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長恨歌》,我想大家都很熟悉吧,讀書的時候還背誦過。
那么,你知道這里面寫了是什么樣的愛情故事嗎?
簡言之,唐玄宗李隆基,因楊玉環(huán)貌美而倍加寵幸,終日沉湎于歌舞酒色之中。
后來,安史之亂爆發(fā)。
唐玄宗逃亡西南,在馬嵬坡,被嘩變的軍隊相逼,不得不含淚處死了楊貴妃。
這就是典出白居易的《長恨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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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寶十五載六月十四,馬嵬坡。
黃沙卷著熱浪,拍在玄甲軍的甲胄上,發(fā)出沉悶的嗡鳴。
禁軍將士列成森嚴的方陣,長矛斜指地面,寒光映著一張張緊繃的臉。
驛站內(nèi),唐玄宗李隆基枯坐在案前,指尖摩挲著一枚荔枝紋玉玨。
玉質(zhì)溫潤依舊,那是三年前,他親手為楊玉環(huán)戴上的信物,如今卻冰得刺骨。
殿外,傳來將士們整齊的吶喊,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字字如刀:“誅楊國忠!清君側(cè)!”
高力士垂首立在一旁,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不敢抬頭看皇帝蒼白的面容。
他剛從營中回來,楊國忠的頭顱,已被懸掛在驛站門楣上,鮮血順著木柱蜿蜒而下,在塵土里暈開。
將士們的怒火并未平息,他們的矛頭,早已指向了驛站深處,那個身著霓裳的女子。
“陛下。”高力士低聲說,“六軍不發(fā),言必誅貴妃......否則,恐生嘩變。”
李隆基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又被絕望淹沒。
他想起昨夜,在馬嵬驛的帳篷里,楊玉環(huán)還為他舞了一曲《霓裳羽衣》。
燭火搖曳中,她裙裾翻飛如月下驚鴻,鬢邊的金步搖隨著舞步輕顫,碎光落滿他的衣襟。
她笑著說:“陛下,待回到長安,我們再去驪山泡溫泉,臣妾給您剝新摘的荔枝。”
如今,長安遙遙無期,驪山的溫泉水早已被戰(zhàn)火隔斷,就連那千里加急運來的荔枝,也成了奢侈的幻影。
這位大唐的天子,一手締造了“開元盛世”的輝煌,卻在此刻,卻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護不住,不由得悲從中來。
驛站的門,被輕輕推開,楊玉環(huán)走了進來。
她未施粉黛,一身素色宮裝襯得肌膚勝雪,只是臉色蒼白如紙。
她看到皇帝眼中的血絲,看到案上那枚玉玨,瞬間便明白了一切。
沒有哭鬧,沒有質(zhì)問,她只是緩緩跪下,磕了三個頭,平靜地說:“臣妾愿以死謝天下,換陛下平安,換大唐安寧。”
李隆基伸手想去扶她,卻發(fā)現(xiàn)手臂重若千斤。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朕......對不住你。”
高力士引著楊玉環(huán),走向驛站旁的佛堂。
佛堂內(nèi),青燈古佛,香煙繚繞。
楊玉環(huán)最后回頭望了一眼驛站的方向,那里有她深愛了十一年的男人,有她耗盡青春的盛世繁華。
她摘下鬢邊的金釵,放在佛前的供桌上,那是李隆基第一次賞賜她的。
“愿來世,不生于皇室。”她輕聲呢喃。
佛堂外,將士們的吶喊聲,漸漸平息。
當高力士捧著那枚沾著血跡的金釵,走出來時,李隆基終于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望著佛堂的方向,仿佛又看到了在牡丹花叢中,那個回眸一笑的少女。
風(fēng)吹過馬嵬坡,卷起漫天黃沙,掩埋了佛堂前的淺淺足跡,也吹散了一段盛世情殤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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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開元二十二年的暮春,洛陽城的牡丹開得正盛。
壽王府內(nèi),一株百年的姚黃牡丹迎風(fēng)怒放,層層疊疊的花瓣如堆金砌玉,引得蜂蝶成群。
王府的后花園里,一個身著粉色襦裙的少女正踮著腳,伸手去夠枝頭最盛的那朵牡丹。
她的裙擺被風(fēng)吹起,露出纖細的腳踝,發(fā)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玉環(huán)妹妹,小心些,別摔著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少女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幾分俏皮的紅暈。
她手中已經(jīng)摘到了那朵姚黃,正得意地舉著:“表哥,你看這朵開得多好!母親說,這姚黃是牡丹中的極品,要送給宮里的武惠妃娘娘呢。”
說話的少女,便是楊玉環(huán),年方十六,剛嫁給壽王李瑁不足半年。
她出身官宦世家,父親楊玄琰曾是蜀州司戶,雖官職不高,卻讓她自幼飽讀詩書,精通音律舞蹈。
加之天生麗質(zhì),肌膚瑩白如玉,眉眼間帶著幾分靈動的嬌憨,剛?cè)敫闵畹脡弁醯膶檺邸?/p>
站在她面前的表哥,正是壽王的伴讀韋昭度。
韋昭度笑著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牡丹,小心翼翼地用錦帕包好:
“這姚黃確實難得,惠妃娘娘見了定然歡喜。不過話說回來,后天宮里要舉辦牡丹宴,王爺要帶王妃一同前往,妹妹可得好好準備一番。”
楊玉環(huán)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她雖嫁入王府,卻從未見過皇宮的模樣,更未曾見過那位深受玄宗寵愛的武惠妃。
壽王李瑁,是武惠妃的親生兒子,此次牡丹宴,正是惠妃為了給兒子和兒媳鋪路,而特意舉辦的。
轉(zhuǎn)眼到了牡丹宴當日。
壽王府的馬車,緩緩駛?cè)胫烊搁T,沿著寬闊的朱雀大街,向皇宮而去。
楊玉環(huán)坐在馬車里,撩開車簾的一角,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景象。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酒旗招展,行人摩肩接踵,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她聽說,這都是當今陛下李隆基的功勞。
這位天子登基二十余年,勵精圖治,輕徭薄賦,讓大唐的國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史稱“開元盛世”。
興慶宮內(nèi),更是花團錦簇,歌舞升平。
大殿前的廣場上,擺滿了各種品種的牡丹,姚黃、魏紫、趙粉、豆綠......爭奇斗艷,香氣襲人。
文武百官,攜家眷依次入席,觥籌交錯間,盡是歡聲笑語。
楊玉環(huán)跟在壽王身后,小心翼翼地走進大殿。
她穿著一身嶄新的云錦宮裝,梳著精致的雙環(huán)髻,發(fā)間綴著細小的珍珠和寶石,雖不似其他命婦那般珠光寶氣,卻自有一股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大殿中央的寶座。
那里坐著一位身著龍袍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眼神深邃。
這便是唐玄宗李隆基。
李隆基,也注意到了壽王身邊的楊玉環(huán)。
起初,他只是隨意一瞥,但當看到那張瑩白如玉的臉龐,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眸時,卻不由得頓住了。
他見過無數(shù)的美人,后宮佳麗三千,個個容貌出眾。
可是,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像楊玉環(huán)這般,既有少女的嬌憨,又有成熟女子的溫婉,如一朵剛剛綻放的牡丹,既嬌艷又不失端莊。
楊玉環(huán)的容顏,到底有多美呢?
《長恨歌》里寫得最為傳神:“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武惠妃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動。
她走到李隆基身邊,輕聲笑道:“陛下,這是瑁兒的王妃楊玉環(huán),剛嫁入王府不久,還望陛下多多關(guān)照。”
李隆基回過神,掩飾住眼中的異樣,點了點頭:“壽王妃容貌秀麗,舉止得體,確實是個好姑娘。”
他端起酒杯,向壽王和楊玉環(huán)舉了舉:“朕祝你們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壽王連忙拉著楊玉環(huán)跪下謝恩。
楊玉環(huán)低著頭,能感受到那道來自寶座的目光,灼熱而專注,臉頰不由得泛起紅暈。
她匆匆行了一禮,便跟著壽王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宴會上,歌舞表演輪番上陣。
絲竹聲起,舞姬們身著華麗的舞衣,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楊玉環(huán)自幼精通音律,忍不住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輕輕點頭。
忽然,她聽到一陣悠揚的琵琶聲響起,音色清亮婉轉(zhuǎn),如泉水叮咚,瞬間蓋過了其他的樂器聲。
她抬頭望去,只見寶座旁的高臺上,一位男子正撥動著琵琶弦,正是唐玄宗李隆基。
她從未見過如此精通音律的人。
李隆基的指法嫻熟,節(jié)奏把控得恰到好處,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帶著生命,時而如高山流水,時而如百鳥朝鳳。
楊玉環(huán)聽得入了迷,眼中滿是贊嘆與崇拜。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
李隆基放下琵琶,目光再次投向楊玉環(huán),正好對上她那雙充滿贊嘆的眼眸。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隆基心中猛地一顫,仿佛有什么東西被點燃了。
他笑了笑,對武惠妃說道:“壽王妃似乎很懂音律,不如讓她上來彈奏一曲,如何?”
武惠妃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應(yīng)道:“陛下所言極是,玉環(huán)確實擅長琵琶。”
楊玉環(huán)有些羞澀,卻也不敢違抗圣命。
她走到高臺上,向李隆基行了一禮,便坐在了琵琶前。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一串清脆的音符,流淌而出,正是李隆基剛才彈奏的那首曲的片段。
她的彈奏,比李隆基更加柔美,帶著幾分女子的細膩與溫婉,將樂曲中的意境演繹得淋漓盡致。
李隆基靜靜地聽著,眼中的欣賞,越來越濃。
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不僅容貌出眾,在音律上,更是與自己有著驚人的默契。
他仿佛找到了知音,一個能讀懂他音樂中情感的知音。
宴會結(jié)束后,李隆基回到寢殿,腦海中卻始終揮之不去楊玉環(huán)的身影。
那回眸一笑的嬌憨,彈奏琵琶時的專注,都像烙印一樣刻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這位開創(chuàng)了盛世的王,在權(quán)力達到頂峰后,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的欲望。
武惠妃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心中暗自盤算。
她深知,自己雖然深受寵愛,可太子之位,一直沒有落到自己兒子壽王身上。
如果能借著楊玉環(huán)討好皇帝,或許能為壽王爭取更多的機會。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推波助瀾。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武惠妃頻繁地邀請楊玉環(huán)入宮,或賞花,或聽曲,或跳舞。
李隆基總是恰巧在場,與楊玉環(huán)談?wù)撘袈桑写栉杓肌?/p>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在一次次的接觸中升溫,彼此都對對方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楊玉環(huán)欣賞李隆基的才華與威嚴,李隆基迷戀楊玉環(huán)的美貌與才情。
他們都知道,這段感情是不被世俗所容的,卻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病逝。
李隆基悲痛欲絕,整日郁郁寡歡。
他覺得后宮中的所有女子,都索然無味,只有楊玉環(huán)的身影,能讓他感到一絲慰藉。
高力士看透了皇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地提議道:“陛下,壽王妃容貌酷似惠妃娘娘,不如......”
李隆基心中一動,卻又有些猶豫。
畢竟,楊玉環(huán)是兒媳,公然納入后宮,未免太過荒唐。
高力士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又說道:
“陛下,當年唐高宗,曾將武則天從感業(yè)寺接入宮中,封為皇后。您只需讓壽王妃先出家為尼,為太后祈福,再將她接入宮中,便可名正言順。”
這個提議,讓李隆基眼前一亮。
他立刻下旨,以“為竇太后祈福”為名,讓楊玉環(huán)出家為尼,法號“太真”,住進了長安城外的太真觀。
壽王李瑁得知消息后,悲痛萬分,卻又不敢違抗父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離自己而去。
太真觀的日子,清靜而單調(diào)。
楊玉環(huán)每日誦經(jīng)禮佛,卻始終無法忘記李隆基。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起壽王,可她也無法否認自己對李隆基的感情。
那個成熟、睿智、才華橫溢的男人,像一座大山,牢牢地吸引著她。
而李隆基,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楊玉環(huán)。
他經(jīng)常以“上香祈福”為名,前往太真觀探望她。
在觀中的小院里,兩個人并肩坐在牡丹花叢旁,談?wù)撘袈桑窒硇氖隆?/p>
沒有了宮廷的束縛,沒有了身份的隔閡,他們像一對普通的戀人,享受著短暫的甜蜜。
開元二十八年,李隆基覺得時機成熟,便下旨將楊玉環(huán)接入宮中,封為貴妃。
雖然沒有冊封為皇后,可貴妃的地位僅次于皇后,而且李隆基后宮中從未再立皇后,楊玉環(huán)實際上已經(jīng)成為了后宮的主人。
當楊玉環(huán)再次踏入皇宮時,身份已經(jīng)截然不同。
她穿著華麗的貴妃服飾,在宮女的簇擁下,走進興慶宮。
李隆基早已在宮門口等候,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快步走上前,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四目相對,無需多言,彼此眼中的深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從此,大唐的后宮,因為這個女子的到來,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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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楊玉環(huán)入宮后,李隆基對她的寵愛,達到了極致。
《長恨歌》里,有句詩就直接寫出了這種愛的極致感:
“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位年近五十的男人,仿佛重新找回了青春,每日除了處理朝政,便與楊玉環(huán)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