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為感冒,腦袋昏沉得像灌了鉛,下午從辦公室請假回來,吞了一片氨酚偽麻片,躺在臥室床上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樓下傳來放學孩子的喧鬧聲時,我還迷迷糊糊沒醒透。
不到八點,臥室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一陣風似的闖進個小身影 —— 正是我家上四年級的 “黑玫瑰”。她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就湊到床邊,扯著我身上的被子大聲喊:“爸!今晚必須準備素描本、國畫顏料和調色盤,明天上午有美術課,老師說了沒帶的要罰站!”
我閉著眼睛皺了皺眉,嗓子干得發疼,啞著聲音說:“你自己去小區門口那個文化用品店買吧,我再睡會兒。” 話音剛落,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古裝劇的奶奶就接了話,語氣里滿是心疼:“那可不行啊,店在馬路對面呢,晚上車多,她一個小孩子過馬路多危險,還是你陪著去才放心。”
我沒法再推辭,只好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套上一件襯衣,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在 “黑玫瑰” 身后出門。剛走出單元門,晚風一吹,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卻忽然停下腳步,仰著小臉盯著我:“爸,你微信里還有多少錢啊?我看看。”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一把從我手里搶過手機,指尖熟練地劃過屏幕,解開了手勢密碼。
當她點開微信錢包,看到余額那一欄里只有 “1.75” 元時,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嘴巴張成了 “O” 型,手里的手機晃了晃,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她轉過頭,皺著眉頭質問我:“爸,你咋就這么窮啊?就這點錢,等會兒怎么買素描本和顏料啊?要不然…… 我把我的壓歲錢先轉給你花吧,我存錢罐里還有幾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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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又好氣又好笑,剛想開口解釋這個月工資還沒發,她卻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又追著問:“對了爸,你一個月到底能拿多少工資啊?是不是特別少?”
沒等我回答,她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語氣里還帶著點蔑視:“哎呀,你趕緊換個工作吧!工資這么低,每天還老有人給你打電話,上次我寫作業的時候,你接電話都接了半個多小時,太耽誤事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牽著她的手走到馬路邊。等紅燈的時候,她還在碎碎念:“我同桌爸爸是老板,每個月能掙好多錢呢,還能陪她寫作業。你要是也能找個不用老打電話的工作就好了……”
紅燈變綠,我拉著她快步穿過馬路,剛走到店門口,她就掙脫我的手跑了進去,對著貨架上的素描本挑挑揀揀:“老板,這個素描本多少錢?還有那個二十四色的國畫顏料,要最好的那種!”
老板笑著報了價:“素描本十塊,顏料八塊,調色盤兩塊。” 另外,她扭頭有又看到了店門口的烤腸,趕緊說:“老板再拿三根烤腸!”然后轉過頭朝我喊:“爸,快付錢!我剛跟你說的壓歲錢,等會兒回家我就拿給你!”
她不知道的時,我的錢都在微信綁定的卡里,一般不存在零錢或者零錢通里,我故意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用微信支付了費用,她就抱著素描本和顏料,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身邊,把東西往我懷里一塞:“爸,你拿著,我幫你拿手機。”
我知道她是還想再研究下,我究竟是怎么在微信零錢里只有一塊七毛五的情況下支付的這些費用。拿著手機搗鼓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就又換給了我。我還聽到她自言自語,有可能都在卡里。嗨,現在的小屁孩都精著呢!沒那么好騙!
牽著她的手往回走,晚風依舊有些涼,但心里卻暖烘烘的。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她一邊走一邊哼著兒歌,偶爾還會停下來,指著天上的星星跟我說:“爸,你看那個星星好亮啊!等你換了工作,能不能陪我去公園看星星啊?”
我笑著答應:“好啊,等爸爸不忙了,就陪你去。” 她立刻開心地跳起來,拉著我的手跑得更快了,我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忽然覺得,感冒帶來的疲憊,好像也沒那么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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