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小賣部,就是把貨品放在貨架上等人選,好無趣,好無聊。而棒棒小賣部,是在傳統小賣部的基礎上,加入兩個怪人演廣告,好好玩……
首先,你一定沒錯過今年的《喜人奇妙夜2》,其次,你可能已經在“外星從”的作品里越陷越深。喜劇小隊“外星從”,顧名思義兩個“外星人”,兩個在舞臺上天馬行空、興風作浪的怪人(喜劇中舉止怪異,不合常理的角色,與“直人”相對)。大怪人張興朝,小怪人李嘉誠,2023年在米未創作營成組,一拍即合,“怪”在了一起。今年的《喜人2》舞臺上,他們已陸續演出兩個節目:《技能五子棋》《棒棒小賣部》,怪得驚天動地,怪得飛揚跋扈。前者中的插曲徹底出圈——一夜之間,明星模仿,樂器二創,演唱教學,鋪天蓋地。后者剛上線不久,帶來像“轉帽子”這樣抽象的爆梗之外,也再次引發了網友對他倆風格的討論。大家說他們是“喜劇香菜”,愛和恨完全劃出兩撥人。但毋庸置疑的是,沒人能從他們的節目里全身而退——要么毫無理由地翻滾大笑,要么大腦受到干擾,被他們的無厘頭攪合得莫名其妙。本期明星談心社,我們和這兩位“怪人”聊了聊,一起看看舞臺之下,他們究竟在想什么。談心社:《技能五子棋》這首歌會有這樣的傳播度,在你們預期內嗎?感受如何?張興朝:壓力其實挺大的。我被嚇到了,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焦慮,感覺很多人在關注,社交媒體上經常能刷到(相關內容),我有點還沒適應這種感覺,真沒適應。李嘉誠:我跟阿朝也是都是普通人,現在出圈了以后,尤其是阿朝,他就每天比較苦惱,阿朝是完美主義者,容易焦慮。我還好,沒有太當作什么事,隨遇而安。說好聽點我是一個比較佛、比較chill的人。有一個我們看單依純老師模仿的reaction視頻,里面我還挺激動的,解釋一下,是因為我比較喜歡單依純老師。談心社:聽說這首歌是由AI創作的,當時是什么情況,這首歌對作品有什么影響?張興朝:當時準備參加《喜人奇妙夜2》了,但這個本子推的時候有一些困難,尤其在收尾的方向上。我當時剛好接觸到AI做歌的軟件,那天又是在家里喝了點酒,想說誒,要不給“五子棋”做一首歌怎么樣。做完以后發給編劇小明和嘉誠,我記得小明說聽上去非常的羞恥,嘉誠說太好聽了。李嘉誠:我們在2023年剛認識時,就遇見《技能五子棋》這個本子了,起初效果非常好,我都幻想可以上節目了。可是經過幾次展演,越演越涼,怎么修改都不成立,后來大家就去做其他的作品了,基本上已經放棄,可以說是《技能五子棋》的至暗時刻了。直到阿朝把那首歌做出來,他發給我的時候我就驚呼:成了!那時候覺得又能上節目了,又讓我重拾了對這個本子的信心。談心社:《棒棒小賣部》最開始展演時反響不如預期,當時是怎么調整的?是“海選直人”,遇到蔣易之后才好轉?李嘉誠:其實這個本子最初是我們和張呈一起創作的,差點就組了隊。最后沒組成,但本子保留了三個人的節奏。每個人的節奏不一樣,我們只能努力在里面找自己舒服的狀態。比如呂嚴吐槽能量比較強,就不太匹配,感覺整個基調都不太對了。后來經過不懈的努力和調整,最終的版本我們還是很滿意的。
談心社:這兩個作品里,有什么自己比較喜歡,到后來刪了的情節嗎?張興朝:《技能五子棋》有一個我比較喜歡但沒留下來的——那個棋盤本來也是一個角色,開始是小明演的,在臺上沒有臺詞,一直舉著棋盤,后來”直人”發出疑問說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才說我是棋盤。張興朝:《技能五子棋》里最喜歡“你這個畜生”,《棒棒小賣部》里是“我從你店里面偷的”。李嘉誠:可能是《棒棒小賣部》里最后說:“這就累了,那該怎么辦呢?”這句話在我看來比較深,覺得像是一個救贖,救贖自己也救贖他人。談心社:這兩個作品的風格都非常鮮明,很無厘頭、抽象。這種風格是怎么確定下來的呢?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風格?張興朝:這不是我們選擇的這個風格,而是這個風格選擇了我們。張興朝:因為確實對喜劇的認知也就這么多,所以就是做自己腦子里面想象到的東西嘛。談心社:很多人會說你們的風格屬于“喜劇香菜”的類型,有的人特別喜歡,有的人看不懂。面對這樣的聲音時,有沒有想過要妥協?或者有回歸“傳統幽默”的可能性嗎?李嘉誠:會有這種情況,尤其是2023年剛組合,那個時候我們經常自嗨,說一些梗,我倆快笑翻了,結果上臺全涼,大家聽不懂。張興朝:我們現在也屬于在一個探索階段,肯定要吸收各種各樣不同的意見和聲音。所以覺得大家說“喜劇香菜”什么的都好,我們其實是承認的,自己看《技能五子棋》也能感覺到它有些邏輯上不通順,但我相信越往后,作品會被越來越被更多的人能接受。我們做的東西肯定是要面對觀眾,不是我們自娛自樂。談心社:看編劇翟小明老師講《技能五子棋》的幕后故事,說其實嘉誠扮演的小怪人本來戲份并不多,但當時你通過表演把戲份拉上去了,當時是什么情況呢?李嘉誠:其實這個組合,我倆的角色分配就是大怪和小怪,我倆也處在自己該在的位置,沒有感覺自己把戲份拉上去了,它只是……張興朝(補充道):創排時自然地感覺這邊該加一句話。李嘉誠:對,包括一些劇情的銜接之類,我感覺有些工作需要我來做,這也是身為一個演員該有的能力。張興朝:我們的本子當時非常粗,都是一句句即興著來,有時候自然而然那些詞就出來了。談心社:興朝之前在很多作品里作為助演,被一些人認為是“劇拋臉”,今年有想讓大家記住一個更鮮明的張興朝嗎?張興朝:我沒想過這么多,可能我討論度太低,沒聽過這說法。我就想演好自己的作品,在別人作品里塑造好角色。李嘉誠(補充道):之前演別人的本子是“淺度參與”。現在在自己的本子里,他就能把心里想象的、屬于自己的喜劇形象完全演出來。所以他今年形象鮮明,因為這就是我們心中喜劇該有的樣子。談心社:嘉誠在節目里情緒很豐富,比如演出前會落淚,這擔心影響到表演嗎?李嘉誠:當時阿朝很擔心我。但是那一刻覺得我是憋不住的,從2023到2025年,我們經歷了淘汰、冷場,當你真正看到景(技能五子棋的布景)被推到后臺的那一刻,我覺得沒有人會不為之動容的。談心社:你們在創作的時候通常是怎么分工的呢?輪流互相貢獻梗、拋腦洞。還是說很多時候是某一方主導的?李嘉誠:基本上我們今年都是阿朝主拎,他給一個本子,其他人往里面加東西。張興朝:我記得最近就一個,《技能五子棋》里那個APT的包袱。李嘉誠:對,那個我當時覺得太怪了。但是阿朝感覺這東西一定能響,然后就保留了。其實我是對他是比較Yes, and(即興喜劇原則,接受對方想法并進行添加)的,因為我覺得一個團隊里的創作應該是很主觀和統一的,如果說一個團隊的創作里,有各種不同的東西加進去,那確實有點四不像了。張興朝:反正我們在一塊弄東西,嘉誠是100%來配合我。合作非常順利,像流水一般。談心社:據說在創作營第一天你們倆就玩到一起去了,那當時怎么能發現彼此在喜劇上是特別對頻,決定要組成搭檔的呢?張興朝:因為那時候只有嘉誠選我,他不選我也沒人選我,沒辦法,哈哈哈,可能我們上輩子是兄弟吧。李嘉誠:因為磁場吧,我比較信這個東西,我覺得兩個人磁場合不合,通過第一印象能感覺出來的。其實一開始我并不知道我倆到底在喜劇觀上合不合適,但是進入創排以后,我發現我找到了一個寶藏。談心社:為什么在“來自興星的李”“老人與孩”“宇宙人”等等備選組合名中定了“外星從”這個名字?張興朝:“來自興星的李”這些一聽就淘汰了,這不是我們起的,都不在考慮范圍之內。李嘉誠:我們起了,小貓小狗,快樂雙杰、光與暗、老人與孩......本想用“宇宙人”,但發現有樂隊叫這個。然后想了一個“外星人”,但不夠有意思。好像是呂嚴、蔣易的提案“外星從”,越看越喜歡,覺得很可愛。談心社:網上有很多關于你們北漂的描述,還開玩笑說像流浪漢一樣,有很多日子好像過得很苦的描述,都是真的嗎?張興朝:可能因為我長得像流浪漢。哈哈,我知道了!因為那時候剛來北京參加這個節目,確實沒錢,住在青年旅社,天天背一個大包,可能那時候讓人有這種刻板印象。但后來嘉誠讓我住他那邊了,就好很多了。李嘉誠:其實我們家里也沒那么窮,不是要賣慘什么的,只是自己都已經成年了,也畢業了,但是找不到工作。我家旁邊那時候有一個非常好吃的外賣,我也會買一份飯,吃兩頓,確實也是為了省錢。其實給我300塊,我光吃飯的話也能活一個月,我對吃的要求并不高。李嘉誠:因為我家是5個男孩一起住的,包括王廣也在我們屋。我對那時“外星從”的印象,會覺得我們就是兩個在北京的“老鼠人”,其他人的生活都很精彩,我們每天就是玩電腦、創排,這些事基本占據了我們所有時間。談心社:節目中有一幕,你們倆坐在后臺,說“咱們要逆天改命”,現在覺得自己做到了嗎?談心社:聊一點輕松的問題吧,用一個詞形容“外星從”的內核,你們覺得是什么?張興朝:時光倒流吧。覺得小時候過得開心一點,長大了有很多煩惱。李嘉誠:本來我想說“飛”的,但聽他這樣說,我覺得他說得對,我也選時光倒流。談心社:最后求證一下網絡傳言:李嘉誠叫“李黑”,是因為狗叫“李白”嗎?李嘉誠:順序反了!“李黑”是我大一就起的網名,覺得神秘又帥。再后來養了狗,才給它起名叫“李白”來呼應我。
《喜夜2》最新一期,“外星從”《棒棒小賣部》表演前,張興朝緊張得躺在后臺的地上“吸收舞臺的靈氣”,好在經歷了創排和展演的種種困難后,《棒棒小賣部》最終在節目中拿到了9400分的成績,與對手打平。此時此刻,我們也打算用《棒棒小賣部》在創排過程中的一句臺詞,結束這篇采訪:“這里可以放一個戲里戲外雙關的話,這兩個小子真的被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