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把你的公寓抵押了！150萬！救奶奶的命！"凌晨兩點，表姐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你自己的海景房呢？三百多平，能賣幾千萬！還有你的保時捷！"我被吵醒，聲音沙啞。
"我的錢動不了！你必須救！"
"她不是你奶奶嗎？你怎么不救？那些東西是留著傳家嗎？"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死寂。
我攥著手機的手，指節慢慢泛白。
01
凌晨兩點十分，表姐再次打來電話。
這次她的聲音更加歇斯底里："你到底救不救？給句痛快話！"
我坐在床上，打開了臺燈。
窗外一片漆黑，整棟樓只有我這里亮著燈。我深吸一口氣："表姐，你先冷靜一下。奶奶到底什么情況？"
"主動脈夾層！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表姐的聲音里帶著哭腔，"費用要150萬，醫院讓明天就交錢，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主動脈夾層，我聽說過，確實是非常兇險的病。
"那你自己能出多少？"我問。
"我已經拿出10萬了！"表姐說，"我能拿的都拿了！現在就差你這邊了！"
10萬？我差點笑出聲。表姐開的保時捷卡宴，市場價至少一百多萬。她住的海景房三百多平，按現在的房價，怎么也得四五千萬。就拿10萬出來？
"表姐，你那套海景房..."我試探著說。
"我說了！那是婚前財產！不能動！"表姐打斷我，語氣強硬，"而且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總不能讓他們沒地方住吧？"
"那你的車呢？賣掉也能..."
"車是我代步工具！賣了我怎么接送孩子？怎么上班？"
我被她的理由堵得說不出話。
表姐繼續說："你那套公寓，九十多平，地段也不錯，抵押出來正好夠150萬。你一個人住，大不了抵押后去租個小點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
"表姐！"我提高了音量，"那套房子是我爸媽傾盡所有積蓄買的！這十年我每個月還六千塊房貸，一個月都沒斷過！你讓我抵押？"
"那又怎么樣？"表姐冷笑，"奶奶養大了你，現在她要死了，你連這點都不愿意？"
"她也是你奶奶！"我徹底怒了，"憑什么要我抵押房子？你明明有的是錢！"
"我的錢是我的！憑什么要拿出來？"表姐也吼了起來，"我都說了我的錢有用處！不能動！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自私？都是一家人，奶奶的命難道不比你那破房子重要？"
"你..."我氣得渾身發抖。
"你就說一句話，救不救？"表姐逼問。
我沉默了幾秒，咬牙說："我可以出錢，但我不會抵押房子。我最多拿出20萬。"
"20萬？"表姐聲音尖銳，"你打發要飯的？還差130萬你讓誰出？"
"你自己想辦法！"我說，"你不是有錢嗎？"
"我沒錢！我說了我的錢不能動！"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手機立刻又響了起來。我直接按掉，關了機。
躺回床上，我卻再也睡不著。腦海里全是表姐那句"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自私"。
自私？我自私嗎？
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我睜著眼睛，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02
我和表姐從小就認識，準確說，是從我記事起就認識。
那時候我們都住在老城區，我家是單位分的兩室一廳，表姐家已經搬進了三層小別墅。
她爸做生意，做得很大，手底下有好幾個廠。我爸媽都是普通職工，一個月工資加起來五千塊。
每次去奶奶家，表姐總是最受寵的那個。
奶奶會把好吃的留給她，會夸她聰明伶俐，會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這外孫女，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而對我，奶奶總是挑剔的。
"怎么又考了90分？你表姐都是滿分。"
"走路別駝背，看看你表姐站得多直。"
"你就不能懂點事嗎？看看你表姐多乖。"
小時候我不明白，明明我也很努力，為什么奶奶就是不喜歡我。
后來我媽告訴我："因為你表姐家有錢。你奶奶覺得不用她操心，所以更喜歡。"
"那我們家沒錢，奶奶就不喜歡我了？"我問。
我媽嘆了口氣，沒說話。
上初中的時候，表姐過生日，在五星級酒店擺了三桌。
她穿著公主裙，切蛋糕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鼓掌。
大姨給她買了一條金項鏈，奶奶給她包了五千塊紅包。
我那年生日，在家里吃了碗面。我媽給我煮了兩個雞蛋，說："咱家條件不比人家，將來你要靠自己。"
高中畢業，表姐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學。奶奶逢人就夸，說她外孫女將來肯定能光宗耀祖。
我考上了一所普通二本。奶奶只是淡淡地說："也算沒白供你讀書。"
大學畢業，表姐自己開了公司，做進出口貿易。她在朋友圈曬辦公室、曬合同、曬豪車。所有人都說她年輕有為。
我進了一家普通公司做文職，月薪五千。
那年我26歲，我爸媽攢了三十年的錢，加上東拼西湊，湊了五十萬首付，給我買了現在這套九十平的公寓。
簽合同那天，我媽拉著我的手說："孩子，這是我們能給你的全部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我看著合同上的金額，眼淚差點掉下來。
從那以后，我每個月雷打不動還六千塊房貸。為了這六千塊，我不敢亂花錢，不敢辭職，不敢生病。
而表姐呢？
三年前，她換了一套海景房，三百多平的大平層，朋友圈里曬裝修，全是進口家具。她說："終于住上了夢想的房子。"
兩年前，她換了輛保時捷卡宴，白色的，車牌號還是連號。她發了九宮格照片，配文："努力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去年她去了三趟國外，馬爾代夫、巴黎、迪拜。每次都是頭等艙，五星酒店，朋友圈里全是精修照片。
每次家族聚會，表姐都是焦點。
大姨會炫耀："我女兒可爭氣了，自己創業，現在公司做得可大了。"
二姨會羨慕："真好啊，我要是有這么個女兒就好了。"
奶奶會滿臉驕傲："我就知道我外孫女有出息。"
而我坐在角落里，安安靜靜地吃飯，沒人注意。
有一次，三姨問我："你現在一個月掙多少啊？"
我說："八千。"
三姨"哦"了一聲，就沒再問。
表姐聽到了，笑著說："還行吧，夠自己花了。"
那語氣，像是在施舍。
我當時低著頭，沒說話。心里卻在想：我這八千，每個月要還六千房貸，剩下兩千吃飯、交通、水電。我已經三年沒買過新衣服了。
而你呢？你的一個包就抵我半年工資。
現在，她要我抵押房子。
憑什么？
03
早上八點，我的手機響個不停。
開機后發現，家族群里已經炸了鍋。
表姐發了一條長文："昨晚我給表妹打電話，求她幫忙救奶奶。結果她說什么？她說她只能出20萬！奶奶養大了她，現在奶奶要死了，她就出這么點錢打發？我已經拿出10萬了，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還有公司要管。而她呢？一個人住，沒有任何負擔，卻連抵押房子救奶奶都不愿意！"
底下是一排排的評論。
大姨："這孩子怎么這么狠心？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見死不救？"
二姨："太自私了！奶奶白疼她了！"
三姨："你表姐都出了10萬，你一分不出？"
表哥："做人不能這樣。"
表弟："有點過分了。"
我看著這些消息，手指顫抖。
我打字："為什么一定要我抵押房子？表姐開保時捷住海景房，她為什么不能多出點？"
大姨秒回："她能出10萬已經很不容易了！她那些錢都有用處！"
二姨："你一個人住公寓，抵押了可以租房子住，又不是不能活。"
三姨："你表姐有兩個孩子要養，還有公司要經營，壓力多大你知道嗎？"
我繼續打字："那她的海景房值幾千萬，為什么不賣一套？"
表姐回復："那是我的婚前財產，受法律保護！我憑什么要賣？"
大姨："就是！那是人家自己掙的！憑什么要拿出來？"
我感到一陣荒謬："所以她掙的就不能動，我爸媽傾盡積蓄買的房子，我就必須抵押？"
二姨："你爸媽還年輕，大不了再掙。你表姐的孩子還小，不能沒房子住。"
三姨："你現在一個人，抵押了無所謂。你表姐一家四口，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我看著這些話，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場荒誕劇。
我打字："她不是你們的女兒嗎？她不是你們的姐姐嗎？為什么你們不賣房子救奶奶，卻一致要求我抵押？"
群里突然安靜了幾秒。
然后大姨說："我們手頭緊，哪有錢？"
二姨："我們的房子都是老破小，不值錢。"
三姨："我們都出了心意了，你怎么能不出？"
我繼續打字："我可以出20萬。但我不會抵押房子。"
表姐發了一個冷笑的表情："20萬？你打發乞丐呢？"
大姨："你這是什么態度？奶奶養大了你！"
二姨："白眼狼！"
三姨："不孝！"
表哥："太讓人失望了。"
表弟："虧奶奶那么疼你。"
我看著屏幕，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打字："我爸媽為了給我買房子，攢了三十年的錢。
這十年我每個月還六千房貸，一個月都沒斷過。我不是不想救奶奶，但我做不到抵押房子。"
表姐冷冷地回復："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就一句話，你救不救？"
我說："我出20萬。"
表姐："那就是不救。"
我說："不是不救，是我能力有限。"
表姐發了一段語音，聲音尖銳："能力有限？你就是自私！你就是冷血！我告訴你，奶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兇手！你一輩子都別想心安！"
大姨附和："就是！你會遭報應的！"
二姨："這種人不配做奶奶的外孫女！"
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打。
幾分鐘后，我發現自己被踢出群了。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整個世界好像都在指責我，而我什么都解釋不了。
中午,我媽打來電話。
"孩子，你表姐跟我說了。"我媽的聲音很疲憊，"奶奶確實病得很重。"
"媽，我知道。"我說，"但我真的做不到抵押房子。"
"媽理解你。"我媽嘆氣，"那套房子是我和你爸的全部了。要是抵押了，我們老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對不起，媽。"我哽咽了。
"別哭。"我媽說，"媽和你爸商量了，我們手里還有點錢，能湊15萬。加上你的20萬，一共35萬。雖然不多，但也是我們的心意。"
"媽..."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去醫院看看奶奶吧。"我媽說，"不管怎么樣，她養大了你。"
掛斷電話，我擦干眼淚，決定去醫院。
04
下午三點，我到了醫院。
奶奶住在VIP病房，單間，環境很好。
我推開門，大姨和表姐都在。
看到我進來，表姐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大姨也沒好氣："你還知道來？"
我沒理她們，直接走到床邊。
奶奶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她看到我，眼神復雜，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我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我來看你了。"
奶奶的眼淚流了下來。
表姐冷笑："來看有什么用？有本事拿錢來。"
我轉頭看著她："我可以出20萬。"
"20萬？"表姐站起來，"你是來侮辱人的嗎？"
大姨也站起來："你就這么點良心？"
我深吸一口氣："我爸媽那邊還能湊15萬。一共35萬。這是我們能拿出的全部了。"
"35萬？"表姐走到我面前，"還差115萬你讓誰出？"
"你自己想辦法。"我說。
"我沒辦法！"表姐提高了音量，"我都說了我的錢不能動！"
"為什么不能動？"我盯著她，"你的海景房值幾千萬，你的保時捷值一百多萬。隨便賣一樣都夠了。"
"那是我的財產！"表姐的臉漲得通紅，"我憑什么要賣？"
"那我的房子也是我的財產！"我也提高了音量，"我憑什么要抵押？"
"因為你沒孩子！沒負擔！"表姐吼道，"我有兩個孩子要養！我有公司要管！我的壓力你懂嗎？"
"我也有壓力！"我吼回去，"我每個月六千房貸！我爸媽還要養老！"
"你爸媽才五十多歲，還能掙錢！"表姐指著我，"我的孩子一個八歲一個五歲，正是花錢的時候！"
"所以你就讓我犧牲？"
"你本來就該犧牲！"表姐的眼睛通紅，"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比？你開什么車？你住什么房？你有什么？你憑什么不出錢？"
我愣住了。
她說得那么理所當然，好像我就該因為比她窮，就該抵押房子。
"你們都出去！"奶奶突然開口，聲音虛弱但清晰，"都出去！"
表姐愣了一下："奶奶..."
"出去！"奶奶重復。
我們都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表姐點了根煙。
我說："我明天會把35萬轉到醫院賬戶。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表姐猛地轉頭："你就這么狠心？"
"我不是狠心。"我看著她，"我只是做不到你要求的事。"
"那奶奶怎么辦？"
"她也是你奶奶。"我說完，轉身離開。
身后傳來表姐的聲音："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一輩子！"
我沒有回頭。
走出醫院大樓，夕陽西下，天邊一片血紅。
我站在路邊，突然覺得很累。
這場鬧劇，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接下來的兩天，我沒有接到任何人的電話。
家族群我被踢了，表姐也不再聯系我。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第三天晚上，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
"是我。"電話那頭是表姐夫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姐夫？"
"方便見個面嗎？"他的聲音很低，"關于你表姐的事，有些話我必須跟你說。"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話？"
"電話里不方便。"表姐夫說，"明天下午三點，醫院對面的咖啡廳，就我們兩個人。"
他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十分鐘到了咖啡廳。
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三點整，表姐夫推門進來。
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頭發有些凌亂，眼睛里布滿血絲。
坐下后，他沒有點咖啡，直接開口。
表姐夫坐在對面，臉色憔悴。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表姐...她...她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他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文件遞給我，聲音低沉："你自己看吧。"
我顫抖著接過文件。
當我翻開第一頁時，瞳孔驟然放大。
手中的咖啡杯滑落，深色的液體在白色桌布上緩緩暈染開來，而我整個人僵在椅子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