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凌晨三點,別墅里一片死寂。
我叫蘇念,是市一院的一名護士。
我的丈夫叫顧衍舟,是市一院急診科最年輕,也是最出色的科室主任。
在外人眼里,我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郎才女貌,都是醫(yī)院里的精英。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他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卻冰冷刺骨的墻。
我從主臥的床上坐起來,身上穿著真絲的睡裙。
房間很大,裝修得很有格調(diào),可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赤著腳,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輕輕推開門。
走廊盡頭的另一間房,房門緊閉。
那是顧衍舟的房間。
結(jié)婚四年,我們分房睡了四年。
我走到他的房門前,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板上,里面沒有任何聲音。
他又在醫(yī)院通宵手術(shù)了。
回到房間,我躺在巨大的雙人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四年的婚姻,像一場漫長而清醒的夢。
顧衍舟在醫(yī)院里,是神一樣的存在。
面對歇斯底里的病人家屬,他永遠冷靜沉著。
面對棘手的病例,他總能精準地做出判斷。
年輕的護士們都叫他“急診冰山”,因為他英俊,冷峻,不茍言笑。
可我知道,那座冰山,也會融化。
我見過他對哭鬧的孩子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見過他耐心細致地給實習醫(yī)生講解手術(shù)要點。
我見過他把自己的午飯分給沒來得及吃飯的病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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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溫柔和耐心,給了全世界。
唯獨,沒有給我。
回到這個家,他就變回了那座冰山,而且是一座會移動的,會躲避我的冰山。
我給他遞一杯水,他的手指會刻意避開與我的任何接觸。
我給他整理衣領(lǐng),他會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眼神里閃過一絲抗拒。
有一次我不小心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一條毯子,而他,站在離我三米遠的地方,表情復雜。
我們的婚姻,沒有親吻,沒有擁抱,更沒有夫妻之實。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問題。
我拼命地對他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學做他喜歡吃的菜,每天等他回家。
可他,始終不為所動。
終于有一次,我鼓起所有的勇氣,在結(jié)婚紀念日那晚,穿上最漂亮的裙子,走進了他的書房。
他正在看一份醫(yī)學報告,頭也沒抬。
我從身后,輕輕地,試探性地抱住了他。
那一瞬間,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像被電擊了一樣。
他幾乎是立刻,就掰開了我的手,站了起來,和我拉開了距離。
他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和抗拒。
“蘇念。”他看著我,聲音里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
“別這樣。”
“為什么?”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顧衍舟,我們是夫妻啊!”
他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就被冰冷所覆蓋。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句四年來,他用來搪塞我無數(shù)次的話。
“對不起,我有潔癖。”
“我……我接受不了身體上的接觸。”
潔癖?
一個在急診科,每天面對無數(shù)鮮血、嘔吐物、甚至更骯臟東西的醫(yī)生,一個能徒手為病人進行心肺復蘇的醫(yī)生,他告訴我,他有潔癖?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作一句絕望的質(zhì)問。
“顧衍舟,你對全世界都溫柔,唯獨對我,像防賊一樣!”
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壓垮駱駝的,從來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上周末,是婆婆的生日。
我們在家辦了一場家宴,親戚們都來了。
酒過三巡,婆婆把我拉到身邊,笑呵呵地當著所有人的面問:
“念念啊,你跟衍舟結(jié)婚都四年了,這肚子,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小腹上。
我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尷尬地抓著衣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衍舟工作太忙了,我們……我們還年輕,不著急。”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那怎么行!衍舟都三十二了!再不生就晚了!”婆婆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一直沉默吃飯的顧衍舟,放下了筷子。
他的聲音很冷,像冬天的冰。
“媽。”
“我們的事,不勞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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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站起身,對著親戚們點了點頭,“我醫(yī)院還有個急診,先走了。”
他甚至沒看我一眼,就徑直離開了。
留下我一個人,面對滿桌子親戚探究和同情的目光。
我看到了婆婆眼中那深深的失望和懷疑。
那一刻,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段婚姻帶給我的窒息感。
回到醫(yī)院,我整個人都魂不守舍的。
閨蜜林薇是跟我同科室的護士,她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下班后,她硬是把我拖到了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蘇念,你老實告訴我,你跟顧主任到底怎么了?”林薇的表情很嚴肅。
“沒什么,就……挺好的。”我低著頭,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
“好?好你會連續(xù)三天上班都出錯?好你會一個人躲在樓梯間哭?”林薇一針見血。
“蘇念,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她的逼問,像一根針,刺破了我強撐了四年的那層脆弱的氣球。
我再也忍不住了。
“林薇……”我抬起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四年了……”
“結(jié)婚四年了,他從來沒有碰過我。”
“哪怕是牽手,哪怕是一個擁抱,都沒有……”
我的聲音在顫抖,每一個字都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林薇震驚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銅鈴。
“什么?四年?一次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這……這怎么可能?顧主任他……他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問題?”
我搖了搖頭。
他是醫(yī)生,他自己的身體,他最清楚。
“那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林薇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個念頭,我也不是沒有過。
可顧衍舟的生活,簡單得像一張白紙。
醫(yī)院,家,兩點一線。
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甚至連應酬都很少。
他的手機,從來都是隨意放在桌上,不怕我看。
一個在外面有人的男人,會是這樣嗎?
“不可能。”我否定了這個猜測。
“那到底是為什么啊!”林薇急得快要抓狂了,“一個男人,守著你這么漂亮一個老婆,四年不動心?他是柳下惠轉(zhuǎn)世嗎?這不科學!”
我苦笑著,我也不知道。
這個謎題,困擾了我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顧衍舟還沒回來。
我像往常一樣,幫他收拾書房。
他的手機就放在書桌上,因為有急診電話進來,屏幕亮了起來。
我本來沒想看。
可就在我準備移開目光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手機的屏幕保護,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笑得陽光燦爛的女孩子,穿著護士服,站在醫(yī)院花園的櫻花樹下。
那個女孩子,是我。
是五年前,我還在實習時候的樣子。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五年前?
五年前,我根本就不認識顧衍舟!
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主治醫(yī)生,而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實習護士。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他……他怎么會有我這張照片?
而且,還把它設(shè)成了手機屏保?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一個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疑惑,像一顆種子,在我心里猛地生根發(fā)芽。
那個發(fā)現(xiàn),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心中懷疑的閘門。
我開始偷偷地觀察顧衍舟。
我發(fā)現(xiàn)了他更多的,反常的舉動。
他雖然從不主動靠近我,卻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xiàn)。
有一次半夜我急性腸胃炎,疼得在床上打滾。
我剛拿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撥號,我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顧衍舟沖了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緊張和焦急。
他迅速地給我做了檢查,然后拿出藥箱,熟練地給我配藥,倒好溫水。
整個過程,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免和我有任何身體接觸。
他把水杯和藥放在床頭柜上,看著我吃下去,然后就站在離床兩米遠的地方,一直守著我。
直到我的疼痛緩解,沉沉睡去。
等我第二天醒來,他已經(jīng)去上班了。
床頭柜上,放著一杯溫好的蜂蜜水,和一張紙條。
上面是他龍飛鳳舞的字跡:早餐在廚房,記得吃。
還有一次,我假裝在客廳睡著了。
到了半夜,我能感覺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悄悄睜開一條縫。
是顧衍舟。
他就那么站在我面前,一動不動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目光里的復雜。
那不是冰冷的,也不是抗拒的。
那是一種……我看不懂的,深沉的,帶著一絲悲傷的注視。
他到底是誰?
他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卻又這么疏離?
這根本就不是潔癖能解釋的。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科室里的老護士聊天時,無意中提到了顧衍舟。
“要說我們顧主任啊,真是可惜了。”
“是啊,人長得帥,醫(yī)術(shù)又好,就是性子太冷了。”
“你們是沒見過他以前的樣子!”一個快要退休的老護士長插了一句。
“顧主任以前可不是這種性格!我跟你們說,他剛來醫(yī)院那會兒,陽光開朗,愛說愛笑,跟現(xiàn)在完全是兩個人!”
“那后來怎么變成這樣了?”年輕的小護士好奇地問。
老護士長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
“還不是因為五年前那場手術(shù)……那件事之后,他整個人都變了。”
五年前的那場手術(shù)!
又是五年前!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立刻追問:“王姐,五年前什么手術(shù)啊?”
老護士長看了我一眼,擺了擺手,“哎,都過去那么久了,不提了不提了。”
她不肯說,我卻把這件事牢牢記在了心里。
我開始暗中調(diào)查“五年前的那場手術(shù)”。
我利用自己是護士的便利,偷偷進入了醫(yī)院的檔案室。
我想查找五年前,顧衍舟主刀的所有急診手術(shù)記錄。
可是,我翻遍了那一年的所有檔案,卻發(fā)現(xiàn),有一段時間的急診記錄,被人為地,徹底刪除了。
時間,正好是春夏之交。
和我那張櫻花樹下的照片,時間吻合。
是誰刪的?為什么要刪?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在一份無關(guān)緊要的后勤物品領(lǐng)用單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急診科,蘇建國。
蘇建國!
那是我父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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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我猛地想起來,五年前,我還在國外進修護理專業(yè)。
家里突然打來電話,說我爸出了嚴重的車禍,命懸一線。
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買了最快的機票趕回來。
可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我爸已經(jīng)出院了,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問他當時的情況,他總是含糊其辭,不肯多說。
只說自己命大,遇到了一個好醫(yī)生,從鬼門關(guān)把他拉了回來。
我再追問那個好醫(yī)生是誰,想去當面感謝,我爸卻總是轉(zhuǎn)移話題。
這件事,就這么被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
現(xiàn)在想來,處處都是疑點。
那場車禍,到底有多嚴重?
那個救了我父親命的,不留名的好醫(yī)生,會不會……會不會就是顧衍舟?
如果真的是他,他為什么要隱瞞?
又為什么要用那張五年前的照片做屏保?
這所有的一切,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逐漸成形。
我必須要弄清楚真相。
我找到了那位快退休的老護士長,王姐。
我把她請到外面,開門見山地問她。
“王姐,我想跟您打聽一件事,關(guān)于五年前,我父親蘇建國的那場車禍。”
王姐聽到我父親的名字,臉色微微一變。
她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她沉默了很久,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孩子,都過去了,你又何必再問呢?”
“王姐,這件事對我非常重要!求求您告訴我!”我?guī)缀跏窃趹┣笏?/p>
王姐看著我執(zhí)著的眼神,終于還是松了口。
“那場手術(shù)……唉,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慘烈的一場。”
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陷入了回憶。
“你父親被送來的時候,全身多處骨折,內(nèi)臟大出血,人已經(jīng)休克了。”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他沒救了。”
“是顧主任,那時候他還只是主治醫(yī)生,他力排眾議,堅持要手術(shù)。”
“那場手術(shù)做了整整十一個小時,顧主任一步都沒離開過手術(shù)臺。”
“他硬是把你父親從死神手里搶了回來。”
“可是……那場車禍太慘烈了。”
“車禍現(xiàn)場……現(xiàn)場起了大火,顧主任為了救你父親……”
王姐的話說到這里,突然像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
她猛地閉上了嘴,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慌和后悔。
她看著我,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我不能說。”
“這件事,衍舟他下了死命令,誰都不準再提。”
“孩子,你……你還是去問他本人吧。”
她什么都不肯再透露,任憑我怎么追問,都只是搖頭。
王姐的欲言又止,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我的心里。
現(xiàn)場起了大火……
顧衍舟為了救我父親……
他到底做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各自回房。
我等在客廳。
顧衍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半夜了。
他看到我坐在沙發(fā)上,愣了一下。
“怎么還沒睡?”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顧衍舟,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他看著我嚴肅的表情,眉頭微蹙。
“五年前,那場車禍,救我父親的人,是不是你?”
聽到這句話,顧衍舟的眼神明顯地閃爍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目光。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我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如此主動地觸碰他。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甩開,只是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你為什么要娶我?”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卻又從來不碰我?”
“你手機里為什么會有我五年前的照片?”
“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堰@四年所有的委屈、困惑和不甘,都吼了出來。
顧衍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他猛地掙脫我的手,踉蹌地后退了兩步。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別問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蘇念……求你,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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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你知道了,只會后悔。”
說完,他像是逃跑一樣,轉(zhuǎn)身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還從里面反鎖了。
我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客廳里,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肯定,這背后,一定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那個秘密,足以摧毀我們之間這脆弱的一切。
那一晚,我徹夜未眠。
凌晨四點,我聽到他房間里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應該是太累了,睡著了。
一個瘋狂的念頭,從我心底冒了出來。
我要進去。
我要親眼看看,他到底在隱瞞什么。
我從儲物間里,找到了備用鑰匙。
我的手在抖,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
我深吸一口氣,把鑰匙輕輕地,插進了鎖孔。
“咔噠”一聲。
門,開了。
我推開一道縫,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朦朦朧朧地照進來。
顧衍舟躺在床上,大概是睡得不安穩(wěn),身上的睡衣被他蹬開了一半,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