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男友蘇宴清是我的攻略對象。
只要他在我二十五歲前答應和我結婚,就算任務成功。
可是,他不愛我。
他只把我當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他妻子的位置,永遠在為另一個女人保留。
我清楚一切,每次怕惹他生氣,都是草草帶過這個話題。
直到二十五歲生日這天,是我的最后一次機會。
我跪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中,顫抖著向蘇宴清送上戒指:
“蘇宴清……你愿意娶我嗎?就算是假的,就算是騙我。”
“求你了……不然,我會死的。”
可他只是冷笑一聲,抱起一旁的花束憤然砸在地上:
“認清你自己的位置,一個替身而已,還敢動這種念頭?”
“警告你,今天夕夕就回來了,趁早收拾東西從這滾出去。”
“要死也死遠一點,別讓我看見。”
看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我緩緩一笑。
好吧……
那就,如你所愿吧。
01
“宿主,快去追啊!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如果蘇宴清不答應你的求婚,你真的會被抹殺的!”
系統(tǒng)的聲音透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但我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扇被他摔上的門。
“追?”我扯了扯嘴角,聲音干澀,“追上去有什么用?”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它,“他不會答應的。他的心里,從頭到尾就只有路夕夕。”
這點我太清楚了。
他的手機壁紙是路夕夕的照片,屏保是跟路夕夕的合照。
連所有密碼里,都暗含著路夕夕的名字縮寫和生日。
甚至……有時情動,他摟著我迷蒙間喊出的,也是“夕夕”。
我這個正牌男女友,活得像個徹頭徹尾的影子。
我彎腰,撿起那枚被玫瑰花瓣埋住的戒指。
冰涼的觸感,像我此刻的心。
我想,此刻他一定趕去接路夕夕的路上了。
果然沒過多時,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推送了一條爆炸新聞。
#十億身家總裁蘇宴清高調現身機場,親密接機初戀情人#
#蘇宴清戀情曝光,機場擁吻,大方承認:她是我最愛的人#
配圖是一張高清照片,還有一段簡短的視頻。
蘇宴清穿著一身利落的西裝,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緊緊擁抱著一個身形窈窕的女人。
那個女人,正是路夕夕。
他對著記者的鏡頭坦然承認,毫不避諱:
“沒錯,這位小姐就是我愛了十年的人。”
“早些年我們因為現實原因不得已分開,現在,我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了。”
看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十指,評論區(qū)徹底瘋了:
“啊啊啊郎才女貌!我就說只有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蘇總!”
“聽說這位路小姐是蘇總的白月光,為了她這么多年沒有結婚,等了這么久終于修成正果了!”
也有人質疑:“但是我怎么記得蘇總身邊之前有一個女人,好像是他女朋友?”
立馬有人跳出來反駁:
“你胡說什么呢?誰不知道蘇總深情專一,就算有,也肯定是她們倒貼,惡心死了!”
這條懷疑的評論很快在鋪天蓋地的辯駁聲中被迫刪除。
我看著那些刺眼的文字和圖片,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想起之前,我小心翼翼地提過:
“蘇宴清,我們……能不能也發(fā)個朋友圈?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
他眉頭立刻皺起,語氣滿是煩躁:
“顧望舒,你幼稚不幼稚?發(fā)這些有什么意義?我的圈子不需要知道這些私事。”
“可是……”
“好了別說了。我不喜歡這樣,別再提了。”
原來不是不喜歡公開,只是不喜歡公開的對象是我。
原來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可以這么殘忍,這么明顯。
他可以為了路夕夕,毫不猶豫地站在鏡頭前,向全世界宣告愛意。
卻連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都不肯分給我。
系統(tǒng)還在試圖做最后的努力:
“宿主,或許……或許還有轉機……”
“算了。”
我輕聲打斷它,疲憊地閉上眼睛。
“就這樣吧。”
我累了。
真的累了。
02
蘇宴清為路夕夕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接風宴。
夜晚,全城煙花齊齊綻放,幾乎映紅了半邊天。
緊接著,無人機群升起,排列出巨大的愛心和“CC,歡迎回來”的字樣。
陣仗真大啊。
為了路夕夕,他真是舍得。
我默默收回目光,看著桌上那個小小的、孤零零的生日蛋糕。
是我自己買的,插著一根“25”的數字蠟燭。
我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塊,送進嘴里。
真甜,甜得發(fā)膩,膩得發(fā)苦。
“宿主……”
系統(tǒng)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力。
我咽下那口蛋糕,站起身:
“沒事,習慣了。”
我不想礙蘇宴清的眼,所以趕緊著手收拾行李。
所幸我的東西不多。
在這個家里,我始終像個暫住的客人,不敢留下太多痕跡。
蘇宴清給我買的東西,我一件沒拿,只收拾了自己帶來的幾件舊衣服和一些零碎。
收拾得差不多時,墻上的時鐘咔噠一聲,跳過了零點。
二十五歲生日,過去了。
幾乎就在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虛弱感猛地襲來。
我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緊接著,全身骨頭像被碾碎般的劇痛轟然炸開。
系統(tǒng)的抹殺機制開始了。
一種罕見的基因崩解癥,三天,疼痛逐日遞增,直到最后在極致痛苦中徹底衰竭而死。
我咬著牙試圖撐起身子,但徒勞無功。
疼痛像潮水一樣淹沒了我,視線都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
路夕夕挽著蘇宴清的手臂,笑著走進來。
兩人看到癱坐在地的我,都是一愣。
路夕夕微微挑眉,語氣帶著一絲好奇:
“宴清,這位是……”
蘇宴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煩躁。
他皺緊眉頭,聲音冷得像冰:
“顧望舒?你怎么還在這里?我不是讓你立刻收拾東西滾蛋嗎?”
沒等我開口,他立刻轉向路夕夕。
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沒什么,一個……不懂事的傭人而已,我這就讓她走。”
傭人?
我心里像是被冰錐狠狠刺穿,連帶著身體的疼痛都麻木了一瞬。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我不是故意賴著,可疼痛只能讓我發(fā)出破碎的氣音。
“……你怎么了?病了?”
大概是我從未有過這么落魄的時刻,蘇宴清看向我時,眉眼間竟透出幾分心疼。
他無意識朝我這邊挪動了半步,可下一秒,又被路夕夕突然的聲音打斷:
“你是不是不舒服,想留在這里休息?”
“宴清你也真是的,她的狀況都這么明顯了,你還趕人家出去。”
只需兩句話,就讓蘇宴清改變了想法,認為一切不過是我為了留在這里的苦肉計。
他退回原地,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呵,我真是小瞧了你,竟然還跟我還演上了?裝可憐給誰看?”
“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留下你?顧望舒,別太看得起自己。”
“限你三個數,自己痛快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劇痛讓我無法反駁,甚至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痛苦地喘息著。
我的沉默和狼狽似乎更激怒了蘇宴清。
他徹底失去了耐心,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上來一趟,把客房里的垃圾和那個賴著不走的人,一起清出去。”
很快,司機上來了。
他看了我一眼:“顧小姐,得罪了。”
然后一手架起幾乎無法動彈的我,另一只手拎起我那個寒酸的行李箱,幾乎是拖拽著將我扔出門外。
行李箱砸在我腳邊,身后的大門隔絕了里面的燈火通明和隱約傳來的、蘇宴清與路夕夕的歡笑聲。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個我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
然后卑微地拖著行李箱,一瘸一拐挪進了漆黑的夜色里。
03
那一晚,我在廉價小旅館的床上疼到輾轉反側。
捱到天亮,幾乎是爬著去攔了輛車直奔醫(yī)院。
但基因崩解癥,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根本查不出根源,更別說治療。
醫(yī)生只能給我開一些止痛藥來緩解癥狀。
我拿著藥袋去辦理住院手續(x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模樣實在狼狽。
“喲,這不是顧助理嗎?”
突然一聲譏誚,我回頭,看到兩個前同事交換了一下眼神朝我走來。
我記得她們,是隔壁部門的兩個組員,始終看我不太順眼。
“怎么一個人來醫(yī)院啊?蘇總呢?沒陪著你?”
“陪她?”另一個在一旁嗤笑一聲,“你想什么呢?沒看新聞?蘇總的正主回來了,誰還管她這個冒牌貨啊。”
“哈哈哈也是哦。以前靠著點見不得光的關系混進公司,人模狗樣的,現在靠山沒了,是不是就該滾蛋了?”
我攥緊了手里的藥袋,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當初進公司,我拼了命地證明自己的能力,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
可在她們眼里,永遠都只是“靠男人上位”。
再加上蘇宴清從不公開我,就更加坐實我“不能見光”的身份。
以前礙著他的面子,這些人只敢在背后議論。
現在,倒是毫不避諱地踩到我臉上來了。
可劇烈的疼痛讓我連站直都困難,更別提開口反駁。
我只能低著頭,試圖從他們身邊繞過去。
“怎么不說話?被我們說中了?”
兩人故意擋住我的去路,語氣更加惡劣:
“沒了蘇總,你算什么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她算什么,需要向你們匯報嗎?”
突然,一道冷冽的男聲插了進來,我們三人同時一愣。
轉過頭,看見蘇宴清就站在不遠處,眉頭緊鎖,臉色不渝。
同事瞬間變了臉色,訕訕地不敢再說話。
蘇宴清幾步走過來,目光在那兩人身上冷冷一掃:
“公司的項目是做完了?這么閑跑到醫(yī)院來嚼舌根?需要我打電話給你們主管聊聊?”
“不、不用了,蘇總,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那兩人嚇得臉色發(fā)白,幾乎是落荒而逃。
蘇宴清的視線這才落回到我身上。
可目光里沒有半分緩和,反而帶著更濃的不耐煩:
“顧望舒,我昨天說得不夠清楚嗎?讓你滾,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現在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解釋只是巧合,喉嚨卻干澀得發(fā)不出清晰的聲音。
他的目光下移,瞥見我手里捏著的藥袋時,眉頭皺得更緊:
“拿的什么藥?真生病了?”
那一瞬間,我?guī)缀醍a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
他或許……還有一絲關心?
我艱難抬起手,想把手里的止痛藥遞過去一點,又被一道急切的聲音打斷:
“宴清!”
路夕夕從旁邊的診室走出來,臉色有些蒼白。
一只手還捂著胸口,輕輕咳嗽了兩聲。
蘇宴清見狀,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轉身迎向她:
“夕夕!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還難受嗎?”
“沒事,就是有點著涼,咳咳……”
路夕夕說著,又虛弱地咳了幾聲。
目光卻越過蘇宴清的肩膀,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她的嘴角極輕微地勾了一下。
那是一個快的幾乎看不見,卻充滿了極致嘲諷和得意的笑容。
仿佛在說,看,他關心的永遠只會是我。
“都咳嗽了還說沒事!快,我先送你去病房休息。”
蘇宴清說完,急急忙忙帶著路夕夕離開,沒再過問我一句。
我又一次被徹底晾在原地,像個可笑的背景板。
盡管早就知道他會做什么選擇,卻每一次都忍不住懷抱希望。
說到底……是我活該罷了。
04
我做好了一個人安靜去世的準備,可路夕夕卻不知道從哪得到了我的信息。
當天下午,就直接闖進了我在的病房。
狹窄逼仄的房間內,路夕夕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眼神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顧望舒是吧?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傭人。”
“我不在的這幾年,倒是多虧了你陪著宴清,排解了一下他的寂寞。”
我沉默著,胃里一陣翻攪。
不知道是病的,還是惡心的。
“宴清怕我生氣,把所有事都跟我交代了。她說找你,就是因為你這張臉有那么幾分像我。”
“所以,替身就是替身,演得再像,也別真把自己當正主了,自作多情容易讓人笑話。”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扎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把我遇見蘇宴清時那一點點希望也徹底擊碎。
我躺在床上,沒什么力氣阻攔,也沒什么心情應付。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嗎?那你可以走了。”
“當然不止這些。”她湊近一步,眼里笑意更加明顯,“我是想告訴你,宴清已經在跟我商量結婚的事了。”
“聽說就在我回國那天你還恬不知恥地跟他求婚,結果被拒了?”
“不會你現在做這些,也是想讓他心疼回心轉意吧?”
路夕夕居高臨下看著我,眼底逐漸漫上一層冰霜,傲慢無比:
“放棄吧,你就算是死了,他都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所以,識相的話就趕緊滾遠點,別再來妨礙我們,明白嗎?”
我抬起頭,對著眼前這張得意洋洋的臉,突然覺得很可笑。
為我自己,也為這荒唐的一切。
“路小姐,你不用擔心。”
她挑眉,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
我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因為疼痛和虛弱而有些發(fā)飄:
“我已經病入膏肓,沒幾天活頭了。”
“很快……很快我就會徹底消失,再也不會打擾你們。”
路夕夕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轉為懷疑:
“你?真生病?呵,編故事也像樣點。”
我沒再說話,只是顫抖著手從床頭柜上拿起今天醫(yī)院開的那疊單據,遞到她面前。
白色的紙張上,黑色的診斷說明和術語冰冷而清晰。
路夕夕狐疑地接過去,快速掃了幾眼。
臉上的懷疑漸漸變成了某種復雜的、摻雜著一絲安心的神色。
她把單據扔回給我,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居高臨下:
“算你識相……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像是怕沾染上這里的晦氣一樣,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世界的光線。
劇烈的疼痛終于徹底淹沒了我。
05
最后一天時,我已經痛到神志不清。
在某個稍微清醒的間隙,我忽然瘋狂想念蘇宴清的聲音,哪怕只是他冷冰冰的呵斥。
畢竟,他是我跟這個世界的唯一聯系。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摸到手機,一遍遍地撥打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可幾十次,都是一個冰冷機械的女聲。
他把我拉黑了。
也好。
最后一點模糊的念想也斷了。
系統(tǒng)看不過我被強烈反復的病痛折磨,急忙開口:
“宿主,我?guī)湍闵暾執(zhí)崆懊撾x吧!你這樣太疼了!”
在最后一滴眼淚落下前,我點了頭。
突然就感覺身體里最后一絲力氣被徹底抽干。
隨即,一種奇異的輕盈感襲來。
我好像……飄了起來。
低頭看去,病床上那個徹底沒了聲息的人,是我。
原來死亡是這樣的。
“宿主,您已完成脫離程序。但因為懲罰時間未滿,所以您還需要以靈魂狀態(tài)在這里待段時間才能回家。”
“我知道,沒關系。”
然而系統(tǒng)只告訴我需要繼續(xù)停留,卻沒告訴我,我的靈魂和蘇宴清捆綁在了一起。
我不受控制地飄蕩,穿過墻壁,越過城市,最終停留在一處繁華熱鬧的商場。
來往人群紛紛駐足注視著場地中央,而里面的人,正是單膝跪地的蘇宴清。
在他面前,路夕夕驚訝地睜大雙眼。
“夕夕,我知道我們兩個等這一天都太久了。”
“我愿意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物質生活,也會用盡全力去愛你。”
“所以……你愿意嫁給我嗎?”
路夕夕聞言用手捂住了嘴,眼眶迅速泛紅,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然后,她用力地點頭,伸出了手。
蘇宴清笑著,將一枚璀璨耀眼的鉆石戒指輕輕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全場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仿佛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對。
他給了她最高規(guī)格的體面和尊貴。
而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冰冷和羞辱。
真是……諷刺啊。
就在這時,蘇宴清的手機響了。
他面露不悅,但還是接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為褪去的幸福。
“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官方:
“您好,請問是蘇宴清先生嗎?這里是市中心醫(yī)院。”
“請問您是否認識顧望舒小姐?她登記的唯一緊急聯系人是您。”
蘇宴清的眉頭瞬間皺起,笑容消失了:
“是我。她怎么了?又惹什么事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語:
“……蘇先生,請您節(jié)哀。顧望舒小姐于今日下午因病去世。如果您方便的話,希望能來醫(yī)院辦理一下相關手續(xù),領取她的遺體……”
“誰的遺體?!”蘇宴清的聲音猛地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尖銳,“你再說一遍?顧望舒?開什么玩笑!她怎么會死?!”
“蘇先生,我們確認過身份了,確實是顧望舒小姐……”
“夠了!”蘇宴清厲聲打斷,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我不知道你們是誰,或者是她又搞什么鬼把戲想騙我過去!無聊!別再打來了!”
他根本不給對方再解釋的機會,猛地掛斷電話,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操作了幾下——
毫無疑問,把這個醫(yī)院的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怎么了宴清?誰啊?”
路夕夕關切地抱住他。
蘇宴清順勢將她摟進懷里,搖了搖頭:
“沒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搞惡作劇打到我這來了,真晦氣。”
他們繼續(xù)相擁,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而我的靈魂飄蕩在喧囂和幸福之上,看著下面那刺眼的一幕。
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人能聽見的苦笑。
蘇宴清,你不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死了。
06
我的靈魂跟著蘇宴清飄進了一家私人餐廳。
侍者遞上菜單,蘇宴清甚至沒看就熟練地報了幾個菜名:
“辣子雞,芙蓉蝦,奶油燉白菜,再加一個三鮮湯。”
他得意洋洋展露笑意,臉上全是求夸獎的驕傲:
“怎么樣?這么多年我可清楚記得你的口味。”
路夕夕臉上的表情卻僵住了。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語氣帶著一絲詫異和不易察覺的不悅:
“宴清,你記錯了吧?我不吃辣,而且……海鮮過敏。”
蘇宴清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
我也愣住了。
他剛才點的那些……分明都是我愛吃的東西。
在一起那幾年,我沒有刻意表達過自己的口味。
可久而久之,他竟然也從剩菜的數量摸出我的喜好。
后來再來這里,幾乎是雷打不動的辣口和海鮮。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蘇宴清猛地回過神,臉色微變:
“你看我,最近太忙,腦子都亂了。”
他有些慌亂地重新拿起菜單,掩飾般地翻動著:
“那我們換別的,換你喜歡的。”
他這次終于記起了路夕夕的喜好。
只是彼此沉默的間隙,氣氛仍然有些微妙。
路夕夕趁著夾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開口:
“宴清,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會是……對那個替身動了真心,到現在還忘不掉她吧?”
“胡說什么?”蘇宴清立刻反駁,“我心里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人。”
“顧望舒不過是我因為太想你找來的代替品,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感情,你不準多想。”
他說著,臉上重新堆起溫柔的笑意。
那個笑容刺眼又熟悉,恍惚間,竟讓我又想起第一次見蘇宴清的時候。
入職面試時,系統(tǒng)在我腦子里尖叫著:
“宿主!就是他!只要和他結婚你就能活下去!”。
可我沒有絲毫經驗,甚至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卻只是看著我,面試后將我單獨留了下來,開門見山:
“你叫顧望舒?長得不錯,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那一刻,我以為幸運降臨,任務會完成得很容易。
于是,想也沒想就答應。
盡管故事的開頭是出于任務,可在一起后,我拼了命地想扮演好一個女朋友的角色。
我替他擋下一杯又一杯的酒,無論多晚都陪他一起加班。
我絞盡腦汁為他分析市場、出謀劃策,看著他一步步在商界站穩(wěn)腳跟。
他也會在累的時候窩在我懷里小憩,會在看電影時握住我的手。
還會在親吻的間隙,模糊地說“愛我”。
我沉浸在他的愛與溫柔中越來越難抽身。
可后來,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飄忽,常常叫著我的名字卻像是在叫別人。
直到我無意間點開了他電腦里那個加密的文件夾,里面全是路夕夕的照片,從少年到如今。
他發(fā)現后,甚至沒有驚慌,只是平靜地看著我:
“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瞞你了。”
“顧望舒,你確實很像她,但永遠不可能替代她。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別有多余的妄想。”
天塌下來,是什么感覺?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
可任務還在倒計時,我像個卑微的小丑留在他身邊。
看著他對我越來越不耐煩,看著他數著路夕夕歸來的日子。
現在,他等的人終于回來了。
他終于再也不需要我了。
07
晚餐在一種看似恢復甜蜜,實則暗流涌動的氛圍中結束。
蘇宴清開車將路夕夕送回了她的高級公寓,在樓下又溫存了片刻,才獨自駕車離開。
但他沒有立刻回家。
車子停在路邊,他坐在駕駛座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方向盤。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看不清表情。
靜坐了很久,他忽然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電話攔截記錄。
里面,靜靜地躺著幾十個來自同一個號碼的未接來電。
時間戳密密麻麻,全都集中在他向路夕夕求婚的那個下午。
他的指尖頓住了,久久地凝視著那串他早已熟記于心的號碼。
那時,他正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和喧囂里,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攫住了他。
他幾乎是帶著一種賭氣般的情緒,回撥了過去。
“嘟……嘟……嘟……”
電話通了,但響了很久,始終無人接聽,直到自動掛斷。
蘇宴清的臉色沉了下來,對著空氣冷冷地哼了一聲:
“顧望舒,長本事了?敢不接我電話了?”
他猛地發(fā)動車子,引擎發(fā)出一聲低吼,駛回了他的別墅。
空蕩蕩的別墅,冷清得讓人心慌。
他踢掉皮鞋徑直走向酒柜,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頭灌下。
酒精灼燒著胃壁,帶來一陣熟悉的抽痛。
不止喝了多少杯,也不止喝了多久。
直到蘇宴清痛到有些無法忍受,才下意識地皺起眉,朝著客廳沙發(fā)的方向習慣性開口:
“顧望舒,去給我煮碗養(yǎng)胃湯……”
話出口的瞬間,我眼神一怔,他自己也愣住了。
不過,想來也是,他只有在這種需要我的時候才會想起我。
蘇宴清站在原地愣了幾秒,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懊惱。
最終,像是跟自己較勁一樣走進了廚房。
他翻找出生姜、紅棗,努力回想我每次煮湯時的步驟。
可他從未親手做過這些,動作笨拙而生疏。
姜片切得厚薄不均,水放多了,火候也掌握不好。
沒多久,廚房里就彌漫開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砰!”
蘇宴清猛地將勺子摔進水池,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沒了你就什么都做不好!”
“一碗破湯,誰稀罕喝!”
他氣憤地放棄,帶著未散的酒意和胃里的不適重重倒在床上,試圖用睡眠驅散這突如其來的煩躁。
我看著他連熟睡時都緊皺的眉頭,一股濃濃的疲倦感悄然漫上。
他不知道,我從來沒這樣以為過。
從前對他照顧得那么細致周到,全都是因為我愛他。
第二天一早,蘇宴清揉著發(fā)痛的太陽穴醒來,昨夜那種莫名的心煩意亂好像并沒有隨著睡眠消失。
他呆坐在床上,許久后才拿起床頭的內部電話,接通了秘書。
“去查一下顧望舒現在在哪。如果她沒地方住……找個合適的公寓安排一下,然后把地址發(fā)給我。”
他停頓了一下,眼前閃過那天在醫(yī)院時的情景,又補充道:
“還有,順便查一下她上次去醫(yī)院是看什么病,現在情況怎么樣,盡快匯報給我。”
飄在一旁的我聽到他這番話,靈魂都震顫了一下。
難以置信。
他竟然……會主動過問我的去向,甚至關心我的病情?
那一刻,我死去的心臟仿佛都漏跳了一拍,生出一種荒謬又可悲的期待。
我很好奇,如果他真的知道我死了,會是什么表情。
秘書的效率也極高。
不到一個小時,內線電話就響了回來。
蘇宴清接起,語氣如常:
“查到了?她怎么樣?”
電話那頭,秘書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蘇總……關于顧小姐的情況……我們查到了。”
“但是……請您一定要節(jié)哀。”
蘇宴清的眉頭瞬間擰緊:
“節(jié)哀?什么意思?說清楚!”
秘書頓了頓,沉重道:
“根據醫(yī)院和警方確認的消息……顧望舒小姐,已于昨天下午……因病去世了。”
“當時醫(yī)院給您打的那通電話,是真的。”
電話聽筒從蘇宴清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你說什么……顧望舒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