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3歲那年,我媽生病去世了,我就跟著奶奶和爸爸生活,爺爺早已去世了。
我爸沒有再婚,因為給我媽治病,家里的錢都花光了,沒有哪個女人愿意給我爸續弦了。
在我10歲那年,我爸也去世了,他是車禍去世的,賠到了一些錢,可并不多。
我爸去世后,撫養我的責任就落到奶奶身上了。奶奶的身體原本就不好,現在遭遇獨子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的身體就更差了。
幸虧賠到了一些錢,奶奶就用那些錢維持我們的生活。可到我15歲時,奶奶撐不下去了,也因病去世,我就成了孤兒。車禍賠到的那些錢,花光了,所以我只能輟學了。
村里有一個大叔看我可憐,就讓我去他的豆腐攤上幫忙,讓我糊個口。一年后,大叔的生意不好,干不下去了,就讓我去外地找他兒子,讓我跟著他兒子一起打工。
大叔給了我一些路費,還幫我買了車票,我就去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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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到外地后,好不容易找到大叔兒子打工的地方,可人家說他已經去別的城市打工了,因為在這里掙不到錢。
我到這里來的路費,都是算好的,并沒有多余的錢。16歲的我第一次出遠門,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口袋里又沒有錢,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夜里,我沒地方住,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那時候是冬天,我饑寒交迫,看著長椅旁邊的湖水,我突然想到了死,我想去找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
可正當我走到河邊時,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孩子,你干什么?”
我轉過頭去,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女人,她一臉緊張的表情。隨后,她馬上跑過來,一把拉住我,說:“沒考好?怕爸爸媽媽罵?”
她以為我是沒考好試,才想自殺的。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已經不讀書了,我沒有爸爸媽媽!”
她一愣!然后把我拉回到長椅上,讓我坐下來慢慢說。
我把我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她聽完后,抹了一下眼淚,說:“苦命的孩子!去我家吧!我姓宋,你叫我宋姨。”
我無處可去,只能跟著宋姨走了。
出了公園大門,有一個小販在賣烤紅薯,宋姨買了一個,讓我先墊墊底。我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我已經兩頓沒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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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到宋姨家后,我發現他們的房子不大,一共就3間。宋姨一間,他兒子一間,還有一間是吃飯的地方。
宋姨馬上去廚房里給我下面條,還放了兩個雞蛋和一些青菜。他兒子樂樂,從房間里出來,問我是誰?
宋姨讓他叫我哥哥,說哥哥遇到點困難,暫時住他們家了。樂樂比我小5歲,在讀小學,他就讓我晚上跟他睡。
宋姨煮好面后,端給我吃,我就馬上吃起來。宋姨坐在旁邊,一邊看我吃面,一邊說:“你那個大叔的兒子,也不知去哪里打工了。你就留在這里,回頭我幫你找個工作吧!”
我很高興,馬上感謝宋姨!我沒想還有這么好的人,她就像媽媽一樣,我一下子感到無比溫暖。
宋姨說,出門在外不容易,我一個半大小子,很容易會被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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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接下去幾天,宋姨幫我在打聽工作的事,她讓我留在家里,不要出去亂跑。
我覺得不能在宋姨家白吃白喝的,我就幫他們打掃衛生,還給樂樂補習功課。樂樂很喜歡我,總是“哥哥哥”地叫我,好像我是他親哥一樣。
有一天晚上,我問樂樂,他爸爸呢?他說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從他生下來后,他爸就在外面賭博,輸了錢后,就回家來打他們母子。
在他7歲時,他爸賭博輸了一大筆錢,他媽就堅決離婚了。后來他媽帶著他生活,現在他媽在菜市場里幫人家賣菜,他爸不知道去哪里了。
樂樂說他要好好讀書,只有讀書好了,將來才能有好工作,才能掙到錢。等他掙到錢后,他一定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我沒想到宋姨的日子也這么不容易,我暗暗想,要向他們學習,要好好生活,不能再有尋死的念頭了,那是懦夫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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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后來,宋姨幫我找了個學修電動車的活,學徒工,第一個月沒工錢,管兩頓飯;第二個月給100塊錢,管兩頓飯。
宋姨說,讓我去學門手藝,將來就靠這手藝吃飯。如果我現在去干苦力活,她覺得我還小,身體會吃不消的。而且干苦力活,沒什么本事,將來只能一直干苦力活的。
我當然樂意去學修電動車的,可這樣一來,我要繼續在宋姨家白吃白住了,我覺得過意不去。
宋姨看出了我的心思,說:“不要有心理負擔,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家,就踏踏實實住著,我不收你任何錢的。等你學會本領后,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樂樂聽說我不走了,很高興,說:“哥,以后有人欺負我,我就把你帶出去給他們看看,我是有哥哥的人。”
宋姨笑了!我重重地點點頭,說:“嗯!有哥在,沒人敢欺負你。”
就這樣,我留在宋姨家了,宋姨像媽媽一樣照顧著我,我很感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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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有一天,師傅跟我閑聊時,說:“你阿姨這個人,很會磨人!那會兒老板不同意收你,她天天來,還送菜來,求著老板,說給孩子一口飯吃,讓他學門手藝。”
師傅還問我:“你阿姨,是妹妹還是姐姐?”
你媽的
我這才知道,原來宋姨跟人家說,我是她親外甥。
當學徒的第二個月,我拿到了100塊工錢,我就給了宋姨。宋姨沒跟我推辭,但她問我要了身份證,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很相信她,就把身份證給她了。
第二天,宋姨給我一本存折,說她去銀行給我開了個賬戶,把那100塊錢存進去了,存折的密碼是我的生日。以后我發了工資,就存在這存折里,叫我不要亂花錢。
我又驚訝又感動,覺得我一直這樣白吃白住不行的。宋姨給人家賣菜,一個月也掙不到多少錢,她還要供樂樂讀書,所以我必須要出錢的。
可宋姨硬是把存折給了我,說我就在家里吃一頓早飯,花不了多少錢的,她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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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在宋姨家住了6年后,宋姨因為急性胰腺炎去世了。她臨終時,把樂樂托付給我,叫我們要像親兄弟一樣,互相照顧,相親相愛。
我和樂樂一邊流淚,一邊點頭。我對宋姨說:“我一定會照顧好樂樂的,他就是我親弟弟”。
宋姨去世后,我就用掙的工資供樂樂讀書,樂樂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后來,樂樂考上了北京的985大學,我就送他去北京了,那是我們哥倆第一次去北京。
我陪樂樂在北京玩了一天,看了天安門和故宮。我離開北京時,囑咐樂樂好好讀書,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有哥在呢!
樂樂高興地笑了,說:“我不擔心錢,我是有哥的人。哥,你幫我找個嫂子吧!上次我去你店里時,師傅說你老大不小了,該要成家了!”
我也笑了,說:“好!哥記在心上了!”
現在,我還沒找對象,怕找了對象后,我不能好好供樂樂上大學。等樂樂大學畢業,找了工作后,我再考慮找對象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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