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人名地名皆是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01
宏達集團總部的頂層會議室里,冷氣開得極低,像是要凍住所有人的表情。
李默坐在會議桌的最末端,那是他坐了十年的位置。
作為集團的首席材料工程師,他平時很少來這一層,他的戰場在三十公里外的研發中心,在那充滿了化學試劑味道和機器轟鳴聲的實驗室里。但他今天必須來,因為HR總監昨天深夜發了一封加急郵件,標題只有兩個字:談話。
會議桌的主位上,宏達集團的董事長張總正在慢條斯理地剝著一顆荔枝。他肥碩的手指靈活地撕開紅色的果皮,汁水濺了一點在紅木桌面上。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穿著緊身英倫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锃亮的年輕人——張總的親侄子,也是上周空降的“新任研發總監”,張偉。
“老李啊,”張總把荔枝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開了口,“公司最近的戰略調整,文件你看了吧?”
李默點了點頭,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指關節因為常年接觸化學溶劑而顯得有些粗糙泛黃。他聲音平靜:“看了。架構優化,降本增效。”
“對,就是這個詞,降本增效。”張總抽了一張紙巾擦手,眼神卻沒有看李默,而是飄向了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際線,“你在宏達干了十年了吧?這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呢,現在的市場環境變了,講究的是互聯網思維,是快速迭代。你們那套老做派,太慢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
李默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知道這番鋪墊后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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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這時候插話了,他手里轉著一支鋼筆,語氣里帶著一股還沒被社會毒打過的輕狂:“李工,我看了你們研發部的報表。那個‘K-9高分子熱盾涂層’項目,這一年燒了公司兩千多萬,到現在還沒量產。這種投入產出比,在華爾街是要被直接砍掉的。”
“K-9是航空級材料,穩定性測試必須跑滿5000小時,少一分鐘都是對人命不負責。”李默抬起頭,目光沉穩地看向張偉,“這不是做APP,有bug發個補丁就行。”
“哎呀,不要拿那些專業術語來壓我。”張偉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看過你的技術文檔,邏輯并不復雜嘛。我已經讓人把核心數據導出來了,以后我會帶著新團隊測試,效率至少是你的十倍。所以李工,這個項目,以后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圖窮匕見。
張總咳嗽了一聲,把一份文件推到李默面前:“老李,好聚好散。這是解約協議。公司念舊情,給你N+1的賠償。在這個行業,你也知道,四十五歲是個坎兒,拿了錢回去歇歇,或者做點小生意,都挺好。”
李默看都沒看那份協議,他的目光落在張總臉上:“張總,N+1我沒意見。但是三年前我們簽過一份技術入股的補充協議。關于K-9涂層,如果公司在量產前單方面無過錯解約,且未支付足額的專利買斷費,那么該專利的知識產權將自動歸還給發明人。這一條,您還記得嗎?”
會議室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下。
張總臉上的橫肉抖了抖,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他指著李默,笑得前仰后合:“老李啊老李,你真是搞技術搞傻了。你去翻翻你現在面前這份協議的第十四條,法務部早就把以前的條款覆蓋了。只要你今天簽了字拿了賠償金,之前的所有協議自動作廢。你想拿專利?可以啊,去告我啊!宏達的法務部一年幾千萬預算,就陪你慢慢玩,一審二審再重審,拖你個三五年,我看你那一家老小吃什么!”
李默沉默了。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拍著他肩膀說“大家一起打江山”的老板,又看了看那個滿臉嘲諷的富二代。
十年的心血,在資本的傲慢面前,似乎一文不值。
“好。”李默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但異常堅定。他拿起筆,在那份滿是陷阱的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既然張總要把賬算得這么死,那我們就按規矩來。”
張總滿意地彈了彈那份協議,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揮了揮手:“這就對了嘛。財務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離職手續今天辦完,明天就不用來了。”
02
下午三點,研發中心核心實驗室。
這里是李默待了十年的地方,每一臺光譜分析儀,每一個恒溫箱,甚至連墻角的通風管道,都是他親自盯著安裝的。此刻,他正把自己用慣的那個掉了漆的保溫杯放進紙箱里。
周圍的同事都在低頭忙碌,沒人敢過來打招呼。大家都收到了風聲,李工是被“清洗”的,誰這時候湊上去,下一個走人的就是誰。
李默并不在意這些。他走到中央控制臺前,那是K-9涂層生產線的核心大腦。
“李工,您……真的要走?”一個年輕的實習生實在忍不住,借著倒水的機會湊過來,眼圈紅紅的。
李默笑了笑,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好好學,技術這碗飯,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說完,他坐下來,熟練地輸入管理員密碼。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參數曲線,那是K-9涂層的靈魂——不是外界以為的什么神奇原料,而是一個極其精密的“催化劑配方序列”。
在這個序列里,溫度、壓力、催化劑滴加速度,必須配合得天衣無縫。差0.1度,或者慢0.5秒,生產出來的就不是能抗3000度高溫的熱盾涂層,而是一堆易燃的廢渣。
張偉以為導出了數據就能復制?簡直是笑話。那些數據只是“果”,真正的“因”,藏在這個系統的底層授權里。
李默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了一串指令。
屏幕上彈出了一個紅色的對話框:
【警告:正在撤回專利授權數字證書。操作完成后,系統將進入未授權鎖定狀態。是否繼續?】
李默沒有任何猶豫,按下了回車鍵。
【證書已撤回。系統將在24小時后啟動物理邏輯鎖。】
他沒有破壞任何設備,沒有刪除任何顯性數據。他只是拿回了屬于自己的鑰匙。既然房東把租客趕走了,租客帶走自家的門鑰匙,合情合理,合法合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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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門口傳來尖銳的質問聲。是行政部的HR主管,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沖進來。她身后跟著兩個保安,像是防賊一樣盯著李默。
“清理個人賬號。”李默關掉顯示器,站起身來。
“張總說了,公司的一切數據都是資產,你不能帶走任何電子文檔,連紙質筆記也不行!”HR主管趾高氣揚地指著李默手里的紙箱,“打開檢查!”
保安粗暴地翻弄著紙箱。幾本專業書被扔在地上,一本寫滿了密密麻麻公式的筆記本被HR一把奪走。
“這個屬于公司機密,沒收。”HR冷著臉說。
李默看著那本筆記,那上面是他關于K-9二代產品的構思,但他沒有搶奪。真正核心的東西,在他的腦子里,誰也搶不走。
“還有什么問題嗎?”李默淡淡地問。
“沒了。工牌留下,趕緊走。張總說了,不想在下班時間還看到閑雜人等。”HR像趕蒼蠅一樣揮手。
李默摘下那個戴了十年的工牌,輕輕放在桌子上。工牌上那個年輕的李默微笑著,眼神里充滿光芒。現在的李默,兩鬢已經有了白發,但眼神卻比那時更加深邃、銳利。
他抱起那個只剩下保溫杯和幾包速溶咖啡的紙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實驗室。
03
宏達大廈的一樓大堂,挑高十米,金碧輝煌。
正值下班高峰期,李默抱著寒酸的紙箱走出閘機,顯得格格不入。前臺的兩個小姑娘在竊竊私語,眼神里滿是同情和不解。
“李工!李工!”
身后傳來戲謔的喊聲。張偉雙手插兜,帶著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追了出來。張總也跟在后面,滿臉紅光,手里拿著雪茄,正準備送一個重要的裝修承包商出門。
“跑這么快干什么?”張偉擋在李默面前,聲音大得整個大廳都能聽見,“雖然你被開除了,但咱們好歹同事一場。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或者是送外賣路過,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這兒正好缺個看大門的顧問,哈哈哈哈!”
周圍的員工都停下了腳步,有的憤怒,有的無奈,但在老板的淫威下,沒人敢出聲。
張總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煙圈,假惺惺地教訓道:“小偉,怎么跟長輩說話呢?老李畢竟跟了我十年。老李啊,你也別往心里去,這就是市場經濟,優勝劣汰。離開了宏達這個平臺,你也正好認清一下自己的價值嘛。”
這是一種當眾的羞辱,是權力的傲慢展示。他們不僅要剝奪李默的工作,還要在精神上踩碎他的尊嚴,以此來確立新領導層的威信。
李默看著這兩張丑陋的嘴臉,握著紙箱的手指微微發白。他剛想開口反擊,大廳的旋轉門突然停止了轉動。
幾名黑衣保鏢快步走入,迅速在大廳中央清出一條通道。緊接著,一輛掛著連號“88888”牌照的黑色邁巴赫穩穩地停在了大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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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兩個提著公文包的律師,緊接著,一個穿著深灰色定制西裝、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大廳里瞬間安靜了。
那是遠航科技的董事長,陳遠航。
在本地商界,陳遠航和張總是死對頭。宏達集團靠營銷起家,遠航科技靠技術立足。兩家斗了五六年,互有勝負。但最近因為K-9涂層的研發遲遲沒有突破,遠航科技在市場上一直被宏達壓著一頭。
張總愣了一下,隨即換上一副虛偽的笑容迎了上去:“哎喲,這不是陳總嗎?什么風把您吹來了?是聽說我們研發換了新血,來取經的?”
他以為陳遠航是來示弱或者談合作的。
然而,陳遠航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給他。他大步流星,徑直穿過張總伸出的手,像是一陣風一樣,直接停在了李默面前。
全場死寂。
陳遠航看著眼前這個抱著紙箱、略顯落魄的中年人,眼神里沒有一絲輕視,反而充滿了敬重。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銀色煙盒。
“咔噠。”
煙盒打開,陳遠航抽出一支特供煙,雙手遞到李默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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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紙箱。
陳遠航掏出打火機,手掌攏著火苗,親自湊過去。火光跳動,映照出李默那張滄桑但堅毅的臉。
李默微微低頭,借著火點燃了煙。
陳遠航收起打火機,轉過身,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目瞪口呆的眾人,最后視線落在了一臉僵硬的張總身上。然后,他重新看向李默,聲音洪亮,字正腔圓,確保每一個字都能鉆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