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根據資料改編創作,情節均為虛構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加工,與現實無關。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建軍,咱家下個月的電費,你交了嗎?”
剛從保安室下班回家的王建軍,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那套洗得發白的制服,妻子李秀英就遞過來一杯溫水。
王建軍接過杯子,暖意順著手心傳遍全身,他喉嚨動了動,沒敢看妻子的眼睛。
“我記著呢,就這幾天。”
“今天都25號了,再不交要停電的。”李秀英沒多說,只是把電費單往桌角推了推,上面那個紅色的數字,刺得王建軍眼睛疼。
他一口喝完杯里的水,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秀英,你信不信……人有時候,是會有好運的?”
![]()
01.
保安室的后半夜,格外安靜。
墻上的掛鐘,秒針“噠、噠、噠”地走著,像個不知疲倦的老人,一步一步丈量著時間的流逝。
王建軍靠在椅子上,手里捧著一個泡滿了茶葉沫子的大搪瓷缸子,眼睛盯著監控屏幕。屏幕里,小區門口的路燈照著空無一人的路面,偶爾有幾片葉子被風吹著滾過去。
這種寂靜,總讓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那還是他十幾歲的時候,跟著爺爺在鄉下老家的院子里納涼。夏夜的風吹著,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爺爺搖著大蒲扇,給他講些稀奇古怪的老話。
“娃兒,記著,”爺爺嘬了一口旱煙,煙火在黑暗里一明一暗,“人活一輩子,不能不信命,也不能全信命。但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總會給你留幾扇窗戶。”
那時候的王建軍,哪里聽得懂這些。他只顧著抓腿上的蚊子包。
爺爺敲了敲他的腦門,蒲扇搖得更起勁了。
“有時候啊,這窗戶就開在你的夢里頭。咱老祖宗傳下來的說法,不是沒道理的。”
“夢?”少年王建軍好奇地問,“夢里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是你還沒到時候。”爺爺瞇著眼,看著滿天繁星,慢悠悠地說,“有些夢,是神仙、是祖宗給你托的信兒,尤其是夢見活物的時候,那都是點撥。”
“啥是點撥?”
“就是指路呢。”爺爺吐出一口長長的煙,“告訴你,你的財運要來了,讓你趕緊伸手去接。接住了,后半輩子就舒坦了。接不住,那也是你自己的命。”
那時候的王建軍,覺得爺爺說的東西,就跟村口大槐樹下的神婆講的故事一樣,玄乎得很,聽聽就罷了。
可人到了中年,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這些早就忘到腦后的老話,卻自己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鉆了出來,一遍遍地在腦子里回響。
王建軍看著監控屏幕上被風吹動的樹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點撥?
他活了快五十歲了,怎么就從來沒夢見過什么“點撥”呢?
![]()
02.
王建軍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的。那聲音不吵,卻很有穿透力,一下一下,像是直接敲在他的心上。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不在那間熟悉的臥室里,也不在單位那個狹窄的保安室。
周圍是一片霧蒙蒙的金色光亮,暖洋洋的,像午后最好的太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不是保安服,也不是睡衣,而是一身很久沒穿過的、干凈的白襯衫。
他試著往前走了幾步,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在云彩上。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他循著聲音找過去,金色的光霧漸漸散開,眼前出現了一幅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景象。
那是一片……流動的金河。
河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亮閃閃、黃澄澄的金沙,緩緩地、無聲地向前涌動。
而就在那金河的岸邊,站著一個活物。
它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身形矯健,姿態優雅。一雙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寶石,正靜靜地看著他。
王建軍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那動物的輪廓始終有點模糊,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
他只記得,那動物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充滿了靈氣,好像能看穿他心里所有的愁苦和期盼。
它就那么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后轉過身,邁開步子,踏入了那條金色的河里。
它的爪子踩在金沙上,沒有濺起一點漣漪,反而像踩在堅實的土地上一樣,一步一步,走到了河中央。
然后,它回過頭,又深深地看了王建軍一眼。
“鈴鈴鈴——”
刺耳的鬧鐘聲猛地響起,王建軍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外天光大亮,妻子李秀英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傳來一陣鍋碗瓢盆的聲響。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可王建軍的心,卻“怦怦”直跳,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那個夢太真實了。
那片金色的光,那條流淌的金河,還有那個通體雪白的動物……那眼神,他記得清清楚楚。
“建軍,起來吃飯了!”妻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哎,來了!”他應了一聲,使勁甩了甩頭,想把那個奇怪的夢甩出去。
夢就是夢,還能當真不成?
他掀開被子下床,右腳剛一著地,就聽見“啪嗒”一聲輕響。
低頭一看,床頭柜上的臺燈燈泡,滅了。燈罩周圍,還有一圈細微的電火花閃過的黑印。
用了七八年的老臺燈,壽終正寢了。
王建軍心里“咯噔”一下。
換個燈泡倒是不貴,可這舊的剛壞,就好像預示著又得花錢了。
他嘆了口氣,把夢里的那點奇異感覺,全都拋在了腦后。
03.
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地過著。
白天的王建軍,是丈夫,是父親。他要操心家里的柴米油鹽,要操心上高中的兒子的學習成績。
晚上的王建軍,是小區保安。他要巡邏,要登記,要在那間小小的保安室里,熬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夜晚。
那個金色的夢,被他埋進了心底,再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直到那天下午,他去給兒子開家長會。
學校的走廊里,貼滿了學生們的畫。王建軍背著手,一邊走,一邊看。他不懂什么藝術,就是覺得孩子們畫得都挺熱鬧。
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
他盯著墻上的一幅畫,挪不動步了。
那幅畫的背景,也是一片大面積的金色,跟他的夢境很像。畫的中央,是一個動物。
雖然畫得很稚嫩,線條歪歪扭扭,但王建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畫上的動物,和他夢里見到的那個,輪廓和神態,有七八分相似。
他湊近了看,畫的右下角寫著一行小字:初二(3)班,李娜,《我最喜歡的動物》。
原來是它啊……
王建軍的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幾分。
開完家長會,回家的路上,他路過一家彩票店。
紅色的招牌在夕陽下特別顯眼。門口的小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著:“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王建軍鬼使神差地停下了那輛舊電動車。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口袋里,就剩下五十多塊錢,這是他接下來一個星期的飯錢。
他想起了爺爺的話。
想起了那個金色的夢。
又想起了家里那張電費單,和兒子馬上要交的補課費。
“師傅,買一注?”店主是個樂呵呵的胖子,隔著玻璃門朝他喊。
王建軍的手,伸進口袋,摸了摸那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最后還是縮了回來。
他對自己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都這把年紀了,還信這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擰動車把手,電動車“吱呀”一聲,拐了個彎,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他沒看見,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彩票店里掛著的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個動物世界的節目。
電視畫面里,一只通體雪白的動物,正優雅地穿過一片金色的草原。
04.
壓垮駱駝的,從來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一根接一根,不斷壓上來的,生活的重擔。
周五晚上,兒子王小明從學校回來,情緒不高。
吃飯的時候,他一直低著頭,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怎么了,小明?在學校跟同學鬧別扭了?”李秀英心細,看出了兒子的不對勁。
王小明搖搖頭,沒說話。
王建軍給他夾了一筷子紅燒肉,“男子漢,有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里。”
王小明這才放下筷子,從書包里拿出一張單子,遞了過來。
“學校要組織去省城參加一個物理競賽,老師推薦我去了。這是……費用單。”
王建軍接過單子,李秀英也湊過來看。
報名費、路費、住宿費、伙食費……零零總總加起來,要一千五百塊。
一千五。
這個數字,像一塊大石頭,瞬間壓在了王建軍和李秀英的心口上。
王建軍一個月的工資,刨去家里的各種開銷,能攢下的,也就幾百塊。這一千五,幾乎是他們家兩個月的結余。
“要去幾天啊?”李秀英小聲問。
“三天。下周末就去。”王小明的聲音更小了,頭也埋得更低,“爸,媽,要是不方便,我就不去了。跟老師說我病了就行。”
聽到兒子這么說,王建軍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他知道,兒子從小就喜歡這些物理化學,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這次機會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他怎么能因為錢,耽誤了孩子的前途?
“去!必須去!”
王建軍把那張單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聲音大得嚇了母子倆一跳。
“錢的事,你不用管,我來想辦法!”
他站起身,二話不說,抓起外套就往門外走。
“建軍,你干啥去?”李秀英追在后面問。
“我出去一趟!”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
![]()
王建軍沖下樓,騎上他那輛破電動車,幾乎是瘋了一樣,朝著一個方向騎去。
夜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他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念頭:錢,他需要錢。
他把車停在了那家熟悉的彩票店門口。
店里燈火通明,還有幾個人圍著走勢圖在研究。
王建軍大步走了進去。
“老板,機選五注。”他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拍在柜臺上。
這是他身上最后的現金了。
老板麻利地打好了票,遞給他。
王建軍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手卻在微微發抖。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他只知道,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把彩票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上衣最里面的口袋,緊緊挨著胸口。
那里,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
05.
第二天,王建軍上白班。
李秀英在家打掃衛生,洗衣服的時候,從丈夫換下來的那件舊外套里,摸出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小紙片。
她展開一看,愣住了。
是一張彩票。
昨晚丈夫那反常的舉動,和他今天出門前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李秀英拿著那張彩票,心里五味雜陳。
她沒覺得生氣,更多的是心疼。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為了這個家,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么一張小紙片上。
晚上,王建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飯菜已經擺在桌上,還溫著。
兒子在自己房間里做作業。
李秀英坐在沙發上,好像專門在等他。
“回來了。”
“嗯。”王建軍換了鞋,走過去。
他看到茶幾上放著的那張彩票,心頭一緊,知道妻子都看見了。
家里很安靜,只聽得見廚房里水壺燒水發出的“咕嘟”聲。
“建軍,”李秀英先開了口,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你老實告訴我,怎么突然想起來買這個了?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
王建軍在妻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沉默了很久。
他抬起頭,看著這個跟自己過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看著她眼里的擔憂,決定不再隱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秀英,我……我做了個夢。我爺爺以前跟我說過,人這一輩子,會收到幾次老天爺的點撥,都是在夢里。”
李秀英的眉頭微微蹙起,眼神里充滿了不解。
“夢?什么夢這么金貴,讓你拿家里的飯錢去打水漂?”
王建軍搖了搖頭,表情嚴肅。
“不是一般的夢。是關于動物的。爺爺說,人要是夢見了第一種,就是那通體雪白,眼神通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