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愛潑斯坦案件再次引發了美國政壇的軒然大波。不只是特朗普和媒體之間的矛盾全面升級,共和黨與民主黨的斗爭也趨于白熱化,而且,就連特朗普的基本盤MAGA陣營,也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裂痕。
7月17日,《華爾街日報》發布獨家報道,稱他們獲得了一本愛潑斯坦在2006年前后為自己50歲生日制作的紀念冊,其中收錄了幾十位美國名流寫給他的賀信。而最惹眼的,是當時的特朗普寫給愛潑斯坦的一封信。這封信不僅語氣曖昧,內容肉麻。特朗普還在信上親手畫了一幅裸女,并將自己的簽名落在了女性敏感部位附近,顯得十分下流。而信中那句“愿你每一天都有一個美好的秘密”,更被外界解讀為兩人曾經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勾當。
面對這一指控,特朗普反應強烈。第二天他就把《華爾街日報》以及兩名撰寫文章的記者告上法庭,索賠100億美元。理由是“通過編造故事,誹謗美國總統的正直品格”。然而,《華爾街日報》不甘示弱,堅稱其報道嚴謹而準確,并表示愿意在法庭上與特朗普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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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民主黨也開始向特朗普發難。參議院民主黨領袖查克·舒默向特朗普喊話,要求他公開愛潑斯坦案真相,否則民主黨人將采取行動。而特朗普則將其稱作是民主黨的政治追殺。緊接著,在7月23日,眾議院監督委員會的一個 由民主黨主導的子委員會 聯合三名倒戈的共和黨議員投票通過一項動議,要求司法部交出愛潑斯坦檔案。8月5日,眾議院監督委員會主席詹姆斯·科默簽署傳票,要求司法部必須在8月19日前交出完整 無刪節的愛潑斯坦案全部檔案,同時傳喚克林頓、希拉里等8名前政府官員出面作證。
由此,這場由愛潑斯坦案件引發的政治風暴越刮越猛。那么,特朗普為何會陷入輿論旋渦,這起案件又為何會撕裂MAGA政治聯盟,并成為美國兩黨斗爭的焦點呢?
“愛潑斯坦檔案”
這一次讓美國政壇陷入新一輪震蕩的核心問題是“愛潑斯坦檔案”。有人認為,檔案背后可能藏著驚人的權力勾結,公眾有權知道真相;也有人擔心檔案牽扯面太廣,一旦曝光,可能引發系統性震蕩。因此,圍繞“是否公開檔案”,政界、司法系統和媒體吵得不可開交。
特朗普的態度很明確:愛潑斯坦已經死了多年,這件事應該翻篇兒,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公開。但和他唱反調的,不只是民主黨人,還有越來越多要求徹查真相的普通民眾,甚至包括他的政治盟友 和一部分MAGA鐵桿支持者。因為他們想不通,在2024年大選階段還在大聲疾呼,要求拜登政府公開愛潑斯坦檔案的特朗普,態度怎么突然就發生了轉變。那么,這份所謂的“愛潑斯坦檔案”究竟從何而來,又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這就要從一個叫弗吉尼亞·朱弗雷的女人說起。她不僅是這起案件最早的“吹哨人”,也是讓整個事件從私人丑聞演變為全球焦點的關鍵推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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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弗雷在16歲時,被愛潑斯坦的情婦 麥克斯韋以“高薪按摩”的名義騙入愛潑斯坦的圈子。此后,她被迫多次前往愛潑斯坦位于佛羅里達、紐約、維京群島,甚至倫敦的多處豪宅,為愛潑斯坦和他的“朋友們”提供性服務。她稱,曾與多位社會名流發生過關系,其中包括政界人物、王室成員、知名律師和億萬富豪。
從2009年起,她先后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不僅控告愛潑斯坦本人,還在之后的幾年內陸續將麥克斯韋爾、安德魯王子、律師艾倫·德肖維茨等人告上法庭。特別是她在2015年對安德魯王子的起訴,不僅將英國王室拖入丑聞,也使整個愛潑斯坦案首次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在這些訴訟的過程中,她提交了大量的證詞和證據,由此形成的法庭調查文件,就是如今被稱為“愛潑斯坦檔案”的主體來源。
但是,必須指出的是,外界之所以如此關注“愛潑斯坦檔案”,實際是想證實其中是否有一份“愛潑斯坦名單”。盡管這只是由媒體和公眾共同建構出來的一個概念,可很多人始終相信愛潑斯坦可能有一個類似于“客戶登記簿”之類的名冊,記錄著上層權貴和社會名流 接受性服務的信息,因此成為了政府秘而不宣的黑名單。
然而,長期調查該案的記者朱莉·布朗卻指出:愛潑斯坦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客戶名單”。她通過《邁阿密先鋒報》深度挖掘多年后發現,愛潑斯坦權力網絡的證據主要來自兩個來源:一是麥克斯韋掌握的“黑皮書”,用于聯系各界名流;二是“蘿莉塔快線”私人飛機的飛行記錄。這些文件中確實出現了包括克林頓、特朗普、安德魯王子、比爾·蓋茨等人的名字。
不過,朱莉·布朗也表示——名字出現在這些記錄中,并不意味著就與性交易有關。有人可能只是普通社交,有人則可能根本不知道愛潑斯坦背后的秘密。因為這些名單都不能直接證明他們接受了性服務。然而,這也是這份“名單”最敏感、最吸引人的部分:它既存在于現實證據中,也活躍在輿論臆測里,真相和想象之間的界限極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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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如此,這份“名單”就像一個巨大的政治幽靈,始終懸在美國政壇上空,誰都不愿被扯進去,卻又總有人想揭開它的面紗一探究竟。
而“愛潑斯坦名單”之所以會成為美國社會關注的焦點,又與一個特殊的群體——“匿名Q”陰謀論者脫不了干系。
“匿名Q”陰謀論者
“匿名Q”最初興起于2017年10月,當時有一個署名“Q”的匿名賬號在極右翼論壇“4chan”上發帖,自稱擁有“最高國家安全許可”,可以掌握美國政府內部的機密。Q聲稱,美國政府內部存在著一個深層政府,他們是由政治高層、猶太金融家、慈善家等構成的精英集團,不僅控制著主流媒體,還大量綁架兒童 提取“腺上腺素”用來保持青春。
所以美國的民主是假象,誰能參與選舉都是事先定好的,而不管選誰最終都是由該團伙掌控國政。當選總統的人要么一開始就是他們中的一分子,要么也會被迫妥協加入其中。
而特朗普是個例外,他是“神的戰士”,是“天命所歸”的解放者,是唯一可以打破這套體系的人。甚至有患上末期癌癥的“匿名Q”信徒相信,是美國的精英階層阻礙了他們的癌癥治療,而當特朗普一舉推翻建制之后,他自己的病就能得到救治。
由于言論極端,這個群體也被公眾稱為“瘋狂的陰謀論邪教”和“互聯網上最狂熱的特朗普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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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特朗普之所以能成為“匿名Q”信眾的“救世主”,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離經叛道的言論,為這個群體的滋生提供了土壤。
美國社會中長期存在一種“陰謀想象”:不少普通人相信,在現行的秩序的背后,隱藏著一個看不見的封閉的利益同盟,他們聯手操控信息、攫取財富、壓制真實民意。不過,這種論調以前只是在社會底層中間流傳。但特朗普在2016年競選期間,卻將其做為了爭取選民的一個工具。他反復渲染“系統腐敗”、“媒體撒謊”、“華盛頓背叛了普通美國人”這樣的民粹口號。這種高度情緒化的反建制言論,迅速吸引了大量對現實不滿的民眾,并最終成為了他的忠實支持者。這個群體就是現在特朗普的基本盤——MAGA。
然而,特朗普的這個做法也在無形中為“陰謀論式的政治信仰”打開了大門。MAGA派的絕大多數都是社會底層,這些人本來就對現有秩序充滿了不信任,在特朗普的進一步煽動下,就徹底形成了用陰謀解釋一切的慣性思維。他們中的一些激進分子 不斷將特朗普的反體制敘事極端化、神秘化,并賦予了幾乎宗教般的意義。于是“匿名Q”群體由此誕生,并迅速成為了MAGA陣營的一股重要力量。
與此同時,隨著愛潑斯坦案件的持續發酵,“匿名Q”群體又找到新的生存土壤。
愛潑斯坦案案與“匿名Q”合流
愛潑斯坦由于和“上層人物”關系密切,再加上他與“未成年人發生性交易”的罪名,與“匿名Q”宣稱的“戀童癖地下組織”陰謀論高度重合,使他們有了自圓其說的機會。
2019年,愛潑斯坦突然在曼哈頓監獄“自殺”,而其中很多細節詭異得令人難以置信:看守漏崗、監控缺失、同房獄友被調走。更巧合的是,當時他正要配合FBI調查。這種關鍵人物暴斃的劇情,完美契合了陰謀論敘事中的“滅口”橋段。于是,“匿名Q”陰謀論者迅速將愛潑斯坦案納入自己的理論體系。他們認定,愛潑斯坦是因為掌握著“戀童癖地下組織”的名單,所以才被“深層國家”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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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隨著事件的不斷發酵,各種自媒體、播客、社交平臺和匿名論壇紛紛傳播各種名單版本。有人聲稱“看到了完整版的名單”,有人公布模糊的照片拼湊所謂的“線索”,更有人直接杜撰“證據”。很快,“愛潑斯坦名單”就幻化成了一個包羅萬象的“惡魔名冊”——無論是美國政壇、硅谷大佬,還是英國王室、好萊塢明星,甚至某些完全無關的公眾人物,只要稍有爭議,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各種版本的“名單”中。
由此可見,那份所謂的“愛潑斯坦名單”已經不再是一個法律意義上的證據問題,而是變成了民間集體情緒宣泄的載體,是民眾對權貴階層失望與憤怒的象征。
那么,明明不是愛潑斯坦案核心當事人的特朗普,又為什么會陷得如此之深呢?
歸根到底,還是他政治操弄的結果。
特朗普的操控與“反噬”
按理來說,做為一個政治人物,應該對“匿名Q”這類極端陰謀論群體保持距離,但特朗普卻選擇了曖昧共舞。他雖未明確支持“匿名Q”的言論,卻又多次暗示認同。他曾公開表示:“我不太了解這個運動,只知道他們很喜歡我,我對此很感激。”這實際上相當于是一種肯定。
所以,當特朗普在2020年的競選失敗后,參與國會騷亂的人很多都是“匿名Q”的鐵桿信徒。他們非但沒有將愛潑斯坦的死歸罪于特朗普這位“教主”,反而將矛頭直向了剛剛上任的拜登。
拜登政府上臺后宣稱愛潑斯坦是死于自殺,并以保護受害者隱私為由拒絕公開案件檔案。這一舉動,在“匿名Q”群體眼中,成了民主黨掩蓋罪行的鐵證。他們愈發堅信:檔案中隱藏著關乎國家權力的驚天秘密。
2023年,新版“蘿莉塔快線”飛行記錄曝光,希拉里、克林頓、奧普拉、湯姆漢克斯等民主黨系名人赫然在列。為了鋪墊2024年卷土重來的選戰,特朗普不僅拿這件事來進行炒作,還承諾當選后將解密“深層政府的檔案”。
即便到了選戰預熱階段,特朗普團隊也沒有選擇徹底切割愛潑斯坦話題,而是試圖通過維持與“匿名Q”的若即若離,繼續收割這部分群體的支持。特朗普盡管也知道這些人的觀點激進,甚至離譜,但他更需要他們的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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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也恰恰出在這里:他雖然通過煽動陰謀論獲得了支持,但是卻沒想過要如何兌現那些所謂“揭露真相”的承諾。所以當他想與愛潑斯坦案件劃清界限時,反噬也就不可避免了。
“匿名Q”群體一直對特朗普重返白宮充滿期待。因為他們相信,隨著“神的代理人”再次執政,那份傳說中的“名單”將徹底公開,愛潑斯坦隱秘網絡將大白于天下,罪惡也將得到清算。
特朗普第二次上任后,很快就解密了肯尼迪遇刺案相關的文件,雖然沒有什么新東西,但也吊足了支持者對解密愛潑斯坦檔案的胃口。然而,隨著第一批900多頁的愛潑斯坦案法庭文件解密,外界卻發現那些都是早已見報的舊聞,并沒有期待中的“愛潑斯坦名單”,也沒有驚天的陰謀浮出水面——就連“匿名Q”最癡迷的“戀童癖地下組織”線索也沒找到,這讓他們感到十分失望。
更讓他們感到信仰崩塌的是,特朗普政府的態度在這時也發生了明顯的轉向。
聯邦調查局的正副局長卡什·帕特爾和丹·邦吉諾 以前是右翼媒體上宣揚“深層政府陰謀”的急先鋒。拜登政府時期,他們一直在質疑為什么左派人物都想人們忘掉愛潑斯坦案件。但在特朗普政府任職后,他們就公開表示,在愛潑斯坦檔案中并沒有什么陰謀。
今年2月,特朗普的司法部長邦迪在被問及是否會公布愛波斯坦的客戶名單時,她還稱它就放在我的辦公桌上等待審核。但僅僅過去幾個月,司法部卻又表示愛潑斯坦名單并不存在,并且以后也不會再發布新的調查文件。
特朗普政府的這種態度轉變,引發了“匿名Q”群體的強烈不滿。他們原本期待特朗普能夠還原“真相”,清算邪惡勢力,但特朗普政府給出的說法和做法竟然與此前拜登政府如出一轍。這種落差讓他們難以接受,失望的情緒也逐漸轉化為憤怒。
而恰在此時,一直置身事外的馬斯克對特朗普來了一個“落井下石”。在與特朗普的罵戰中,馬斯克發貼稱:“特朗普之所以不敢公布“愛潑斯坦名單”,是因為他自己就在名單上”。雖然馬斯克很快就刪除了相關言論,然而,美國媒體卻因此翻出了特朗普同愛潑斯坦的關系,然后再添油加醋地大肆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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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輿論開始反噬,民主黨也趁勢向特朗普發難,進而引發了美國政壇的軒然大波。
特朗普為何不敢公布名單?
那么,特朗普為什么不愿意徹底公開檔案以證清白呢?
說實話,以總統的身份,他肯定已經看過檔案的全部內容。但現在選擇公開或者不公開,不再是兌不兌現承諾的事,而是一個現實的政治問題。特朗普今天之所以極力推諉,背后大概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情況:檔案里其實根本沒有什么驚天大秘密。一旦公開,那就等于承認,過去這些年,他本人還有整個右翼輿論圈,一直在制造虛假的陰謀敘事,這會直接戳穿“匿名Q”和MAGA陣營最核心的政治神話。所以不能公開。
第二種情況:檔案里確實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可能牽扯到共和黨內部,甚至他自己。這就更不能公開。
所以,特朗普打算采取一種模糊的拖延戰術,希望時間能慢慢沖淡公眾的好奇心,讓大家對“愛潑斯坦名單”逐漸失去興趣。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特朗普想把這份名單當成一張政治王牌。因為除了他本人,別人并不知道檔案里究竟有什么,如果能保持這種模糊的狀態,他就能一邊對黨內施壓,一邊在外部談判時留后手。只要名單不徹底公布,這張牌就永遠在他手上,一旦公布,反而會把主動權拱手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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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令特朗普沒有料到的是,他的這個戰術卻讓MAGA陣營出現了裂痕。
首先是特朗普的一些核心盟友,從曾經的政治盟友班農,到眾議院議長約翰遜,甚至保守派媒體都罕見地站出來逼特朗普公開檔案。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共和黨向來有“反建制”的傳統。特別是一些年輕議員和準領袖,常常將“反建制”作為動員選民的一種手段。特朗普第一次當選時,也是靠著“反建制”的口號上位的。所不同的是,那時政府內部還有很多傳統共和黨人,而現如今,整個共和黨都在圍著他轉。換句話說,特朗普已經變成了“建制”本身。在這種背景下,盡管他現在“一言九鼎”,但在無形當中,他也成為了“反建制”的目標。
與此同時,原本那些對他死心塌地的支持者,也開始分裂。一部分人還愿意相信他,覺得他肯定另有安排,但也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懷疑:是不是像馬斯克說的那樣,特朗普自己也在名單里,所以才不敢徹底公布?
于是,一場“燒掉MAGA帽子”的行動在社交媒體上迅速蔓延開來。過去那頂印著“MAGA”字樣的紅帽子,是特朗普鐵桿粉絲最驕傲的標志,如今卻被他們當眾燒掉,來表達對特朗普在愛潑斯坦案上表現出的失望和憤怒。
這種從精神象征層面的否定,其實已經說明MAGA陣營的分裂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要知道,特朗普能連續兩次當選總統,MAGA的支持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而2026年馬上又要迎來國會中期選舉,共和黨要想保住席位,MAGA的凝聚力依然非常關鍵。但如今這種趨勢,無疑會給競選帶來很大麻煩。如果MAGA繼續分裂下去,共和黨很可能會丟掉部分核心選民,這將直接削弱它在國會的力量和未來的政治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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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愛潑斯坦案已經不再只是一樁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變成了一個牽涉權力、名聲,甚至國家機構的權斗旋渦。美國上層社會的政要、富豪和社會名流都身陷其中。在陰謀論的攪動之下,各方勢力都想搶占“道德高地”,借此引導輿論、操縱民意。左派想借這個案子揭穿特朗普及保守派的偽善,右派則拿它反擊克林頓和民主黨精英的雙標。
于是就出現了,拜登執政時,民主黨宣稱為了保護受害者隱私不公布愛潑斯坦檔案,共和黨人反對,現在特朗普決定不公開相關檔案時,民主黨人又跳出來反對。這說明,愛潑斯坦案已然成了政治斗爭的工具,兩黨都想用它來打擊對手,卻沒人真正在乎受害者的正義是否得到伸張。而這也是導致兩黨態度“自相矛盾”和“選擇性轉向”的根本原因。
說到底,這場風波就像是一面照妖鏡,暴露了美國精英階層的虛偽和政治游戲的骯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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