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妻子林曉結婚三年,在我們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里,也算是一對旁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我叫陳默,在一家設計院工作,性格如其名,有些內向,不善言辭。林曉則是一家培訓機構的舞蹈老師,人長得漂亮,性格活潑開朗,像一團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我們的結合,在很多人看來,是性格上的完美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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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溫馨。我喜歡下班后宅在家里,搗鼓我的那些圖紙和模型,而林曉則會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或是哼著歌,在客廳里舒展她優美的舞姿。我們之間很少有激烈的爭吵,即使偶爾意見不合,也總是我先妥協。我愛她,愛她那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的笑容,所以,我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然而,生活這本看似風平浪靜的書,卻總在不經意間,被風吹開隱藏著驚濤駭浪的篇章。
大約是從三個月前開始,我漸漸感覺到了林曉的變化。她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常常以“學校有晚課”或者“和同事聚餐”為由晚歸。起初,我并沒有多想,畢竟作為一名舞蹈老師,工作時間本就不那么固定。我只是心疼她,提醒她不要太累,按時吃飯。她每次都笑著答應,然后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但漸漸地,我發現事情并非那么簡單。她的手機開始不離手,而且設置了新的密碼。以前,我們的手機對彼此都是公開的,這種突如其來的“隱私”讓我感到一絲不安。有幾次,我無意中瞥見她對著手機屏幕,臉上露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羞澀與甜蜜的笑容。那不是對我笑的樣子,那種神情,更像是一個初墜愛河的少女。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
我開始留意她的每一次晚歸。她身上的香水味變了,不再是我熟悉的、淡淡的梔子花香,而是一種更為馥郁、也更為陌生的味道。她的車里,副駕駛的座位總是被調整到一個非常靠后的位置,那顯然不是她習慣的駕駛姿態。
這些細節,像一根根細小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不致命,卻足以讓人寢食難安。我不敢直接質問她,我害怕,害怕一旦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們之間那看似美滿的婚姻就會瞬間崩塌。我寧愿相信是自己多疑,是我工作壓力太大產生的胡思亂想。
02
壓垮駱駝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壓垮我心中那道信任堤壩的,是一張電影票的票根。
那是一個周五的晚上,林曉說她和同事約好了一起去看新上映的文藝片,要很晚才能回來。我嘴上說著“好的,注意安全”,心里卻空落落的。深夜,她躡手躡腳地回到家,我假裝熟睡,聽著她走進浴室洗漱。
第二天早上,我幫她收拾換下的衣物時,從她大衣口袋里掉出了一張票根。我撿起來一看,心瞬間涼了半截。票根顯示的時間是昨晚九點半,電影院是城西新開的那家情侶影院,座位是最后一排的雙人情侶座。
最讓我無法呼吸的是,電影的名字,根本不是她昨晚說的那部文藝片,而是一部好萊塢的愛情大片。
我拿著那張小小的紙片,感覺它有千斤重。我幾乎可以想象出,在影院昏暗的燈光下,她和另一個人并肩坐在一起的場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憤怒、背叛、屈辱的情緒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拿著票根走到正在梳妝臺前化妝的林曉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曉曉,這是什么?”
林曉回頭,看到我手里的票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就是……就是和同事去看的電影啊。”
“同事?”我冷笑一聲,將票根拍在桌子上,“哪個同事會和你一起坐情侶座?看的還是這部電影?你不是說去看那部文藝片嗎?”
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提高,帶著壓抑已久的顫抖。
林曉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咬著嘴唇,沉默了。她的沉默,對我來說,就是最殘忍的默認。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能聽到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我們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和絕望。我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張寫滿痛苦的臉,再看看她那張充滿慌亂和愧疚的臉,忽然覺得我們之間是如此的陌生。
“他是誰?”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地問。
林-曉猛地抬起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拼命地搖頭:“沒有誰,陳默,你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我步步緊逼,“你告訴我,那張電影票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你手機里藏著的秘密又是什么?”
我的每一句質問,都像一把重錘,敲擊著我們之間脆弱的關系。林曉被我問得節節敗退,最后,她終于崩潰了,捂著臉哭了起來,卻始終不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又軟了。但理智告訴我,這次,我不能再退縮。婚姻的底線一旦被突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03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林曉陷入了冷戰。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形同陌路。她幾次試圖和我溝通,但我都選擇了回避。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段已經出現裂痕的婚姻。
我的痛苦無處訴說,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白天在單位強顏歡笑,晚上回到家,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孤獨和絕望就如同藤蔓一樣將我緊緊纏繞。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著天花板,腦海里反復回放著那些讓我心碎的細節。
我需要證據,一個確鑿無疑的證據。不僅僅是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更是為了讓我徹底死心。
我開始像一個蹩腳的偵探一樣,悄悄地調查林曉的行蹤。我請了年假,告訴她我要去外地出差幾天。她聽后,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易察Gas的輕松。這讓我更加堅定了我的想法。
在她以為我離開的第二天,我悄悄地開車回到了我們小區對面的一個角落,遠遠地監視著我們家的單元樓。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許只是想親眼看看,那個能讓她背叛我們婚姻的男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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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漫長的煎熬。我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我看到林曉從單元樓里走了出來。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穿了一條我沒見過的新裙子,化著精致的妝容。她沒有開車,而是走到了小區門口,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我立刻發動汽車,遠遠地跟了上去。我努力控制著方向盤,手心卻全是冷汗。
那輛黑色的轎車在城里不緊不慢地行駛著,最后停在了城東一家高檔酒店的門口。我看到林曉和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那個男人我看不清臉,但身材高大,看起來很有風度。
他們并肩走進了酒店。
我將車停在路邊,渾身冰冷。酒店,這個詞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我最后的幻想。我的大腦一片轟鳴,所有的理智都被憤怒的火焰燒得一干二凈。
我想要沖進去,當場揭穿他們。但僅存的一絲理智拉住了我。我一個人,能做什么?大鬧一場,然后呢?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嗎?不,我不能這么做。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中形成。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看看她光鮮外表下的真面目。我要讓她的家人,尤其是她那一直以她為傲的父母,親眼看看他們的好女兒,都做了些什么。
我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撥通了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號碼——我的岳父,林國棟。
04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幾乎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喂,陳默啊,怎么了?你不是出差了嗎?”岳父林國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洪亮、爽朗。他是一名退休的中學教師,為人正直,家教甚嚴,對我和林曉一直很好。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爸,您和媽現在有空嗎?能不能……能不能來一趟城東的希爾頓酒店?”
岳父顯然被我這沒頭沒尾的話弄糊涂了:“去酒店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我……”我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后面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那種屈辱和痛苦,讓我難以啟齒。
“陳默?你說話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曉曉出事了?”岳父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
“她……她在這里。”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爸,您和媽,還有小柔(林曉的妹妹),都過來吧。來了,你們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不給岳父任何追問的機會。我知道,我的這個舉動近乎殘忍,它不僅會徹底摧毀我的婚姻,也會將岳父岳母置于一個無比尷尬和痛苦的境地。但我控制不了自己,被背叛的怒火已經燒毀了我的理智,我只想用最激烈的方式,來結束這場噩夢。
我靠在座椅上,大口地喘著氣,眼睛死死地盯著酒店的大門。大約半個小時后,一輛出租車在酒店門口停下,岳父、岳母和小姨子林柔急匆匆地從車上下來。
岳父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我,他帶著岳母和小姨子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和疑惑。
“陳默,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曉曉呢?”岳母焦急地問。
我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指向了酒店的大門。
岳父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緊鎖:“曉曉在里面?她來這里做什么?”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我看著岳父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她和一個男人一起來的。”
我的話音剛落,岳父岳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岳母的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被身旁的林柔扶住。
“陳默,你……你是不是搞錯了?曉曉她不是那種人!”岳母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親眼看到的。”我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們剛剛進去。”
岳父的臉色鐵青,他緊緊攥著拳頭,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一輩子都把名聲和家風看得比什么都重,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情。
“走!進去看看!”岳父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他轉身就要往酒店里沖。
“爸,等等!”我拉住了他,“我們不能就這么沖進去。我們不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短信。我拿起來一看,瞳孔驟然收縮。是我找的一個私家偵探發來的,上面只有一個房間號:1808。
我將手機遞給岳父看。岳父看完,身體的憤怒仿佛被抽空了一樣,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同情。
“我們上去,捉奸。”我聲音嘶啞地說。
05
我們一行四人,懷著各自沉重的心情,走進了酒店。大堂里金碧輝煌,氣氛靜謐而高雅,但這美好的一切,在我們眼中都顯得無比諷刺。
電梯緩緩上升,狹小的空間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岳母一直在低聲啜泣,小姨子林柔緊緊地抱著她的胳膊,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不安和難以置信。岳父則一言不發,但那緊繃的下顎和布滿血絲的雙眼,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了18層。
我們走出電梯,腳下的地毯柔軟得像踩在云端,但我每一步都覺得有千斤重。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
1808。
我們終于站在了那個房間的門口。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我轉頭看向岳父,他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敲門。
我抬起手,卻遲遲無法落下。我害怕,害怕門打開后那不堪的一幕。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小姨子林柔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姐夫,爸,媽,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先給姐姐打個電話吧?萬一……萬一是個誤會呢?”
岳父猛地回頭瞪了她一眼:“誤會?什么樣的誤會需要到酒店的房間里來談?”
林柔被岳父吼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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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我不再猶豫,抬手,用力地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響亮。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我又敲了幾下,加重了力道。
過了好一會兒,里面終于傳來了一個慵懶的、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男聲:“誰啊?”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但此刻的我,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無暇細想。
“客房服務。”我壓低了嗓子說。
門內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了腳步聲。門鎖“咔噠”一聲被打開了。
門被拉開一條縫,一個穿著浴袍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他顯然是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的,臉上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然而,當他看清門外站著的我們這一群人時,他臉上的不悅瞬間變成了驚愕和慌亂。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也看清了他的臉。
然而小姨子卻差點暈倒在地,她面色慘白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咋....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