘋果，聽到我的話，手頓了一下，然后說："你是女娃，愛你有什么用？女娃遲早是別人家的人。"
那時候我不懂什么叫心涼，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8歲那年春節，三個堂哥都收到奶奶的200塊紅包。輪到我，奶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50塊的，說："女娃不用給太多，省得養成大手大腳的毛病。"
10歲那年，我考了全年級第一。回家興沖沖地跟奶奶說，奶奶正在看電視，頭都沒抬："考得好有什么用？女孩讀書沒用，浪費錢。"
那天我哭了一整夜。母親抱著我，也跟著哭："雨萱，媽對不起你......"
12歲那年，堂哥林浩學習不好，成績倒數。奶奶花了5萬塊托關系，把他送進重點中學。
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學費5000塊。父親去找奶奶借，奶奶說："我的錢要留給孫子，不能給孫女。女孩讀太多書沒用。"
那年父親跪在奶奶家的客廳里，整整跪了兩個小時。
最后還是母親把她唯一的金項鏈當了，湊夠了學費。
18歲那年，我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學費加生活費一年要3萬。父親一個月工資才4000塊，根本拿不出來。
父親又去找奶奶，奶奶還是那句話："我沒錢。"
三天后，奶奶給林磊買了輛車，30萬，全款。
我靠著助學金和獎學金，打工賺生活費，艱難地念完了四年大學。
大學畢業后，我進了一家外企，做建筑設計師。第一年年薪20萬，第三年漲到30萬，現在已經40萬了。
我以為我足夠優秀了，以為奶奶會對我刮目相看。
25歲那年，我買房，找奶奶借10萬首付。奶奶說："我沒錢借給你。"
兩個月后，堂哥林峰說要創業，奶奶給了他50萬。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努力讀書，考上好大學，找到好工作，年薪40萬。可在奶奶眼里，我還是不如那三個啃老的堂哥。
林浩30歲了還跟家里要生活費，林磊換了三份工作都干不長，林峰創業虧了奶奶50萬，現在還在家里躺平。
可他們是男孩，所以他們就是對的。
而我是女孩，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錯的。
02
11月6日，周日，奶奶的生日。
我請了假，沒去公司。我在家里坐了一上午，看著時鐘一秒一秒地走。
中午12點，我拿起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里面是一只玉鐲，價值8000塊，是我存了三個月的錢買的。
我想，也許親自送到，奶奶會感動。也許她會看到我的心意，會明白我是真心愛她的。
我打車去了那家五星級酒店。
酒店大堂掛著橫幅："恭祝周秀蘭老壽星八十大壽"。
我深吸一口氣，走進電梯，按下三樓的按鈕。
包廂門口站著迎賓，我報了名字，她愣了一下，說："您稍等，我去通報一下。"
她進去了，過了兩分鐘才出來，臉色有些尷尬："林小姐，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我是來給我奶奶過生日的。"我說。
"可是......"
我沒等她說完，直接推門進去了。
包廂很大，是酒店最豪華的宴會廳。正中央擺著三張大圓桌，桌上鋪著紅色的桌布，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墻上掛著大紅色的橫幅："恭祝周秀蘭老壽星八十大壽"。
二十幾個人都在，大伯一家、二伯一家、父母，還有一些遠房親戚。每個人都穿得很正式，臉上帶著笑容，氣氛熱鬧而喜慶。
奶奶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身嶄新的紫紅色唐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化了淡妝，看起來精神矍鑠。
我推門進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了。
說話的停止了說話，夾菜的停止了夾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我。
空氣瞬間凝固。
"雨萱？"大伯最先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你怎么來了？"
"我來給奶奶過生日。"我提著禮品袋走進去，"奶奶，生日快樂。"
奶奶看到我，原本還算慈祥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她的眉頭緊緊皺起，嘴角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凈凈。
"誰讓你來的？"她的聲音很冷，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愣了一下，握緊手里的禮品袋："奶奶，我是您的孫女，您過生日，我當然要來。"
"我的孫女？"奶奶冷笑一聲，"我可不記得我有你這個孫女。"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媽，您這話說的......"父親小聲開口。
"國軍，你閉嘴！"奶奶打斷他，目光死死盯著我，"我不是說了，今天只有兒子孫子來就行了嗎？你怎么還把她帶來了？"
"我不是爸帶來的。"我說，"我自己來的。"
"那你來干什么？"奶奶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我今天八十大壽，只想跟我的兒子孫子在一起，不想看到閑雜人等！"
閑雜人等。
這四個字扎得我心口發疼。
"奶奶，我是您的親孫女，怎么是閑雜人等？"我的聲音在發抖。
"你是女娃，女娃就不是林家的人。"奶奶冷冷地說，"女娃遲早要嫁人，是別人家的人。我生日宴上，不需要外人。"
"可我還沒嫁人，我還姓林......"
"姓林又怎么樣？"奶奶打斷我，"你以為姓林就是林家的人了？告訴你，女孩嫁出去就是潑出去的水，跟林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今天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我握著禮品袋的手在發抖。我看向父親，希望他能說句話。
父親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我又看向母親，母親的眼睛紅了，張了張嘴，卻被父親拉住了衣袖。
"媽，雨萱也是您的孫女，今天您大壽，她來看您是應該的。"大伯終于開口了，可語氣里卻帶著不情愿，"要不讓她坐一會兒？"
"不行！"奶奶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著震了一下，"我說了不想看到她，你們就不能讓她走嗎？非要惹我生氣？"
"奶奶，我沒想惹您生氣。"我走過去，把禮品袋放在桌上，"這是我給您買的禮物，是一只玉鐲，我存了三個月的錢買的。祝您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奶奶看都不看一眼："我不需要女娃的禮物。"
"奶奶......"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奶奶的聲音越來越冷，"我都說了不想看到你，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媽，您別這樣......"二伯的老婆在旁邊勸道。
"我怎么樣了？"奶奶掃了她一眼，"我過生日，難道還不能選擇見誰不見誰嗎？我就是不想看到這個女娃，她站在這里，我心里就堵得慌！"
堵得慌。
她說看到我，心里堵得慌。
我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奶奶，我到底哪里得罪您了？"我的聲音在發抖，"從小到大，我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您這么討厭我？"
"你沒做錯什么。"奶奶冷笑著說，"你最大的錯，就是你是個女娃。"
"可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我知道不是你能選擇的。"奶奶打斷我，"可事實就是這樣。你是女孩，在我眼里就不如男孩重要。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么好說的？"
"可我也是您的孫女，我也流著林家的血......"
"那又怎么樣？"奶奶的聲音變得尖銳，"我告訴你，女孩就是外人！你以為你讀了點書，賺了點錢，就了不起了？告訴你，在我眼里，你永遠不如我的孫子！"
"媽，您這話說得太重了......"大伯小聲勸道。
"重嗎？我說的是實話！"
奶奶看著我，目光里滿是厭惡，"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老三沒給我生個孫子。要是有個孫子，我也不用每次家庭聚會都看著她這張臉心煩！"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我的心里。
"奶奶......"父親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小，"雨萱她......"
"她怎么了？"
奶奶轉頭看向父親，"國軍，我跟你說，都是因為你沒用，沒能生個兒子，讓我在你大哥二哥面前抬不起頭！你看看人家，都生了兒子，就你生了個賠錢貨！"
賠錢貨。
她說我是賠錢貨。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流了下來。
"媽，您別這么說雨萱......"母親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雨萱也是您的親孫女，她從小就很懂事，也很孝順您......"
"孝順我？"奶奶冷笑，"她怎么孝順我了？她給過我什么？"
"她每年過年都給您買禮物，每次回來都來看您......"母親說。
"那些破禮物有什么用？"奶奶不屑地擺擺手，"我要的是孫子，不是孫女的那些破玩意兒！"
"可是奶奶，"我擦掉眼淚，"我給您的禮物都是我精心挑選的，都是您喜歡的東西......"
"我喜歡？"奶奶打斷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以為你送點東西，我就會喜歡你嗎？告訴你，不可能！"
她站起來，指著我說："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你嗎？因為你的存在，就是對我的羞辱！"
"每次有人問我有幾個孫子，我只能說三個。人家就會問，老三家的呢？我就得說，老三家生了個女娃。"
"你知道別人怎么看我嗎？他們會說，哎呀，老三家真可憐，沒兒子。你知道我聽到這話有多丟臉嗎？"
"我活了80年，最大的恥辱就是有你這么個孫女！"
最大的恥辱。
她說我是她最大的恥辱。
我的腿一軟，差點站不穩。
母親沖過來扶住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媽，您怎么能這么說？雨萱是個孩子，她聽到這些話會多傷心......"
"傷心？"奶奶冷哼一聲，"我還傷心呢！我傷心我有這么個孫女，讓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
"奶奶，"林浩這時候開口了，笑嘻嘻地說，"您別生氣了，我妹妹她就是不懂事。您看，今天是您的大日子，咱們別因為她掃興了。"
"就是，"林磊也附和道，"妹妹，你就別為難奶奶了。奶奶都說了不想見你，你還非要來，這不是故意惹奶奶生氣嗎？"
"雨萱，你還是先回去吧。"林峰也說，"等過幾天，奶奶氣消了，你再來看她。"
三個堂哥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我就是個故意來搗亂的人。
我看著他們，突然覺得特別可笑。
"奶奶，我就想問您一句。"我擦掉眼淚，"您是真的不喜歡我嗎？真的覺得我是恥辱嗎？"
奶奶毫不猶豫地說："是！我就是不喜歡你！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恥辱！"
"那好。"我深吸一口氣，"既然這樣，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來煩您了。您好好跟您的孫子們過日子吧，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孫女。"
我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奶奶對大伯說："把那個鐲子收起來，等會給林浩媳婦。"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流了下來。
我沖出包廂，沖出酒店，站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去哪里。
我拿出手機，打開航班APP。
最快離開的航班，新疆烏魯木齊，晚上11點起飛。
我點了購買，單程票，商務艙，8000塊。
買完票，我發了條朋友圈："從今天起，我林雨萱與林家斷絕一切關系。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族。再見，不送。"
配圖是登機牌。
發完，我把所有家人都拉黑了。
電話響了，是父親打來的。我掛斷，繼續拉黑。
母親打來，我也掛斷。
所有人的電話我都掛斷，所有人的微信我都拉黑。
我要徹底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所有讓我痛苦的人。
03
下午3點，父親追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正在收拾行李。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我決定什么都不帶，只帶身份證、銀行卡和手機。
"雨萱，你去哪？"父親站在門口，氣喘吁吁。
"我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家。"我頭也不抬地說。
"你別沖動......"
"沖動？"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父親，"爸，我忍了28年了。從我6歲到現在28歲，整整22年，我每天都在忍。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優秀，足夠孝順，奶奶就會喜歡我。可今天我才明白，她永遠不會喜歡我，因為我是女孩。"
"雨萱，你奶奶就是那個年代的觀念......"
"所以我就該承受這一切？"我打斷他，"爸，您知不知道，小時候奶奶每說一次'要是個男孩就好了'，我就會偷偷哭一次。我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唯一的錯，就是我生下來是個女孩。"
父親的眼圈紅了："雨萱，爸對不起你......"
"爸，您別說對不起。"我擦掉眼淚，"您已經盡力了。是這個家容不下我，不是您的錯。"
"那你要去哪？"
"新疆。"我說，"我有個大學同學在烏魯木齊開設計公司，之前一直邀請我去幫忙。我這次去了，就不回來了。"
"雨萱......"
"爸，您回去吧。"我背起背包，"告訴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和媽也要保重身體。至于其他人，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人。"
我走出門，父親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淚流滿面。
去機場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28年到底值不值得。
我想起小時候，每次看到奶奶給堂哥們買新衣服、新玩具，我就會躲在房間里哭。母親會抱著我，說："雨萱，你要爭氣，要比他們更優秀。"
我真的很爭氣。我努力讀書，門門功課都是第一。我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考上了北京的大學，找到了年薪40萬的工作。
可這一切，在奶奶眼里都不值一提。
因為我是女孩。
我想起大學畢業那年，我拿著offer回家，興沖沖地跟奶奶說："奶奶，我進外企了，年薪20萬！"
奶奶正在看電視，頭都沒抬："女孩賺那么多錢有什么用？還不是便宜了別人家。"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
我還想起去年，我升職加薪，年薪漲到40萬。我給奶奶買了一套高檔保健品，價值5000塊。
奶奶收下了，轉手就送給了林浩。
林浩拿著保健品，笑著說："謝謝奶奶！"
我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這就是我28年的人生。
我拼命努力，想要證明女孩也可以很優秀。可在重男輕女的家族觀念面前，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話。
晚上11點，飛機起飛了。
我坐在商務艙的座位上，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燈火。
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從此與我無關。
我關掉手機，不想接到任何人的電話，不想聽到任何人的挽留。
鄰座是個40多歲的女士，她看我哭得很傷心，遞過來一張紙巾："姑娘，怎么了？"
"沒事。"我擦掉眼淚，"就是突然想離開。"
"遇到什么事了？"
"遇到了一個不愛我的家。"我說。
女士嘆了口氣："是家人重男輕女？"
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我也是女孩，我懂。"她拍了拍我的手，"我小時候也經歷過。我爸媽重男輕女，把所有好的都給了我弟弟。我努力讀書，考上大學，工作賺錢，想證明自己。可我爸媽還是覺得，女兒不如兒子。"
"那您后來呢？"
"我離開了。"她說，"我去了深圳，重新開始。現在我有自己的公司，年收入上千萬。我爸媽老了，找我要錢，我每個月給他們5000生活費。僅此而已。"
"他們沒說什么嗎？"
"說了。"她笑了笑，"說我不孝，說我忘恩負義。可我問心無愧，我給的錢比我弟弟給的多多了。我弟弟啃老到40歲，一分錢都沒給過他們。"
我沉默了。
"姑娘，你記住。"女士看著我，"女孩要活出自己的價值，不是為了證明給誰看，而是為了對得起自己。那些不愛你的人，不值得你難過。"
"謝謝。"我說。
"去新疆干什么？"
"重新開始。"我說，"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我要去找她，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很好。"她點點頭，"年輕就是資本，你還有很多時間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飛機在黑夜中飛行，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腦子里全是小時候的畫面。
我想起奶奶給堂哥們包餃子，我在一旁看著，問："奶奶，我也想吃。"
奶奶說："等你堂哥們吃完了，剩下的給你。"
我想起春節家庭聚餐，一大桌子菜，最好的都在堂哥們面前。我夾了一塊雞腿，奶奶立刻把我的筷子打開："女娃吃雞翅就行了，雞腿留給你堂哥。"
我想起我生病住院，發燒到40度，奶奶沒來看過一次。可林磊感冒，奶奶守了三天三夜。
我想起太多太多。
每一個畫面，都是一刀刀割在心上。
04
飛機降落在烏魯木齊機場，已經是深夜了。
新疆和北京有兩個小時時差，這里才晚上11點40分。
我提著行李走出艙門，打開手機。
手機震個不停,全是未接來電。
父親50個,母親30個,大伯10個,二伯8個,還有幾個堂哥的。
我沒看,直接準備刪掉。
就在這時,一條銀行短信跳了出來。
"尾號8888的賬戶到賬6,200,000.00元。轉賬時間:2023年11月6日19:32。轉賬人:周秀蘭。"
我的手開始發抖。
周秀蘭,那是我奶奶的名字。
620萬?
奶奶給我轉了620萬?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
沒錯,就是620萬。轉賬人就是周秀蘭。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為什么?為什么奶奶會給我轉620萬?
就在三個小時前,她還說不想看到我,說我不是林家的人。
現在卻給我轉了620萬?
我顫抖著點開短信詳情,想看看備注欄寫了什么。
也許備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屏幕上,備注欄清清楚楚地顯示著三個字。
看到這三個字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