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前瞻論壇2025丨李永森：資本市場應以功能優化筑牢戰略支撐根基

■中國經濟時報記者王小霞

11月29日，由中國經濟時報社主辦的經濟前瞻論壇2025年會在北京首都賓館舉行。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金融研究所原所長李永森在“‘融新質·啟財智’金融高質量發展與全民財商教育”平行單元上作主題演講時指出，金融強國建設進程中，資本市場承擔著戰略支撐與功能優化的雙重使命。2023年中央金融工作會議首次明確提出“加快建設金融強國”，標志著金融強國正式納入國家戰略體系。近日，“十五五”規劃建議進一步明確“健全投資和融資相協調的資本市場功能”，為市場發展提供了制度改革方向指引。

“從金融基礎作用看，資本市場既是經濟運行的資源配置樞紐，也是推動經濟轉型的戰略平臺，其制度包容性、投融資協調性亟待提升。”李永森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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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支撐：市場化、國際化與資源配置樞紐

資本市場作為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市場化程度與國際競爭力直接關系到金融強國目標的實現。李永森指出，資本市場是金融體系中市場化程度最高的子系統，通過實時定價、高效流動和透明運作，能夠快速反映宏觀經濟趨勢與企業基本面，最大化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

具備深度與韌性的資本市場是國際金融中心形成的基石。倫敦、紐約等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正是建立在發達的股票與債券市場基礎之上。中國推進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深化滬深港市場互聯互通，本質上均需以強大的資本市場為支撐。當前，全球金融競爭已從單一維度拓展至“制度—市場—資產”三位一體的綜合競爭格局，擁有更具吸引力的市場制度、更優質的上市公司和更安全流動的本幣資產，成為贏得國際資本配置主導權的關鍵。

資本市場在破解國內高儲蓄率與資本轉化效率不足的矛盾中具有獨特意義。通過股權融資、債券發行等渠道，資本市場有效打通儲蓄向實體經濟的轉化路徑，構建“儲蓄—投資—財富增值”的良性循環。截至2025年11月，境內上市公司總數近5500家，總市值約104萬億元，其中科創板、創業板與北交所企業數量占比超四成，市值占比約四分之一，已成為硬科技企業集聚和居民資產配置的重要平臺。

此外，資本市場在經濟運行中具備顯著的信號功能，既靈敏映射經濟基本面與政策導向，也積極引導資源優化配置。例如，“924”新政后創業板、科創50等指數漲幅顯著超越大盤，清晰反映出國家對科技創新的戰略支持。同時，資本向高效領域的流動倒逼傳統行業轉型升級，推動資源向綠色低碳、數字經濟等領域集中。金融資產價值提升帶來的財富效應，也有助于增強居民消費意愿，形成“投資—財富—消費—內需”的良性循環，為構建新發展格局提供重要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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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優化：從融資驅動轉向投資驅動

“資本市場改革需聚焦股票與債券兩大市場的功能優化。”李永森認為，當前，股票市場正處于從融資驅動向投資驅動的根本性轉型階段，這一轉變不僅關乎市場穩定運行，也直接影響居民財產性收入的提升。經過30余年發展，我國已形成涵蓋科創板、創業板、北交所在內的多層次市場體系。截至去年末，A股市場累計實現股權融資超過22.5萬億元，目前，上市公司總數近5500家，總市值突破100萬億元。然而，結構性矛盾依然存在，市場穩定運行基礎不牢反映出深層次問題尚未根本解決。

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明確提出加快建設安全、規范、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核心在于糾正過去重融資、輕投資的傾向。政策導向清晰指向投融資關系的再平衡。具體改革舉措包括：加大對違法違規行為的懲處力度，完善投資者賠償機制；優化退市制度，在出清劣質企業的同時強化投資者保護；支持上市公司通過并購重組實現業務升級。這些措施雖能緩解表層矛盾，但根本出路在于從頂層設計層面進行制度重構，將制度重心從融資端轉向投資端，系統修訂不利于投資者保護的條款，真正形成“投資—融資—財富管理”的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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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券市場：夯實國債功能，服務貨幣與國際戰略

債券市場作為資本市場的重要支柱，其改革同樣需要堅持以投資端為核心。我國債券市場規模已位居全球第二，但發展質量仍需提升，特別是國債作為現代金融體系的戰略基石，其功能優化尤為關鍵。

在李永森看來，國債不僅是無風險利率錨，為市場提供基準利率，也是貨幣政策傳導的重要支點。然而，我國國債市場仍存在規模不足與期限結構不完善的問題。國債占GDP比重不足26%，遠低于主要經濟體水平，且短期國債發行不足導致收益率曲線短端扭曲，影響定價效率。

“應增加短期國債發行，優化國債期限供給結構，健全收益率曲線，提升貨幣政策傳導效率。”李永森認為，同時，國債市場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支撐，需通過擴大開放、提升流動性，增強人民幣資產的國際吸引力。

李永森表示，資本市場不僅是經濟晴雨表，更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引擎。股票市場與債券市場的協同改革，既要強化戰略支撐功能，也要優化市場運行機制。通過制度重構與功能完善，資本市場將在金融強國建設中發揮更為關鍵的樞紐作用。

總 監 制丨王列軍車海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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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編丨毛晶慧 編 輯丨曹 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