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平立：茶還是要品的

沏一杯茶，嘿，開園的明前龍井茶。豆香味兒，新茶，也是綠茶，味道不錯。茶自何來？當然是我治愈的一位患者服草藥后見效果好，知我愛喝茶，便寄給我一些。 《續博物志 》說南人好飲茶，大概飲茶的風氣是從江南傳開的。在漢代某些地方，茶不僅一種飲料，還是一種商品。南北朝時飲茶風氣漸盛。唐宋以后，茶更變成了一般的文人的飲料。時至今日，我們常說——開門幾件事，油鹽醬醋茶。

我的老家在皖北，隔著一條黃河古道，以北便是山東地界。右邊那個地方是江蘇豐縣，就是劉邦的出生地。小時候就常見，任何人家來了客人，倒一碗白開水，招呼人說：請喝口茶。所以說嘛，白開水就是茶？或許是個禮俗話說得好，家里面窮，買不起茶葉，但是說，讓客氣喝口水，有點兒像牲畜喝口水，不禮貌嘛！干脆直接說喝茶，喝口茶。 扯遠啦，再繞回來吧，繼續聊。在古時候，喝茶的儀式感滿滿，茶桌上有一套擺件，套路十分繁雜，比如，除了瓶和扏壺外，還有一把鋸子，一把火鉗，一把棕刷和一件鐵柄匕形器。鋸子是用來踞茶餅的，火鉗是撥爐內炭火的，刷子是去除茶湯上浮著的茶沫的，鐵柄匕形器是陸羽《茶經》 中所謂的“則”。茶則是一種專門用于烹茶時向滾燙的水中添加碾碎茶粉的量具。唐代的飲茶方式及其茶湯與我們今天的概念完全不同。唐代飲茶，是將茶餅切碎碾成粉末，過“羅”（“羅”，即籮，就是篩子。茶籮是一種專門用來篩茶粉的茶具）后加在沸水中煮成糊狀，同時還要往里面加上鹽、蔥、姜、桂花、桔皮、肉桂和薄荷等中藥材，類似于一種“多味糊辣湯”。也就是說這個味兒嘛，味道不錯哦，讓人想象起來就覺得不堪下咽的“茶湯”能提神，能讓人喝了不打瞌睡，擁有元氣滿滿的神態。

自唐代開始向后世流傳的茶道，經歷了元朝的百年統治后，在中國的土地上湮滅了。如今的茶道反倒是日本茶道中保留了一部分唐代的內容。元代興起的茶葉泡水一直傳到了今天，但已經是有茶有水沒有了“道”的成分。今天，我們盛行的所謂“茶道”、“茶文化”和“勤和簡靜”的茶道思想以及諸多扭捏姿態，大多是近幾十年來好事者向壁虛造、故弄玄虛的胡說八道的種種套路。所謂的“茶文化研究”，自然大多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瞎掰居多。甚至還有更荒誕的故事，把一餅普洱茶講故事的味道，把宣傳費加智商稅一起宣傳價逾百萬大洋，如此之類簡直形同欺詐，乃赤裸裸的奸商之作。論述了半天，所以說嘛，這正是所謂的“器之不存，道亦不復”。 喝茶，不單是喝茶那么簡單的。茶，是要品的，和做人一樣！

西安市新城區作家協會副主席、北京同仁堂特聘專家 臧平立/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