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攜手禁貿象牙十年：“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的生動實踐

導讀

10年前，中美領導人共同宣布全面禁止國內象牙市場，這一聯合聲明開啟了全球打擊非法象牙貿易和保護大象的新紀元。非洲盜獵強度顯著下降，消費市場趨冷，公眾的動物保護意識提升。自昆明COP15以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持續引領生物多樣性保護工作，倡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共建地球生命共同體。中美攜手禁止象牙貿易的成功經歷表明，兩國應在生態文明與全球治理中深化合作，為應對氣候變化等全球環境問題貢獻力量。

本文為中國觀察智庫獨家約稿，轉載請注明來源：中國日報中國觀察智庫。

作者：張立

北京師范大學生態學教授

2015年9月25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在華盛頓舉行的聯合記者會上共同宣布：兩國將采取“及時而有力的措施”，全面禁止國內象牙市場。這一聯合聲明不僅標志著世界上最大的兩個象牙消費國作出歷史性承諾，也為全球野生動物保護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十年后的今天，回望這一歷史性時刻，我們更加清晰地看到它如何成為非洲大象保護事業的轉折點，并推動全球反盜獵和反非法野生動物貿易行動進入新階段。

在2010年前后，非洲象種群面臨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研究顯示，在2011-2012年間，每年大約有2.2萬至2.5萬頭大象因象牙被盜獵。在中非地區，森林象數量在十年間銳減62%，分布范圍縮小了30%。

造成這一危機的根源在于全球象牙市場，特別是來自亞洲和歐美等國的需求。盡管中國建立了象牙產品的注冊與認證系統，但合法市場和非法市場“并行”的現實，導致大量非法象牙趁機流入，助長了消費和投資熱潮。美國同樣因邊境監管漏洞、古董象牙貿易和執法難度等問題，長期是全球第二大象牙消費市場。

圖片來源：中國日報

2015年前，盜獵與走私形成的黑色產業鏈愈加全球化，這條產業鏈上既有非洲草原上的武裝盜獵團伙，也有跨國走私集團與消費國的零售商，成為年產值約200億美元的非法野生動物貿易的重要分支。在此背景下，中美兩國的聯合禁令不僅是環境保護的需要，更是承擔大國責任的體現。

在2015年9月中美領導人共同宣布全面禁止國內象牙市場后，中國在2016年公布了具體的行動時間表，并于2017年底全面關閉象牙加工與銷售渠道，172家象牙雕刻廠和零售店被關停轉產。美國也通過《瀕危物種法》修訂，實施了幾乎全面的進出口及州際貿易禁令。

禁令宣布后，國際社會普遍贊譽中美這一行動是“拯救大象的關鍵一步”。其他國家也陸續收緊本國市場，歐盟、英國、加拿大、新加坡等均出臺了更嚴格的管制措施。

非法獵殺大象監測項目2003-2023年數據顯示，在2008年《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批準中國和日本一次性合法進口非洲四國庫存象牙總計108噸后，非洲象盜獵活動明顯上升，并在2011年達到高峰。然而自2015年中美宣布禁令后，非洲象非法獵殺比例出現顯著的持續下降，從69.1%下降至38.8%。這說明國內市場的全面禁止切斷了非法象牙的重要需求端，遏制了盜獵強度。

圖片來源：東方IC

與此同時，禁令實施后，中國國內象牙制品價格大幅下跌，消費者興趣下降。調查顯示，2017-2021年間，越來越多的中國消費者表示對購買象牙失去興趣，需求降至歷史最低水平。雖然非法市場可能依然存在，但規模已明顯壓縮。

禁令的落實不僅依賴法律條文，還伴隨著執法和公眾教育。中國多次銷毀查獲象牙，傳遞“零容忍”信號；美國則通過州法與聯邦法規結合，彌補古董象牙漏洞。公眾教育也發揮了關鍵作用，將象牙的形象從“奢侈品”變為“非法品”，從根本上扭轉了社會認知。

10年來，雖然禁令帶來了積極成效，但挑戰依然存在。

首先是非法野生動物貿易市場的頑固性。研究發現，禁令實施后，一些東南亞國家仍存在少量地下市場和跨境走私。在部分執法薄弱的非洲國家，盜獵活動雖有下降，但并未徹底消失。腐敗、治理不足和人象沖突仍是非洲象生存的重要威脅。

其次是如何為大象分布國當地社區尋求生計替代與經濟可持續發展問題。保護大象不僅需要嚴格執法，更需要解決社區的生計問題。只有讓當地居民通過生態旅游、補償機制等方式獲得收益，才能減少盜獵動機。如果禁令缺乏配套措施，可能帶來經濟壓力和非法活動的轉移。

圖片來源：新華社

過去10年的大象保護經驗表明，僅靠國際禁令不足以遏制盜獵，必須關閉本國國內市場，切斷消費端需求；執法與教育要相輔相成；國際合作不可或缺，中美的聯合聲明發揮了示范效應，推動其他國家跟進，形成全球合力；社區參與決定長遠成效，保護大象必須與改善當地社區生計結合，形成共贏機制；為了長期維持禁令，防止反彈，需要持續的關注與保護資金投入，同時需與生態補償等資金支持結合。

在這10年的歷程中，特別是自2021年昆明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第15次締約方大會 (COP15) 召開以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始終為生物多樣性保護起著戰略引領作用，它強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共同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在象牙禁貿政策的推動下，非洲大象盜獵得到有效遏制，全球保護形成合力。特別是中美兩國的攜手證明，合作遠好于對抗。

中美若在生態文明與全球治理中堅持合作，不僅能夠推動大象的保護，也能為解決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喪失等全球性環境問題提供經驗。十年象牙禁貿，是一個階段性的勝利，更是新的起點。

圖片來源：中國日報

本文英文版發表在中國日報國際版，英文版標題為 "White elephant stomp"

出品：中國日報中國觀察智庫

責編：杜娟 唐文若

編輯：張釗

中國觀察 (China Watch Institute)是中國日報旗下的傳播型智庫，匯聚全球中國問題研究的意見領袖、政商精英和學界翹楚，建設全球中國議題“朋友圈”；集納海內外“最強大腦”的權威觀點，建成內容具有聚合性、權威性和工具性，傳播效果具有穿透性的高端平臺和中國議題最權威的風向標。

我們關注的重點議題包括國際關系和全球治理、經濟、科技、人口、氣候環境、衛生健康、糧農土地等。歡迎國內外專家學者和機構同我們聯系，分享智慧成果，建立合作關系。

投稿/合作：editor@chinawatch.cn

電話：+86-10-64995765

地址：北京市朝陽區惠新東街15號

www.chinawatch.cn

好看，請點 [分享] [點贊] [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