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通知我被調去當安保,我收拾東西,刪除文件時她問:你之前干什么的,我:明天你就能知道了。
第二天我穿好安保制服站在公司大廳,經理帶著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過來,掃了我一眼對男人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陳默,技術崗混了三個月沒做出一點成績,調去安保都算公司給面子。”
我正低頭系制服腰帶呢,聽見這話眼皮都沒抬。經理叫李梅,四十來歲,說話總跟吃了槍藥似的,尤其看我不順眼——誰讓我入職仨月,天天準點上下班,桌上除了個馬克杯啥資料沒有,代碼沒寫過一行,項目會沒開過一次。
黑西裝男人沒接李梅的話,反而往前湊了半步,盯著我胸口的工牌。我這才抬頭看他,四十歲上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左手無名指戴著枚銀戒指,眼神挺利,像拿放大鏡瞅東西似的。他突然“嘶”了一聲,聲音不大,李梅還在旁邊叨叨:“王總您看,就這狀態,放技術部簡直占地方……”
“你是‘默’?”黑西裝突然開口,語氣都變了,剛才還挺嚴肅,這會兒跟見著偶像似的。
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這代號也就圈里幾個人知道,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
李梅懵了:“王總您認識他?他就是個……”
“鈴鈴鈴——”她話沒說完,公司內部緊急鈴突然響了,刺耳得要命。前臺小姑娘臉都白了,舉著電話沖我們喊:“李經理!技術部說服務器被攻擊了!客戶數據庫正在往外傳數據!”
李梅臉“唰”就白了,手機“啪”掉地上:“怎么可能?上周剛升級的防火墻!”
“防火墻跟紙糊似的!對方已經拿到管理員權限了!”技術部總監張胖子連滾帶爬從電梯里沖出來,眼鏡都歪了,“李經理,再攔不住,咱們跟A客戶的合同就黃了!違約金得賠八百萬!”
李梅腿都軟了,抓著王總的胳膊直抖:“王總您快想想辦法!您是咱們請的網絡安全顧問,您……”
王總沒理她,徑直走到我面前,腰桿都彎了點:“默哥,真是您啊!三年前‘暗網防火墻’那事兒,是不是您出手搞定的?”
我終于開口了,聲音有點啞——昨晚盯公司系統日志熬到后半夜:“少廢話,控制臺在哪?”
“在……在頂樓技術部核心機房!”張胖子趕緊接話。
王總拉著我就往電梯跑,李梅跟在后面還沒反應過來:“哎?王總!他一個安保……”
“安保?”王總頭也不回,“李經理,您知道您把誰調去看門了嗎?這位是‘默’,上回國際黑客大賽,一個人挑翻三個國家的頂尖團隊,人家現在是自由安全顧問,一小時咨詢費夠您半年工資!”
李梅“啊”了一聲,跟被雷劈了似的,腳步都停了。
進了機房,服務器警報聲吵得人腦殼疼。張胖子把鍵盤推給我,我手指剛碰上去,屏幕上的亂碼突然變了,跳出一行字:“默?是你嗎?好久不見。”
我挑眉,這語氣挺熟。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代碼跟流水似的往上滾。王總站旁邊大氣不敢出,張胖子捂著心口直喘氣。五分鐘后,我敲下最后一個回車,屏幕上跳出“防御成功,入侵者IP已鎖定”。
機房里突然安靜了,就聽見服務器風扇嗡嗡轉。張胖子“哇”一聲哭出來:“保住了!我的獎金保住了!”
王總拍著我肩膀笑:“默哥還是這么快!我就說上周看公司防火墻日志,那幾個后門堵得跟教科書似的,準是高手干的,沒想到是您親自坐鎮。”
我摘了耳機,這才回頭看門口。李梅還站在那兒,臉一陣紅一陣白,手攥著衣角,剛才那股囂張勁兒全沒了,跟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
“那個……陳默啊不,默哥,”她聲音都抖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看這安保……”
“不用換了。”我拿起桌上的安保帽戴上,“安保部離機房近,方便盯著。”
李梅眼睛都亮了:“那技術部……”
“不去。”我往外走,路過她身邊時補了句,“你們技術部咖啡太難喝,還是安保室的速溶順口。”
她站在原地沒動,估計還沒消化這事兒。我走到大廳,前臺小姑娘沖我豎大拇指,剛才她聽見王總說話了。我沖她笑笑,靠在旋轉門旁邊,陽光照在制服上,暖烘烘的。
其實我來這兒真不是混日子。三個月前公司老板托人找我,說總覺得系統不對勁,怕有內鬼,讓我悄悄查查。我裝成混子,天天坐技術部釣魚,上周剛把幾個隱藏的后門堵死,沒想到今天就有人撞上來。
正想著呢,手機震了,是老板發來的:“默哥,辛苦,下個月工資給你加個零。”
我回了個“收到”,把手機揣回兜里。李梅從電梯里追出來,手里端著杯咖啡,還是現磨的,怯生生地遞過來:“默哥,您嘗嘗這個,剛煮的。”
我接過杯子,熱氣撲在臉上,挺好。
來源:民間鐵血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