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天晚上，我盯著手機屏幕里的監控錄像，整個人都僵住了。
畫面里，我媽端著剛燉好的燕窩，左右張望了一番，確認曉曼在臥室后，徑直走向陽臺。
她彎下腰，把那碗價值三百塊的燕窩，一股腦全倒進了發財樹的花盆里。
我媽用勺子把土攪了攪，掩蓋痕跡，然后回到廚房，往空碗里倒了大半碗涼白開。
她又加了一勺白糖，最后滴了幾滴醋，端著這碗"假燕窩"，笑容滿面地走進臥室。
我媽溫柔地說："曉曼啊，燕窩燉好了，你趁熱喝了吧，對寶寶好。"
畫面里傳來我妻子周曉曼有些猶豫的聲音：
"謝謝媽，可是這燕窩怎么還是有點發苦啊？"
我媽立刻板起臉，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矯情！我嘗過了明明是甜的，你就是太嬌氣了！"
我的手抖得厲害，險些把手機摔在地上。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妻子這兩個月為什么總說補品發苦了。
1
秋天的風吹進窗戶，帶著桂花的香氣，我坐在沙發上回想起這一切是怎么開始的。
我叫陳遠航，今年32歲，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項目經理，每個月工資兩萬左右。
我和妻子周曉曼結婚三年了，她比我小三歲，原本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師。
今年春天，曉曼終于懷孕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兩家人都高興得不得了。
孕早期的時候，曉曼反應特別大，吃什么吐什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著讓人心疼。
我媽孫桂蘭打電話來說：
"遠航啊，要不我從老家過來照顧曉曼吧，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照顧人。"
我當時心里還挺感動的，覺得我媽雖然是農村出來的，但心地善良，對兒媳婦也挺上心。
我爸陳建設在電話那頭也說："你媽來城里幫你們，我一個人在家也能照顧好自己，你們別擔心。"
就這樣，我媽收拾了行李，坐了五個小時的長途車來到我們這個二線城市。
她提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一進門就拉著曉曼的手，眼圈都紅了。
我媽關切地問："曉曼啊，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以后媽來照顧你，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曉曼也很感動，輕聲說："謝謝媽，讓您大老遠跑一趟，真是麻煩您了。"
我媽擺擺手說："一家人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現在懷著我孫子，比什么都重要。"
那段時間，我媽確實很殷勤，每天變著花樣給曉曼做吃的，什么排骨湯、雞湯、魚湯輪著來。
曉曼孕吐嚴重，很多東西都吃不下，我媽就煮白粥，熬得稀爛的那種，配上咸菜。
我每天下班回家，看到我媽在廚房忙活，曉曼坐在沙發上休息，心里覺得特別溫馨。
我媽當著我的面對曉曼也是噓寒問暖的，一口一個"我兒媳婦"，聽起來親熱得很。
有一次我下班早，聽見我媽在跟老家的姐妹打視頻電話，還炫耀說自己有個好兒媳婦。
我媽笑著說："我家曉曼可懂事了，一點脾氣都沒有，不像你們說的那些城里姑娘那么難伺候。"
我當時還挺自豪的，覺得自己娶了個好老婆，我媽也是個開明的婆婆，一家人其樂融融。
為了安全，我在客廳裝了一個智能攝像頭，可以用手機隨時查看家里的情況。
我跟我媽解釋說："媽，這個攝像頭是為了防小偷的，萬一家里進了人，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媽當時點點頭說："城里就是講究，不過也好，安全第一嘛。"
曉曼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孕吐反應終于緩解了一些，胃口也好了起來。
我琢磨著該給她補補身子了，畢竟懷孕需要營養，不能虧了大人也不能虧了孩子。
我特意去商場的進口食品店，買了一盒特級燕窩，花了三千多塊錢。
還買了孕婦專用的DHA、鈣片、葉酸，以及各種進口的堅果和水果。
我提著大包小包回家，我媽看見了連連說："這得花多少錢啊，你們小兩口掙錢也不容易。"
我笑著說："媽，這都是給曉曼和寶寶吃的，花多少錢都值得，您可要幫我盯著她按時吃啊。"
我媽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吧兒子，媽一定給你把曉曼照顧得好好的。"
她接過那盒燕窩，仔細看了看包裝，嘖嘖稱奇地說："這么小一盒就要三千多，真是貴啊。"
我媽轉頭對曉曼說："曉曼啊，遠航對你可真舍得花錢，你要記得他的好啊。"
曉曼溫柔地笑著說："我知道的媽，遠航一直對我很好。"
我媽當即表示，從明天開始，她每天早上給曉曼燉燕窩，保證讓她吃得好好的。
那天晚上睡覺前，曉曼靠在我肩膀上，小聲說："老公，你媽對我挺好的，我真的很幸運。"
我摟著她說："那當然了，我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媳婦，她能不疼你嗎？"
曉曼輕輕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里都是幸福的光芒。
我看著她，心里想著，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那時候的我，真的以為一切都會這樣順利下去，直到那天我看見了監控里的畫面。
第二天早上，我媽六點就起床了，在廚房里忙活著燉燕窩。
我起床洗漱的時候，聞到了燕窩特有的那種淡淡的香味，心里還挺滿意。
我媽端著燉盅走進臥室，溫柔地叫醒曉曼："曉曼啊，快起來趁熱把燕窩喝了。"
曉曼揉著眼睛坐起來，接過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開來，輕聲說："謝謝媽。"
我媽笑瞇瞇地說："不用謝，這是媽應該做的，你多喝點，對寶寶好。"
我當時在穿衣服，沒太注意曉曼的表情，只是催促她快點喝，說不然涼了就不好了。
曉曼點點頭，一口氣把那碗燕窩都喝完了，我媽接過空碗，滿意地走出了臥室。
那天我上班的時候，心情特別好，覺得家里有我媽幫忙照顧曉曼，我可以安心工作了。
中午的時候，我還給我媽發了個紅包，感謝她這么用心地照顧曉曼。
我媽很快回復說："傻兒子，這都是媽應該做的，你好好工作就行。"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空空的燉盅放在廚房里。
我媽總是說，曉曼很乖，每天都把燕窩喝得一滴不剩。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回家的時候，曉曼正坐在沙發上發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關心地問："怎么了老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曉曼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也沒什么，就是這幾天喝的燕窩，味道有點怪。"
我沒太在意，笑著說："可能是你孕期味覺變化了吧，網上都說孕婦的味覺會跟平時不一樣。"
曉曼點點頭說："可能是吧，就是總覺得有點發苦。"
正說著，我媽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著切好的水果。
她聽見曉曼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
我媽不滿地說："這么貴的東西你還嫌這嫌那的，我們那年代連雞蛋都吃不上呢！"
我媽接著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嬌氣了，什么都要挑三揀四的。"
曉曼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趕緊打圓場說："媽，曉曼也不是故意的，孕婦嘛，口味確實會變的，醫生都說了。"
我媽哼了一聲，把水果盤往茶幾上一放，轉身回廚房了。
那天晚上，曉曼一直很沉默，我能感覺到她心里不太舒服。
我勸她說："我媽就是那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她也是為了咱們好。"
曉曼勉強笑了笑說："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我媽照例燉了燕窩端進臥室。
曉曼接過碗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喝了一口，眉頭又皺了起來，但這次她什么都沒說。
我媽站在床邊，眼睛盯著曉曼，直到她把整碗燕窩都喝完。
我媽滿意地點點頭說："這才對嘛，良藥苦口利于病，補品也是一樣的道理。"
曉曼勉強笑著說："是的媽，我知道了。"
那天我去上班的路上，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2
過了幾天，我下班回家，看見曉曼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手里捧著一本孕期知識的書。
我走過去，發現她眼眶有些紅，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我急忙問："怎么了，是不是我媽又說什么了？"
曉曼搖搖頭說："沒有，就是今天喝燕窩的時候，又覺得特別苦。"
她頓了頓，接著說："我跟媽說了一句，媽就說我不識好歹，浪費錢。"
曉曼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哽咽著說："我真的不是矯情，那個味道真的很奇怪。"
我把她攬進懷里，心里也有些煩躁，但還是安慰她說："可能真的是懷孕的原因吧。"
我說："要不你下次少喝一點？反正營養夠了就行。"
曉曼抹了抹眼淚說："算了，我還是喝吧，不然媽又要不高興了。"
我嘆了口氣，覺得這個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微妙了。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媽突然話里有話地說："有些人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媽夾了塊肉放進嘴里，繼續說："我當年懷遠航的時候，連飽飯都吃不上，哪有什么燕窩。"
曉曼低著頭扒飯，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媽又說："現在好了，什么都有了，還要挑三揀四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放下筷子說："媽，您別說了，曉曼也不是故意的。"
我媽白了我一眼說："我這是為你們好，省得以后養出個嬌氣的孩子來。"
那頓飯吃得特別壓抑，曉曼幾乎沒怎么吃東西。
晚上睡覺的時候，曉曼靠在我肩上，小聲說："老公，我是不是真的很矯情？"
我抱緊她說："當然不是，你別多想。"
曉曼輕輕摸著肚子說："可是媽說的也有道理，我是不是太挑剔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能說："你好好休息吧，別想那么多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接下來的日子里，曉曼再也沒有提過燕窩發苦的事情。
每天早上，我媽燉好燕窩端進臥室，曉曼都會乖乖地一口氣喝完。
我媽在我面前，經常夸曉曼變乖了，說她現在聽話多了，不像以前那么挑剔。
我當時還挺高興的，以為是曉曼適應了孕期的變化，也以為婆媳關系終于緩和了。
可是我漸漸發現，曉曼的氣色越來越差，整個人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她總是說頭暈，晚上睡覺的時候腿還會抽筋，有時候疼得她都會驚醒。
我有些擔心，問她是不是該去醫院檢查一下。
曉曼搖搖頭說："應該是正常的孕期反應吧，網上說很多孕婦都會這樣。"
我媽也在旁邊說："是啊，當年我懷你的時候，比這難受多了，忍忍就過去了。"
我雖然還是擔心，但看她們都這么說，也就沒堅持要去醫院。
有一天下午，我因為項目的事情提前回家，還沒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爭吵的聲音。
我推開門，看見我媽站在客廳里，手里拿著一個垃圾袋，臉色鐵青。
我媽質問道："曉曼，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燉的燕窩，你居然倒掉？"
曉曼站在臥室門口，臉色蒼白，聲音都在發抖。
她解釋說："媽，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今天早上實在喝不下去，那個味道真的很奇怪。"
我媽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扔，氣得渾身發抖。
我媽怒道："奇怪？那么貴的東西，你說扔就扔，你知道這一碗要多少錢嗎？"
她指著曉曼說："你就是嬌氣，就是矯情，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
曉曼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哽咽著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趕緊上前說："媽，您先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我媽扭過頭看著我說："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一點都不知道節儉，這么浪費東西！"
我轉頭看向曉曼，她低著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我有些無奈地說："曉曼，你就算喝不下去，也不該倒掉啊，這多浪費。"
曉曼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委屈和失望。
她什么都沒說，轉身走進臥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媽在客廳里繼續抱怨說："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伺候這么個不識好歹的媳婦。"
我媽說："我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起來給她燉燕窩，她倒好，說倒就倒，一點都不心疼。"
我勸說："媽，您也別太生氣了，曉曼可能真的是身體不舒服。"
我媽冷笑一聲說："身體不舒服？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城里姑娘都這樣，嬌氣得很。"
那天晚上，曉曼一個人躲在臥室里，連晚飯都沒出來吃。
我端著飯菜進去的時候，看見她坐在床上，眼睛紅腫，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坐在床邊說："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身子。"
曉曼搖搖頭說："我不餓，你出去吧。"
我嘆了口氣說："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媽就是那個脾氣，過兩天就好了。"
曉曼突然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失望。
她啞著嗓子說："你就從來沒想過，也許是我說的是真的？也許那燕窩真的有問題？"
我愣了一下說："能有什么問題？我媽親自燉的，還能下毒不成？"
曉曼苦笑了一下說："算了，當我沒說。"
她躺下來，背對著我，輕聲說："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走出臥室的時候，我媽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見我出來，她又開始抱怨。
我媽說："遠航啊，媽不是說你媳婦的壞話，但她這個態度真的不行。"
她接著說："你看看人家隔壁王姐的兒媳婦，對婆婆那個孝順，哪像曉曼這樣。"
我有些煩躁地說："媽，您也少說兩句吧，曉曼懷著孕呢，您讓著她點。"
我媽立刻不滿了，提高聲音說："我讓著她？我哪點沒讓著她了？"
她數落著說："我大老遠從老家來照顧她，每天五點多起床給她做飯，這還不夠？"
我媽越說越激動："她倒好，一點都不領情，還把我辛辛苦苦燉的燕窩倒掉，你說她過分不過分？"
我揉了揉太陽穴說："媽，您先消消氣，我去洗澡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沙發上睡的，心里亂得很。
一邊是我媽，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現在又來城里幫我照顧媳婦。
另一邊是我妻子，懷著我的孩子，在家里受了委屈。
我夾在中間，真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第二天早上，我媽照例燉了燕窩，我特意留下來看著曉曼喝。
曉曼接過碗的時候，手都在抖，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滿是無奈。
她閉著眼睛，一口氣把整碗燕窩都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我看見她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媽滿意地說："這才對嘛，良藥苦口，補品也是一樣的道理。"
曉曼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空碗遞給我媽。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轉眼到了曉曼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按照規定要去醫院做產檢。
那天我特意請了假，陪曉曼一起去醫院。
在產科候診的時候,曉曼一直靠在我肩膀上，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我輕聲問："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曉曼點點頭說："嗯，晚上總是腿抽筋，疼得睡不著。"
她摸著肚子說："而且最近頭也經常暈，走路都有點站不穩。"
我有些擔心地說："等會兒跟醫生說說，看看是怎么回事。"
輪到我們的時候，醫生先給曉曼做了常規檢查，然后看著化驗單皺起了眉頭。
醫生嚴肅地說："你這個營養指標有些偏低啊，尤其是蛋白質和鈣的含量。"
她抬頭看著我們說："懷孕六個月了，應該加強營養才對，你平時都吃些什么？"
曉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每天都有吃補品的，燕窩、DHA什么的都在吃。"
醫生疑惑地說："那怎么指標還這么低呢？是不是吸收有問題？"
她給曉曼開了一些補鈣的藥，又叮囑說："回去一定要好好補充營養，不然對胎兒發育不好。"
醫生接著說："而且你這個貧血的情況也有點嚴重，要多吃些瘦肉和動物肝臟。"
從醫院出來，我心里特別納悶，家里每天都給曉曼燉補品，怎么營養還會不夠呢？
回家的路上，曉曼一直沉默著，我能感覺到她有話想說，但又欲言又止。
我主動問："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曉曼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很久才小聲說："要不，以后補品我自己燉吧？"
我愣了一下說："為什么？我媽燉得不好嗎？"
曉曼趕緊搖頭說："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動手也挺好的。"
我想了想說："那你跟我媽說吧，不過你要注意措辭，別讓她多想。"
曉曼點點頭，但眼神里滿是忐忑不安。
回到家，曉曼鼓起勇氣跟我媽提了這個建議。
她小心翼翼地說："媽，您每天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要不以后補品我自己燉吧。"
我媽當場臉色就變了，她把手里的抹布往水池里一扔，轉過身來。
我媽質問道："怎么，嫌我做的不干凈？還是嫌我做得不好？"
曉曼慌忙解釋："不是的媽，我就是想自己動動手，免得整天待著沒事干。"
我媽冷笑一聲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嫌棄我這個農村來的老太婆嗎？"
她越說越激動："我伺候你這么久，到頭來還伺候出錯來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曉曼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她不停地說："媽，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
我媽根本不聽她解釋，氣呼呼地走進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曉曼站在客廳里，哭得渾身發抖。
我走過去抱住她說："你也真是的，干嘛要提這個要求，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曉曼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滿是絕望。
她哽咽著說："你也覺得是我的錯？"
我嘆了口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應該想想我媽的感受。"
曉曼推開我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她轉身走進臥室，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客廳里。
3
那天晚上，一家三口誰都沒吃晚飯，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躺在床上，聽著曉曼輕輕的哭泣聲，心里煩躁得不行。
第二天早上，我媽還是照例燉了燕窩，但整個過程都板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她把燕窩端進臥室，冷冷地說："喝吧，免得說我這個當婆婆的虐待你。"
曉曼接過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她還是一口氣把燕窩喝完了。
我媽拿著空碗出來的時候，經過我身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讓我心里一緊的話。
她說："遠航啊，你媳婦這個態度，以后可怎么過日子啊。"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更加壓抑了。
我媽在我面前，不停地抱怨曉曼這個不好那個不好。
她說："我辛辛苦苦照顧她，她不但不感激，還要嫌棄我。"
我媽又說："你說我圖她什么？還不是心疼我孫子，怕她營養不夠。"
我聽著這些話，心里也開始對曉曼有些不滿了。
我覺得曉曼確實有些太敏感了，我媽雖然脾氣不好，但出發點是好的啊。
有一天晚上，我跟曉曼說："你要不要跟我媽道個歉？畢竟她是長輩。"
曉曼愣愣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不可思議。
她問："你覺得是我的錯？"
我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沒說是你的錯，只是你態度緩和一點，大家都好過一些。"
曉曼苦笑了一下說："好，我道歉。"
她站起來走到我媽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我媽打開門，冷著臉看著她。
曉曼低著頭說："媽，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提那個要求。"
她接著說："以后我會聽您的話，好好喝燕窩，不會再有怨言了。"
我媽哼了一聲說："你知道就好，我可是為了你好。"
曉曼點點頭說："我知道的媽，謝謝您。"
那天晚上，曉曼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望著窗外的夜空，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我走過去想安慰她，她擺擺手說："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曉曼變得越來越沉默，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幾乎不怎么說話。
她不再跟我分享孕期的感受，也不再跟我討論寶寶的事情。
我媽在我面前，倒是經常炫耀自己對曉曼多好，每天都親自給她燉補品。
她還拍了很多照片發朋友圈，配文說："給兒媳婦燉的燕窩，當婆婆的就是操心。"
底下一堆人點贊留言，夸我媽是好婆婆。
我媽看著手機，笑得特別開心，還念給我聽那些夸獎的話。
我當時心里還挺自豪的，覺得我媽雖然脾氣不好，但對曉曼確實挺上心。
有一天下午，我在公司開會的時候，突然想起家里買的快遞應該到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監控軟件，想看看快遞員有沒有來。
剛打開軟件，我就看見我媽走進客廳，手里端著一個燉盅。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曉曼在臥室后，突然把燉盅端到陽臺去了。
我當時覺得有些奇怪，但沒多想，以為她是要把燉盅放在陽臺上晾涼。
會議結束后，我忘記了這件事，繼續忙工作去了。
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我看見陽臺上那盆發財樹長得特別茂盛，葉子綠得發亮。
我隨口說了一句："這盆發財樹怎么長得這么好？"
我媽笑著說："可能是我澆水澆得勤吧，植物嘛，多澆點水就長得快。"
我點點頭，沒有多想，轉身去廚房倒水喝了。
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曉曼突然說她肚子有點不舒服。
我關心地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曉曼搖搖頭說："應該沒事，可能是白天吃多了。"
她輕輕摸著肚子，嘆了口氣說："我真希望這孩子快點出生，我實在太累了。"
我摟著她說："再堅持幾個月就好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曉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過了幾天，我下班回家的時候，無意中聽見我媽在跟人打電話。
她壓低聲音說："可不是嘛，我每天給她燉燕窩，她還總說發苦，你說矯情不矯情？"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我媽繼續說："就是啊，城里姑娘都這樣，嬌氣得很。"
我媽嘆了口氣說："我也是看在我孫子的份上，才這么忍著她，不然早就回老家了。"
我站在門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知道我媽對曉曼有意見，但沒想到她背地里是這么說的。
進門的時候，我媽趕緊掛了電話，笑著說："遠航回來了？今天吃紅燒肉，你最愛吃的。"
我勉強笑了笑說："嗯，辛苦您了媽。"
吃飯的時候，我媽又開始說曉曼的不是了。
她說："你媳婦這身子真是嬌貴，喝個燕窩都要挑三揀四的。"
我媽接著說："我看啊，她就是太閑了，整天在家沒事干，所以才這么多事。"
曉曼低著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好像已經習慣了我媽的數落。
我看著她，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腦子里不停地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曉曼說燕窩發苦，我媽說她矯情，可是醫生又說她營養不良。
這些矛盾的信息在我腦海里轉來轉去，讓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我突然想起白天開會時看到的那個畫面，我媽端著燉盅走向陽臺。
當時我沒多想，但現在想來，她為什么要把燉盅端到陽臺去呢？
我翻了個身，看著身邊熟睡的曉曼，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不會吧，我趕緊搖搖頭，覺得自己太多疑了。
那可是我媽，怎么可能會對曉曼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可是那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種子一樣在我心里生根發芽，怎么也揮不去。
第二天早上，我故意起晚了一點，想看看我媽是怎么燉燕窩的。
我媽看見我還在家，有些驚訝地說："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說："公司有個文件要改，我在家改完再去。"
我媽點點頭，繼續在廚房忙活著。
我坐在餐桌前，假裝在看手機，實際上余光一直在觀察著我媽。
我看見她從柜子里拿出燕窩，放進燉盅里，加水，然后放進鍋里隔水燉。
整個過程看起來都很正常，我暗暗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過了一會兒，我媽說："遠航啊，你把客廳的攝像頭關了吧，老是對著人，我看著不自在。"
我愣了一下說："關了干嘛？不是說好了防小偷的嗎？"
我媽不滿地說："哪有那么多小偷，我在家呢，你還不放心啊？"
她接著說："那攝像頭一直亮著，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看，渾身不自在。"
我想了想說："那我把指示燈關了吧，這樣您就看不見了。"
我媽還想說什么，但看我態度堅決，也就沒再堅持。
我打開手機，進入設置界面，當著我媽的面把攝像頭的指示燈關掉了。
我媽滿意地點點頭說："這樣就好多了。"
我收起手機，心里卻突然警覺起來。
為什么我媽這么在意那個攝像頭？難道她真的有什么不想讓我看見的？
我強迫自己不要多想，但那個疑慮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4
那天我在公司，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腦子里一直在想這件事。
下午的時候，我終于下定決心，要看看監控錄像。
我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打開手機上的監控軟件，調出今天早上的錄像。
畫面里，我離開家后不久，我媽從廚房端出燉好的燕窩。
她走進臥室，笑著對曉曼說："曉曼啊，燕窩燉好了，快趁熱喝。"
曉曼接過碗，我看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喝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但什么都沒說，默默地把整碗燕窩都喝完了。
我媽拿著空碗走出臥室，我以為畫面就這樣結束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